第14章 10.华萱绯
我悄悄地踏进伙房，一股菜香带着热气扑面而来。这里面积比我想象的大得多，至少也有五六百平米了，远远地便看见一排白衣白帽的厨师在灶台前挥铲颠勺，油锅里火光直冲而起。后方一排几人正在案板前剁肉切菜，手中菜刀上下如飞，刀光闪动间一棵菜已被切片码成整齐的一堆，准确无误地甩入前排火力正旺的锅中，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看得我眼花缭乱。
虽然墙间灶边免不了有烟熏火燎的黑灰痕迹，但收拾得颇为整洁，全然没有羽落葵说得那般脏乱。
“喂，你是谁！跑到这里干什么！”一个脆生生的女童声在我背后响起，还带着几分稚气。
我转过头去，是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可爱小脸蛋，唇红齿白，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光彩，滴溜溜地转动，一边啃着手里金黄脆香的炸鸡腿，一边打量着我。
“哟，凌立小兄弟，没想到你会选择来咱们炊事班，刚才收云中校的通知，我还有点不信呢！哈哈！”一个有些熟悉的粗犷男声远远传来。
“爸爸！”小女孩乌黑的大眼睛里迸发出欢喜的神采，抹了一把嘴边的油，三步并作两步，兴高采烈地蹦了过去。
“萧大哥！”来的正是萧狂人，难怪羽落葵会说那句“看到熟人可别惊讶”。不过我已经从云祈安那了解到，昨晚一起吃饭的众人多是营连长职务，而席间众人隐隐推萧狂人为首——没想到这位大哥竟只是一个炊事班长！
“萧大哥你……”我想问，却欲言又止。
“凌立小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萧大哥淡然地笑了笑，摸了摸身边小女孩的头，眼神中满是关爱，“人老啦！也就不想着什么军功，什么留名，也不想能守疆护国，能够守护身边人就足矣。每天能有新鲜的蔬菜，喷香的炒肉，再来碗鲜汤，看到小米果每天开开心心的，我也就开心，这也是对生活的一种感悟。”
“原来你叫米果呀！”我笑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女孩乌黑柔顺的头发。
“我叫萧沐妍！不准你叫我米果！不准摸我头发！哼！”小女孩嘟了嘟嘴，甩甩头对我表示抗拒。
“好啦好啦，米果儿乖，到外面去玩吧！”萧大哥宠溺地把小米果抱了几下，招呼一名炊事班员带她到要塞外面玩去。
“米果的确是我女儿，”萧大哥似是看穿我心中所想，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不过却是领养的。”
“凌立兄弟，虽然你跟随云中校时间很短，但我想你一定也看得出，云中校绝非池中物，所想所图也绝非一个黎明要塞。若是退回十多年前，嘿，老子也是一样的脾气，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战场上还真没怕过谁，过的是他娘的快意人生。”萧狂人眼中跳动着神采，似乎遥可想象当年的狂人形象。
此时我和萧大哥站在堆菜的一个角落旁，二十多米开外那排炊事员炒菜正欢，锅铲勺子“哐哐”响成一片，没人听得见我们的谈话。
“但现在，不比当年啦，人有了牵挂，就会有各种顾虑，自然也就不会那么洒脱。既然没有了那种生死无碍的气魄，自然是不再适合带领突击营了。”萧大哥摇了摇头，眼里露出颇多苍凉落寞，“这些话，或许你现在还不会理解，但我想过若干年，你再回想走过的人生，你也能体会到，在这个充满虚伪和残酷的世间，拥有一份没被污染的温情有多可贵。从我救下米果的那一刻起，我心里这颗温情的种子也就发芽了，唉！”
温情……我脑海中浮现出两张渐渐远去的脸，是我失踪将近五年的父母。
从伙房回去的路上，我回想着萧大哥后面说的话，“生活也如做菜一般，你是要过每日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抑或是虽算不得大富，却也能炒个时鲜小菜，来几道鲜嫩野味？再者，你若是选定了你想要的生活，需靠何种方式实现？相似起点背景的人，为何人生道路却大相径庭？就像一块牛肉摆在你面前，你要如何加工，是做牛排还是精炖还是做成酱脍牛肉，又或是煮汤？生活与做菜如此相通，凌立兄弟，你说是也不是？”
我正沉思之际，冷不防背后被人猛地一拍，吓得缩了缩脖子。
“哈哈哈哈！”
“他姥姥的！原来是你！”我转过头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风螭正对我的窘态哈哈大笑。
“嘿嘿，听说你果真去了炊事班？有你的啊！”风螭竖了竖大拇指，“绝了！”
“对了，听说那个小妹妹还是什么氏族的人？”风螭探听消息的本事倒是让我一惊.
