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新年看雪
临近新年，丞相府静悄悄的，仿佛新年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子。
没有喧闹，没有酒气烟火气，略显寂寥。只是新年必备的大红灯笼却挂了满院子，目之所急，一片刺眼的红。
楚不凡的院落里空无一人，楚丞相和楚夫人下了死命令，除了轻舟和小李青等人，不许其他人来打搅楚不凡休息。
这几日楚不凡身子略微好了些，楚丞相和楚夫人绷紧的弦稍微放松了些许，此时此刻，二人怀抱着烦恼疲乏睡去了。
整个丞相府安静的可怕，轻舟搬了个椅子走进楚不凡的院落，天气冷的很，她放好椅子，解下身上的包袱，坐在椅子上认真摆弄着包袱里的东西。
小李青抱着剑站在她背后，瞧着轻舟手里一大团乱如麻的红线有些疑惑。
“这是给小姐辟邪用的，听说用红线绑了手脚能消厄运。小姐突然又生了病，我心里担心，便想了许多解决法子，希望小姐快些好。”
轻舟眼圈红着，抬头瞧了小李青，她嘴唇紧紧抿着，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哭腔，委屈的很。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我担心小姐嘛。”
轻舟道，随即眼圈又红，她低头含着肩微微颤抖，半晌又快速抬头一笑，却是哭笑不得，用手背抹了眼泪，她又道：“多绑些，好的快。小姐，太吓人了，太讨厌了。以前我以为小姐没几天就咽气了，早就做好了和小姐分离的准备，谁知道后来小姐又活蹦乱跳的。等我又舍不得小姐了，小姐又病了。他们都说小姐这是回光返照，就连老爷和夫人他们都以为小姐回光返照……”
“轻舟，你别瞎说，别担心了。”小李青眉头微微一蹙，瞧见她哭，心口某处针扎似的疼。
“小姐说带轻舟去玩，带轻舟做尽天下女子不能做的潇洒事，她是不是嫌累了？”轻舟手里紧紧攥着那一团红线，吸了吸鼻子又道：“轻舟现在不想去了，哪里都不要去了，你说小姐她会不会醒来？”
“轻舟……”小李青抬头瞧着楚不凡屋中晃动的烛火，踌躇半晌，最后还是将话咽在肚子里。
“哈哈哈……丑八怪！”
轻舟正哭着，一阵烟火气传过来，她和小李青一起抬头，还未待反应，一个烧着的红灯笼便朝着轻舟手中的红线团扔了过来！
轻舟胡乱中抓了一团红线躲开，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是个长得白净好看的小丫头捂着嘴，脚底下踩着红灯笼朝他们笑着。
见二人瞧自己，小丫头，右腿往前用力一踢，脚下红灯笼歪倒燃着朝着轻舟的方向又呼了过去！
“小心！”
小李青抬腿将点着的红灯笼快速一踢，灯笼在轻舟面前被踢的破烂，火星子落在轻舟袖口，烧了好大一个窟窿！
“哪里来的臭丫头，别来这捣乱啊！”
轻舟生了气，抱着红线团便追了那丫头过去，小李青脸色微变，见那丫头逃的灵活，生怕轻舟吃亏，跟在轻舟的后面也追了出去。
暗卫隐在暗处，明处里的人却没了。
一人穿着玄衣而来，面目清俊孤独，他慢慢走入院中，竟无一人阻挡。
扫视着四周，他眉头紧蹙起，“如此防备，怎能护你？”
“防备太过，你也见不了我啊！”
楚不凡推门而出，外头风很大，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白狐大氅，瞧着愣怔在院中的李闲道：“再说了，你身边的人可不是普通暗卫能比的，太子殿下该对自己的人有些信心。”
楚不凡微微歪头瞧着他浅浅一笑，她抱着胳膊站在那，一如当年模样。
李闲只觉得这一瞬间全身仿佛经血逆流，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太子殿下，外头冷，您不进来，我便关门了。”楚不凡眉头微蹙瞧着他，只觉今日的李闲好生奇怪。
现在大皇子李桢同太子李闲彻底决裂，她再用碧荷的身份示好李闲有些不合适，这种情况还是不卑不亢的好。
“我带了点吃的给你。”
李闲掀开披风，楚不凡微微一惊，他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小心翼翼地翻开盖子，里头装的秦笙最喜欢吃的包子。
她并不吃惊李闲如何得知她是装病，以李闲的聪明才智，不知道才不正常，可李闲现在……他到底要干吗？
拉拢碧荷入他阵营，从而拉拢柳城？可他已经有了柳歌，柳家势力在手，还要柳城做什么？想到柳歌同李闲，楚不凡只觉胸口闷闷，下意识便用拳头捶，又想起她重生以来对李闲做的荒唐事，半晌又释怀。
做了错事就得付出代价，她永失心中所爱，这便是代价。
“你……没事吧？”
李闲担忧问道，楚不凡抬头对上对方染了红的眼睛，她怔住，整个人僵在当场动弹不得，心里头没来由的恐惧，难不成他晓得自己是秦笙了？！
