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防线保卫战（9）
第二防线倒塌带来的地动山摇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震惊地、眼睁睁地看着原本护卫着他们的城墙一下子变成废墟，无数毫无准备的无辜军民被城墙崩毁形成的巨石砸死砸伤，一声抽泣一开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来，随后就变成一片又一片延绵不绝的哭泣声，人们瘫坐在地，向着心目中神明祈祷，士兵们茫然无措，手里的武器不知道应该指向何处，越过城墙废墟望向荒野的目光里，充满恐惧。
前线作战指挥部里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文件散落一地，原本应该被认真收拾整理的作战情报被随意揉捏抛撒，所有人急的团团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些从未经历过危机的军人在有着可以依靠的第二防线的时候能够保持足够的从容和镇定，可是当这被寄托所有希望的城墙轰然倒塌，他们内心的防线也随之溃败。
总督府里，总督好像被抽去所有的气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往日的威严此刻荡然无存，府内府外的惊慌吵乱他也无心去呵斥整顿，他透过窗户直勾勾地看着外面，眼神中失去焦点，只是喃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无与伦比又挥之不去的绝望在整个第二防线上空盘旋。
这种绝望，会把整个国家拉向深渊。
……
“不行！你是说第二防线也会溃败？第二防线会溃败？第二防线会溃败！”耶律蝶猛然站起来，惊慌失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要立刻把这件事报告给爷爷！”
方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我可没有那么说，你干嘛这么紧张，再说就算少了一堵墙，你们还是有庞大的军队，战无不胜的魔导科技可以打败魔兽们。”
“我怎么能不紧张！”耶律蝶一声娇叱，此时的耶律蝶已然失去往日的气度，横眉冷对，“你不懂！”进而声音转小，只是失神地重复着“你不懂”这一句话，方羽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耶律蝶就已经踉跄夺门而走。
瑞文戴尔，传送阵处。
在传送阵打开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就跌了出来。耶律云狼狈的爬将起来，猛然回首盯着传送阵，狰狞地像头受伤的野兽，把想要前来帮忙的士兵吓得呆在原地。
“给我备马车！去王宫！”耶律云咬牙切齿地低吼，“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
耶律云径直闯进王宫最深处的那座宫殿。当他进去的时候，大长老与耶律蝶相对而立，大长老面色凝重，耶律蝶神色从原本的慌张渐渐平息了下来，两个人有些诧异的望向失去冷静的耶律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冷静到冷酷的耶律云失去章法。
“哥哥，你回来了！”耶律蝶望了望耶律云身后努努嘴想问些什么，但是忍住了。
耶律云看着自己的妹妹，喉咙动了动，最后只是眼睛一低，点点头没有说话。
“阿云，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风风火火急急忙忙，成何体统！”大长老轻斥。
耶律云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知道在大后方接收前线的消息终究是有延迟，这么严重的消息甚至会隔上半天才会进他们的耳朵。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绝望与疯狂。
恍若春雷炸醒，耶律云的话语在空荡的殿堂里回响，一遍又一遍。
“第二防线，溃败了！”
两人都是一惊，大长老扶住王座慢慢坐下，缓缓开口：“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第二防线墙边这几日里一直出现一些怪异的情况，一些士兵在巡逻的期间时不时会被从空中坠落的小石子砸中，伤势轻重不一，还有夜里巡逻士兵会在城墙下面听到若有若无的低沉的呜咽与低语声，墙上的巡逻士兵也报告称会遇见不同程度的晃动。——我和总督一开始只认为是有人作怪，试图扰乱前线的军事计划，意图不轨。“
“而在今日里，第二防线发生了两次地动山摇般短暂而强烈的地震。”
“在第二防线传送阵关闭的最后一瞬间，我亲眼看见，第二防线，崩塌了。”
耶律云慢慢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点一点地说出来。
