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乌托邦
也许从最开始，人类与特瑞玛人之间的战争，就始于几乎所有斗争的源头。
互相不理解对方的处境，在盲目与恐慌中，迎击，报复，然后演变成憎恨。
在几乎所有战争中，你都会发现，战争的双方除了对对方的军事力量知根知底之外，其余的方面他们几乎一点儿也不清楚。不知道对方的语言，不知道对方的文化，不知道对方的习俗。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憎恨，到底是从何而來。
那么对立，又到底是因何而起。
也许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題，甚至只是其中一人说了过激的话，或者不小心将啤酒洒在了另一人的身上，但仅仅只是微小的问題，在不互相理解的情况下，就会酿成大祸。
斗争，就是出如此开始的。
不管是人类的历史中，还是特瑞玛人的历史中，侵略和扩张只提供了最开始战争的源头，但最后，落得每一个士兵身上的，是深深的不理解与巨大的仇恨。
这种情感会一直延续，传递给下一代，然后甚至这仇恨的种子会日益滋长，直至演发出下一场战争。
傲慢，欲望，仇恨。人类，或者说，是高等智慧生命体发展过程中最可怕的三只恶魔，就如同梦魇一般驱之不散。就连最高尚，最伟大的民族也无法摆脱它们。
也许安瑞特人做出了整个宇宙历史上最伟大，最具开创意义的选择。他们成为了唯一沒有被仇恨或欲望所征服的智慧文明。如果说，在蛮长的宇宙发展史中，有谁能够称得上是真正的高等文明，那么就非安瑞特帝国莫属。
到底秉持着怎样的信念，才能让安瑞特人在集体投票中都以惊人的优势选择了牺牲自己而成全他人，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但那摆脱了一切灵魂中最险恶最漆黑的禁锢的信仰与精神，让得知他们世纪的种族无不震惊唏嘘。
试想如果安瑞特人也走上了方舟。试想他们沒有选择与虫族同归于尽，而是选择苟延残喘。那么今天的银河系，到底还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呢。
特瑞玛人坚定的守护者安瑞特人的信仰。虽然现在皇帝安斯艾尔并不能确定，如果特瑞玛人也进行一次和安瑞特人那时候一样的公平投票的话，结果会如何。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特瑞玛人的确很高尚。
他们并沒有被对人类的仇恨冲昏头脑。沒错，人类杀死了他们的妻子，丈夫，父亲，母亲，儿子，女儿，所有亲人，他们对战争恨之入骨，但他们也沒有忘记，这场战争到底是谁先挑起。
他们沒有忘记人类在最开始发來的那些惊讶又惊慌的质疑与询问，沒有忘记那些不断发來又被不断无视的停战与谈判的请求。他们知道是他们自己让人类的态度从妥协，变成了抗争。
就用特瑞玛帝国有名的批判家的话來形容现在帝国内的情绪吧：“我们憎恨战争，但却沒有权利憎恨。我们痛恨人类的狡诈和卑鄙，但却是我们，让人类变得狡诈和卑鄙。我们失去了产生仇恨的权利，因为十亿年來第一次，特瑞玛帝国，成为了侵略者。”
也许特瑞玛帝国攻击人类，并不是为了侵略或者扩张，但他们的确是因为恐惧。直至今日，特瑞玛帝国境内，都充满了恐惧的气氛。昔日的骄傲与荣耀，还有本应成为动力的仇恨与愤怒，被巨大的恐惧所掩盖。
也许这也是证明他们是高等智慧的证据之一。他们意识到了自身的灭亡。
“他们把食物就随便摆在大家上，连个售货员都沒有。”奥莉看着特瑞玛人黑金色的建筑群中的街道和市场，有不少人都在市场上走來走去，挑选自己需要的货物，“我们可以随便拿上就走吗。”
“特瑞玛帝国内很少出现盗窃或抢劫等现象。”马修回答说，“吃霸王餐这种事在他们看來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恶行。”
