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下不为例
大元重嫡，就算是皇家子弟，也绝对没有什么侧妃要先于正妃进门的规矩。
像是沈子谟这种，自己主动挑了一个年纪小的未婚妻，那即便是要他为此而忍上几年的时间，也没有什么人会觉得不对。
甚至，没准还会有人幸灾乐祸得说他是自找的呢。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在正妃进门之前，府里就绝对不能先有了别的女人。像什么派来通晓人事的宫女，或者是那等红袖添香的体贴人，哪一个皇子皇孙的身边，都是早就有安排的。
但那也不过都是私底下的事情，没谁会真大张旗鼓的闹了出来，平白给日后的岳家没脸。
一般来讲，除了圣旨、懿旨特地指明赐下的侧妃外，其他那些女人最多也就是个庶妃，根本都上不了玉碟。
便是平日里再得主子宠爱的，多也会等到正妃进门后，再递折子请封。不然的话，不仅是未来的王妃会被落了脸面，就连那递了折子的人，也讨不了好去。
薛止语有时甚至怀疑，当今圣上之所以会毫不留情得把太子殿下当做靶子般推了出来，一部分就是因为太子殿下乃是当今圣上的庶长子，让一向自诩私德无暇的皇上被落了脸面，所以才会有所迁怒。
不过，若说起来的话，惠郡王虽然与沈子谟不是一母同胞，但其母德贵妃不仅出身高贵，在后宫里更是薛皇后之下的第一人。
这般背景，倒是让惠郡王有底气可以在沈子谟的面前，来摆一摆兄长的谱。
甚至于，要是说惠郡王因为心疼沈子谟而送了两个女人，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坏就坏在惠郡王，或者说是他手底下的人，太不会办事。
本身这种事情，大家都恨不得藏着掖着，私底下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打个比方，要是惠郡王先请了沈子谟饮宴，然后在宴上塞过来两个女人，别提沈子谟不好推拒，就是等到薛止语事后知道了，那她也是不好发作的。
毕竟惠郡王大可直言，说他所送过来的人，不过都是些以供观赏的歌姬、舞姬，全无半点腌臜想法，反倒是你大惊小怪的思想龌龊，那谁又能反驳什么呢？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薛止语也算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即便是沈子谟有应承过她，薛止语也相信沈子谟能够守得住他的承诺。但沈子谟的身份、地位到底摆在了哪里，不管他愿不愿意收下，别人都不可能不送。
可无论如何，薛止语都没有想过她所遇上第一个给沈子谟送美的人，会是这般清新脱俗的套路。
赐婚第一天，圣旨都还没捂热乎呢，就大摇大摆的将人送过来。甚至因为怕被误会了，在送人的时候，言辞还颇为露骨。这与其说是打了薛家的脸，倒不如说是驳了皇上的面子。
尤其这事情，还好巧不巧的被薛止语撞见了一个正着，可就真是太搞笑了。
这般好的时机送上门来，薛止语要是再不能借此来表明态度的话，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毕竟，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这样自损八百的来替她摇旗呐喊。
“虽然王妃一再对本郡主无礼，但看在王妃，嗯……好吧，本郡主言出必行，既然刚刚都有跟王妃说了是三件事情，那本郡主也不会在此基础上再多说什么。”
惠郡王妃双手掩在袖下，现今正紧紧捏成了两个拳头。
好吧什么好吧，光是薛止语那满是同情的目光，就让惠郡王妃恨不得与她好好分辨一场，但介于眼下的情势，又不得不先压下这口气。那看着薛止语的目光，真都是快要能够喷火了。
薛止语倒是乐了。
“王妃怎么这样看着本郡主？如此热情，本郡主简直都要以为王妃是一直有在心底里倾慕本郡主了。”
对于这样的目光，薛止语早就已经习惯了，愤怒的、嫉恨的、鄙夷的、羡慕的……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可以说各式各样的负面态度，薛止语自小就身处其中。
反倒若说是纯粹的好感，薛止语却陌生得很。毕竟在她这样的地位，就连沈子谟对她的喜爱，总也是绕不过身份的前提去。
当然，这不能够说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就不是真心了。
就目前而言，若是勇成伯府出事，或者说沈子谟遭了圣上厌弃，他们都有信心会不离不弃，只待东山再起。
可如果是在一开始相遇的时候。
