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加入不加入
三天之后。
下午。
叶飞带着落日余辉，终于来到了潇湘院山下。
一个月前这里两边林子中帐篷遍布，来自各地的门派，修仙者热闹在一处，谈论着修仙之事，预测着考证成败。
现在这里孤寂冷清，潇湘院连山下执勤的弟子也撤销了。
再坚持一下，走上山，进到潇湘院，真相就大白了。
要么是陷阱，要么真的有火妖族人被囚禁，终究难免一战了。
怕死吗？
他问自己。
这时，似乎是有歌声从林子里传出来。
歌声断续铿锵有力，附和着铮铮钝而短粗的音节。歌声之中有股英雄之气，给人一种虽前面艰辛万难但我依然勇敢前行的力量。
叶飞被歌声吸引，循声走进了林子。
那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枯树桩上，举着一把青色长剑，正弹剑而歌。
老者瘦俏，穿一身淡青色长袍，臂上绣着潇湘院的字样，看起来七十岁左右，但眼神饱满，声音洪亮。
叶飞打量着他。
老者停止歌唱，弹了一下青剑，铮！
声音荡漾开来，在耳边猛地一响，荡开远处去了。
那一声响好似将世界撕开了一个口子，上到星辰下到地府，一切都被吸收压缩包裹进里面，变成那小小的一声。
“听到了什么？”老头问。
“世界。”
“看到了什么？”
“时间。”
“错。”老头放下青剑，说：“只有生死。”
“你怕死吗？”老头又问。
叶飞一愣，想起了自己刚才内心的发问，回答：“怕。但不能死。”
唰！
青剑暴起，一剑砍掉了叶飞的脑袋。
脑袋掉在地上，叶飞的眼睛看见自己的脖颈上，很多东西喷薄而出，大王村的爷爷奶奶，铁匠，小狗小猫，火妖一族的人，幸丹雪，火云兽，还有阳春冬雪，吉听白……
他们都像被裹进泡沫之中，被喷出来，漂浮在空里，逐渐上升，从视野里消失。
很奇怪的感觉，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后悔，害怕，甚至愤怒的情绪。就好像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瞬间，那些东西都消失了。
眼前还是那个老头。
叶飞缓过神来，刚才是幻觉。老头制造的幻觉。
老头：“如你所看到的，那些你以为宝贵的记忆，都只不过是时间，只是现在觉得珍贵。当有一天你只剩下时间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时间也很寻常，不值得珍贵。”
叶飞不解：“前辈，您想说什么？”
“老夫想告诉你的是，趁着年轻，时间珍贵，做对自己最主要的事，莫要为了无关紧要的，别人加给你的事浪费时间。”
老头看向他：“你很执着，很勤奋，悟性高，这是修仙者难能可贵的优点。但如果你自己修炼，很可能因为无法判断外界的好坏而浪费自己，把一块玉变成石头。”
“如果你愿意跟老夫走，老夫会将所有的资源提供给你，锻炼锤造，假以时日，等你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时，你已经是接近王者的存在。”
叶飞笑了笑：“谢谢前辈的青睐，晚辈还有事。”
他转身走，老者并不意外，问：“你不想知道老夫是谁吗？”
叶飞继续走。
“老夫乃潇湘院院长，公濮阳。这把剑名青焰，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叶飞转身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是潇湘院的院长。
传说中院长公濮阳是剑仙阶的人物，灵力修为到了渡劫后期的强大存在，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让他多少有些激动。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前来的目的。
“前辈，晚辈前来，是想听前辈亲口说，潇湘院究竟有没有关押火妖一族的族人？”