殿中的阴影把大长老的脸色深深隐藏起来，他低垂着首，光与影把他的身影分成两个部分，整个人的气息一点一点低落，在那一瞬间，在他的身上仿佛流逝了十年的时光。他挥了挥手说：“先退下吧。”
“可是！”耶律云进了一步。
“我说，先退下吧。”大长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平缓而不容置疑。
耶律云握了握拳，最后还是退了一步，应道：“是。”
……
殿外。
耶律云拖着沉重的脚步踱了几步，耶律蝶在不远处看着他。
“不行！这么重大的事情，现在绝对不能低迷！路还要继续走下去，事情必须要有应对方案！”说着，耶律云迈开步子向着军机处前行，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向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耶律蝶说道：“小蝶，你先回去，我等等把事情处理完了再去找你，”他摸了摸耶律蝶的头，“不要慌，无论发生了什么，哥哥和爷爷永远在你前面！”
耶律蝶轻柔地嗯了一声，然后抬首问道：“哥哥，施德安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耶律云闻言身子一僵。
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心细如发的耶律蝶捕捉到了，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很苍白，“小安他，出事了？”
看着眼前人苍白的脸色，耶律云默默念了下这两个字，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在弥漫。
小安，还真是挺适合的名字呢。
“施德安……殉职了。”
耶律蝶踉跄一步，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小安是做舰队参谋长，你能够回来，为什么他会殉职！”
这种诘问是他最难以忍受，也最无法面对的。
耶律云心中一痛，“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施德安他……请愿担任重组第二舰队舰长，在前线巡游时遇到突发情况，殉职保护了舰队的平安……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从眼角顺着面颊奔涌而出，耶律蝶一步两步地退后，缓慢而又好像使出全身气力摇头，最后再也无法忍受汹涌的感情，转身夺路跑离。
耶律云伸出手想要挽留。
但是一如多年前。
一如很多事情。
他什么都留不下。
……
战略缓冲线。
第二防线高耸的城墙崩塌的如雷鸣般的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震惊地看着墙的消失，脑海里一片空白。可是留给他们呆愣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墙的倒塌仿佛就是鲜美的食物，吸引着蝗虫一样的魔兽发起一波又一波更加猛烈的进攻。
“总部!总部!1030营地需要支援!1030营地需要支援!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1030营地的指挥官对着通讯设备不停的嘶吼，外面魔导武器尽情宣泄带来的巨大声响和魔兽疯狂的怒吼声把通讯设备里传送回来嘶嘶的声音大多掩盖，指挥官只能使劲捂着耳朵，尽力听着。
“总部收到!总部正在安排支援事宜，请保持镇定，守住营地!”通讯设备传回来的声音细弱游丝。
“三个小时前老子听到的就是这句话!1030营地已经要受不住了!支援到底在哪里!”指挥官怒吼。
没有回话。
“喂？！喂？！”
“嘟、嘟、嘟”通讯被单方面中断。
“靠！”指挥官把通讯设备一摔，表情狰狞愤怒，“后方这群狗娘养的王八蛋！这是要我们去死！”
但是很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墙的崩塌让所有事情都变得未知起来，现在第二防线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原本是不怎么重要的战略缓冲线一下子变成战争的中流砥柱。指挥官除了绝望，他还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他的肩头，魔兽的攻势越来越猛烈，营地的损失也越来越大，可是不论怎么样，他们都要誓死守住营地，魔兽越过缓冲线冲到后方的场景他不敢去想象。
“我们无路可退，身后即是祖国！”
指挥官抽出长刀一下子劈到桌子上，厚实的桌面被他砍出一条裂纹。
这样的事情在漫长的战略缓冲线上比比皆是，可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有着献身的勇气和赴死的决心。