薛止语与沈子谟自问都还是清醒的人，可做不出什么糊涂事来。若对方没有一个足以匹配的背景，他们是根本连考虑，都绝对不会把对方考虑进自己的人生。
只能说，弱水三千，恰恰是你。
什么锅配什么盖，在沈子谟看来，薛止语自然是千般美好、万般可爱，但落在惠郡王妃的眼中，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想要把薛止语剥皮抽筋才好。
连薛止语这等故作夸张的话语，惠郡王妃都能够当做从没听见，毕竟听见了，她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应答。
莫要忘了，她明日可还有一趟坤安宫要走呢！
薛止语略感无趣，但倒是也没有再抓着惠郡王妃不依不饶，反正看这惠郡王妃多说多错什么的，也不是她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
“三件事。”
薛止语终于肯开口，惠郡王妃也悄悄坐直了身子。
“第一，很简单，本郡主是什么样的一个脾气，想必惠郡王妃之前多少也有所耳闻。”
薛止语竖起一根手指。
“本郡主此来，就是想要告诉王爷与王妃，对于贵府今日这一举动，本郡主不高兴了，很不高兴。但念在这是第一次，本郡主倒也不想深究下去。只不过，本郡主希望，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四个字被薛止语咬得极重，但惠郡王妃却是不能应下。
若真是她现在点了头，那岂不是说他们日后都不能再往煜郡王府里面塞人了？
这一点，不管为公为私，哪怕是为了她自己高兴，惠郡王妃也不可能会点头。
“郡主这样说，难道是打算日后不让煜郡王爷纳妾不成？郡主现如今到底是年纪小，也真是不管什么事情，都敢想、敢说的。”
还不让纳妾呢？连她一个侯府小姐都不敢这般张狂，勇成伯府又凭的什么。
惠郡王妃此刻笑得甚是高贵冷艳。
“妾身托大劝上郡主两句。妾身知道，郡主往日在家，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若是嫁去一般的人家，以郡主的身份，自然是不管要怎样的拿捏夫君，都算不得是过分。可现今圣旨已下，郡主便是板上钉钉的皇家媳妇，里面的规矩自然不同。”
惠郡王妃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若不是她每每在说到兴奋的时候，那一挑眉头所露出的幸灾乐祸，薛止语怕都是要信了她的真情实意。
当然，薛止语也不全然觉得惠郡王妃是在忽悠她。毕竟她的年纪虽然比惠郡王妃小了很多，但对于她这一位未来妯娌的脾性，薛止语也还是有探听过的。
所以，即便现今惠郡王妃说得好似是在危言耸听，但这其中怕有一半，都是她的亲身感受吧。
莫名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受。
只是这份感受，还不足以让薛止语对惠郡王妃心软。更何况，惠郡王妃也根本不会需要。
“王妃言之有理。”趁着惠郡王妃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水的间隙，薛止语开口道：“只不过，这到底是本郡主与表哥之间的私事，倒也不劳王妃操心了。”
惠郡王妃差点没忍住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出来。
“本郡主就是不乐意见到有人给本郡主的未来夫君送女人，本郡主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若是表哥他自己想要妾侍，那是表哥的事情，他便是要往王府里面塞上十七八个女人，本郡主作为主母，也不会容不下那些猫狗一般的存在。”
至于沈子谟会不会这样做，那也跟别人无关。
“但……”
薛止语话锋一转。
“不怕王妃笑话，本郡主今日便把话放在这里。若是表哥他自己的意愿，那也就罢了。可若是别人上赶着，故意要给本郡主添堵的话……呵，那就是与本郡主为敌。既然如此，到时候，莫怪本郡主不留情面。”
惠郡王妃直觉不对，又好像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似的。若要说薛止语没有容人之量的话，但她明明也表示不会反对煜郡王爷纳妾，可……
还是有不对的地方吧。
“郡主，你这……”惠郡王妃找不出这话的切入点，只朦朦胧胧的觉得，不能让薛止语就这么把话糊弄过去，甚为语重心长道：“要知道，在官场上，这人情往来，送上一两姬妾什么的，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薛止语反问道：“王妃这算是经验之谈吗？”