他双目炯炯地盯着公濮阳，强压着内心的激动。
公濮阳：“火妖一族早已族灭，潇湘院并未参与此事，哪里来的关押一说？”
叶飞一愣，显然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自己都无法反驳。
“潇湘院千百年来公平公正，只主持测试考证，修理售卖名剑，其他事绝不参与。”公濮阳看向他：“你所收到的消息，是老夫授意而为的。”
“为什么？”叶飞疑惑。
“只为见你一面。”
“见我一面，又是为什么？”叶飞心里有很多疑问，“来时遇到的那两位剑魔，也是你派来的么？”
公濮阳：“要与你说的，刚才老夫已经说过了。明日天亮时分，便是最后期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加入与否，应当会有决断。”
说着，他起身去了，并未回答叶飞的问题。
加入不加入？
叶飞问自己，他不能排除潇湘院没有幕后参与灭火妖一族的事。毕竟那么短的时间内，能聚集起那么多的人类高阶修仙者，唯独当时的潇湘院才有实力。
因为那天，正好是潇湘院聚众考试的日子，所有人族精锐都在。
加入与否？
这句话很明显，他们不止是潇湘院，应该还有其他人，其他幕后之人操控，是谁，能短时间聚集起那么多修为高手，能让潇湘院听命……
细思恐惧，叶飞禁不止觉得头皮发麻。
能让潇湘院听命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仙。
是的，潇湘院本来不就是仙人授意才创立的么，背后的势力应该是仙人。但是，仙人为何灭火妖一族，又为何让自己加入？
如果加入，得到仙人的指点，用不完的资源，修为蒸蒸日上……那一定是很爽的体验。
但他的脑海里忘不了火妖王信任的眼神，忘不了她的托孤，火妖族人们拼死阻击的慷慨，也忘不了那些蒙面人活吃灵兽的笑脸……
仙又如何？仙就可以枉视性命生灵，任意屠宰，为所欲为么？
别忘了，仙也是从低等修炼起来的，并不是天生高高在上！
他长出一口气，昂首挺胸转身离开。
天亮的时候，他走到一处破庙跟前，看了看远处放亮的鱼肚白，他想歇一歇，进了庙里，小心地取出饼和熟肉来。
因为包裹得好，饼还是软的，没有变得干硬。
他小心用饼夹了熟肉，咬了一口，熟肉酥软的香味刺激的顿时口生**，贪婪的嚼着，从未发觉这饼竟然也这么好吃。
胃口大好，他竟然吃掉两只饼，喝了些水，身体恢复了能量，修炼了一回灵力。
再睁眼时，朝阳的光芒从破窗照进来，照在佛像脸上。
庙外有脚步声。
叶飞起身，提了滕杖出来，面前空地上站着四个人。
四个人，四把剑。
天亮是最后的时刻，他猜测会有这样的结局，没想到这么准时。
“你不该拒绝。”一人冷冷道，“所以只能死。”
四把剑忽然就到了面前，看似直刺胸前，但前后左右所有的方向都好像有剑刺来。
叶飞并没有动，他看到这四个人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准备。
此刻，灵力灌注滕杖，往前一点，滕杖上忽然燃烧起一层蓝色的火焰来，不偏不奇，正好点在四把剑将要合力一击的空中。
四把剑不能合击，一愣，叶飞灵力出击，滕杖上蔓延出无数的枝蔓来闪电般缠绕剑身而上，将四人缠绕成了茧子。
蓝色的火焰顺着藤条燃烧起来，四人颤抖着，连同四把剑，被化成了飞灰消失。
收了术法，叶飞喘着气。
杀人并不是他想做的事，但不杀人就得死，就做不成想做的事。
他心中默念《清心咒》，压下了心中烦躁的厌恶之情，凝神戒备起来。
因为，不知何时，一个人在旁边看着。
一个瘦小的老头，挽着裤腿，鞋帮上还粘着露水和泥土，扛着扁担，瘦瘦得，因为劳作和日晒，皮肤黝黑而粗糙，一双小眼睛看着他，像看着丰收的庄稼。
不知怎的，叶飞却更加紧张。
没有杀气的人才最可怕。这是村里铁匠讲故事时，厉害人物出场前总要说的一句话。
这老头没有杀气，会是厉害人物么？
老头一笑，往前踏了一步，同时取下了肩头的扁担。
同时的瞬间，天地忽然变幻，小腿高黄澄澄一望无际的麦田，天也是黄澄澄的，挂着一只占了多半边天的太阳。太阳没有光芒，像只球漂浮着。