“是啊!说是什么华氏族群派来的。”我心里说道，这些什么氏族家族，我可一点都不清楚。
“她姓华？！”风螭几乎跳了起来，“你是东岚人吗，难道不知道华氏是东岚六大氏族之一吗！”
见我一脸茫然，风螭解释起来，东岚共和国分二十二部州，譬如川沙都便是自成一州，还有诸如元江州，百鸟州等等，每一个部州几乎都有数个名门望族。这些家族势力庞大，背景深厚，把持着东岚国相当大部分的经济和科技，而当家族的大树盘根错节到极大程度时，便会形成氏族。氏族中甚至可以包括因为联姻而引入的外姓，当然，氏族主人的姓氏依旧不会改变。
“王氏，允氏，玉支氏，雷氏，华氏，以及商氏。”风螭介绍其这里面的典故来神采飞扬，唾沫横飞，“这就是现在东岚的六大氏族，每一个说出来都能叫东岚国震上一震。其中的华姓氏族，控制着东岚过半的医药医疗产业和许多化工产品，虽然在六大氏族中只排第五，但六大氏族每一个都富可敌国，又握有能左右东岚的权势。”
“我想那么庞大的一个华氏族，一定不会只外派一个人，更何况这个小妹妹看起来根本不是什么氏族精英。”风螭想了想说，“不过这倒是个风向标。那些大氏族一向消息远灵通于普通百姓，既然华氏派了人到军方，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或多或少地收到了什么信息，或者至少是根据得到的情报而做出了某些判断。”
“嘿嘿，这么看来，这小丫头多半是华氏族的牺牲品。”风螭抱臂冷笑了一声，分析道，“想必华氏族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早早地把人送入‘翼狼’军团，好在以后分一杯羹。其他地方，比如赤月要塞甚至是中央联合军里，一定也派遣了他们氏族的人，只不过派去那里的人估计是氏族未来一代的重点培养对象。”
“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么，呵呵”风螭冷笑两声，“八成是华氏族里什么旁支庶出，只不过徒有华姓而已，但对氏族而言根本无关轻重，拿来送到翼狼兵团里充数。”
“联合军也好，要塞军也罢，可都不傻，为什么要接收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华氏族人呢？”我疑惑道。
“他姥姥的，还没想明白吗？华氏族有分一杯羹的算计，难道云中校或是其他军团就送他们免费午餐？反制的道理，听说过吗？”
“要我说，这个小丫头，既是华氏族投放在这里的一根鱼线，也是日后云中校用来反制华氏族的人质。”风螭把匕首拔出凌空抛了个刀花，“不过，这倒更让我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心里有些发冷，没想到这么惹人怜爱的华萱绯小妹妹竟然只是被氏族用作人质。
“要塞军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这些大氏族还不至于找上一个团级规模的要塞指挥官。”
我对云祈安有没有大计划却不关心，心里暗暗想道，这华萱绯既然有自闭倾向，想必确如风螭所说的，在华氏家族中不受待见，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这种牺牲品——进可以为华氏族带来利益，退则被抛弃用来保全整个氏族。这些氏族豪门中的无形争斗可见一斑，当真令人唏嘘。
风螭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东岚六大氏族的轶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然而我知道华萱绯只是一颗氏族的棋子后情绪低落，他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回到2e137，我的行李已经放好在其中一间——竟然是最小的一个房间！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这里只是整个套间的厕所！这让我气得跳脚，云祈安还真是做的出来啊！。
就在我恼恨大骂的时候，一个怯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凌立哥哥，我和你换房间吧！我这里比较大。”
“咦？是你？”我向门外望去，中间的过道上站着一个娇小的身躯，柔顺的黑发如瀑垂下，轻纱薄缦的衣衫下是无比诱人的胴体，正是华萱绯，因为和我这个陌生人说话而脸颊涨得绯红。
