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云曦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个事。她都有些气糊涂了。
这回王府后，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何况她还想着在这次汇报中，建议老祖宗给员工们多增加些月俸。
可是这个事情，她是做不了主的必须是老祖宗认可了才行。
“那就先去老祖宗那。”云曦来到桌面前，手轻轻抚在那些账册上。手指，在上面不断摩挲。
这半年多，她接触了自己未曾接触的领域，府里头的事也都能独当一面了。可是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她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处理。
可是有一点，她不断提醒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在人前歇斯底里。
那是最掉格调的事，并不是说要虚伪的假装坚强。而是想要为自己保留最基本的尊严。
一个人若是心爱之物没有了，那么尊严是自己留给自己的起码脸面。她早已经学会了，哪怕咬破唇，也不哼一声的技能。
在得知拓跋木来到了府内，云曦才出了西子苑。
因为拓跋木来了，意味着冥凌和他之间，定然有长时间的在书房的讨论了。而她恰好可以避开与王爷的见面。如今这个时候，她暂时不想见他。
她怕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同时也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来到了常乐阁后，果然王爷已经离开了。麻姑见到云曦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又恢复了神色。
眼神中，多了一抹歉意之色。
她装作没事人一样，如同往日来一般。
“祖母，这是上个季度，府里头的各项开支。已经全部记录在案了。”说着把账册给递上去。
老王妃本就头疼，是在床上见的云曦。
她让麻姑接了账册，招呼云曦近一些靠着自己，拉过她的手：“这些日子，难为你了。还有若不是你跟着凌儿去，也不会这么快就凯旋而归。”
云曦心里再苦涩也勾起嘴角道：“这是孙媳妇应当做的啊。”
想要笑，却怕笑得比哭的还难受，便只淡淡地再次勾了勾嘴。她发现了一件很玄妙的事，无论心里多难受，可是若是勾着嘴，好似慢慢心情真的会积极一些。
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我欺骗呢？
“对了，上回听麻姑说了下你的建议，你是说给府里头的一些佣人，增加些月俸吧？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本来也应当增加些俸禄的。你是想如何增加呢？”
云曦见老祖宗主动提起了，就已经知道这个事情应当是八九不离十，应当是很有希望的了：“普通佣人，按照做工时间长短，一些技术性或者是劳动力体力消耗大的，就按照工作的内容，适当增加百分之十，您看可以吗？”
“百分之十？”老祖宗迟疑了一下，这并不是一笔小费用呢：“这，府里头怕是暂时不好周转吧。”这还是府里头一回这样涨工钱呢。北冥府的工钱，以前也不算低啊，这回百分之十实在是有些多了。
“是的。祖母您觉得不妥当吗？”
“百分之五倒是可以的。”
“那也行。”云曦微微吐了一口气。她这回用的是折中策略，想着若是答应，那就是百分之十，若是不答应那百分之五就是比较好接受的了。没想到老祖宗主动说了。
本以为就是百分之五了，谁知道老祖宗竟然改了主意：“那就百分之十吧。”
看得出，这个决定带着某些别的成分。
云曦继续道：“老祖宗您放心吧，我都核对好了。不会引起过分大的波动。而且，这可以调动工人的劳动积极性，想必等到春天的时候，就可以看见效果了。不过，可能以后北冥府的焰火，可能就要少放一些了。”
云曦一早就觉得，天灯放多了并不好。劳民伤财，还不如折现呢。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老祖宗只好点头。
