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牡鹿交涉
“感谢您的宽大，当您可以不吝原谅我的莽撞并仅以试炼来彰示自己威仪的时候我就已经认同了您的仁厚，就如同您所说的——只要完成您的要求，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没有什么领主可以像您一样对不知底细的外来者这样友好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再奢求您的怜悯与慈悲，那么就算圣光也会唾弃我本身，并不是怀疑或者说认为您提出的试炼太过简单啊，而是您将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就要去完成它，至于您的女仙，阿尔忒弥斯女神啊，还是请您安排她们到需要地方去吧。”
“倘若我没能完成您的试炼，那即是辜负了您的宽大，到时您可以选择凭自己的喜好来处置我——”
这些话并不是预备好的一气呵成的演讲，也不是意气勃发的青年人想要在青春靓丽的女孩面前的逞强与刻意的张扬。
这使女神开始为自己草率的担忧而羞赧，并感到恼火。
“既然你觉得自己不需要帮助，那么就请你尽快为我带回我那走失的牡鹿，越快越好。”
“她们现在应当为我准备箭矢与更换的弓弦，而你，应该出发去准备带回我的鹿。”
“我的承诺依然不会改变，只要你完成了我的全部要求，那么相对的，我也会实现你的愿望。”
阿尔忒弥斯的语气放缓一些，低声说，“一切愿望。”
比起刚才大气的承诺，现在的低语要更富于暗示，给人带来无限的遐想，试想当一位英气而又不失妩媚的女神第一次允诺一切愿望的时候也许有人会想偏，但是在她第二次强调这句话的时候，很难有人不会燃起那样的想法——她的美连女人都生不起嫉妒的心。
“你没有遗憾吗？”
阿尔忒弥斯看着他转头打算离开去找自己那四头还没放走的牡鹿，“在你已经流逝的岁月中，难道就没有一点遗憾吗？你真的不怀念过去？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阿尔忒弥斯的心剧烈的跳动。
“来吧！告诉我，我可以提前实现你的愿望使你不至于带着遗憾与悲伤去完成我的试炼，我少有的宽大与慈悲只赐予你这样高尚与勇敢的王子，来接受我的祝福——”
“这样的信任太过草率，请您收回自己的决定，在我以行动证明自己可信之前您应该持有怀疑的态度并不对我抱有任何程度的信任。”
这个蠢材……
阿尔忒弥斯皱眉，她完全看得出来，晨星的目的在于不愿意与自己产生太多的交集，想要将两者的关系简单的定义成一个短暂的契约关系，这也就是他刻意回避自己福泽的原因，他太聪明了。
可是神明的意志不会因为凡人有意的回避而扭转，如果他要回避，那么就以强硬的方式让这种回避变为泡影。
可既然他没有点明自己的想法那自己也也乐于玩这种游戏。
对待猎物要耐心，才会在完成捕猎之后得到巨大的满足于成就感。
“带上我的弓与箭，晨星，”阿尔忒弥斯解下了箭壶与弓，将它交给女仙，“如果它们作为我的仆从但拒绝承担自己的职责，那么你大可以拉开弓送它们去冥府。”
晨星沉默了片刻，就如同阿尔忒弥斯想的那样，他的确理解女神的意志，她一共提出了两个可以简化试炼的方式，第一个是找到它们，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她的女仙，相当明显的示好，尽管他不明白这种好意来自哪里，可既然不打算产生太多的交集所以拒绝也是情理之中了。
第二个提议是基于另一种暗示——服从，或者死亡。
如月相般善变的女神现在将猎弓指向了自己。
可是背上猎弓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当拿起神明武器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无阵营的个体，就如同自己选择白银之手一样，他很清楚这一点。
如果背上猎弓，他就是阿尔忒弥斯的使者了。
现在他从未如此希望自己会愚钝一些，如果稍蠢一点的话就不会让局面发展到这样。
“感谢您的好意，”晨星深吸了一口气，将用过的树叶扔到地上，沉默半晌然后做出了这样的答复：“可已经失去的就让他失去吧，她现在回归了黑暗之母永恒的怀抱，在我以蚍蜉一样短暂的生命，完成这几乎不可能完成复仇之后，余生已经没有多少遗憾。”