“小妹妹，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刚才祈安姐姐跟我说过啦，”华萱绯羞怯地低下了头，“我叫，华……萱绯。”
“嗯，萱绯，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像是原野里的花朵，又像是天边的绯云，真美！”我装作还不知道，嘴里不着边际地说着，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她某个地方瞄。
“是……是吗？是妈妈取的名字”听到我的夸赞，华萱绯脸上的红晕一路烧到了耳朵尖，低声道，“以后，凌立哥哥需要我做什么的，就告诉我，我，我一定会做好的！”说着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简直能蹦出桃心来。
“嘿嘿，这里可是休憩区，孤男寡女还有什么可做的，不就是洗澡睡觉咯？”我坏笑地看着她。
听到“洗澡睡觉”，华萱绯的脸上顿时升腾起火烧般的潮红
“哈哈，逗你玩呢！小丫头”我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哪敢要你做什么。”
“妈妈说，在外面要多说讨人喜欢的话，多为别人做事，这样才不会被欺负。”华萱绯怯声说道。
我想起风螭所说，眼前这个娇怯可爱的少女，不过是华氏族的一颗棋子，而且随时会变成弃子，心下不由大起怜意。
“好啦，好啦，以后凌立哥哥会保护好你的，在这个地方没人会欺负你。”我笑眯眯地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嗯！”华萱绯用力地一点头，笑着跑开了。
原来这个少女尤物笑起来这么好看，像山野中的三月桃花，静静地开放。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过道另一头的房门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和她说话，也太考验定力了！
指端似乎还残留着几分余香。
当天夜里，我做了很多很乱的梦，梦到华萱绯笑着叫我哥哥，梦到自己为云祈安挡手雷的那一刻，梦到和风螭一起在山顶上喝酒高歌，梦到自己飞上了夜空之上，将记忆中的川沙都尽收眼底。
(本章完)
虽然墙间灶边免不了有烟熏火燎的黑灰痕迹，但收拾得颇为整洁，全然没有羽落葵说得那般脏乱。
“喂，你是谁！跑到这里干什么！”一个脆生生的女童声在我背后响起，还带着几分稚气。
我转过头去，是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可爱小脸蛋，唇红齿白，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光彩，滴溜溜地转动，一边啃着手里金黄脆香的炸鸡腿，一边打量着我。
“哟，凌立小兄弟，没想到你会选择来咱们炊事班，刚才收云中校的通知，我还有点不信呢！哈哈！”一个有些熟悉的粗犷男声远远传来。
“爸爸！”小女孩乌黑的大眼睛里迸发出欢喜的神采，抹了一把嘴边的油，三步并作两步，兴高采烈地蹦了过去。
“萧大哥！”来的正是萧狂人，难怪羽落葵会说那句“看到熟人可别惊讶”。不过我已经从云祈安那了解到，昨晚一起吃饭的众人多是营连长职务，而席间众人隐隐推萧狂人为首——没想到这位大哥竟只是一个炊事班长！
“萧大哥你……”我想问，却欲言又止。
“凌立小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萧大哥淡然地笑了笑，摸了摸身边小女孩的头，眼神中满是关爱，“人老啦！也就不想着什么军功，什么留名，也不想能守疆护国，能够守护身边人就足矣。每天能有新鲜的蔬菜，喷香的炒肉，再来碗鲜汤，看到小米果每天开开心心的，我也就开心，这也是对生活的一种感悟。”
“原来你叫米果呀！”我笑着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女孩乌黑柔顺的头发。
“我叫萧沐妍！不准你叫我米果！不准摸我头发！哼！”小女孩嘟了嘟嘴，甩甩头对我表示抗拒。
“好啦好啦，米果儿乖，到外面去玩吧！”萧大哥宠溺地把小米果抱了几下，招呼一名炊事班员带她到要塞外面玩去。
“米果的确是我女儿，”萧大哥似是看穿我心中所想，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道，“不过却是领养的。”