她主要是觉得亏欠了云曦，所以她的建议，虽然她并不是百分百同意，也就随她啦。
老祖宗从小锦衣玉食，虽然后来跟着老王爷吃了点苦头，可是并不是特别明白普通人家来说，增加百分之十的收入，意味着的是什么。那会让一个小家庭的孩子多几套衣裳，或者米缸里的米更满一些。
云曦自己是吃过苦的人，她愈发明白基层生活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浪漫固然很重要，可是肚子温饱，跟重要。
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迅速地处理。
“谢谢老祖宗。”云曦内心感激道。
老祖宗背靠在床上，看着她念叨着：“我年岁大了，以后府里头的事情，就都靠你多费心思了。”
“是，祖母。”
“你啊，最近都瘦了，要多吃些知道吗？”
“祖母，你待我最好了。您自己还躺着呢，可是却一直想着我。”云曦鼻子有些紧紧的，心下很是感动。
她看得出老祖宗的为难，不想让自己难过，可是又想要桐月龄肚子里的曾孙。
老祖宗也想跟云曦聊这个事情，可是冥凌却说一定要让他亲自跟云曦说，所以她暂时不方便插手。
随安
“想着你是应当的。咱们这府里头，人丁单薄互相关心牵挂，那都是自然的是。”
云曦见老祖宗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何她竟然很害怕老祖宗会跟自己说起桐月龄的事情，便找了个借口，早早离开了。
一路上，云曦都沉默不语。心里一直想着不去想，于是想多看看府里头的花草树木。
奇怪的是，平日里很喜欢的花花草草，以往轻易可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如今却……也如自己一般都没了精神似的。
回到西子苑，开曦挑了一套鹅黄色的长裙，头上戴了一些珠翠，今日的耳环是一对白玉圆形的吊坠。在胭脂和口红上脸后，整个人瞧着精神了许多。
“马车备好了。”青羽从屋外进来。
她听见这话后，最后瞧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后，便起身出了西子苑。
外头正是一年中，气候最好的时节，温度适中，这样好的季节，本是外出旅游的最佳好机会。可是她如今，却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而到别苑一趟。
“你让人跟老夫人说的时候，老夫人神色没什么异常吧？”马车内云曦问青羽。
她在常乐阁的时候，没有说关于要外出的事，只是并不想直接跟老祖宗说起这个事情。而是让人告知了老祖宗一声，说是外出，所以晚上就不在府里头吃了。
因为她不在府里头吃，所以王爷需要在常乐阁吃晚餐。是以这个理由去告知麻姑的。
当然，麻姑自然是会告知老祖宗。
青羽摇摇头，回忆着说：“老夫人神色跟往常是一样的呢。”她很不懂主子们的事情，明明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怎么都跟没发生似的呢。
云曦淡淡瞥了青羽一眼：“你以为会如何呢？”
“不过，老夫人问了句，为何主子会想要去别苑。”
“那你怎么回答？”云曦心里头，多少有些顾忌老祖宗，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愿意自己做的事情让老祖宗忧心。
“奴婢就说，张总管来交您的账册中，恰好提到了别苑在春季多雨之后，屋子内有不少地方有些浸水，所以特意过来瞧瞧。”
“嗯。”云曦简单回了一声。想必，老祖宗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呢。
这些日子青羽跟在自己身边，她也很是努力，如今大小事务也都能处理得妥妥帖帖了。
“王妃，咱们这回过去就过去呗，可是您干吗送她那么好的东西啊。”青羽心下本就不乐意，可瞧着王妃给桐月龄准备的那些上等的鹿茸，愈发有些憋气。
“多嘴。若是真有了，那也是冥府的血脉。”云曦说这话的时候，如同嘴巴上咽了苍蝇一般的难受。奈何……
她知道老祖宗想要曾孙的心情，可自己也不过跟冥凌结婚半年左右的样子，这没有应当也是自然的事啊。老夫人应当不会怪罪自己吧？如今，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云曦并不怪她……