“神啊……”士兵丢掉了自己的长刀，他看着第一梯队的袍泽浴血战斗身首分离血肉纷飞，眼神里满是绝望，跪坐在地，抱着头，喃喃着祈求神明的话语。
“士兵！你在做什么！”督军看见他的行为怒斥道，“拿起你的刀！站起来！第二梯队就要上了！”
“不，不要！”士兵满脸恐惧，“我不想死！上去，就是送死！”
督军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临阵叛逃者，死！”
“不！不！我不要死！”士兵的眼神里涌现出一缕疯狂，一把推开架在他脖子上长刀，身子一侧，抓起丢弃的长刀，猛然站起，把刀插进了督军的心口！
“你！”督军怒目圆睁。
士兵惊吓地松开握住刀的双手，踉跄退了两步，鲜血从督军的心口喷涌而出，溅红了士兵的衣服。
督军直挺挺倒地，气绝身亡。
周围一阵骚乱，所有人的刀一下子全部拔了出来，原本应该指向魔兽的武器，现在指向自己的战友。
“哈努！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这名叫做哈努的士兵茫然看向四周，又茫然看着督军的尸体，原先的疯狂散尽，呆呆站在那里。
“什么事情！怎么这么乱！”闻声赶来的营地指挥官推开围观的士兵们，入眼看见的是这幅场面，瞬间一惊，一丝怒火爬上脸庞，喝问:“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指挥官。
“扰乱军心！刺杀长官！其罪当诛！”指挥官愤怒地拔出长刀，不由分说向哈努砍去。
“第一梯队全灭了！”一阵惊呼传来，指挥官闻言一惊，刀偏了两寸，哈努连忙侧身躲开。
指挥官向着营地外望去，只见成群结队的魔兽踏着血泥就要冲破营地的防御，之前浴血奋战的第一梯队因为没有及时得到轮换已经成了土地的养料和魔兽嘴里的食物，指挥官甚至还能看见一名士兵的头颅不瞑目死死瞪着营地大门。
一个冷颤从脊髓根部一下炸开，指挥官向着四周怒吼:“第二梯队，第三梯队在哪里!快上!”周遭一顿混乱，所有人都因为第一梯队的全灭失了分寸，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没有斗志，踌躇不前。
叛徒的事情只能先放一边，指挥官粗略地吩咐将哈努受押，转身就开始指挥队伍战斗。
“小心!”身旁的副官高声惊呼，指挥官只觉心口一痛，低头看去，一把长刀从他的胸口穿出，鲜血咕咚咕咚地往外流。
指挥官满脸狰狞，一声怒吼，一手抓住穿出胸口的刀刃，一手拔刀向身后猛砍。
哈努连忙后退，剧烈划过的刀气在他喉咙上划出一条血痕，他捂住喉咙，一脸疯狂，“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们送死的!”
“叛!”带着不甘与怨恨，指挥官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咬牙切齿指着哈努说道，“徒!”
“他死了!逼着我们送死的人死了!”
哈努大叫道。
“大家快逃啊！”
(本章完)
前线作战指挥部里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文件散落一地，原本应该被认真收拾整理的作战情报被随意揉捏抛撒，所有人急的团团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些从未经历过危机的军人在有着可以依靠的第二防线的时候能够保持足够的从容和镇定，可是当这被寄托所有希望的城墙轰然倒塌，他们内心的防线也随之溃败。
总督府里，总督好像被抽去所有的气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往日的威严此刻荡然无存，府内府外的惊慌吵乱他也无心去呵斥整顿，他透过窗户直勾勾地看着外面，眼神中失去焦点，只是喃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无与伦比又挥之不去的绝望在整个第二防线上空盘旋。
这种绝望，会把整个国家拉向深渊。
……
“不行！你是说第二防线也会溃败？第二防线会溃败？第二防线会溃败！”耶律蝶猛然站起来，惊慌失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要立刻把这件事报告给爷爷！”
方羽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我可没有那么说，你干嘛这么紧张，再说就算少了一堵墙，你们还是有庞大的军队，战无不胜的魔导科技可以打败魔兽们。”
“我怎么能不紧张！”耶律蝶一声娇叱，此时的耶律蝶已然失去往日的气度，横眉冷对，“你不懂！”进而声音转小，只是失神地重复着“你不懂”这一句话，方羽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耶律蝶就已经踉跄夺门而走。
瑞文戴尔，传送阵处。
在传送阵打开的那一瞬间，一个身影就跌了出来。耶律云狼狈的爬将起来，猛然回首盯着传送阵，狰狞地像头受伤的野兽，把想要前来帮忙的士兵吓得呆在原地。
