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表哥不用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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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宁有种乎

    半响儿,沈子谟最终还是败在了薛止语的目光之下。

    只见他抿了抿唇,眼皮半垂,以薛止语的高度,正是能透过根根睫毛的间隙,隐隐看见其下遮挡的点点眸光。

    “不会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永远就只有你一个人。”

    低哑的嗓音落在耳中,薛止语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沈子谟,就等着他什么时候会再抬起头来。

    “你若安好……”明明都已经开了头,沈子谟却又是把临到嘴边的话语给咽了回去,摇摇头:“团团,无论如何,我保证,你都会是我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对于沈子谟如此回答,薛止语半点不悦的情绪也没有。比起什么花言巧语来说,她更加介意沈子谟是否会骗她。

    甜言蜜语虽然动人,但若是镜花水月一场空,那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便不要那份承诺。

    她不是小孩子了,她懂得什么是现实,也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更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是什么。

    奋不顾身的故事固然美丽,但却不适合她。

    “那么也就是说,即便是我不在了,你也永远都不会再娶什么继室。你的嫡出子女,永远都只会是我亲生的骨肉,是不是?”

    不管沈子谟最后能否登上那一个位置,只要他还活得好好的,只要勇成伯府还是他唯一的姻亲,就总也不会再落到上辈子的那个下场。

    “傻丫头。”

    沈子谟又是这般唤了一声,原本扶在她腰侧的手掌也改为环在了她的背后。

    “眼下婚期都还没有定,就急着想要嫁给表哥了不成?”

    “不许浑说,我可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薛止语扯了两下他的领口,警告他严肃点。

    “你快点回答我,是不是这一辈子,你都只会有我一个妻子?便是未来再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你也不会妥协?就算是你会厌我、倦我、恨我,都不会改变这一点。你可以休了我、废了我,甚至杀了我,但就是不能够再娶别人为妻。”

    沈子谟皱着眉头,显然是觉得薛止语的这一番话语实在说得太不吉利了些,但面对着她如此认真的神色,却也不好反驳什么。

    “是,我沈子谟对天发誓,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便是你我反目成仇,我沈子谟也绝对不会违背今日之言。你薛止语,今生今世都会是我唯一的妻子。”

    虽然沈子谟没有说出违背誓约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但以沈子谟的品性而言,他既然是敢这样说了,薛止语便信他。

    嘴角上翘,薛止语继续追问道:“那孩子呢?若我一生无子,或者谁格外得你欢心……总之无论如何,你都不准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记在我名下以充嫡子。”

    “好。”

    沈子谟这一次倒是没有起誓,只是轻声应了一句。但薛止语直直看着他的双眼,目光不闪不避,突然笑了起来。

    “另外,表哥有一句话可是说错了。你我哪里是没有定下婚期而已,分明就是连亲事都还没有过了明路。表哥,你说,若是让我爹爹看到你这般的轻薄于我,会不会等你下次再是想要上门的时候,就得吃闭门羹了?”

    沈子谟也是笑,心满意足得又是把薛止语抱紧了一些,开口道:“没事,舅舅若是真的生气,不让我进门的话,那我不是还可以翻墙去看你的嘛。”

    “呸。”

    轻啐一口,薛止语真是越发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的厚脸皮了。

    抚在沈子谟的脸上,薛止语感叹道:“这若是让京中那些个爱慕煜郡王爷的贵女们,知道她们心中谪仙一般的梦中人,私底下竟然会是这个模样,还不知是该要如何的伤心难过了。”

    薛止语这话可是不假,便是不提其它,光沈子谟这一副皮相,可就不知道是引得多少女子失了心,更遑论他还是大元的十六皇子殿下,封号为“煜”的郡王。

    这要不是早有了沈子谟要与她定亲的风声,再加上这本该要添人进口的年纪里,他与她一道出了京城,怕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家要上赶着去煜郡王府做小了。

    “团团这话,可是在说表哥表里不一?那团团呢,团团可会觉得伤心难过?”

    低低的笑了几声,薛止语反问道:“那若是我说会的话,表哥又会改吗?”

