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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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是有点疼

    赵鱼晚眯着眼一记眼刀刺过来,罗刹陡然一惊,赵鱼晚的脚就踹了过来,“要你说,要你说,你今天话怎么多?滚开,寡人不想再见到你!”

    罗刹颇为震惊,一边闪躲一边询问,“属,属下说错什么了吗?”

    赵鱼晚连踢带打骂道:“滚滚滚,看着你就烦!”

    一旁的动静惊扰了末药抬眼来看,赵鱼晚才停下动作,故作镇静的理了理衣襟走了过去。

    还不等开口,末药便一把拉起他的手臂,沉眸诊脉。

    赵鱼晚拧着眉轻咳两声,“咳,咳咳……”

    末药抬头看他,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怎么了?你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赵鱼晚眸色微亮,“如此看来,你还是十分关心寡人的。”

    末药轻皱着眉心,一本正经的看着赵鱼晚摇头,“并非,只是你现在的任何症状都有可能影响到我对傀儡蛊的判断。”

    “呵。”赵鱼晚冷笑,眯着眼睨着末药,“你跟罗刹一样的讨厌!你继续跟你的药罐子对月长谈吧,寡人走了!”

    “等等!”末药突然叫住他,赵鱼晚嘴角轻牵,心中生出一丝蜜意来,却故作矜持的挺胸抬头冷哼道:“你都不关心寡人,还叫我作甚?”

    末药走到赵鱼晚面前,将一把蒲扇塞到他手上,赵鱼晚拧眉微微一怔,末药指了指旁边的一排泥炉,“既然来了,总要帮我做些什么才能走,去看着药锅。”

    “什么?”赵鱼晚瞠目,抽了抽嘴角,“你让寡人给你煽火?谁给你的……”

    话还没说完末药已经转身回到了药房之中,“胆子……”二字也被赵鱼晚咽回了肚子里,他苦着脸看了看扇子,还是慢悠悠的挪到了泥炉前,状似无意的蹲下身去,有一搭无一搭的扇着扇子。

    他常疑上的金丝龙纹图腾在火光跳跃下闪着微光,清瘦的身形在月光的映衬下似一团柔和的影子,仿佛抛去了帝王这个称号,他也不过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如琢如磨……

    末药透着窗棂去看他剑眉星目拧成一个不悦的弧度,偶尔眯着眼转过头来瞥一眼她,似是满溢了一腔不满,末药也忍不住轻笑。

    谁能想到性情暴躁,令人闻风丧胆的赵帝赵鱼晚竟然也会围着药炉子扇蒲扇?这拿枪拿剑拿笔画江山的手,拿起蒲扇来竟也是这般笨拙,确是好笑!

    末药端着冰魄瓷碗走到赵鱼晚的身边,他回眸看她又负气转过头去,末药蹲下身,将他手中的蒲扇取过来,将手中的瓷碗推过去,“方才见你有些咳嗽,把这个喝了……”

    赵鱼晚狐疑,“这是什么?”

    末药轻笑着睨他,“放心吧,是甜的。”

    赵鱼晚这才勾了勾嘴角,眸中生出一丝暧昧来接了过去,浅尝一口还真是丝丝扣扣直击心脾的甘甜。

    不由紧喝了一大口,提眸去打量末药,嘴角噙一丝戏谑,坏笑道:“真是难得,能在你手上喝到甜汤,仔细一品,同你一样甜。”

    末药瞪了他一眼起身欲走,却被赵鱼晚一把拉住,“忆千秋寡人修葺完了,你去住可好?”

    “那是主上住的地方,我不去。”

    赵鱼晚眉心微动,“恩,那你没事就出去转转,看哪处院子你喜欢,就告诉寡人,可好?”

    “不必麻烦,我暂住药房便可,他日还是要回一斛春的。”

    赵鱼晚心中微痛,月光下末药的脸色寡淡,似有些不近人情,赵鱼晚缓缓松了手,垂下头去喝了口甜汤,“若寡人不许你走那?”

    末药忽而笑了,赵鱼晚凝眸,“你笑什么?”

    末药居高临下的打量他,“你身中傀儡蛊,有命活再说吧!”

    赵鱼晚眯了眯眼睛,抽着嘴角道:“你们一斛春是不是餐餐都食熊心豹胆?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你这一句话,够死八百次了!”

    末药不屑哂笑,“权贵与我如浮云,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病患,从我行医那天开始,我这条命就是来愈苍生的,不食熊心豹胆亦无恐戚!”

    “寡人就这么不好?一点也不招你欢喜?”

    末药将砂锅取下来,无暇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道:“夜凉了,你回去吧,若是受了寒,还要麻烦我!”

    赵鱼晚咋舌,追了上去,“诶……我说,你这个女人!”