若是真的有，自己表面上的功夫也还是要住的。
“便宜她了。”青羽愤愤不平。
云曦的心，七上八下的一直不安宁。恨不得可以一睡不醒，或者是一睡就可以回到过去也不错。
“算卦咯，算卦咯。不准不要钱。”在路边有个身穿白色衣裳的男子，捏着胡须，当看到冥王府的马车来了后，便开始扯开嗓子大声叫唤。
“这声音有些耳熟。”云曦拨开帘子，一瞧，竟然瞧见了上回在路上遇见的那个彭祖。没现成他竟然贴个假胡须，在路边算卦了。
“停一停。”云曦叫住了车夫。
提着裙子就下了车，来到了算命摊位上，她伸出手，落在彭祖跟前：“我要看看手相。”
“这手相，大贵啊。”彭祖摸了摸胡子道。
云曦瞧着他，细细看了看他的胡子，怎么竟然没有半点黏贴痕迹，难不成大周朝的易容术已经如此精湛了吗？
实在瞧不出破绽，便伸出手一扯：“怎么是真的啊？”
“本来就是真的，这位夫人您是看相还是来玩老夫的胡子啊？都是要收费的啊，只是这价格有些不同。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嘛，所以这个价格，就比较贵咯。”彭祖摇头晃脑的说道。
云曦收回手，坐在算命摊位前，打量着他道：“我怎么看你都像个骗子啊。”
“那么，老夫来赠你几句如何？”
“你说。”云曦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
岂料，那人微微闭目，掐指后语重心长的道：“一，既来之则安之。二，顺其自然。三，凡事不能看表面。”
“你知道什么？”云曦心咯噔一下，他说的这话，怎么让人觉得他对有些情况知道的样子啊。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啥都知道。我是个算命的嘛。”彭祖笑了笑道：“你我有缘，还会再遇的。”
说完收起摊子就要走，被青羽给拦住了，叉腰愤怒道：“这位先生好生无礼，我家主人在跟您说话，您就这样就走了？”
“哈哈，天地大，任我逍遥。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一切只看缘分这看心境。你个小丫头让一让啊。”彭祖一张帅气的脸上，就算是贴了胡子，想要假装中年男子，也还是有一股让人莫名的觉得滑稽。
“让他走吧，咱们也还有事。”云曦从他的眼睛里，好像感觉到他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可是，怎么可能呢？
“对啊，你看你家主子，多么的冰雪聪明。”彭祖笑嘻嘻地调侃青羽道。一副天下人多愚笨，唯我独醒的那种很是欠扁地表情。
青羽听到这话懊恼得脸红，虽然彭祖很是帅气，可是老觉得有一股子的邪气。也不知道主子为何对他那样礼貌。
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嘛。算命？若是真的可以算，那就可以改，若是都可以改，天底下还有穷人吗？青羽最是不喜欢这种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了。
“过奖了，彭先生。”云曦起身道，她对彭祖，一直有一种很好奇的感觉。这个人很神秘。
“有缘再会。”彭祖对她神秘一笑后，离开。
望着远去的那个背影，云曦心里疑团重重。
难道他真的是活了很久的神人？
那么他找上自己，是为何？
云曦可不认为，他是个真正的算命先生，好似他来这里就是要告诉自己那两句话的，既来之则安之和顺其自然，以及凡是不能看表面。
再次被算计
马车来到了别苑。
还别说这个季节的别苑，还真是花团锦簇绿叶郁郁葱葱的。一进去就感觉氧分子非常的活跃。云曦本郁闷的心，也稍微得到了一些舒缓。
没想到才到竟然有人就来迎接了，可想而知这别苑的佣人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一来人，便有人即可禀告。
“王妃远道而来，请上座。”桐月龄面色平静地道。
“你也坐吧。”云曦浅笑道。无论心里什么情绪，她也告诉自己必须保持一个得体得容颜。
当桐月龄听说王妃来了的时候，她还满心震惊以为听错了。
当云曦瞧见桐月龄竟然如此冷静跟自己行李的时候，她以为看错了。
