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三明六触
“小施主，又见面了。”
随沈子谟一道入了卧佛寺，没想到不过是数月前匆匆见过一面的那个大和尚，倒是对薛止语十分印象，甚至主动打了招呼。
“大师。”薛止语双手合十的回礼道。
沈子谟看得新鲜，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薛止语可是一向十分不耐烦这些个香烟缭绕的事情，没想到却是会与这里的住持相识。
“空闻住持竟也识得愚这表妹？”
话虽然是问得空闻住持，但薛止语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她能够与大师认识，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侧过脸来对沈子谟做了个鬼脸，以示抗议。
“阿弥陀佛。”空闻住持念了一句佛号，道：“小施主与佛有缘，宿有慧根，若是愿意从此放下红尘，潜心参悟，日后的成就，必是会不下于本寺的一无长老。”
“噗……”
薛止语一个没忍住，便是直接笑出了声来，很成功得见到沈子谟黑透了脸色。
“空闻住持，正所谓是‘出家人不打狂言’，怎么你在见到愚的时候，就说愚与佛有缘？现在见到了愚的表妹，就又说愚的表妹与佛有缘了？空闻住持，在你的口中，这佛祖的有缘人，看来也未免是太多了一些吧？”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小王妃！
要是都还不等长大，就又是被个大和尚给忽悠得出了家，他可真是连哭都不知道该找去哪里哭了。
“阿弥陀佛，一平此言差矣。佛于众生，众生于佛，缘道无缘，无缘道缘。三明通达，六触明慧，是以可得大乘者。一平与小施主皆有此等福缘，是以大德……”
空闻住持好似是颠来倒去得说了一大通，内里用得大多都是薛止语从未听说过的词句，倒也有趣。
但沈子谟可就是很不高兴了，尤其是在看到薛止语那兴致勃勃的目光之后！
“愚看空闻住持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想法比较好，愚自问六根未净，此生所想，也不过就是能与表妹白头到头。所以，不仅是愚不会出家，愚的表妹就更是不会。”
薛止语没想到沈子谟会连在佛门清静之地，都敢这般放肆，忙是横起手肘得怼了他一下。
空闻住持似叹息得摇了摇头，口中直念道：“善哉，善哉……”
薛止语脸热，正是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一下，就是被沈子谟给拉出了法殿。
看着二者拉扯着离去的背影，空闻住持无声得叹了口气，又是念道：“善哉，善哉……”
“哎呀，你做什么要拉我出来啊？这副样子，让大师见了，可多不好啊。”
薛止语一边说着，一边还紧张得扭过头往身后看去，虽然说距离已经是远得看不清殿内的情况，但薛止语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额……到底是法相庄严的地方啊……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是没有做什么冒犯佛祖的事情。”
沈子谟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的样子，任谁差点被人当面抢了媳妇儿，哪怕是最后没有抢成功，但知道了那等心思，总不可能还会是欢欣雀跃的吧。
最关键的是，那个想要抢他媳妇儿的人，竟然还不是因为看上了他媳妇儿，而是想去让他媳妇儿出家？
并且光是让他媳妇儿出家还不算完，竟然还想着要再把他也一块儿连带上？
怎么，难道说他们煜郡王府，看起来就很像是个会适宜栽种菩提树的地方吗？
“团团，你可莫要听那个空闻住持胡说，他这是见到近几年卧佛寺内的香火不若往年鼎盛，故而才会但凡见着一个人，便忽悠对方出家的，半点做不得数。”
薛止语掩唇窃笑了会儿，这才问道：“卧佛寺内的香火鼎不鼎盛，又是与我有何干系？便是我真当会去出了家，难道还能是继续留在这卧佛寺内不成？我可从来都没又听说过还有哪一间的寺庙，是可让和尚与尼姑一道修行的呢。”
“是啊，是啊。”
沈子谟连连点头。
“所以说，那空闻住持的话就是更加的不可信了。他既是想要忽悠你出家，又是根本不可能做你师父，怎好保你未来的佛法成就便能够胜过一无长老呢？”
薛止语睁着眼说胡话道：“我哪里就是那般争强好胜的一个人了，还非是要让自己闯出什么样的成就出来不成？”
捂着自己的良心，沈子谟很是赞同得不断点头。
“再者说了，真要是为了成为什么所谓的佛法大师才会选择出家的话，那出家的真正意义，便也就是没有了吧。”