那日她偷偷看他杀了周游，那日他们的话，她忽然有些累。
联系了他这番表情……楚不凡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没事么？”
他又问，问的那般小心翼翼，楚不凡摆摆手，故作镇定，道：“没事，就是吃多了，恐怕品尝不了殿下带来的美食。”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秦笙死去多时，除了在柳城面前，她从未以秦笙的身份示人，从未做过类似秦笙的越矩之事，他不该看出来的。
而且，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回不去了。
“进来吧。”楚不凡笑着让开门。
李闲略有失神地望着她，拎着食盒进了门，“你身子好些了么？”
楚不凡关了门听到他问，笑道：“殿下不是知道的么？我是装病，身子哪有什么好了没好？”
“李桢杀红了眼，你要小心，我会让赤鬼派人日夜看护着你，不会叫你出事的。”他眼底有伤，楚不凡瞧着，一时间楞了神，心里忐忑，面上却笑道：“殿下好意，碧荷心领了，只是殿下忙着在前朝和李桢斗，现在又要分心照顾碧荷，着实累了，殿下放心，碧荷会好好的。”
“而且殿下虽有了柳家，势力仍旧单薄，还是多顾惜自身一些才好，不必照看碧荷了。殿……”
“我不喜欢柳歌，我……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阿笙……我不喜欢柳歌……我和柳歌之间只是意外……”李闲着急到打断楚不凡的话，他眼神里有种恐惧，催促的他急于争辩。仿佛不说，便会叫他失去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楚不凡心头冰凉，他和柳歌的意外全是她一手造成，心头被自己剜了一刀，哗啦啦的流血。
面上仍旧得笑，因为怕极了和李闲的相认，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李闲的事，若是相认，她该以何种面目出现在此人眼前。
“秦湘，还好么？”楚不凡冷不丁道，也不知怎的，这时竟想起了她。
“挺好的，刚才你见着了，挺好的。”李闲眸子一暗，很快又重燃光芒，他下定了决心等，他下定了决心弥补她，只要她愿意，他会让她愿意的。
“那便好，穷苦人家的孩子，活的难些，现在遇到了你，日后便有福了。”
“你真这么想的？我总觉得自己太冷，无意中总伤害旁人。”
“秦笙跟着你时不是过的很好么？不用受人欺凌白眼，还有人陪伴在侧，多好啊。就是她少些福气，也是她的命不好，怎么就偏偏生于红楼？”楚不凡自嘲一笑，半晌又道：“都是命，凡人改不了命格。现在很好了，你和柳歌门当户对，柳歌虽然任性，可她待你是真心，只要你对她好些，她肯定死心塌地回报你的。”
李闲静静地听着，瞧着楚不凡暗淡的眉眼，心里头有些难过，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热乎乎的包子拿出一个递给她，道：“你说的我都知道，这个很好吃，给你吃。”
“大皇子那边，我会尽快解决，明日朝堂，我会以林贵妃的死做引子，让御史台的人参他不孝，加上纳兰珠谋害公主的事情影响在，相信会打的李桢措手不及。我会慢慢将楚丞相变作自己人，等尽快结束了这一切，他就不能杀你，你就可以不用装病了。”
楚不凡笑着接过那包子，听着他的话，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道，“那时，我也便消了怨气，作为楚不凡死去了。”
心里惆怅，面上却仍旧开心满满：“那我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殿下替碧荷报了仇，碧荷万分感激，碧荷会天天替殿下祈祷，愿殿下心想事成，岁岁平安。”
她咬了一口包子，果然唇齿留香，好吃的很，这味道，许久没尝过了。
李闲定定地瞧着她，半晌转过身，听着外头簌簌作响，他道：“下雪了。”
楚不凡一愣，擦了擦嘴，推开门，院子里落了一层薄薄的白，天上飘落着大大的鹅毛雪，空气里都是寒冬的味道。
“三更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外头更夫敲着更，秦湘挂了一头白雪，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跑过来，瞧见二人开心道：“过年啦！过年啦！殿下，不凡姐姐，过新年啦！”
“日子太长，竟又是一年了么？”楚不凡喃喃道，突然发觉自己内心的衰老，她竟没记得，就要过年了。