而如此安静和乖顺的桐月龄，于是让云曦内心本就有的疑虑，愈发的笃定了，她一定有什么猫腻。
“王妃这回来，是有何贵干呢？”桐月龄眉毛微挑。
“听说这府里头有些屋顶漏水了，我过来瞧一瞧，不能怠慢了客人。”云曦一边说一边朝着屋顶望了望。
这回王府后，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何况她还想着在这次汇报中，建议老祖宗给员工们多增加些月俸。
可是这个事情，她是做不了主的必须是老祖宗认可了才行。
“那就先去老祖宗那。”云曦来到桌面前，手轻轻抚在那些账册上。手指，在上面不断摩挲。
这半年多，她接触了自己未曾接触的领域，府里头的事也都能独当一面了。可是却遇到了这样的事。她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处理。
可是有一点，她不断提醒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在人前歇斯底里。
那是最掉格调的事，并不是说要虚伪的假装坚强。而是想要为自己保留最基本的尊严。
一个人若是心爱之物没有了，那么尊严是自己留给自己的起码脸面。她早已经学会了，哪怕咬破唇，也不哼一声的技能。
在得知拓跋木来到了府内，云曦才出了西子苑。
因为拓跋木来了，意味着冥凌和他之间，定然有长时间的在书房的讨论了。而她恰好可以避开与王爷的见面。如今这个时候，她暂时不想见他。
她怕隐藏不了自己的情绪，同时也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来到了常乐阁后，果然王爷已经离开了。麻姑见到云曦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又恢复了神色。
眼神中，多了一抹歉意之色。
她装作没事人一样，如同往日来一般。
“祖母，这是上个季度，府里头的各项开支。已经全部记录在案了。”说着把账册给递上去。
老王妃本就头疼，是在床上见的云曦。
她让麻姑接了账册，招呼云曦近一些靠着自己，拉过她的手：“这些日子，难为你了。还有若不是你跟着凌儿去，也不会这么快就凯旋而归。”
云曦心里再苦涩也勾起嘴角道：“这是孙媳妇应当做的啊。”
想要笑，却怕笑得比哭的还难受，便只淡淡地再次勾了勾嘴。她发现了一件很玄妙的事，无论心里多难受，可是若是勾着嘴，好似慢慢心情真的会积极一些。
这算不算是一种自我欺骗呢？
“对了，上回听麻姑说了下你的建议，你是说给府里头的一些佣人，增加些月俸吧？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本来也应当增加些俸禄的。你是想如何增加呢？”
云曦见老祖宗主动提起了，就已经知道这个事情应当是八九不离十，应当是很有希望的了：“普通佣人，按照做工时间长短，一些技术性或者是劳动力体力消耗大的，就按照工作的内容，适当增加百分之十，您看可以吗？”
“百分之十？”老祖宗迟疑了一下，这并不是一笔小费用呢：“这，府里头怕是暂时不好周转吧。”这还是府里头一回这样涨工钱呢。北冥府的工钱，以前也不算低啊，这回百分之十实在是有些多了。
“是的。祖母您觉得不妥当吗？”
“百分之五倒是可以的。”
“那也行。”云曦微微吐了一口气。她这回用的是折中策略，想着若是答应，那就是百分之十，若是不答应那百分之五就是比较好接受的了。没想到老祖宗主动说了。
本以为就是百分之五了，谁知道老祖宗竟然改了主意：“那就百分之十吧。”
看得出，这个决定带着某些别的成分。
云曦继续道：“老祖宗您放心吧，我都核对好了。不会引起过分大的波动。而且，这可以调动工人的劳动积极性，想必等到春天的时候，就可以看见效果了。不过，可能以后北冥府的焰火，可能就要少放一些了。”
云曦一早就觉得，天灯放多了并不好。劳民伤财，还不如折现呢。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老祖宗只好点头。
她主要是觉得亏欠了云曦，所以她的建议，虽然她并不是百分百同意，也就随她啦。
老祖宗从小锦衣玉食，虽然后来跟着老王爷吃了点苦头，可是并不是特别明白普通人家来说，增加百分之十的收入，意味着的是什么。那会让一个小家庭的孩子多几套衣裳，或者米缸里的米更满一些。
