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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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哭什么

    夜里东方凌白并未有回到营帐中,程南橘等到天明时候才恍恍惚惚睡了过去,东方凌白已经去练兵了!

    东方凌白也不敢去见程南橘,虽然他答应了她的建议,可是他不敢面对他,他也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什么让程南橘难过的事情,他此时像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怪物,他不想让程南橘见到这样的自己!

    这些不堪,扭曲,和自卑疯狂,都被东方凌白深深的埋在心底,一层层掩盖,伪装成常人所不能见的样子。

    程南橘也是不敢去找东方凌白的,她知道自己伤害了他,可是她却没有其他的办法,为今之计,跟那个姬无奢谈条件无疑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了!东方凌白的心结,或许日子久了就会解开。

    许多事情不需要解释,只要结果尽如人意,是吗?应该是吧……

    骏马飞驰八百里,寻一山,九曲十八弯拐入一个茅草屋中,妇人急忙迎出来取信,展信后脸上焦急的神态方才有所舒缓,缓缓沉了口气,“你且等我回信,速回邱白城。”

    傍晚,妇人终是等会了风尘仆仆的夜归人,替他卸了披风才道:“探子回信了,枳儿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光明,哑疾也不药而愈了,毒医的药果然有效。”

    老者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只是如今,她的记忆全无,毒医说能否恢复记忆,都要看机缘,看天意。”

    “天意?”老者若有所思,“若是天意如此,枳儿不记得我们应是好事,我此行也查到了一些端倪,君家小子从天玑城逃出来后,被家臣一路护送到洛樱之后便没有了踪迹,我想,他或许藏在洛樱。”

    “洛樱?”妇人神情微诧,“洛樱女国,自权利分崩以来便是女尊男卑,我灵隐皇族何其倨傲?那龙族更甚,怎么甘于屈居人下?这洛樱男子除了做奴隶便是做男倌,龙族后裔是玩死不可能苟活于此的,怕是虚张声势隐匿其真正的行踪!”

    长者思了一瞬,微微点头,“那这条线索怕是又断了,已经过去近二十年了,再去找一人行踪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即便他还留存于是,应是也不愿在被人找到了!”

    妇人点头,“是啊,只是九州风云善变,能撑起九州命运的人,怕是只有龙族后裔,否则枳儿便是要被推上轮回命运的人!这些日子我时常在想,可是你我当年太过自私了?才让枳儿平添了诸般的灾祸,我们对不起这孩子啊!”

    “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只希望能尽快找到龙族后裔!”

    谢清霜还未折返,洛伽蓝的信件就已经送来了,信封上倒是写的直白,姬无奢亲启!

    姬无奢不大意展开信件,隔着白纸黑墨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愤怒,洛伽蓝应是气急败坏了吧,从一开始姬无奢便知道洛伽蓝一定会发现那姬无奢是假的,只要她发现了那傀儡是假的,他便更安心。

    洛伽蓝绝非寻常女子,这件事他早就知晓一二,更何况洛伽蓝嫁与他本就是暗藏某种目的,既然如此,姬无奢自然也是要为自己谋利了,这么做第一能试探一下洛伽蓝的斤两,第二,也能借机看一看洛伽蓝的野心,第三也是为自己的偷溜掩护。

    洛伽蓝自然也是清晰姬无奢的用意的,信上就一句话,真假参半,“你若再不回来,就永远都不用回来了!”

    姬无奢轻蔑的勾了勾嘴角,来而不往非礼也,毕竟是新婚妻子,不回上书信一封也是不合人情,随即姬无奢便提笔书信一封,同样简单扼要,“信达丰都三日后,必归!”

    整整三天,程南橘鲜有见到东方凌白的时候,第三日一早,他便带着人出去布置伏兵,倒是给程南橘留足了逃出去的缝隙,程南橘观察了一下情形,便溜出了军营,前脚刚走,后脚东方凌白就收到了消息,“回禀王上,王后出营了。”

    东方凌白睫羽微颤,微微垂了垂眸子,他站在矮峰处,遥望远处的锦安城,沉声道:“派精锐百丈外跟着她,务必护她周全,若是黎明之前,她未有归意,便……”

    东方凌白话留一半,不再说下去,士兵难解其意,又不敢妄自揣测,只得硬着头皮哆嗦道:“便,便如何?”