一句话就噎得惠郡王妃难受，便是她真当亲身经历过了一场，但也绝对不想让别人指出来这种事实。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毫无阴霾的目光，就更是让惠郡王妃暗恨不已。
得意什么，早晚你也有这么一天！
像是沈子谟这种，自己主动挑了一个年纪小的未婚妻，那即便是要他为此而忍上几年的时间，也没有什么人会觉得不对。
甚至，没准还会有人幸灾乐祸得说他是自找的呢。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在正妃进门之前，府里就绝对不能先有了别的女人。像什么派来通晓人事的宫女，或者是那等红袖添香的体贴人，哪一个皇子皇孙的身边，都是早就有安排的。
但那也不过都是私底下的事情，没谁会真大张旗鼓的闹了出来，平白给日后的岳家没脸。
一般来讲，除了圣旨、懿旨特地指明赐下的侧妃外，其他那些女人最多也就是个庶妃，根本都上不了玉碟。
便是平日里再得主子宠爱的，多也会等到正妃进门后，再递折子请封。不然的话，不仅是未来的王妃会被落了脸面，就连那递了折子的人，也讨不了好去。
薛止语有时甚至怀疑，当今圣上之所以会毫不留情得把太子殿下当做靶子般推了出来，一部分就是因为太子殿下乃是当今圣上的庶长子，让一向自诩私德无暇的皇上被落了脸面，所以才会有所迁怒。
不过，若说起来的话，惠郡王虽然与沈子谟不是一母同胞，但其母德贵妃不仅出身高贵，在后宫里更是薛皇后之下的第一人。
这般背景，倒是让惠郡王有底气可以在沈子谟的面前，来摆一摆兄长的谱。
甚至于，要是说惠郡王因为心疼沈子谟而送了两个女人，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坏就坏在惠郡王，或者说是他手底下的人，太不会办事。
本身这种事情，大家都恨不得藏着掖着，私底下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打个比方，要是惠郡王先请了沈子谟饮宴，然后在宴上塞过来两个女人，别提沈子谟不好推拒，就是等到薛止语事后知道了，那她也是不好发作的。
毕竟惠郡王大可直言，说他所送过来的人，不过都是些以供观赏的歌姬、舞姬，全无半点腌臜想法，反倒是你大惊小怪的思想龌龊，那谁又能反驳什么呢？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薛止语也算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即便是沈子谟有应承过她，薛止语也相信沈子谟能够守得住他的承诺。但沈子谟的身份、地位到底摆在了哪里，不管他愿不愿意收下，别人都不可能不送。
可无论如何，薛止语都没有想过她所遇上第一个给沈子谟送美的人，会是这般清新脱俗的套路。
赐婚第一天，圣旨都还没捂热乎呢，就大摇大摆的将人送过来。甚至因为怕被误会了，在送人的时候，言辞还颇为露骨。这与其说是打了薛家的脸，倒不如说是驳了皇上的面子。
尤其这事情，还好巧不巧的被薛止语撞见了一个正着，可就真是太搞笑了。
这般好的时机送上门来，薛止语要是再不能借此来表明态度的话，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毕竟，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这样自损八百的来替她摇旗呐喊。
“虽然王妃一再对本郡主无礼，但看在王妃，嗯……好吧，本郡主言出必行，既然刚刚都有跟王妃说了是三件事情，那本郡主也不会在此基础上再多说什么。”
惠郡王妃双手掩在袖下，现今正紧紧捏成了两个拳头。
好吧什么好吧，光是薛止语那满是同情的目光，就让惠郡王妃恨不得与她好好分辨一场，但介于眼下的情势，又不得不先压下这口气。那看着薛止语的目光，真都是快要能够喷火了。
薛止语倒是乐了。
“王妃怎么这样看着本郡主？如此热情，本郡主简直都要以为王妃是一直有在心底里倾慕本郡主了。”
对于这样的目光，薛止语早就已经习惯了，愤怒的、嫉恨的、鄙夷的、羡慕的……
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可以说各式各样的负面态度，薛止语自小就身处其中。
反倒若说是纯粹的好感，薛止语却陌生得很。毕竟在她这样的地位，就连沈子谟对她的喜爱，总也是绕不过身份的前提去。
当然，这不能够说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就不是真心了。
就目前而言，若是勇成伯府出事，或者说沈子谟遭了圣上厌弃，他们都有信心会不离不弃，只待东山再起。
可如果是在一开始相遇的时候。
