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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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来人,快把我医匣拿来,准备沸水,快!”

    楚姜背着姬无奢冲入营帐,听着帐外杂乱谢清霜拂了帐门出来,见姬无奢一身是血急冲过来,面色凝重,“师兄这是怎么了?”

    “旧疾复发,快来帮忙!”

    楚姜摊开一卷羊皮,其中列着上百根粗细长短不同的银针,他额头挂着缜密汗珠,手腕略微颤抖,而病榻上的姬无奢面色惨白,几乎没了生气,眉心紧锁着,口中呢喃之音缥缈,微不可闻。

    “师兄在说什么?”

    楚姜不言语,此时他能否救回姬无奢的命来尚无定数!怎顾得了其他?

    谢清霜说着俯耳贴在姬无奢的唇边,只听得一个名字,“枳儿……枳……枳儿……”

    谢清霜眸色骤变,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眸中生出杀起来,楚姜急迫,嗔了句,“顾不得了,快去取沸水来。”

    谢清霜不敢怠慢,即便是心中再多不甘,此刻也没有姬无奢的命重要,一番忙活下来,也已经深了,几乎快要天明。

    楚姜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世上,怕也只是姬无奢,若是换了其他人,怕是早就没命了!”

    “师兄的旧伤不是好了吗?怎么会突然复发,你们究竟去干什么了?”

    楚姜摇头,“旧伤是好了,可是娘胎带出来的旧疾却耽误了许久,本来神元草是能使师兄痊愈的,可偏生少了一位药引,也只能暂缓病情。”

    谢清霜惊诧,难以置信道:“什么?师兄有旧疾?为何我不知道?”

    “不只是你,就连我,也是上次从凤主陵折返时师兄病情发作才知道的。”

    “是什么病?你可能医好?”

    楚姜拧眉,“说来也是奇怪,这种病我从来没见过,与其说是病,或许根本上就是一种毒,平日里与常人无异,只是如若不定期服用解药,就会毒发,极度虚弱直至丧命!”

    “那解药那?”

    “解药……”楚姜叹气,“我曾问过师兄,对于他的病,他一个字都不说。我只知道此病已经在师兄体内数年,而且师兄一直都在按期服用解药,所以从未毒发,所以我们不曾发现一点端倪。”

    “那神元草可有用处?”

    “神元草本就所剩不多,虽然可以暂时压抑病情,可是终不是长久之计,我还留有一片叶子,可若是连这一片也用掉之后,下次师兄毒发就……”

    楚姜从医匣中取出一个木盒,其中放着神元草的一片孤叶,“可如今,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如果我们找到药引那?”

    楚姜摇头,“可我们不知道药引是什么啊!”

    “或许有一个人知道!”

    谢清霜凝眸,“你将这片叶子分一半先稳住师兄的病情,使之恢复清明,我回趟北姬,想办法拖到我回来!”

    楚姜点头,“师姐,你有什么办法?”

    谢清霜摇头,她坐在姬无奢的床边,手指轻柔的拂过姬无奢的眉眼,“我们办法,可如今也只能试一试,赌一把了!”

    谢清霜连夜去了北姬,楚姜亲自守着姬无奢不敢怠慢,高烧反反复复,终是一点点退了下来,呕血也止住了,楚姜折腾了一夜终于是从阎罗王的手中抢回了姬无奢的半条小命,他看这盒子中还剩下一半的神元草暗自叹气。

    “师兄啊,该说你命硬还是命苦那?”

    姬无奢闭目,嘴角呢喃不断,断断续续的连起来,都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那个女人叫程北枳!

    他终于又见到她了,她还活着!可是就差那么一下,他就能拥抱她,将她带回身边!

    不知为何,程南橘总觉得心乱如麻,这种感受她几乎没有过,反正就是站着,坐着,躺着,怎么呆都不舒坦,无奈之下只想着出营帐转转。

    不知怎的,天地间竟然刮起了大风,黄沙漫天,在荒郊野地之中更是天地之间一片苍茫之色,程南橘眯着眼睛,看黄沙席卷远处的山峦,树木,竟有种,忙慌初见,见山不是山的悲壮,隔着这座笔架山,山后便是楚国不肯降的士兵。

    东方凌白此战如此狼狈,并非他当真就打不过楚国的老弱残兵,相反,他若孤注一掷的去打,寒楚必败!

    可他吃亏就吃在太过自负,在出兵前就料定寒楚必降,所带来的军队和粮草不过是大大过场,做做样子罢了!