    东方凌白窄了窄眼眶,“不惜一切代价,带她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

    听得侍卫头皮发麻,可也只能领命离开,程南橘依旧走水路渡河,过河后,从南城门外事先预备好的地道钻入城中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出来。

    夜月当空,青瓦渡银霜,坎坷石板路上浮一层水光,烛火跳跃,拉的人影微长,程南橘走过一条窄巷,豁然开朗出红灯高悬,还是那个面馆,只是煮面的不是那个俊逸非凡的男子,倒是旁边四方桌前,正襟危坐一男子,一身玄色长袍,宽袖窄腰,墨色青丝铺垂,看不清眉目,气度倒是似曾相似。

    程南橘眯了眯眼睛,定是姬无奢没错了,虽然那日见他一身粗布麻衣都知其身份贵不可言,如今见他一身玄袍,金丝云纹勾边,更是贵气逼人,衬的清月无色不及月下人一瞥惊鸿了。

    他本执一只茶杯喝茶,见巷子处人影微微抬头,嘴角一勾,长袖一挥请程南橘过去,程南橘倒也没打算扭捏,大步流星走过去,不想还未开口,姬无奢竟起身一转背对她而去。

    程南橘一愣,双手环抱,挑着眉梢问:“你什么意思?”

    姬无奢脚步微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带你去个地方,你我谈的是大生意,自然不该在这种小地方。”

    程南橘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就跟着他走,姬无奢走的很慢,程南橘就与他一般缓慢,始终隔着一丈远,姬无奢微微蹙眉,“你怕我?”

    “呵?”程南橘不屑轻笑:“怕你?怕你作甚?”

    “那就是蠢咯?”

    “你才蠢那!”

    姬无奢突然转过身来,眉梢一挑,眼角含着蛊惑,“不是蠢,不是怕,难不成你看不出我故意压慢脚步是在等你同行?”

    程南橘眼睑一掀,下巴微扬,“即便你有意等我,我为何就要与你同行?”

    “为何?”姬无奢笑,缓步走到程南橘面前,嘴角笑意更甚,骤然目光清凉,一把握住程南橘的手举到她面前,笑道:“因为我想!”

    程南橘面色一急,挥手妄图甩开姬无奢,反而被他抓的更紧,情急之下就去踩姬无奢的脚,“你给我放开!”

    姬无奢似是早就想到了程南橘的套路,一个转身就躲开了,也不理会程南橘的挣扎,只是拉着她的手一脸蜜意的往前走,“我牵着你走的快些。”

    “男女授受不亲,你放开!”

    “男女授受不亲是指那些没有缘分的人,你我之间,习惯就好了!”

    “你若再不放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程南橘眸中生出杀气来,一个千斤坠停了下来,姬无奢也被她拽停,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淡然笑之,“不客气?来,让我看看你有多不客气,不如你我打个赌,看真动起手来你打不打得过我!十招之内你若挣脱了,我便不再碰你,若是十招之内你无法挣脱,那么……”

    姬无奢故意压低了声音,暧昧的靠近程南橘,程南橘几乎能感受到他薄唇呵出温热的气息,“无论今日我对你做什么,你都要顺从,如何?”

    程南橘粗略的估计了下,自己是打不过这个登徒子的,便蔑视他咬牙切齿道:“无耻!”

    姬无奢笑意更甚,似是听到赞美一般,还有些小得意,“是,你说的没错!我当然无耻,也足够无耻,若不是凭借这份无耻,我怎么能追得到你那?”

    可能是从程南橘清冷的眼神中看到了厌恶,姬无奢的嘴脸才有所收敛,清了清嗓子道:“当然,你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不跟我打这个赌,任由我牵着你的手,这样一来我们能走得快,二来我也不会再对你有什么非分之举,对你而言,一举两得,最合适不过了!”

    程南橘依旧默不作声,她死死盯着姬无奢似乎想看透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姬无奢也不急不恼,似心情大好般回视程南橘,那一笑让程南橘的眉心不自觉蹙在一起,他似轻猫淡写道:“那我就当你选择后者咯。”

    姬无奢牵着程南橘向前,程南橘赌气不动,姬无奢也不气,只是复又去拉她,她不走他便再拉一次,周而复始,程南橘终于是被这无耻加无赖给打败了,板着一张脸被他牵着鼻子走,心中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

    没想到姬无奢却还指着天上的月亮说,“枳儿你看,今晚的月亮真美,像你一样!”

    不知为何,程南橘心中猛然一滞,似是喘不过气一般,随即眼泪簌簌而下,令人猝不及防,程南橘伸手摸了一把,泪滴在手指尖儿捻开,她自言自语道:“我……哭什么?”

    姬无奢转身看她时她也抬眸去看姬无奢,却未曾料想,姬无奢的脸上也挂着两道泪痕,月光下,清泪如冰,划过脸颊从下颌滴下来,那声音跟心碎如出一辙……

    于是程南橘又问,“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