“过年了，下完这雪，春天就快到了，那时天气很暖，再也不冷了。”
李闲搂着楚不凡的肩浅浅笑道，楚不凡侧头仰望他，李闲眼下小小的疤在雪中发着光亮，令他的面目有些看不清了。
春天到了，就再也不冷了么？她惶惑地想到。
没有喧闹，没有酒气烟火气，略显寂寥。只是新年必备的大红灯笼却挂了满院子，目之所急，一片刺眼的红。
楚不凡的院落里空无一人，楚丞相和楚夫人下了死命令，除了轻舟和小李青等人，不许其他人来打搅楚不凡休息。
这几日楚不凡身子略微好了些，楚丞相和楚夫人绷紧的弦稍微放松了些许，此时此刻，二人怀抱着烦恼疲乏睡去了。
整个丞相府安静的可怕，轻舟搬了个椅子走进楚不凡的院落，天气冷的很，她放好椅子，解下身上的包袱，坐在椅子上认真摆弄着包袱里的东西。
小李青抱着剑站在她背后，瞧着轻舟手里一大团乱如麻的红线有些疑惑。
“这是给小姐辟邪用的，听说用红线绑了手脚能消厄运。小姐突然又生了病，我心里担心，便想了许多解决法子，希望小姐快些好。”
轻舟眼圈红着，抬头瞧了小李青，她嘴唇紧紧抿着，声音里带着细微的哭腔，委屈的很。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我担心小姐嘛。”
轻舟道，随即眼圈又红，她低头含着肩微微颤抖，半晌又快速抬头一笑，却是哭笑不得，用手背抹了眼泪，她又道：“多绑些，好的快。小姐，太吓人了，太讨厌了。以前我以为小姐没几天就咽气了，早就做好了和小姐分离的准备，谁知道后来小姐又活蹦乱跳的。等我又舍不得小姐了，小姐又病了。他们都说小姐这是回光返照，就连老爷和夫人他们都以为小姐回光返照……”
“轻舟，你别瞎说，别担心了。”小李青眉头微微一蹙，瞧见她哭，心口某处针扎似的疼。
“小姐说带轻舟去玩，带轻舟做尽天下女子不能做的潇洒事，她是不是嫌累了？”轻舟手里紧紧攥着那一团红线，吸了吸鼻子又道：“轻舟现在不想去了，哪里都不要去了，你说小姐她会不会醒来？”
“轻舟……”小李青抬头瞧着楚不凡屋中晃动的烛火，踌躇半晌，最后还是将话咽在肚子里。
“哈哈哈……丑八怪！”
轻舟正哭着，一阵烟火气传过来，她和小李青一起抬头，还未待反应，一个烧着的红灯笼便朝着轻舟手中的红线团扔了过来！
轻舟胡乱中抓了一团红线躲开，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是个长得白净好看的小丫头捂着嘴，脚底下踩着红灯笼朝他们笑着。
见二人瞧自己，小丫头，右腿往前用力一踢，脚下红灯笼歪倒燃着朝着轻舟的方向又呼了过去！
“小心！”
小李青抬腿将点着的红灯笼快速一踢，灯笼在轻舟面前被踢的破烂，火星子落在轻舟袖口，烧了好大一个窟窿！
“哪里来的臭丫头，别来这捣乱啊！”
轻舟生了气，抱着红线团便追了那丫头过去，小李青脸色微变，见那丫头逃的灵活，生怕轻舟吃亏，跟在轻舟的后面也追了出去。
暗卫隐在暗处，明处里的人却没了。
一人穿着玄衣而来，面目清俊孤独，他慢慢走入院中，竟无一人阻挡。
扫视着四周，他眉头紧蹙起，“如此防备，怎能护你？”
“防备太过，你也见不了我啊！”
楚不凡推门而出，外头风很大，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身上的白狐大氅，瞧着愣怔在院中的李闲道：“再说了，你身边的人可不是普通暗卫能比的，太子殿下该对自己的人有些信心。”
楚不凡微微歪头瞧着他浅浅一笑，她抱着胳膊站在那，一如当年模样。
李闲只觉得这一瞬间全身仿佛经血逆流，他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一丁点声音。
“太子殿下，外头冷，您不进来，我便关门了。”楚不凡眉头微蹙瞧着他，只觉今日的李闲好生奇怪。
现在大皇子李桢同太子李闲彻底决裂，她再用碧荷的身份示好李闲有些不合适，这种情况还是不卑不亢的好。
“我带了点吃的给你。”
李闲掀开披风，楚不凡微微一惊，他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小心翼翼地翻开盖子，里头装的秦笙最喜欢吃的包子。
她并不吃惊李闲如何得知她是装病，以李闲的聪明才智，不知道才不正常，可李闲现在……他到底要干吗？
拉拢碧荷入他阵营，从而拉拢柳城？可他已经有了柳歌，柳家势力在手，还要柳城做什么？想到柳歌同李闲，楚不凡只觉胸口闷闷，下意识便用拳头捶，又想起她重生以来对李闲做的荒唐事，半晌又释怀。
做了错事就得付出代价，她永失心中所爱，这便是代价。
“你……没事吧？”
李闲担忧问道，楚不凡抬头对上对方染了红的眼睛，她怔住，整个人僵在当场动弹不得，心里头没来由的恐惧，难不成他晓得自己是秦笙了？！
那日她偷偷看他杀了周游，那日他们的话，她忽然有些累。