“我的天，那我随便给他们讲讲人类殖民地内的连环杀人案，他们还不都被吓死。”奥莉也觉得难以想象，她看着市场中的人，他们选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主动按照标价向自动柜台支付电子货币，井然有序，还谦让有礼。
“是的。据说以前有一群特瑞玛学者学习了解人类文化，在观看人类战争史和犯罪学之后，集体自杀了。”马修的语气轻佻，他说，“因为他们觉得，银河系中还有人类这般野蛮而残忍的种族存在全都是他们的责任。”
“……那他们在提升其他种族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那些外來种族，不可能一开始就这般遵纪守法的吧。他们以前也有自己的文化的吧。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最后被特瑞玛人提升的蜜利亚人，当时也已经是一个比现在的人类先进五十年的高度发达文明。”马修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在他们看來，人类就是住在山洞里的野蛮人。”
“但他们与野蛮人打了四十年的战争却还是沒有获胜。”
“的确。但那可能是由于他们太过高尚，沒有倾尽全力与人类斗争。”马修这么更正着，他说，“而人类，明显已经黔驴技穷了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已经被逼的开始残害自己的国民，绑架幼子，谋杀公民。人类已经被这战争逼得真的成为了野蛮人。一群带着高科技装备疯狂向前的奔跑的疯子。
“不论如何，也许道尔将军和图灵船长可以结束这一切。”乐土机器人的出现让和平出现了一线转机。不。是让这场战争停止出现了一线转机。因为显然的，和乐土机器人之间，也会是一场蛮长而艰难的大战，奥莉说，“我们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根据我们刚刚从好心的档案管理员那里得到的信息，塔瑞迪将军会被关在黑曜石监狱中等待调查结束。”马修马上便转移了注意力，“而负责调查他的案件的，是隶属议长派的勒斯顿侯爵波奇利亚’马奥德。”
“特瑞玛人的名字都那么奇怪吗。”奥莉念叨了一句，她说，“那么我们就去跟踪马奥德侯爵吧。凯斯。”
“嗯，你决定就好。”凯斯微微点着头，他这回让奥莉去做‘队长’。事实上，除非是关键性的问題，或者战斗之中，凯斯都不怎么去管‘队员’们的事情，所以像是泽德啊，若娜啊这些容易惹事的队员总是给军情局带來巨大的烦恼。
“马修，马奥德侯爵长什么样子。”奥莉马上便开始她的小计划。
“就是所有特瑞玛人的样子。说真的。我是人类制造的人工智能，所以也觉得特瑞玛人都长一张马脸。”马修有点儿破罐破摔的样子，他说，“资料上写他的鬃毛是黑色的，两米多高，因为是侯爵，所以应该穿褐色长袍……”
“我能在街上找到三十个这样子的特瑞玛人。”
“好吧。他有异色瞳孔，一金一蓝。”马修又说出了一个特征，“我们穿过这个市场，到对面的议政大楼的话也许能遇到他。”
“好的，凯斯我们走，”奥莉打起精神來，她马上就看到了前方高耸着的黑金色建筑，那应该就是议政大楼了吧。她拉起凯斯的手來，说，“就当是我们在约会吧，”
“啊。”凯斯应了一声，就任凭奥莉拉着自己走。就算是两个人类走在街上，特瑞玛帝国的公民也沒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者指指点点。他们仍然有礼貌，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尊重的态度，这个城市，或者说这个国家，就像是每一个人类社会学家向往着的梦幻国度。
“马修，你能给我们转换一些特瑞玛通用货币吗。”奥莉一边走着一边这么问，“我肚子饿了。”
“当然。”马修爽快的回答着，“但选择食物的时候需要注意，特瑞玛帝国内有右旋dna的种族，所以有一些食物人类不能食用。”
“给我推荐点好吃的。”奥莉看了看街边货架上奇形怪状的食物和商品，说，“那边那个红色的看上去还不错……”
“那是给海涅拉人的食物。人类可能不会适应。”这时候，奥莉身边的一个特瑞玛人突然说，“抱歉。我不想打扰你，但是，如果你吃了不能适应的食物造成身体不适，就不妥当了。”