    末药一认真起来,就好似看不见他一般,他一个人喋喋不休倒是如同傻子一般颇为无趣,郁结于心,一股怒气上来便从身后紧抱住末药,声沉似铁,在她耳畔哑涩暧昧:“末药,寡人太容易中毒了,身旁就缺少一名医妃,你不要再去愈苍生了,只愈我一人,可以吗?”

    末药身子一僵,脸色似是染了火光,渗出一片绯红,她沉静的放下砂锅,去掰赵鱼晚箍在她腰肢上的手,赵鱼晚娇嗔耍赖反倒将她的手也按住,一同禁锢在怀中,懒洋洋道:“反正天下人都说寡人无赖。寡人看上你了,是你倒霉!寡人要娶你,愿不愿意你都要嫁。”

    末药眉心微顿,娴静开口,“你不是娶我,只是囚我罢了……”

    赵鱼晚微微一怔,“寡人从未这么想过……寡人只,只是有点喜欢你……”

    他手一松,末药便脱身出来,转过身对上他的眼睛,“你后宫佳丽三千,见一个爱一个是家常便饭亦是人之常情。即便那天不喜欢了,不去见不去想便是了,转眼又迎新人来!可我不一样,我若嫁了你,便眼中心中只能有你一人,我未曾生于深宫,亦不知如何在这深宫孤独终老,你若觉我对你有用,便不该打我的主意。”

    末药目光微凉,一字一度开诚布公,“你应是最清楚不过,医者杀神。我若爱你便可愈你,可如若我恨你那?我会杀你!你可能避得开我下的毒手?”

    赵鱼晚微惊,眼中的情衷一点点暗下去,终是疲惫的抽了抽眉心,末药已经古井无波般,唇边绽开清浅的笑意,“这样的话,别再提了。”

    赵鱼晚抿着唇点头,“恩,不提了!为了这条小命,也不敢提了。寡人会死,但不想死在你手上。”

    复又自嘲般哂笑,“说来也是,寡人的女人已经够多了……”

    浓秋的月夜真寒凉啊,赵鱼晚忽而觉得似是要被冻僵一般,若是有一床棉被裹起来或许能暖些,末药说的对,他太容易受风寒,这寒夜里还是少出来的好,免得误人误己……

    赵鱼晚不免轻叹,“可寡人一直想不通,饶是寡人的女人这么多,为何寡人还觉得这么孤?”

    末药自顾自捣鼓她的药锅,心不在焉道:“秋思浓重,你应是乏了,郁结于心而生肝燥肝淤……”

    赵鱼晚无声哂笑,眸中寒光微亮,那一抹光亮似是也无声的坠入深渊化成一滩散不开的浓墨,迈开步子悄声远走,一点声音都没有……

    “淤积便愁丝不散,我明日写个方子,煎熬了药给你送过去……”

    身后无声,末药才放下手中的药锅,回眸去看,赵鱼晚已经走远。

    他的身影被月光拉的幽长,倒是显得他过分清瘦了!

    他说的不错……

    他真的太容易中毒了!

    还都是极其损伤身体心性的剧毒,积年累月,才这般阴晴不定性情暴戾。

    只怕这解毒容易,调理难,若是想治愈他,没有个十年八载是不行的!

    可究其一生,能有几个十年八载那?

    桃李之年到风华正茂,这十年!太贵重了……

    末药不以为意的回身继续摆弄砂锅,可是不知怎么的,砂锅突然滑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出一腔细碎繁杂的药材来,彼此纠缠羁绊,合着药锅的碎砂片,烫到她的脚踝上,她依然目光空洞,似出神了一般……

    药仆闻声惊醒,连忙跑过来检查末药的伤势,不禁大汗淋漓的喊:“快,快去取冷水来,末药姑娘烫伤了!”

    “末药姑娘?末药姑娘?”药仆紧张的把末药安排的一边,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末药的眸中竟有些莹润,恰逢药仆一句水到渠成的安抚,“姑娘,疼坏了吧?”

    末药的泪才滴下来,木偶般跟着点头,“恩,疼……是有点疼……”

    药仆谨慎的将末药的脚踝从靴子中提出来,泡到冷水里,指着一处红肿问,“哪里疼?是这里吗?”

    末药却垂眸滴泪如雨,捂着自己的心口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无声的呜咽,药仆们都乱了阵脚,他们从未见过末药落泪,她似是出世的医仙,药仆们都觉得她已经淡出了凡人该有的七情六欲,此时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末药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想回家,我想回家了……”

    程北枳被安置在长乐宫的事情还是传到了洛伽蓝的耳朵里。

    被鸠占鹊巢洛伽蓝恨的牙根子痒痒,可是!在愤恨之余想起姬无奢在东方凌白入丰都的前一日在她宫中鬼鬼祟祟,不由醍醐灌顶暗骂一句!

    “呸!我呸!姬无奢这个狗崽子,太她娘的阴了!难怪他这般气定神闲,他早就算到了东方凌白会让程北枳住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