    开玩笑,她有什么可是要伤心难过的,她恨不得沈子谟更加霸道一些才好。

    指尖缠上薛止语的一缕青丝,沈子谟开口道:“会啊,团团喜欢什么样子的,表哥就会是什么样子的。”

    “油嘴滑舌。”

    把方才沈子谟对她的评价又是还了回去,薛止语放松身体,侧倚在了沈子谟的胸口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他耍贫嘴。

    欲擒故纵,有时也是要给些甜头的。

    屋中温情脉脉,许是因着薛止语如今看起来年纪还小的缘故,便是他们二人此时的姿态这般亲近,倒也不会叫人觉得有什么不雅,只和谐得如画一般。

    “郡主……”

    流沄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沈子谟忍不住得又是眉心一跳,果然还是应该尽早把这丫鬟给嫁出去才是。

    薛止语虽然也是听到了流沄的声音,但倒也没有着急起来,实在是她近来被南方的气候折腾得不轻,故而便格外贪恋沈子谟让人安心的怀抱。

    “什么事。”手撑在了沈子谟的胸膛上借力,薛止语直起身扭向门外问道。

    流沄身子一抖,突然就是觉得有点冷了。她又哪里知道,这是屋里的某个人快要突破天际的怨念所致。

    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流沄依旧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启禀郡主,杭州葛家的大公子,葛蓬,在外求见。”

    其实就算是有了客人到访,最多也不过是能够把帖子递到了前院,消息无论如何也是过不到流沄手里的。

    可是没办法啊,近来因着康怡郡主心情不佳的缘故,连带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也一直都是黑的。

    黄公公……黄公公他们也是怂啊。

    再者说了,这同样都是奴才,黄公公等人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跟人之间,那就是不一样。

    没看就他们一个个都得受罚的时候,人家康怡郡主身边的丫鬟仍旧是过得滋润极了。

    当然了,那也是个死心眼的丫鬟。

    弄得有的人就算是阴阳怪气得想要针对她一下,但一对上流沄懵懂的反应,也是没辙了。

    千辛万苦得想要欺负人,结果对方都根本感觉不出来自己是有被欺负了,请问还有比这更加悲剧的情况吗?

    而且,不管流沄得不得宠,她都是康怡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他们就算是“欺负”,总也是不敢太过。

    弄来弄去,这事情竟然就是莫名其妙结束了,更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黄公公倒是不至于也那么小心眼,可不得不承认,这在某些时候,还是人家康怡郡主的下人更加得脸。

    所以,这不一看到这拜帖透着大凶的气息,黄公公就是忙不迭的让流沄过来跑腿了。

    真不是他欺负流沄啊,他只是想要能够多活两天,他可还要活着看到小殿下诞生呐!

    “葛蓬?杭州葛家的大公子?”薛止语不解的看向沈子谟,“葛家的长子嫡孙?他来做什么?而且,我们现在还是在姑苏城吧?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早前因着葛莲儿的缘故,便是杭州与她远在千里之外,薛止语也还是叫人去打听过葛家的信息,自然也就是有听说过葛蓬这个名字。

    这一位葛蓬在葛家的地位,那与之葛莲儿相比,就绝对是天差地别了。

    许因着是嫡长孙的缘故,所以哪怕葛蓬现今年将及冠,身上也不过只有个秀才的功名,但那位向来以书香门第自矜的葛家家主,却最是宠爱他不过的。

    心下撇嘴,反正就薛止语她零星所记得的那些对葛蓬风评来看,若哪一天葛家真是交到了这种人手里,那么这百年世家,怕是也再风光不了多少时日了。

    薛止语还只不过是有些奇怪,沈子谟的脸色却就已经是黑了下来。

    好不容易,他才借着今天的这个时机,哄得团团肯重新对他笑了,怎么就有人是见不得他好,偏偏还要冒出来捣乱。

    再者,就像薛止语问得那般一样,那葛家不是杭州的吗,怎么现今就冒了出来。上赶着,想要让他们记起来,去收拾一番是不是?

    因着葛莲儿的缘故,沈子谟原本对于葛氏全族的印象就并不怎么好,不过是看在他们先人的份上,不予计较罢了。

    但要是葛家自己想要作死,沈子谟也不觉得大元少一两个老牌家族,会是什么让人惋惜的事情。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算沈子谟身为皇子,可也不觉得什么天权神授就是应该的事情。若真当那样的话,现今的天下,也就不该是由他们沈家来做的了。

    想什么、要什么,从来都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葛家?

    但愿是没有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不然的话,沈子谟对他们的容忍度,可从来是不怎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