“您是神明，不灭的秩序火焰在永恒的祭坛之上熊熊燃烧，为易于迷失方向的凡人指明未来的方向，您就是秩序的终极化身，永恒，不朽，从没有体会过凡人的感觉，”晨星转过身去，摘下自己的头盔，毫不在意被陌生人看见自己眼中的疲惫，他感受到了阿尔忒弥斯对他抱有的明确善意，那样允诺一切却又不要求任何代价的付出，不是可以基于恶意而诞生的意念，“凡人的身体与力量在时间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且易于腐朽……”
“如果你想——”阿尔忒弥斯的眼睛锐利如箭直指晨星，“我可以让你得到永恒，像我一样的永恒，远离时间洪流的冲刷，成为长河边的观察者。”
“……抱歉，”晨星戴上了头盔，转身离去，“我想，我该去找您的鹿了。”
永恒真的不令自己心动吗？
必须承认，当她提出永恒的时候自己的确心动了。
对于短暂的凡人种族没有什么是比永恒更让人心动的了。
渴望的一切都可以通过永恒来实现，
贤者渴望穷尽宇宙的本质。
显贵迷恋权势。
成为贤者需要时间去积累知识与历练并验证。
显贵迷恋权势并渴望永远的操持把握它们。
而普通人若是要实现显贵，或者富豪的理想也是需要时间。
成为时间之后要把持自己所有的一切就会更加急切的渴望更多的时间。
唯有时间，是如何都不会嫌多的。
可即使肉体得到了永恒，但自己那善变的凡人之魂真的可以永久的把握本心么。
在第二天的黄昏，晨星带来了阿尔忒弥斯放出的鹿，它们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没有辜负您的嘱托，阿尔忒弥斯神，”晨星将它们赶到阿尔忒弥斯的面前，“希望这能让您接下来的出行变得稍微顺利一些。”
而这时善变的女神正在打磨她的长矛——尽管它已经足够锋利。
她对晨星如何达成试炼感到好奇，就一个凡人而言，哪怕知道它们出没的地点，想要在不伤到它们的情况下捕捉也是一件非常艰难地事情。
但是这不是应该感到惊讶的时候，在现在他已经用两天时间证明了自己不只是一名英雄更是一名优秀的猎手之后，这个森林中能够被用来当做试炼的内容就更少了。
不过，这个肯定没有问题。
“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即你是一名优秀的猎手，接下来是你的第二个试炼：在十天前，罪恶的密拉之女，美的化身，阿多尼斯来到了我的森林请求我的庇护借此回避其他神祗的追求，因为她热烈的追求者中还有我肤浅的亲族，所以我不能直接接受她的请求——”
“所以我给了她一个机会，有什么事情能比狩猎在阿尔忒弥斯神面前更能证明自己呢？”
“她必须献上自己亲手格杀的猛兽，带回它的头颅，并且它必须有足够的资格挂在我的神庙中，而你的任务，是教会并保护她在学会狩猎之前不被杀死。”
(本章完)
“倘若我没能完成您的试炼，那即是辜负了您的宽大，到时您可以选择凭自己的喜好来处置我——”
这些话并不是预备好的一气呵成的演讲，也不是意气勃发的青年人想要在青春靓丽的女孩面前的逞强与刻意的张扬。
这使女神开始为自己草率的担忧而羞赧，并感到恼火。
“既然你觉得自己不需要帮助，那么就请你尽快为我带回我那走失的牡鹿，越快越好。”
“她们现在应当为我准备箭矢与更换的弓弦，而你，应该出发去准备带回我的鹿。”
“我的承诺依然不会改变，只要你完成了我的全部要求，那么相对的，我也会实现你的愿望。”
阿尔忒弥斯的语气放缓一些，低声说，“一切愿望。”
比起刚才大气的承诺，现在的低语要更富于暗示，给人带来无限的遐想，试想当一位英气而又不失妩媚的女神第一次允诺一切愿望的时候也许有人会想偏，但是在她第二次强调这句话的时候，很难有人不会燃起那样的想法——她的美连女人都生不起嫉妒的心。
“你没有遗憾吗？”
阿尔忒弥斯看着他转头打算离开去找自己那四头还没放走的牡鹿，“在你已经流逝的岁月中，难道就没有一点遗憾吗？你真的不怀念过去？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阿尔忒弥斯的心剧烈的跳动。
“来吧！告诉我，我可以提前实现你的愿望使你不至于带着遗憾与悲伤去完成我的试炼，我少有的宽大与慈悲只赐予你这样高尚与勇敢的王子，来接受我的祝福——”
“这样的信任太过草率，请您收回自己的决定，在我以行动证明自己可信之前您应该持有怀疑的态度并不对我抱有任何程度的信任。”
这个蠢材……
阿尔忒弥斯皱眉，她完全看得出来，晨星的目的在于不愿意与自己产生太多的交集，想要将两者的关系简单的定义成一个短暂的契约关系，这也就是他刻意回避自己福泽的原因，他太聪明了。