沈子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怪怪的，但为了彻底打消薛止语的念头，还是不断附和的点头。
唠唠叨叨了几句，薛止语突然想了起来，问道：“对了，方才听空闻住持唤你‘一平’？是指代‘十六’？还是法号？难不成你还是与一无长老同一辈分？”
屈指轻敲了下薛止语的额头，沈子谟无奈道：“自然是指的十六。卧佛寺内并没有‘一’字辈的弟子，一无长老本只是云游到了京城，但因着年事已高，才会最终选择了留下。”
“云游？年事已高？”
薛止语想不明白，既然都还能够出外云游，怎么年纪还会是个问题。
“那一无长老现在是有多大年岁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无长老佛法高深，闻听人言，许是已过百岁之龄。只不过，一无长老向来深居简出，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未曾有幸得见几面，但早在十余年前的时候，一无长老便已是白眉白须的模样了。”
“唉？胡子和眉毛都是白的吗？我还没有见到过啊。”
薛止语简直就是好奇极了。
“十六表哥，不如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位一无长老去吧？空闻住持刚刚不是还说我有望能够超过他吗？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我们快是过去看看吧。”
若是没有这后面的一句话，说不准沈子谟便是会依了薛止语的撒娇，但现如今？呵呵，还是算了吧。
“团团，一无长老潜心修佛，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得好。”
可怜兮兮盯着沈子谟看了半天，见他丝毫不为所动，薛止语只好闷声得“嗯”了一声，选择放弃了这个提议。
“呵。”奖励性的揉了揉薛止语的额发，换来一个奶凶奶凶得目光，沈子谟笑得更是欢乐了起来，“唔……真乖。”
“十六表哥，你老实告诉我，你近来是不是偷偷在府里养起了狸奴（猫）？”
垂目看着小猫儿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沈子谟笑得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一个有着尖爪的小家伙。”
薛止语觉得，她当初竟然会认为沈子谟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好人，她一定是眼瞎得厉害。
“团团。”沈子谟将手掌在薛止语的面前摊开，“不知我今年可否是会有幸能够得到一份生辰礼呢？”
看了看那白净的掌心，薛止语“啪”得打了下去。
“堂堂煜郡王爷，难道还会缺了份生辰贺礼不成？”
赶在薛止语抽离之前，沈子谟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没有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没有贺礼的话，不知有没有一个答案呢？”
薛止语一个劲儿的拿眼瞪他，要是没有答案的话，他以为他能够这般得拉着她的手？
更是拉近了一些彼此间的距离，沈子谟直直注视着薛止语的双眼，笑问道：“团团，我想听你亲口回答我。”
手下动了动，却并没有能够抽离出来，薛止语咬着下唇，不知该要如何开口。
“团团，你可愿意嫁给我，心甘情愿？只要不违背祖宗家法，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我……”
薛止语才要开口，便听身后不远处似乎有细碎的说话声。回头看去，也只能在树影间模糊见到黄公公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沈子谟皱紧了眉头，对于黄松的办事能力感到很不满意。正是要抬步过去看看，却觉得衣摆一紧。
“我……我是愿意的，真心愿意的。”
没有理会心中那莫名的抗议，薛止语一遍遍在心底说服着自己：她是想要嫁给煜郡王爷，她自然是想要嫁给煜郡王爷的，毕竟她从来都是这样打算的。
煜郡王爷，是煜郡王爷，也只是煜郡王爷。
不是沈子谟，就只是煜郡王爷而已，是能够让她成为煜郡王妃的那一个煜郡王爷而已。
真的是这样的。
“好。”
沈子谟的回答很轻，甚至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把手背到了身后，拉过薛止语拽着他衣服的手，放在唇边几近于无得落下了一个吻来。
另一侧的胳膊完全被掩盖在了宽大的衣袖之下，指尖无意识得向内蜷缩了一下，薛止语半仰着头，却是看不清沈子谟此刻的表情，但对于此等不合规矩的亲密举动，她却是生不出半分拒绝的想法。
只要后位就好了。