联系了他这番表情……楚不凡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没事么？”
他又问，问的那般小心翼翼，楚不凡摆摆手，故作镇定，道：“没事，就是吃多了，恐怕品尝不了殿下带来的美食。”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秦笙死去多时，除了在柳城面前，她从未以秦笙的身份示人，从未做过类似秦笙的越矩之事，他不该看出来的。
而且，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回不去了。
“进来吧。”楚不凡笑着让开门。
李闲略有失神地望着她，拎着食盒进了门，“你身子好些了么？”
楚不凡关了门听到他问，笑道：“殿下不是知道的么？我是装病，身子哪有什么好了没好？”
“李桢杀红了眼，你要小心，我会让赤鬼派人日夜看护着你，不会叫你出事的。”他眼底有伤，楚不凡瞧着，一时间楞了神，心里忐忑，面上却笑道：“殿下好意，碧荷心领了，只是殿下忙着在前朝和李桢斗，现在又要分心照顾碧荷，着实累了，殿下放心，碧荷会好好的。”
“而且殿下虽有了柳家，势力仍旧单薄，还是多顾惜自身一些才好，不必照看碧荷了。殿……”
“我不喜欢柳歌，我……从始至终喜欢的只有阿笙……我不喜欢柳歌……我和柳歌之间只是意外……”李闲着急到打断楚不凡的话，他眼神里有种恐惧，催促的他急于争辩。仿佛不说，便会叫他失去此生最重要的东西。
楚不凡心头冰凉，他和柳歌的意外全是她一手造成，心头被自己剜了一刀，哗啦啦的流血。
面上仍旧得笑，因为怕极了和李闲的相认，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李闲的事，若是相认，她该以何种面目出现在此人眼前。
“秦湘，还好么？”楚不凡冷不丁道，也不知怎的，这时竟想起了她。
“挺好的，刚才你见着了，挺好的。”李闲眸子一暗，很快又重燃光芒，他下定了决心等，他下定了决心弥补她，只要她愿意，他会让她愿意的。
“那便好，穷苦人家的孩子，活的难些，现在遇到了你，日后便有福了。”
“你真这么想的？我总觉得自己太冷，无意中总伤害旁人。”
“秦笙跟着你时不是过的很好么？不用受人欺凌白眼，还有人陪伴在侧，多好啊。就是她少些福气，也是她的命不好，怎么就偏偏生于红楼？”楚不凡自嘲一笑，半晌又道：“都是命，凡人改不了命格。现在很好了，你和柳歌门当户对，柳歌虽然任性，可她待你是真心，只要你对她好些，她肯定死心塌地回报你的。”
李闲静静地听着，瞧着楚不凡暗淡的眉眼，心里头有些难过，他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热乎乎的包子拿出一个递给她，道：“你说的我都知道，这个很好吃，给你吃。”
“大皇子那边，我会尽快解决，明日朝堂，我会以林贵妃的死做引子，让御史台的人参他不孝，加上纳兰珠谋害公主的事情影响在，相信会打的李桢措手不及。我会慢慢将楚丞相变作自己人，等尽快结束了这一切，他就不能杀你，你就可以不用装病了。”
楚不凡笑着接过那包子，听着他的话，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道，“那时，我也便消了怨气，作为楚不凡死去了。”
心里惆怅，面上却仍旧开心满满：“那我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殿下替碧荷报了仇，碧荷万分感激，碧荷会天天替殿下祈祷，愿殿下心想事成，岁岁平安。”
她咬了一口包子，果然唇齿留香，好吃的很，这味道，许久没尝过了。
李闲定定地瞧着她，半晌转过身，听着外头簌簌作响，他道：“下雪了。”
楚不凡一愣，擦了擦嘴，推开门，院子里落了一层薄薄的白，天上飘落着大大的鹅毛雪，空气里都是寒冬的味道。
“三更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外头更夫敲着更，秦湘挂了一头白雪，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跑过来，瞧见二人开心道：“过年啦！过年啦！殿下，不凡姐姐，过新年啦！”
“日子太长，竟又是一年了么？”楚不凡喃喃道，突然发觉自己内心的衰老，她竟没记得，就要过年了。
“过年了，下完这雪，春天就快到了，那时天气很暖，再也不冷了。”
李闲搂着楚不凡的肩浅浅笑道，楚不凡侧头仰望他，李闲眼下小小的疤在雪中发着光亮，令他的面目有些看不清了。
春天到了，就再也不冷了么？她惶惑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