可是神明的意志不会因为凡人有意的回避而扭转，如果他要回避，那么就以强硬的方式让这种回避变为泡影。
可既然他没有点明自己的想法那自己也也乐于玩这种游戏。
对待猎物要耐心，才会在完成捕猎之后得到巨大的满足于成就感。
“带上我的弓与箭，晨星，”阿尔忒弥斯解下了箭壶与弓，将它交给女仙，“如果它们作为我的仆从但拒绝承担自己的职责，那么你大可以拉开弓送它们去冥府。”
晨星沉默了片刻，就如同阿尔忒弥斯想的那样，他的确理解女神的意志，她一共提出了两个可以简化试炼的方式，第一个是找到它们，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她的女仙，相当明显的示好，尽管他不明白这种好意来自哪里，可既然不打算产生太多的交集所以拒绝也是情理之中了。
第二个提议是基于另一种暗示——服从，或者死亡。
如月相般善变的女神现在将猎弓指向了自己。
可是背上猎弓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当拿起神明武器的时候，就不再是一个无阵营的个体，就如同自己选择白银之手一样，他很清楚这一点。
如果背上猎弓，他就是阿尔忒弥斯的使者了。
现在他从未如此希望自己会愚钝一些，如果稍蠢一点的话就不会让局面发展到这样。
“感谢您的好意，”晨星深吸了一口气，将用过的树叶扔到地上，沉默半晌然后做出了这样的答复：“可已经失去的就让他失去吧，她现在回归了黑暗之母永恒的怀抱，在我以蚍蜉一样短暂的生命，完成这几乎不可能完成复仇之后，余生已经没有多少遗憾。”
“您是神明，不灭的秩序火焰在永恒的祭坛之上熊熊燃烧，为易于迷失方向的凡人指明未来的方向，您就是秩序的终极化身，永恒，不朽，从没有体会过凡人的感觉，”晨星转过身去，摘下自己的头盔，毫不在意被陌生人看见自己眼中的疲惫，他感受到了阿尔忒弥斯对他抱有的明确善意，那样允诺一切却又不要求任何代价的付出，不是可以基于恶意而诞生的意念，“凡人的身体与力量在时间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且易于腐朽……”
“如果你想——”阿尔忒弥斯的眼睛锐利如箭直指晨星，“我可以让你得到永恒，像我一样的永恒，远离时间洪流的冲刷，成为长河边的观察者。”
“……抱歉，”晨星戴上了头盔，转身离去，“我想，我该去找您的鹿了。”
永恒真的不令自己心动吗？
必须承认，当她提出永恒的时候自己的确心动了。
对于短暂的凡人种族没有什么是比永恒更让人心动的了。
渴望的一切都可以通过永恒来实现，
贤者渴望穷尽宇宙的本质。
显贵迷恋权势。
成为贤者需要时间去积累知识与历练并验证。
显贵迷恋权势并渴望永远的操持把握它们。
而普通人若是要实现显贵，或者富豪的理想也是需要时间。
成为时间之后要把持自己所有的一切就会更加急切的渴望更多的时间。
唯有时间，是如何都不会嫌多的。
可即使肉体得到了永恒，但自己那善变的凡人之魂真的可以永久的把握本心么。
在第二天的黄昏，晨星带来了阿尔忒弥斯放出的鹿，它们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没有辜负您的嘱托，阿尔忒弥斯神，”晨星将它们赶到阿尔忒弥斯的面前，“希望这能让您接下来的出行变得稍微顺利一些。”
而这时善变的女神正在打磨她的长矛——尽管它已经足够锋利。
她对晨星如何达成试炼感到好奇，就一个凡人而言，哪怕知道它们出没的地点，想要在不伤到它们的情况下捕捉也是一件非常艰难地事情。
但是这不是应该感到惊讶的时候，在现在他已经用两天时间证明了自己不只是一名英雄更是一名优秀的猎手之后，这个森林中能够被用来当做试炼的内容就更少了。
不过，这个肯定没有问题。
“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即你是一名优秀的猎手，接下来是你的第二个试炼：在十天前，罪恶的密拉之女，美的化身，阿多尼斯来到了我的森林请求我的庇护借此回避其他神祗的追求，因为她热烈的追求者中还有我肤浅的亲族，所以我不能直接接受她的请求——”
“所以我给了她一个机会，有什么事情能比狩猎在阿尔忒弥斯神面前更能证明自己呢？”
“她必须献上自己亲手格杀的猛兽，带回它的头颅，并且它必须有足够的资格挂在我的神庙中，而你的任务，是教会并保护她在学会狩猎之前不被杀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