入口处的声响似乎是又大了几分，沈子谟放开了薛止语的手，先一步往那边走去。
而虽说是落后了半步的距离，但却不影响薛止语同时看到了外面的那一个不速之客。
这可还真是人生处处有熟人啊。
随沈子谟一道入了卧佛寺，没想到不过是数月前匆匆见过一面的那个大和尚，倒是对薛止语十分印象，甚至主动打了招呼。
“大师。”薛止语双手合十的回礼道。
沈子谟看得新鲜，要知道在他的印象中，薛止语可是一向十分不耐烦这些个香烟缭绕的事情，没想到却是会与这里的住持相识。
“空闻住持竟也识得愚这表妹？”
话虽然是问得空闻住持，但薛止语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这话说得就好像是她能够与大师认识，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侧过脸来对沈子谟做了个鬼脸，以示抗议。
“阿弥陀佛。”空闻住持念了一句佛号，道：“小施主与佛有缘，宿有慧根，若是愿意从此放下红尘，潜心参悟，日后的成就，必是会不下于本寺的一无长老。”
“噗……”
薛止语一个没忍住，便是直接笑出了声来，很成功得见到沈子谟黑透了脸色。
“空闻住持，正所谓是‘出家人不打狂言’，怎么你在见到愚的时候，就说愚与佛有缘？现在见到了愚的表妹，就又说愚的表妹与佛有缘了？空闻住持，在你的口中，这佛祖的有缘人，看来也未免是太多了一些吧？”
那可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小王妃！
要是都还不等长大，就又是被个大和尚给忽悠得出了家，他可真是连哭都不知道该找去哪里哭了。
“阿弥陀佛，一平此言差矣。佛于众生，众生于佛，缘道无缘，无缘道缘。三明通达，六触明慧，是以可得大乘者。一平与小施主皆有此等福缘，是以大德……”
空闻住持好似是颠来倒去得说了一大通，内里用得大多都是薛止语从未听说过的词句，倒也有趣。
但沈子谟可就是很不高兴了，尤其是在看到薛止语那兴致勃勃的目光之后！
“愚看空闻住持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想法比较好，愚自问六根未净，此生所想，也不过就是能与表妹白头到头。所以，不仅是愚不会出家，愚的表妹就更是不会。”
薛止语没想到沈子谟会连在佛门清静之地，都敢这般放肆，忙是横起手肘得怼了他一下。
空闻住持似叹息得摇了摇头，口中直念道：“善哉，善哉……”
薛止语脸热，正是想要说些什么来补救一下，就是被沈子谟给拉出了法殿。
看着二者拉扯着离去的背影，空闻住持无声得叹了口气，又是念道：“善哉，善哉……”
“哎呀，你做什么要拉我出来啊？这副样子，让大师见了，可多不好啊。”
薛止语一边说着，一边还紧张得扭过头往身后看去，虽然说距离已经是远得看不清殿内的情况，但薛止语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额……到底是法相庄严的地方啊……
“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又是没有做什么冒犯佛祖的事情。”
沈子谟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的样子，任谁差点被人当面抢了媳妇儿，哪怕是最后没有抢成功，但知道了那等心思，总不可能还会是欢欣雀跃的吧。
最关键的是，那个想要抢他媳妇儿的人，竟然还不是因为看上了他媳妇儿，而是想去让他媳妇儿出家？
并且光是让他媳妇儿出家还不算完，竟然还想着要再把他也一块儿连带上？
怎么，难道说他们煜郡王府，看起来就很像是个会适宜栽种菩提树的地方吗？
“团团，你可莫要听那个空闻住持胡说，他这是见到近几年卧佛寺内的香火不若往年鼎盛，故而才会但凡见着一个人，便忽悠对方出家的，半点做不得数。”
薛止语掩唇窃笑了会儿，这才问道：“卧佛寺内的香火鼎不鼎盛，又是与我有何干系？便是我真当会去出了家，难道还能是继续留在这卧佛寺内不成？我可从来都没又听说过还有哪一间的寺庙，是可让和尚与尼姑一道修行的呢。”
“是啊，是啊。”
沈子谟连连点头。
“所以说，那空闻住持的话就是更加的不可信了。他既是想要忽悠你出家，又是根本不可能做你师父，怎好保你未来的佛法成就便能够胜过一无长老呢？”
薛止语睁着眼说胡话道：“我哪里就是那般争强好胜的一个人了，还非是要让自己闯出什么样的成就出来不成？”
捂着自己的良心，沈子谟很是赞同得不断点头。
“再者说了，真要是为了成为什么所谓的佛法大师才会选择出家的话，那出家的真正意义，便也就是没有了吧。”
沈子谟觉得这话说得有点怪怪的，但为了彻底打消薛止语的念头，还是不断附和的点头。
唠唠叨叨了几句，薛止语突然想了起来，问道：“对了，方才听空闻住持唤你‘一平’？是指代‘十六’？还是法号？难不成你还是与一无长老同一辈分？”