    倒是没想到这寒楚竟生出傲骨来,宁死不降,倒是打了东方凌白一个措手不及,使得南姬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若是退兵,寒楚定是以此大做文章诟病南姬兵若将寡,寒楚尚不善战都能给南姬当头棒喝,那北国列雄更是要跃跃欲试都来叨扰南姬的边城了。

    可如若守在这里,不退兵,面前是笔架山易守难攻,想要占到便宜并不容易,而且粮草已经告急,待到弹尽粮绝之时,保不准这寒楚还会追打落水狗,恶心南姬!倘若从南姬运送粮草过来,又怕军心动荡,南姬朝廷中那些主张休养生息的肱股之臣又该大做文章。

    如今的处境似乎有很多选择,可是每一个选择都是弊大于利,牵一发而动全身,换言之就是没有选择!

    难怪东方凌白如此头疼,昨夜程南橘本还有些脸红心跳,想着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吧,可这次花前月下倒是比以往多了三分缠绵,怕是真要生出什么情愫来颇为难为情,可多亏了文竹,一个战报就把东方凌白喊走了,这不,到现在还没见到他的人影那!

    程南橘扭头看了看营帐衷心的大帐,想来东方凌白跟其心腹正在想着为今之计而如何是好,程南橘就自顾自看这笔架山发呆!

    想着这地方啊还是水太少了,若是水能多一些,就不会有这么多风沙了!想着想着,突然程南橘灵机一动,跑到马厩牵了匹马就出了营地。

    东方凌白从大帐中出来,回去见程南橘不在蹙了蹙眉,出门便问,“可有谁见到王后了?”

    “回王上,王后骑马出营了。”

    东方凌白面色微变,眸中漏出一丝森然,“为何不拦住她?”

    众人面面相觑,想着王上并未下次命令,更何况王后身份尊贵,岂是他们这种无名小卒敢去阻拦的?

    东方凌白不多言语,飞身上马,一路追了出去!可奈何天地之间一片黄沙,见何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只得想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不行,不能这样盲目下去!程南橘会娶哪那?忽想起士兵方才曾无意提起,程南橘先是从帐篷中出来看了看中心的大帐片刻又到营地门口看着远处笔架山发呆,然后突然跑回来牵了匹马就出营了。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东方凌白思了一瞬,程南橘虽然失去了记忆,可她终究是程北枳啊,一个善于出谋划策的武将之后,程老将军一生戎马毫无败绩,而程北枳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定是有所长,即便她忘了她曾经的经历,这种耳濡目染所练就军事眼光和谋略早就融入血脉之中,是无法忘记的!

    如此一想,东方凌白眯了眯眼眶,终于锁定了一个大致的位置冲了过去,一边飞奔心中忽而有了一个想法,这风扬起风沙,天地之间都是黄橙橙的一片,人隐匿其中而不可见,而这风向正与身旁的长河来说正是顺流而下,若是能走水路,定能节省很多时间!

    就在河边,东方凌白下马果然见到了程南橘的身影,程南橘猛然转身见身后之人是东方凌白才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当真这么倒霉,一出营就遭遇了敌方的斥候兵那!”

    “你真的胆大!如此危险还敢一个人跑出来!”东方凌白虽是嗔怪却也舍不得言辞过重,言语之间除了关心并未威严。大抵也是在程南橘面前,东方凌白从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威严,他倒是害怕程南橘像其他人那般怕他。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如何?”

    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东方凌白点点头,当做应允,程南橘指了指面前的一条大河,“这条河的下游应是笔架山后,山路行不通,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水路。”

    东方凌白点头,程南橘忽而笑笑,“你既然能找到我,想必已经也想到了走水路这个法子,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个猜测,若是我猜对了,或许能帮你解决一个大问题!”

    东方凌白挑眉,嘴角噙一丝得意,笑眯眯问:“哦?说来听听!”

    程南橘却故意的卖起关子来,她笑了笑说,“不急不急,我们先回营,还要借你的斥候兵给我先做一个佐证,若是结果跟我所设想的一致再说与你听也不迟!”

    东方凌白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遵命!”

    程南橘佯装打他,有些难为情,“你别这样,让你的下属看到成何体统?”

    东方凌白不以为然,“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还谈什么体统,橘儿,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是你让我觉得上天公允,我的苦难终是值得!”

    程南橘听不出其中的滋味,只当是对她的珍惜,倍受感动,于是回营地之后,东方凌白便换来了一队斥候兵,供程南橘差遣,程南橘的要求却让这些士兵颇有微词,觉得王上真是对这个王后宠爱过度,大战在即,不巩固边防,竟然还把精锐斥候送给爱妃逗闷子玩?简直是太不像话!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