“凌立兄弟，虽然你跟随云中校时间很短，但我想你一定也看得出，云中校绝非池中物，所想所图也绝非一个黎明要塞。若是退回十多年前，嘿，老子也是一样的脾气，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战场上还真没怕过谁，过的是他娘的快意人生。”萧狂人眼中跳动着神采，似乎遥可想象当年的狂人形象。
此时我和萧大哥站在堆菜的一个角落旁，二十多米开外那排炊事员炒菜正欢，锅铲勺子“哐哐”响成一片，没人听得见我们的谈话。
“但现在，不比当年啦，人有了牵挂，就会有各种顾虑，自然也就不会那么洒脱。既然没有了那种生死无碍的气魄，自然是不再适合带领突击营了。”萧大哥摇了摇头，眼里露出颇多苍凉落寞，“这些话，或许你现在还不会理解，但我想过若干年，你再回想走过的人生，你也能体会到，在这个充满虚伪和残酷的世间，拥有一份没被污染的温情有多可贵。从我救下米果的那一刻起，我心里这颗温情的种子也就发芽了，唉！”
温情……我脑海中浮现出两张渐渐远去的脸，是我失踪将近五年的父母。
从伙房回去的路上，我回想着萧大哥后面说的话，“生活也如做菜一般，你是要过每日山珍海味还是粗茶淡饭，抑或是虽算不得大富，却也能炒个时鲜小菜，来几道鲜嫩野味？再者，你若是选定了你想要的生活，需靠何种方式实现？相似起点背景的人，为何人生道路却大相径庭？就像一块牛肉摆在你面前，你要如何加工，是做牛排还是精炖还是做成酱脍牛肉，又或是煮汤？生活与做菜如此相通，凌立兄弟，你说是也不是？”
我正沉思之际，冷不防背后被人猛地一拍，吓得缩了缩脖子。
“哈哈哈哈！”
“他姥姥的！原来是你！”我转过头去，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风螭正对我的窘态哈哈大笑。
“嘿嘿，听说你果真去了炊事班？有你的啊！”风螭竖了竖大拇指，“绝了！”
“对了，听说那个小妹妹还是什么氏族的人？”风螭探听消息的本事倒是让我一惊.
“是啊!说是什么华氏族群派来的。”我心里说道，这些什么氏族家族，我可一点都不清楚。
“她姓华？！”风螭几乎跳了起来，“你是东岚人吗，难道不知道华氏是东岚六大氏族之一吗！”
见我一脸茫然，风螭解释起来，东岚共和国分二十二部州，譬如川沙都便是自成一州，还有诸如元江州，百鸟州等等，每一个部州几乎都有数个名门望族。这些家族势力庞大，背景深厚，把持着东岚国相当大部分的经济和科技，而当家族的大树盘根错节到极大程度时，便会形成氏族。氏族中甚至可以包括因为联姻而引入的外姓，当然，氏族主人的姓氏依旧不会改变。
“王氏，允氏，玉支氏，雷氏，华氏，以及商氏。”风螭介绍其这里面的典故来神采飞扬，唾沫横飞，“这就是现在东岚的六大氏族，每一个说出来都能叫东岚国震上一震。其中的华姓氏族，控制着东岚过半的医药医疗产业和许多化工产品，虽然在六大氏族中只排第五，但六大氏族每一个都富可敌国，又握有能左右东岚的权势。”
“我想那么庞大的一个华氏族，一定不会只外派一个人，更何况这个小妹妹看起来根本不是什么氏族精英。”风螭想了想说，“不过这倒是个风向标。那些大氏族一向消息远灵通于普通百姓，既然华氏派了人到军方，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或多或少地收到了什么信息，或者至少是根据得到的情报而做出了某些判断。”
“嘿嘿，这么看来，这小丫头多半是华氏族的牺牲品。”风螭抱臂冷笑了一声，分析道，“想必华氏族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早早地把人送入‘翼狼’军团，好在以后分一杯羹。其他地方，比如赤月要塞甚至是中央联合军里，一定也派遣了他们氏族的人，只不过派去那里的人估计是氏族未来一代的重点培养对象。”
“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么，呵呵”风螭冷笑两声，“八成是华氏族里什么旁支庶出，只不过徒有华姓而已，但对氏族而言根本无关轻重，拿来送到翼狼兵团里充数。”
“联合军也好，要塞军也罢，可都不傻，为什么要接收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华氏族人呢？”我疑惑道。
“他姥姥的，还没想明白吗？华氏族有分一杯羹的算计，难道云中校或是其他军团就送他们免费午餐？反制的道理，听说过吗？”