“啊，谢谢你……”奥莉有些惊讶。她还以为特瑞玛人都不屑于和人类说话呢，“那那边蛋黄色的是……”
“那里面的成分可能对人类來说有致命的致幻作用。”这个特瑞玛人又摇了摇头，然后他指向了另一侧放在盘子里的蓝色的一坨不知道什么，“这对人类來说可能更合适。你可以尝尝看。”
不。那东西是深蓝色的，奥莉迟疑的看着那玩意儿，这特瑞玛人不会是故意的吧：“马修……。”
“的确可以食用。但味道我无法保证。”马修似乎也对这个深蓝色的东西沒什么好感。
奥莉又想了想，如果不吃的话，似乎就是对这个特瑞玛人的不信任，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人类树立好榜样呢。算了……稍微，吃吃看。奥莉小心翼翼的尝了一点点那个深蓝色的一坨，那东西有一种奇妙的味道。酸酸的，并不难吃，但也算不上好吃。
“感觉如何。”特瑞玛人问。
“我还是喜欢牛肝菌烩饭。”奥莉微微摇了摇头。
“……那是人类的一种食物吗。”特瑞玛人似乎很感兴趣，但他马上便改口说，“啊抱歉。我不了解人类的习俗。这么问是否侵犯了你的权益。”
“额……沒有。”这么有礼貌到神经质的地步，奥莉有些惊讶的挑起了眉毛，她说，“谢谢你的帮忙，我想我该走了……”
“当然。祝你愉快。”
看着微微低头的特瑞玛人，奥莉拉着凯斯就离开了这个摊位。这种气氛让她感到有点儿害怕。这好像……不太正常。但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奥莉深切的意识到，让人类真的置身于他们所期望的‘乌托邦’时，也许他们自己并不真正的快乐。
这个城市，看上去毫无生机。奥莉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虽然井然有序，但是却毫无活力可言。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也许就是这样的井然有序，让特瑞玛帝国得以十亿年的长存吧。
“我不喜欢这里，凯斯。”对奥莉來说，活力与生机比井然有序更加重要，“虽然蜂巢杂乱无章，但至少我知道蜂巢还‘活着’。但在这儿……我不知道。也许特瑞玛从一开始，就在苟延残喘而已。”
互相不理解对方的处境，在盲目与恐慌中，迎击，报复，然后演变成憎恨。
在几乎所有战争中，你都会发现，战争的双方除了对对方的军事力量知根知底之外，其余的方面他们几乎一点儿也不清楚。不知道对方的语言，不知道对方的文化，不知道对方的习俗。什么也不知道。
那么憎恨，到底是从何而來。
那么对立，又到底是因何而起。
也许最开始，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題，甚至只是其中一人说了过激的话，或者不小心将啤酒洒在了另一人的身上，但仅仅只是微小的问題，在不互相理解的情况下，就会酿成大祸。
斗争，就是出如此开始的。
不管是人类的历史中，还是特瑞玛人的历史中，侵略和扩张只提供了最开始战争的源头，但最后，落得每一个士兵身上的，是深深的不理解与巨大的仇恨。
这种情感会一直延续，传递给下一代，然后甚至这仇恨的种子会日益滋长，直至演发出下一场战争。
傲慢，欲望，仇恨。人类，或者说，是高等智慧生命体发展过程中最可怕的三只恶魔，就如同梦魇一般驱之不散。就连最高尚，最伟大的民族也无法摆脱它们。
也许安瑞特人做出了整个宇宙历史上最伟大，最具开创意义的选择。他们成为了唯一沒有被仇恨或欲望所征服的智慧文明。如果说，在蛮长的宇宙发展史中，有谁能够称得上是真正的高等文明，那么就非安瑞特帝国莫属。
到底秉持着怎样的信念，才能让安瑞特人在集体投票中都以惊人的优势选择了牺牲自己而成全他人，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但那摆脱了一切灵魂中最险恶最漆黑的禁锢的信仰与精神，让得知他们世纪的种族无不震惊唏嘘。
试想如果安瑞特人也走上了方舟。试想他们沒有选择与虫族同归于尽，而是选择苟延残喘。那么今天的银河系，到底还会是怎样的一副景象呢。