幻境。
叶飞听说过，但第一次面临如此强大的幻境。
他紧了紧滕杖，盯着老头，觉察到自己掌心满是汗水，心跳很快。
老头又笑了：“快些吧，我赶着下地。”
那根扁担就横扫了过来，感受不到灵力波动，没有破空的威力，慢而无力。
叶飞没有相关的经验可取，想着先抵挡几次见机行事，滕杖举到半空，砰！扁担瞬间打在滕杖上，他整个人如遭锤击，腹部猛地一痛，身子飞了出去。
滕杖不知掉在哪儿了，叶飞挣扎着撑起身子，看见自己与老头之间的七八米距离上，压倒了一排排的麦子。
腹部灵力紊乱，像被打烂了蜂窝的一群蜂，乱窜，根本无法凝聚。
实力差距太大啊。
看来只能幻化元魄了。
他撑着站起来，看见有血不断地滴在衣襟上，金黄的麦穗上，一摸，鼻孔里血流不止。
还没来得及凝聚灵力幻化元魄，那根扁担又到了眼前，平淡无奇，没有威力，像树叶一样从头落下来。
叶飞一咬牙，用尽所有力气扑向老头，把能凝聚起的仅剩的灵力凝结掌心，打向他的胸口。
扁担会打在自己头顶，自己的掌会打在老头胸口，火焰会融化他。
但前提是，自己的脑袋扛得住这一下。
但愿够硬吧。
砰！
这一掌打得结实，头顶的扁担却没有落下来。
他一看，这一掌打在了扁担上，扁担不知何时斜戳在老头面前，正好挡了这一掌。
噗！
再也忍不住，叶飞喷了一口鲜血，跌倒在地，闻到一股很香的麦香。
空中的太阳被一刀划过，老头咿了一声，突然转身一掌拍了出去，灵力之强大将那个方向上所有的麦子连同地皮都卷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老头身子一颤，一脚踢飞了扁担，扁担一闪而没，再出现时破空烈烈戳向叶飞的脑袋。
空中黑影一闪，什么挡在了头顶，嗤！
扁担戳进了挡着的物体中。
滴……
血滴在叶飞脸上的声音。
老头的胸膛裂成两半，人也裂成两半，倒了下去，一半脸上还带着笑。
幻境消失。
叶飞仔细一看，趴在自己身上，为自己挡了一扁担的竟然是阳春冬雪。
“醒醒！”
她已昏死过去，背上伤口巨大，血水汹涌。
叶飞咬牙抱起她，踉跄着奔进了破庙。
主角都惨成这样了，你们也不支持下啊！
(本章完)
下午。
叶飞带着落日余辉，终于来到了潇湘院山下。
一个月前这里两边林子中帐篷遍布，来自各地的门派，修仙者热闹在一处，谈论着修仙之事，预测着考证成败。
现在这里孤寂冷清，潇湘院连山下执勤的弟子也撤销了。
再坚持一下，走上山，进到潇湘院，真相就大白了。
要么是陷阱，要么真的有火妖族人被囚禁，终究难免一战了。
怕死吗？
他问自己。
这时，似乎是有歌声从林子里传出来。
歌声断续铿锵有力，附和着铮铮钝而短粗的音节。歌声之中有股英雄之气，给人一种虽前面艰辛万难但我依然勇敢前行的力量。
叶飞被歌声吸引，循声走进了林子。
那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枯树桩上，举着一把青色长剑，正弹剑而歌。
老者瘦俏，穿一身淡青色长袍，臂上绣着潇湘院的字样，看起来七十岁左右，但眼神饱满，声音洪亮。
叶飞打量着他。
老者停止歌唱，弹了一下青剑，铮！
声音荡漾开来，在耳边猛地一响，荡开远处去了。
那一声响好似将世界撕开了一个口子，上到星辰下到地府，一切都被吸收压缩包裹进里面，变成那小小的一声。
“听到了什么？”老头问。
“世界。”
“看到了什么？”
“时间。”
“错。”老头放下青剑，说：“只有生死。”
“你怕死吗？”老头又问。
叶飞一愣，想起了自己刚才内心的发问，回答：“怕。但不能死。”
唰！
青剑暴起，一剑砍掉了叶飞的脑袋。
脑袋掉在地上，叶飞的眼睛看见自己的脖颈上，很多东西喷薄而出，大王村的爷爷奶奶，铁匠，小狗小猫，火妖一族的人，幸丹雪，火云兽，还有阳春冬雪，吉听白……
他们都像被裹进泡沫之中，被喷出来，漂浮在空里，逐渐上升，从视野里消失。
很奇怪的感觉，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后悔，害怕，甚至愤怒的情绪。就好像死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