“给我备马车！去王宫！”耶律云咬牙切齿地低吼，“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
耶律云径直闯进王宫最深处的那座宫殿。当他进去的时候，大长老与耶律蝶相对而立，大长老面色凝重，耶律蝶神色从原本的慌张渐渐平息了下来，两个人有些诧异的望向失去冷静的耶律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冷静到冷酷的耶律云失去章法。
“哥哥，你回来了！”耶律蝶望了望耶律云身后努努嘴想问些什么，但是忍住了。
耶律云看着自己的妹妹，喉咙动了动，最后只是眼睛一低，点点头没有说话。
“阿云，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风风火火急急忙忙，成何体统！”大长老轻斥。
耶律云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来回扫视，知道在大后方接收前线的消息终究是有延迟，这么严重的消息甚至会隔上半天才会进他们的耳朵。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绝望与疯狂。
恍若春雷炸醒，耶律云的话语在空荡的殿堂里回响，一遍又一遍。
“第二防线，溃败了！”
两人都是一惊，大长老扶住王座慢慢坐下，缓缓开口：“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第二防线墙边这几日里一直出现一些怪异的情况，一些士兵在巡逻的期间时不时会被从空中坠落的小石子砸中，伤势轻重不一，还有夜里巡逻士兵会在城墙下面听到若有若无的低沉的呜咽与低语声，墙上的巡逻士兵也报告称会遇见不同程度的晃动。——我和总督一开始只认为是有人作怪，试图扰乱前线的军事计划，意图不轨。“
“而在今日里，第二防线发生了两次地动山摇般短暂而强烈的地震。”
“在第二防线传送阵关闭的最后一瞬间，我亲眼看见，第二防线，崩塌了。”
耶律云慢慢地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点一点地说出来。
殿中的阴影把大长老的脸色深深隐藏起来，他低垂着首，光与影把他的身影分成两个部分，整个人的气息一点一点低落，在那一瞬间，在他的身上仿佛流逝了十年的时光。他挥了挥手说：“先退下吧。”
“可是！”耶律云进了一步。
“我说，先退下吧。”大长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平缓而不容置疑。
耶律云握了握拳，最后还是退了一步，应道：“是。”
……
殿外。
耶律云拖着沉重的脚步踱了几步，耶律蝶在不远处看着他。
“不行！这么重大的事情，现在绝对不能低迷！路还要继续走下去，事情必须要有应对方案！”说着，耶律云迈开步子向着军机处前行，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向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耶律蝶说道：“小蝶，你先回去，我等等把事情处理完了再去找你，”他摸了摸耶律蝶的头，“不要慌，无论发生了什么，哥哥和爷爷永远在你前面！”
耶律蝶轻柔地嗯了一声，然后抬首问道：“哥哥，施德安呢？他……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耶律云闻言身子一僵。
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心细如发的耶律蝶捕捉到了，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很苍白，“小安他，出事了？”
看着眼前人苍白的脸色，耶律云默默念了下这两个字，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在弥漫。
小安，还真是挺适合的名字呢。
“施德安……殉职了。”
耶律蝶踉跄一步，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小安是做舰队参谋长，你能够回来，为什么他会殉职！”
这种诘问是他最难以忍受，也最无法面对的。
耶律云心中一痛，“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施德安他……请愿担任重组第二舰队舰长，在前线巡游时遇到突发情况，殉职保护了舰队的平安……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从眼角顺着面颊奔涌而出，耶律蝶一步两步地退后，缓慢而又好像使出全身气力摇头，最后再也无法忍受汹涌的感情，转身夺路跑离。
耶律云伸出手想要挽留。
但是一如多年前。
一如很多事情。
他什么都留不下。
……
战略缓冲线。