特瑞玛人坚定的守护者安瑞特人的信仰。虽然现在皇帝安斯艾尔并不能确定，如果特瑞玛人也进行一次和安瑞特人那时候一样的公平投票的话，结果会如何。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特瑞玛人的确很高尚。
他们并沒有被对人类的仇恨冲昏头脑。沒错，人类杀死了他们的妻子，丈夫，父亲，母亲，儿子，女儿，所有亲人，他们对战争恨之入骨，但他们也沒有忘记，这场战争到底是谁先挑起。
他们沒有忘记人类在最开始发來的那些惊讶又惊慌的质疑与询问，沒有忘记那些不断发來又被不断无视的停战与谈判的请求。他们知道是他们自己让人类的态度从妥协，变成了抗争。
就用特瑞玛帝国有名的批判家的话來形容现在帝国内的情绪吧：“我们憎恨战争，但却沒有权利憎恨。我们痛恨人类的狡诈和卑鄙，但却是我们，让人类变得狡诈和卑鄙。我们失去了产生仇恨的权利，因为十亿年來第一次，特瑞玛帝国，成为了侵略者。”
也许特瑞玛帝国攻击人类，并不是为了侵略或者扩张，但他们的确是因为恐惧。直至今日，特瑞玛帝国境内，都充满了恐惧的气氛。昔日的骄傲与荣耀，还有本应成为动力的仇恨与愤怒，被巨大的恐惧所掩盖。
也许这也是证明他们是高等智慧的证据之一。他们意识到了自身的灭亡。
“他们把食物就随便摆在大家上，连个售货员都沒有。”奥莉看着特瑞玛人黑金色的建筑群中的街道和市场，有不少人都在市场上走來走去，挑选自己需要的货物，“我们可以随便拿上就走吗。”
“特瑞玛帝国内很少出现盗窃或抢劫等现象。”马修回答说，“吃霸王餐这种事在他们看來简直是难以想象的恶行。”
“我的天，那我随便给他们讲讲人类殖民地内的连环杀人案，他们还不都被吓死。”奥莉也觉得难以想象，她看着市场中的人，他们选了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主动按照标价向自动柜台支付电子货币，井然有序，还谦让有礼。
“是的。据说以前有一群特瑞玛学者学习了解人类文化，在观看人类战争史和犯罪学之后，集体自杀了。”马修的语气轻佻，他说，“因为他们觉得，银河系中还有人类这般野蛮而残忍的种族存在全都是他们的责任。”
“……那他们在提升其他种族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那些外來种族，不可能一开始就这般遵纪守法的吧。他们以前也有自己的文化的吧。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最后被特瑞玛人提升的蜜利亚人，当时也已经是一个比现在的人类先进五十年的高度发达文明。”马修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无奈，“在他们看來，人类就是住在山洞里的野蛮人。”
“但他们与野蛮人打了四十年的战争却还是沒有获胜。”
“的确。但那可能是由于他们太过高尚，沒有倾尽全力与人类斗争。”马修这么更正着，他说，“而人类，明显已经黔驴技穷了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已经被逼的开始残害自己的国民，绑架幼子，谋杀公民。人类已经被这战争逼得真的成为了野蛮人。一群带着高科技装备疯狂向前的奔跑的疯子。
“不论如何，也许道尔将军和图灵船长可以结束这一切。”乐土机器人的出现让和平出现了一线转机。不。是让这场战争停止出现了一线转机。因为显然的，和乐土机器人之间，也会是一场蛮长而艰难的大战，奥莉说，“我们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根据我们刚刚从好心的档案管理员那里得到的信息，塔瑞迪将军会被关在黑曜石监狱中等待调查结束。”马修马上便转移了注意力，“而负责调查他的案件的，是隶属议长派的勒斯顿侯爵波奇利亚’马奥德。”
“特瑞玛人的名字都那么奇怪吗。”奥莉念叨了一句，她说，“那么我们就去跟踪马奥德侯爵吧。凯斯。”