“要我说，这个小丫头，既是华氏族投放在这里的一根鱼线，也是日后云中校用来反制华氏族的人质。”风螭把匕首拔出凌空抛了个刀花，“不过，这倒更让我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我心里有些发冷，没想到这么惹人怜爱的华萱绯小妹妹竟然只是被氏族用作人质。
“要塞军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这些大氏族还不至于找上一个团级规模的要塞指挥官。”
我对云祈安有没有大计划却不关心，心里暗暗想道，这华萱绯既然有自闭倾向，想必确如风螭所说的，在华氏家族中不受待见，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这种牺牲品——进可以为华氏族带来利益，退则被抛弃用来保全整个氏族。这些氏族豪门中的无形争斗可见一斑，当真令人唏嘘。
风螭又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东岚六大氏族的轶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然而我知道华萱绯只是一颗氏族的棋子后情绪低落，他说的那些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回到2e137，我的行李已经放好在其中一间——竟然是最小的一个房间！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这里只是整个套间的厕所！这让我气得跳脚，云祈安还真是做的出来啊！。
就在我恼恨大骂的时候，一个怯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凌立哥哥，我和你换房间吧！我这里比较大。”
“咦？是你？”我向门外望去，中间的过道上站着一个娇小的身躯，柔顺的黑发如瀑垂下，轻纱薄缦的衣衫下是无比诱人的胴体，正是华萱绯，因为和我这个陌生人说话而脸颊涨得绯红。
“小妹妹，你怎么会知道我名字？”
“刚才祈安姐姐跟我说过啦，”华萱绯羞怯地低下了头，“我叫，华……萱绯。”
“嗯，萱绯，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像是原野里的花朵，又像是天边的绯云，真美！”我装作还不知道，嘴里不着边际地说着，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她某个地方瞄。
“是……是吗？是妈妈取的名字”听到我的夸赞，华萱绯脸上的红晕一路烧到了耳朵尖，低声道，“以后，凌立哥哥需要我做什么的，就告诉我，我，我一定会做好的！”说着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简直能蹦出桃心来。
“嘿嘿，这里可是休憩区，孤男寡女还有什么可做的，不就是洗澡睡觉咯？”我坏笑地看着她。
听到“洗澡睡觉”，华萱绯的脸上顿时升腾起火烧般的潮红
“哈哈，逗你玩呢！小丫头”我上前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哪敢要你做什么。”
“妈妈说，在外面要多说讨人喜欢的话，多为别人做事，这样才不会被欺负。”华萱绯怯声说道。
我想起风螭所说，眼前这个娇怯可爱的少女，不过是华氏族的一颗棋子，而且随时会变成弃子，心下不由大起怜意。
“好啦，好啦，以后凌立哥哥会保护好你的，在这个地方没人会欺负你。”我笑眯眯地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嗯！”华萱绯用力地一点头，笑着跑开了。
原来这个少女尤物笑起来这么好看，像山野中的三月桃花，静静地开放。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过道另一头的房门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和她说话，也太考验定力了！
指端似乎还残留着几分余香。
当天夜里，我做了很多很乱的梦，梦到华萱绯笑着叫我哥哥，梦到自己为云祈安挡手雷的那一刻，梦到和风螭一起在山顶上喝酒高歌，梦到自己飞上了夜空之上，将记忆中的川沙都尽收眼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