屈指轻敲了下薛止语的额头，沈子谟无奈道：“自然是指的十六。卧佛寺内并没有‘一’字辈的弟子，一无长老本只是云游到了京城，但因着年事已高，才会最终选择了留下。”
“云游？年事已高？”
薛止语想不明白，既然都还能够出外云游，怎么年纪还会是个问题。
“那一无长老现在是有多大年岁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无长老佛法高深，闻听人言，许是已过百岁之龄。只不过，一无长老向来深居简出，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未曾有幸得见几面，但早在十余年前的时候，一无长老便已是白眉白须的模样了。”
“唉？胡子和眉毛都是白的吗？我还没有见到过啊。”
薛止语简直就是好奇极了。
“十六表哥，不如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位一无长老去吧？空闻住持刚刚不是还说我有望能够超过他吗？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我们快是过去看看吧。”
若是没有这后面的一句话，说不准沈子谟便是会依了薛止语的撒娇，但现如今？呵呵，还是算了吧。
“团团，一无长老潜心修佛，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得好。”
可怜兮兮盯着沈子谟看了半天，见他丝毫不为所动，薛止语只好闷声得“嗯”了一声，选择放弃了这个提议。
“呵。”奖励性的揉了揉薛止语的额发，换来一个奶凶奶凶得目光，沈子谟笑得更是欢乐了起来，“唔……真乖。”
“十六表哥，你老实告诉我，你近来是不是偷偷在府里养起了狸奴（猫）？”
垂目看着小猫儿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沈子谟笑得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一个有着尖爪的小家伙。”
薛止语觉得，她当初竟然会认为沈子谟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好人，她一定是眼瞎得厉害。
“团团。”沈子谟将手掌在薛止语的面前摊开，“不知我今年可否是会有幸能够得到一份生辰礼呢？”
看了看那白净的掌心，薛止语“啪”得打了下去。
“堂堂煜郡王爷，难道还会缺了份生辰贺礼不成？”
赶在薛止语抽离之前，沈子谟一把攥住了她的小手，没有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没有贺礼的话，不知有没有一个答案呢？”
薛止语一个劲儿的拿眼瞪他，要是没有答案的话，他以为他能够这般得拉着她的手？
更是拉近了一些彼此间的距离，沈子谟直直注视着薛止语的双眼，笑问道：“团团，我想听你亲口回答我。”
手下动了动，却并没有能够抽离出来，薛止语咬着下唇，不知该要如何开口。
“团团，你可愿意嫁给我，心甘情愿？只要不违背祖宗家法，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
“我……”
薛止语才要开口，便听身后不远处似乎有细碎的说话声。回头看去，也只能在树影间模糊见到黄公公的背影，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沈子谟皱紧了眉头，对于黄松的办事能力感到很不满意。正是要抬步过去看看，却觉得衣摆一紧。
“我……我是愿意的，真心愿意的。”
没有理会心中那莫名的抗议，薛止语一遍遍在心底说服着自己：她是想要嫁给煜郡王爷，她自然是想要嫁给煜郡王爷的，毕竟她从来都是这样打算的。
煜郡王爷，是煜郡王爷，也只是煜郡王爷。
不是沈子谟，就只是煜郡王爷而已，是能够让她成为煜郡王妃的那一个煜郡王爷而已。
真的是这样的。
“好。”
沈子谟的回答很轻，甚至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把手背到了身后，拉过薛止语拽着他衣服的手，放在唇边几近于无得落下了一个吻来。
另一侧的胳膊完全被掩盖在了宽大的衣袖之下，指尖无意识得向内蜷缩了一下，薛止语半仰着头，却是看不清沈子谟此刻的表情，但对于此等不合规矩的亲密举动，她却是生不出半分拒绝的想法。
只要后位就好了。
入口处的声响似乎是又大了几分，沈子谟放开了薛止语的手，先一步往那边走去。
而虽说是落后了半步的距离，但却不影响薛止语同时看到了外面的那一个不速之客。
这可还真是人生处处有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