瞬间，那些东西都消失了。
眼前还是那个老头。
叶飞缓过神来，刚才是幻觉。老头制造的幻觉。
老头：“如你所看到的，那些你以为宝贵的记忆，都只不过是时间，只是现在觉得珍贵。当有一天你只剩下时间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时间也很寻常，不值得珍贵。”
叶飞不解：“前辈，您想说什么？”
“老夫想告诉你的是，趁着年轻，时间珍贵，做对自己最主要的事，莫要为了无关紧要的，别人加给你的事浪费时间。”
老头看向他：“你很执着，很勤奋，悟性高，这是修仙者难能可贵的优点。但如果你自己修炼，很可能因为无法判断外界的好坏而浪费自己，把一块玉变成石头。”
“如果你愿意跟老夫走，老夫会将所有的资源提供给你，锻炼锤造，假以时日，等你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时，你已经是接近王者的存在。”
叶飞笑了笑：“谢谢前辈的青睐，晚辈还有事。”
他转身走，老者并不意外，问：“你不想知道老夫是谁吗？”
叶飞继续走。
“老夫乃潇湘院院长，公濮阳。这把剑名青焰，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叶飞转身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是潇湘院的院长。
传说中院长公濮阳是剑仙阶的人物，灵力修为到了渡劫后期的强大存在，竟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让他多少有些激动。但是，他更清楚自己前来的目的。
“前辈，晚辈前来，是想听前辈亲口说，潇湘院究竟有没有关押火妖一族的族人？”
他双目炯炯地盯着公濮阳，强压着内心的激动。
公濮阳：“火妖一族早已族灭，潇湘院并未参与此事，哪里来的关押一说？”
叶飞一愣，显然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自己都无法反驳。
“潇湘院千百年来公平公正，只主持测试考证，修理售卖名剑，其他事绝不参与。”公濮阳看向他：“你所收到的消息，是老夫授意而为的。”
“为什么？”叶飞疑惑。
“只为见你一面。”
“见我一面，又是为什么？”叶飞心里有很多疑问，“来时遇到的那两位剑魔，也是你派来的么？”
公濮阳：“要与你说的，刚才老夫已经说过了。明日天亮时分，便是最后期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加入与否，应当会有决断。”
说着，他起身去了，并未回答叶飞的问题。
加入不加入？
叶飞问自己，他不能排除潇湘院没有幕后参与灭火妖一族的事。毕竟那么短的时间内，能聚集起那么多的人类高阶修仙者，唯独当时的潇湘院才有实力。
因为那天，正好是潇湘院聚众考试的日子，所有人族精锐都在。
加入与否？
这句话很明显，他们不止是潇湘院，应该还有其他人，其他幕后之人操控，是谁，能短时间聚集起那么多修为高手，能让潇湘院听命……
细思恐惧，叶飞禁不止觉得头皮发麻。
能让潇湘院听命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仙。
是的，潇湘院本来不就是仙人授意才创立的么，背后的势力应该是仙人。但是，仙人为何灭火妖一族，又为何让自己加入？
如果加入，得到仙人的指点，用不完的资源，修为蒸蒸日上……那一定是很爽的体验。
但他的脑海里忘不了火妖王信任的眼神，忘不了她的托孤，火妖族人们拼死阻击的慷慨，也忘不了那些蒙面人活吃灵兽的笑脸……
仙又如何？仙就可以枉视性命生灵，任意屠宰，为所欲为么？
别忘了，仙也是从低等修炼起来的，并不是天生高高在上！
他长出一口气，昂首挺胸转身离开。
天亮的时候，他走到一处破庙跟前，看了看远处放亮的鱼肚白，他想歇一歇，进了庙里，小心地取出饼和熟肉来。
因为包裹得好，饼还是软的，没有变得干硬。