云曦自己是吃过苦的人，她愈发明白基层生活的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浪漫固然很重要，可是肚子温饱，跟重要。
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迅速地处理。
“谢谢老祖宗。”云曦内心感激道。
老祖宗背靠在床上，看着她念叨着：“我年岁大了，以后府里头的事情，就都靠你多费心思了。”
“是，祖母。”
“你啊，最近都瘦了，要多吃些知道吗？”
“祖母，你待我最好了。您自己还躺着呢，可是却一直想着我。”云曦鼻子有些紧紧的，心下很是感动。
她看得出老祖宗的为难，不想让自己难过，可是又想要桐月龄肚子里的曾孙。
老祖宗也想跟云曦聊这个事情，可是冥凌却说一定要让他亲自跟云曦说，所以她暂时不方便插手。
随安
“想着你是应当的。咱们这府里头，人丁单薄互相关心牵挂，那都是自然的是。”
云曦见老祖宗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何她竟然很害怕老祖宗会跟自己说起桐月龄的事情，便找了个借口，早早离开了。
一路上，云曦都沉默不语。心里一直想着不去想，于是想多看看府里头的花草树木。
奇怪的是，平日里很喜欢的花花草草，以往轻易可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如今却……也如自己一般都没了精神似的。
回到西子苑，开曦挑了一套鹅黄色的长裙，头上戴了一些珠翠，今日的耳环是一对白玉圆形的吊坠。在胭脂和口红上脸后，整个人瞧着精神了许多。
“马车备好了。”青羽从屋外进来。
她听见这话后，最后瞧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后，便起身出了西子苑。
外头正是一年中，气候最好的时节，温度适中，这样好的季节，本是外出旅游的最佳好机会。可是她如今，却只是借着这个机会而到别苑一趟。
“你让人跟老夫人说的时候，老夫人神色没什么异常吧？”马车内云曦问青羽。
她在常乐阁的时候，没有说关于要外出的事，只是并不想直接跟老祖宗说起这个事情。而是让人告知了老祖宗一声，说是外出，所以晚上就不在府里头吃了。
因为她不在府里头吃，所以王爷需要在常乐阁吃晚餐。是以这个理由去告知麻姑的。
当然，麻姑自然是会告知老祖宗。
青羽摇摇头，回忆着说：“老夫人神色跟往常是一样的呢。”她很不懂主子们的事情，明明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怎么都跟没发生似的呢。
云曦淡淡瞥了青羽一眼：“你以为会如何呢？”
“不过，老夫人问了句，为何主子会想要去别苑。”
“那你怎么回答？”云曦心里头，多少有些顾忌老祖宗，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愿意自己做的事情让老祖宗忧心。
“奴婢就说，张总管来交您的账册中，恰好提到了别苑在春季多雨之后，屋子内有不少地方有些浸水，所以特意过来瞧瞧。”
“嗯。”云曦简单回了一声。想必，老祖宗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呢。
这些日子青羽跟在自己身边，她也很是努力，如今大小事务也都能处理得妥妥帖帖了。
“王妃，咱们这回过去就过去呗，可是您干吗送她那么好的东西啊。”青羽心下本就不乐意，可瞧着王妃给桐月龄准备的那些上等的鹿茸，愈发有些憋气。
“多嘴。若是真有了，那也是冥府的血脉。”云曦说这话的时候，如同嘴巴上咽了苍蝇一般的难受。奈何……
她知道老祖宗想要曾孙的心情，可自己也不过跟冥凌结婚半年左右的样子，这没有应当也是自然的事啊。老夫人应当不会怪罪自己吧？如今，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云曦并不怪她……
若是真的有，自己表面上的功夫也还是要住的。
“便宜她了。”青羽愤愤不平。
云曦的心，七上八下的一直不安宁。恨不得可以一睡不醒，或者是一睡就可以回到过去也不错。
“算卦咯，算卦咯。不准不要钱。”在路边有个身穿白色衣裳的男子，捏着胡须，当看到冥王府的马车来了后，便开始扯开嗓子大声叫唤。