“嗯，你决定就好。”凯斯微微点着头，他这回让奥莉去做‘队长’。事实上，除非是关键性的问題，或者战斗之中，凯斯都不怎么去管‘队员’们的事情，所以像是泽德啊，若娜啊这些容易惹事的队员总是给军情局带來巨大的烦恼。
“马修，马奥德侯爵长什么样子。”奥莉马上便开始她的小计划。
“就是所有特瑞玛人的样子。说真的。我是人类制造的人工智能，所以也觉得特瑞玛人都长一张马脸。”马修有点儿破罐破摔的样子，他说，“资料上写他的鬃毛是黑色的，两米多高，因为是侯爵，所以应该穿褐色长袍……”
“我能在街上找到三十个这样子的特瑞玛人。”
“好吧。他有异色瞳孔，一金一蓝。”马修又说出了一个特征，“我们穿过这个市场，到对面的议政大楼的话也许能遇到他。”
“好的，凯斯我们走，”奥莉打起精神來，她马上就看到了前方高耸着的黑金色建筑，那应该就是议政大楼了吧。她拉起凯斯的手來，说，“就当是我们在约会吧，”
“啊。”凯斯应了一声，就任凭奥莉拉着自己走。就算是两个人类走在街上，特瑞玛帝国的公民也沒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者指指点点。他们仍然有礼貌，对任何人都保持着尊重的态度，这个城市，或者说这个国家，就像是每一个人类社会学家向往着的梦幻国度。
“马修，你能给我们转换一些特瑞玛通用货币吗。”奥莉一边走着一边这么问，“我肚子饿了。”
“当然。”马修爽快的回答着，“但选择食物的时候需要注意，特瑞玛帝国内有右旋dna的种族，所以有一些食物人类不能食用。”
“给我推荐点好吃的。”奥莉看了看街边货架上奇形怪状的食物和商品，说，“那边那个红色的看上去还不错……”
“那是给海涅拉人的食物。人类可能不会适应。”这时候，奥莉身边的一个特瑞玛人突然说，“抱歉。我不想打扰你，但是，如果你吃了不能适应的食物造成身体不适，就不妥当了。”
“啊，谢谢你……”奥莉有些惊讶。她还以为特瑞玛人都不屑于和人类说话呢，“那那边蛋黄色的是……”
“那里面的成分可能对人类來说有致命的致幻作用。”这个特瑞玛人又摇了摇头，然后他指向了另一侧放在盘子里的蓝色的一坨不知道什么，“这对人类來说可能更合适。你可以尝尝看。”
不。那东西是深蓝色的，奥莉迟疑的看着那玩意儿，这特瑞玛人不会是故意的吧：“马修……。”
“的确可以食用。但味道我无法保证。”马修似乎也对这个深蓝色的东西沒什么好感。
奥莉又想了想，如果不吃的话，似乎就是对这个特瑞玛人的不信任，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人类树立好榜样呢。算了……稍微，吃吃看。奥莉小心翼翼的尝了一点点那个深蓝色的一坨，那东西有一种奇妙的味道。酸酸的，并不难吃，但也算不上好吃。
“感觉如何。”特瑞玛人问。
“我还是喜欢牛肝菌烩饭。”奥莉微微摇了摇头。
“……那是人类的一种食物吗。”特瑞玛人似乎很感兴趣，但他马上便改口说，“啊抱歉。我不了解人类的习俗。这么问是否侵犯了你的权益。”
“额……沒有。”这么有礼貌到神经质的地步，奥莉有些惊讶的挑起了眉毛，她说，“谢谢你的帮忙，我想我该走了……”
“当然。祝你愉快。”
看着微微低头的特瑞玛人，奥莉拉着凯斯就离开了这个摊位。这种气氛让她感到有点儿害怕。这好像……不太正常。但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奥莉深切的意识到，让人类真的置身于他们所期望的‘乌托邦’时，也许他们自己并不真正的快乐。
这个城市，看上去毫无生机。奥莉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虽然井然有序，但是却毫无活力可言。她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也许就是这样的井然有序，让特瑞玛帝国得以十亿年的长存吧。
“我不喜欢这里，凯斯。”对奥莉來说，活力与生机比井然有序更加重要，“虽然蜂巢杂乱无章，但至少我知道蜂巢还‘活着’。但在这儿……我不知道。也许特瑞玛从一开始，就在苟延残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