他小心用饼夹了熟肉，咬了一口，熟肉酥软的香味刺激的顿时口生**，贪婪的嚼着，从未发觉这饼竟然也这么好吃。
胃口大好，他竟然吃掉两只饼，喝了些水，身体恢复了能量，修炼了一回灵力。
再睁眼时，朝阳的光芒从破窗照进来，照在佛像脸上。
庙外有脚步声。
叶飞起身，提了滕杖出来，面前空地上站着四个人。
四个人，四把剑。
天亮是最后的时刻，他猜测会有这样的结局，没想到这么准时。
“你不该拒绝。”一人冷冷道，“所以只能死。”
四把剑忽然就到了面前，看似直刺胸前，但前后左右所有的方向都好像有剑刺来。
叶飞并没有动，他看到这四个人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准备。
此刻，灵力灌注滕杖，往前一点，滕杖上忽然燃烧起一层蓝色的火焰来，不偏不奇，正好点在四把剑将要合力一击的空中。
四把剑不能合击，一愣，叶飞灵力出击，滕杖上蔓延出无数的枝蔓来闪电般缠绕剑身而上，将四人缠绕成了茧子。
蓝色的火焰顺着藤条燃烧起来，四人颤抖着，连同四把剑，被化成了飞灰消失。
收了术法，叶飞喘着气。
杀人并不是他想做的事，但不杀人就得死，就做不成想做的事。
他心中默念《清心咒》，压下了心中烦躁的厌恶之情，凝神戒备起来。
因为，不知何时，一个人在旁边看着。
一个瘦小的老头，挽着裤腿，鞋帮上还粘着露水和泥土，扛着扁担，瘦瘦得，因为劳作和日晒，皮肤黝黑而粗糙，一双小眼睛看着他，像看着丰收的庄稼。
不知怎的，叶飞却更加紧张。
没有杀气的人才最可怕。这是村里铁匠讲故事时，厉害人物出场前总要说的一句话。
这老头没有杀气，会是厉害人物么？
老头一笑，往前踏了一步，同时取下了肩头的扁担。
同时的瞬间，天地忽然变幻，小腿高黄澄澄一望无际的麦田，天也是黄澄澄的，挂着一只占了多半边天的太阳。太阳没有光芒，像只球漂浮着。
幻境。
叶飞听说过，但第一次面临如此强大的幻境。
他紧了紧滕杖，盯着老头，觉察到自己掌心满是汗水，心跳很快。
老头又笑了：“快些吧，我赶着下地。”
那根扁担就横扫了过来，感受不到灵力波动，没有破空的威力，慢而无力。
叶飞没有相关的经验可取，想着先抵挡几次见机行事，滕杖举到半空，砰！扁担瞬间打在滕杖上，他整个人如遭锤击，腹部猛地一痛，身子飞了出去。
滕杖不知掉在哪儿了，叶飞挣扎着撑起身子，看见自己与老头之间的七八米距离上，压倒了一排排的麦子。
腹部灵力紊乱，像被打烂了蜂窝的一群蜂，乱窜，根本无法凝聚。
实力差距太大啊。
看来只能幻化元魄了。
他撑着站起来，看见有血不断地滴在衣襟上，金黄的麦穗上，一摸，鼻孔里血流不止。
还没来得及凝聚灵力幻化元魄，那根扁担又到了眼前，平淡无奇，没有威力，像树叶一样从头落下来。
叶飞一咬牙，用尽所有力气扑向老头，把能凝聚起的仅剩的灵力凝结掌心，打向他的胸口。
扁担会打在自己头顶，自己的掌会打在老头胸口，火焰会融化他。
但前提是，自己的脑袋扛得住这一下。
但愿够硬吧。
砰！
这一掌打得结实，头顶的扁担却没有落下来。
他一看，这一掌打在了扁担上，扁担不知何时斜戳在老头面前，正好挡了这一掌。
噗！
再也忍不住，叶飞喷了一口鲜血，跌倒在地，闻到一股很香的麦香。
空中的太阳被一刀划过，老头咿了一声，突然转身一掌拍了出去，灵力之强大将那个方向上所有的麦子连同地皮都卷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老头身子一颤，一脚踢飞了扁担，扁担一闪而没，再出现时破空烈烈戳向叶飞的脑袋。
空中黑影一闪，什么挡在了头顶，嗤！
扁担戳进了挡着的物体中。
滴……
血滴在叶飞脸上的声音。
老头的胸膛裂成两半，人也裂成两半，倒了下去，一半脸上还带着笑。
幻境消失。
叶飞仔细一看，趴在自己身上，为自己挡了一扁担的竟然是阳春冬雪。
“醒醒！”
她已昏死过去，背上伤口巨大，血水汹涌。
叶飞咬牙抱起她，踉跄着奔进了破庙。
主角都惨成这样了，你们也不支持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