“这声音有些耳熟。”云曦拨开帘子，一瞧，竟然瞧见了上回在路上遇见的那个彭祖。没现成他竟然贴个假胡须，在路边算卦了。
“停一停。”云曦叫住了车夫。
提着裙子就下了车，来到了算命摊位上，她伸出手，落在彭祖跟前：“我要看看手相。”
“这手相，大贵啊。”彭祖摸了摸胡子道。
云曦瞧着他，细细看了看他的胡子，怎么竟然没有半点黏贴痕迹，难不成大周朝的易容术已经如此精湛了吗？
实在瞧不出破绽，便伸出手一扯：“怎么是真的啊？”
“本来就是真的，这位夫人您是看相还是来玩老夫的胡子啊？都是要收费的啊，只是这价格有些不同。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嘛，所以这个价格，就比较贵咯。”彭祖摇头晃脑的说道。
云曦收回手，坐在算命摊位前，打量着他道：“我怎么看你都像个骗子啊。”
“那么，老夫来赠你几句如何？”
“你说。”云曦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
岂料，那人微微闭目，掐指后语重心长的道：“一，既来之则安之。二，顺其自然。三，凡事不能看表面。”
“你知道什么？”云曦心咯噔一下，他说的这话，怎么让人觉得他对有些情况知道的样子啊。
“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啥都知道。我是个算命的嘛。”彭祖笑了笑道：“你我有缘，还会再遇的。”
说完收起摊子就要走，被青羽给拦住了，叉腰愤怒道：“这位先生好生无礼，我家主人在跟您说话，您就这样就走了？”
“哈哈，天地大，任我逍遥。我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一切只看缘分这看心境。你个小丫头让一让啊。”彭祖一张帅气的脸上，就算是贴了胡子，想要假装中年男子，也还是有一股让人莫名的觉得滑稽。
“让他走吧，咱们也还有事。”云曦从他的眼睛里，好像感觉到他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可是，怎么可能呢？
“对啊，你看你家主子，多么的冰雪聪明。”彭祖笑嘻嘻地调侃青羽道。一副天下人多愚笨，唯我独醒的那种很是欠扁地表情。
青羽听到这话懊恼得脸红，虽然彭祖很是帅气，可是老觉得有一股子的邪气。也不知道主子为何对他那样礼貌。
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而已嘛。算命？若是真的可以算，那就可以改，若是都可以改，天底下还有穷人吗？青羽最是不喜欢这种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了。
“过奖了，彭先生。”云曦起身道，她对彭祖，一直有一种很好奇的感觉。这个人很神秘。
“有缘再会。”彭祖对她神秘一笑后，离开。
望着远去的那个背影，云曦心里疑团重重。
难道他真的是活了很久的神人？
那么他找上自己，是为何？
云曦可不认为，他是个真正的算命先生，好似他来这里就是要告诉自己那两句话的，既来之则安之和顺其自然，以及凡是不能看表面。
再次被算计
马车来到了别苑。
还别说这个季节的别苑，还真是花团锦簇绿叶郁郁葱葱的。一进去就感觉氧分子非常的活跃。云曦本郁闷的心，也稍微得到了一些舒缓。
没想到才到竟然有人就来迎接了，可想而知这别苑的佣人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一来人，便有人即可禀告。
“王妃远道而来，请上座。”桐月龄面色平静地道。
“你也坐吧。”云曦浅笑道。无论心里什么情绪，她也告诉自己必须保持一个得体得容颜。
当桐月龄听说王妃来了的时候，她还满心震惊以为听错了。
当云曦瞧见桐月龄竟然如此冷静跟自己行李的时候，她以为看错了。
而如此安静和乖顺的桐月龄，于是让云曦内心本就有的疑虑，愈发的笃定了，她一定有什么猫腻。
“王妃这回来，是有何贵干呢？”桐月龄眉毛微挑。
“听说这府里头有些屋顶漏水了，我过来瞧一瞧，不能怠慢了客人。”云曦一边说一边朝着屋顶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