薛止语与沈子谟自问都还是清醒的人，可做不出什么糊涂事来。若对方没有一个足以匹配的背景，他们是根本连考虑，都绝对不会把对方考虑进自己的人生。
只能说，弱水三千，恰恰是你。
什么锅配什么盖，在沈子谟看来，薛止语自然是千般美好、万般可爱，但落在惠郡王妃的眼中，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想要把薛止语剥皮抽筋才好。
连薛止语这等故作夸张的话语，惠郡王妃都能够当做从没听见，毕竟听见了，她也不知道该要如何应答。
莫要忘了，她明日可还有一趟坤安宫要走呢！
薛止语略感无趣，但倒是也没有再抓着惠郡王妃不依不饶，反正看这惠郡王妃多说多错什么的，也不是她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
“三件事。”
薛止语终于肯开口，惠郡王妃也悄悄坐直了身子。
“第一，很简单，本郡主是什么样的一个脾气，想必惠郡王妃之前多少也有所耳闻。”
薛止语竖起一根手指。
“本郡主此来，就是想要告诉王爷与王妃，对于贵府今日这一举动，本郡主不高兴了，很不高兴。但念在这是第一次，本郡主倒也不想深究下去。只不过，本郡主希望，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四个字被薛止语咬得极重，但惠郡王妃却是不能应下。
若真是她现在点了头，那岂不是说他们日后都不能再往煜郡王府里面塞人了？
这一点，不管为公为私，哪怕是为了她自己高兴，惠郡王妃也不可能会点头。
“郡主这样说，难道是打算日后不让煜郡王爷纳妾不成？郡主现如今到底是年纪小，也真是不管什么事情，都敢想、敢说的。”
还不让纳妾呢？连她一个侯府小姐都不敢这般张狂，勇成伯府又凭的什么。
惠郡王妃此刻笑得甚是高贵冷艳。
“妾身托大劝上郡主两句。妾身知道，郡主往日在家，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若是嫁去一般的人家，以郡主的身份，自然是不管要怎样的拿捏夫君，都算不得是过分。可现今圣旨已下，郡主便是板上钉钉的皇家媳妇，里面的规矩自然不同。”
惠郡王妃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若不是她每每在说到兴奋的时候，那一挑眉头所露出的幸灾乐祸，薛止语怕都是要信了她的真情实意。
当然，薛止语也不全然觉得惠郡王妃是在忽悠她。毕竟她的年纪虽然比惠郡王妃小了很多，但对于她这一位未来妯娌的脾性，薛止语也还是有探听过的。
所以，即便现今惠郡王妃说得好似是在危言耸听，但这其中怕有一半，都是她的亲身感受吧。
莫名有了种兔死狐悲的感受。
只是这份感受，还不足以让薛止语对惠郡王妃心软。更何况，惠郡王妃也根本不会需要。
“王妃言之有理。”趁着惠郡王妃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喝水的间隙，薛止语开口道：“只不过，这到底是本郡主与表哥之间的私事，倒也不劳王妃操心了。”
惠郡王妃差点没忍住的翻了一个大白眼出来。
“本郡主就是不乐意见到有人给本郡主的未来夫君送女人，本郡主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若是表哥他自己想要妾侍，那是表哥的事情，他便是要往王府里面塞上十七八个女人，本郡主作为主母，也不会容不下那些猫狗一般的存在。”
至于沈子谟会不会这样做，那也跟别人无关。
“但……”
薛止语话锋一转。
“不怕王妃笑话，本郡主今日便把话放在这里。若是表哥他自己的意愿，那也就罢了。可若是别人上赶着，故意要给本郡主添堵的话……呵，那就是与本郡主为敌。既然如此，到时候，莫怪本郡主不留情面。”
惠郡王妃直觉不对，又好像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似的。若要说薛止语没有容人之量的话，但她明明也表示不会反对煜郡王爷纳妾，可……
还是有不对的地方吧。
“郡主，你这……”惠郡王妃找不出这话的切入点，只朦朦胧胧的觉得，不能让薛止语就这么把话糊弄过去，甚为语重心长道：“要知道，在官场上，这人情往来，送上一两姬妾什么的，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薛止语反问道：“王妃这算是经验之谈吗？”
一句话就噎得惠郡王妃难受，便是她真当亲身经历过了一场，但也绝对不想让别人指出来这种事实。
尤其是在看到对方毫无阴霾的目光，就更是让惠郡王妃暗恨不已。
得意什么，早晚你也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