第二防线高耸的城墙崩塌的如雷鸣般的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震惊地看着墙的消失，脑海里一片空白。可是留给他们呆愣的时间并没有多久，墙的倒塌仿佛就是鲜美的食物，吸引着蝗虫一样的魔兽发起一波又一波更加猛烈的进攻。
“总部!总部!1030营地需要支援!1030营地需要支援!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1030营地的指挥官对着通讯设备不停的嘶吼，外面魔导武器尽情宣泄带来的巨大声响和魔兽疯狂的怒吼声把通讯设备里传送回来嘶嘶的声音大多掩盖，指挥官只能使劲捂着耳朵，尽力听着。
“总部收到!总部正在安排支援事宜，请保持镇定，守住营地!”通讯设备传回来的声音细弱游丝。
“三个小时前老子听到的就是这句话!1030营地已经要受不住了!支援到底在哪里!”指挥官怒吼。
没有回话。
“喂？！喂？！”
“嘟、嘟、嘟”通讯被单方面中断。
“靠！”指挥官把通讯设备一摔，表情狰狞愤怒，“后方这群狗娘养的王八蛋！这是要我们去死！”
但是很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墙的崩塌让所有事情都变得未知起来，现在第二防线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原本是不怎么重要的战略缓冲线一下子变成战争的中流砥柱。指挥官除了绝望，他还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在他的肩头，魔兽的攻势越来越猛烈，营地的损失也越来越大，可是不论怎么样，他们都要誓死守住营地，魔兽越过缓冲线冲到后方的场景他不敢去想象。
“我们无路可退，身后即是祖国！”
指挥官抽出长刀一下子劈到桌子上，厚实的桌面被他砍出一条裂纹。
这样的事情在漫长的战略缓冲线上比比皆是，可是并非所有的人都有着献身的勇气和赴死的决心。
“神啊……”士兵丢掉了自己的长刀，他看着第一梯队的袍泽浴血战斗身首分离血肉纷飞，眼神里满是绝望，跪坐在地，抱着头，喃喃着祈求神明的话语。
“士兵！你在做什么！”督军看见他的行为怒斥道，“拿起你的刀！站起来！第二梯队就要上了！”
“不，不要！”士兵满脸恐惧，“我不想死！上去，就是送死！”
督军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喝道:“临阵叛逃者，死！”
“不！不！我不要死！”士兵的眼神里涌现出一缕疯狂，一把推开架在他脖子上长刀，身子一侧，抓起丢弃的长刀，猛然站起，把刀插进了督军的心口！
“你！”督军怒目圆睁。
士兵惊吓地松开握住刀的双手，踉跄退了两步，鲜血从督军的心口喷涌而出，溅红了士兵的衣服。
督军直挺挺倒地，气绝身亡。
周围一阵骚乱，所有人的刀一下子全部拔了出来，原本应该指向魔兽的武器，现在指向自己的战友。
“哈努！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这名叫做哈努的士兵茫然看向四周，又茫然看着督军的尸体，原先的疯狂散尽，呆呆站在那里。
“什么事情！怎么这么乱！”闻声赶来的营地指挥官推开围观的士兵们，入眼看见的是这幅场面，瞬间一惊，一丝怒火爬上脸庞，喝问:“怎么回事！”
一个士兵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指挥官。
“扰乱军心！刺杀长官！其罪当诛！”指挥官愤怒地拔出长刀，不由分说向哈努砍去。
“第一梯队全灭了！”一阵惊呼传来，指挥官闻言一惊，刀偏了两寸，哈努连忙侧身躲开。
指挥官向着营地外望去，只见成群结队的魔兽踏着血泥就要冲破营地的防御，之前浴血奋战的第一梯队因为没有及时得到轮换已经成了土地的养料和魔兽嘴里的食物，指挥官甚至还能看见一名士兵的头颅不瞑目死死瞪着营地大门。
一个冷颤从脊髓根部一下炸开，指挥官向着四周怒吼:“第二梯队，第三梯队在哪里!快上!”周遭一顿混乱，所有人都因为第一梯队的全灭失了分寸，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没有斗志，踌躇不前。
叛徒的事情只能先放一边，指挥官粗略地吩咐将哈努受押，转身就开始指挥队伍战斗。
“小心!”身旁的副官高声惊呼，指挥官只觉心口一痛，低头看去，一把长刀从他的胸口穿出，鲜血咕咚咕咚地往外流。
指挥官满脸狰狞，一声怒吼，一手抓住穿出胸口的刀刃，一手拔刀向身后猛砍。
哈努连忙后退，剧烈划过的刀气在他喉咙上划出一条血痕，他捂住喉咙，一脸疯狂，“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们送死的!”
“叛!”带着不甘与怨恨，指挥官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咬牙切齿指着哈努说道，“徒!”
“他死了!逼着我们送死的人死了!”
哈努大叫道。
“大家快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