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我现在依旧能想起那时他挂在嘴角的笑，他说，凌娜你哥不是不管你了，我们是跑不过狼群的，我让他退出去搬救兵了，你别怕，一会无论发生什么，就留在这里别动，一会凌白就会带人来救你！”
“我点头，但我没想到，七哥掏出了匕首，他突然朝着其中一头狼冲过去，一刀刺瞎了那狼的眼睛……”
殷有时窄了窄眼眶，“是头狼！”
东方凌娜点头，“恩，是头狼，七哥怕狼群伤害我便先下手为强刺伤了头狼吸引了狼群的仇恨，借着他便跑向了与我相反的方向，可是他并未跑远，他怕有其他野兽趁虚而入伤害我，我还记得，那天我哥带着救兵回来时，七哥满身是血，身体被狼群咬伤，高烧不退，烧了三天……而我和我哥，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其实七哥本可以第一个跑走，他虽不是太子，可是世人都知道他未来定能继承皇位。他那时才七岁，还是个孩子，即便他跑了也没人会怪他，可是他去一个人引开狼群来保全我这个表妹，后来，我哥也吓坏了，我第一次见他哭的声嘶力竭，歇斯底里，他拼了命的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七哥说的计划都是骗人的，他根本没时间跟我哥商量对策，那时我哥吓坏了，他想的是如何减少损失，他觉得我死定了，所以他才会拔腿就跑，应是后来遇到了人问他何以如此惊慌，他才如实道出了我们的处境，而七哥冲过来一方面是保护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吸引狼群注意掩护我哥逃跑，他并未想过自己！”
东方凌娜眼眶一红，将头埋在膝盖中，呜咽了起来，“他想的，是如何让我和我哥都活下去，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我哥会造反？为什么他会跟七哥闹到这步田地？为什么？为什么……”
殷有时颇有些震惊，震惊之余，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面前这个飞扬跋扈，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女孩，其实在这看似没心没肺的外表下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东方家哪里会有蠢笨的孩子？相反，东方凌娜极为聪明通透，聪明到任人都瞧不出她的聪明来！
她之所以哭，就是明白，他哥的选择已经有了结果，东方凌白，根本不是姬无奢的对手！
可是，她又不能恨姬无奢害了他哥，因为他从未想过去害东方凌白，小时候是，现在是，将来应该也是……
真正能杀死东方凌白的不是旁人，而是他心中的嫉妒！
殷有时想去安慰她，手刚伸过去，东方凌娜突然抬起头来双目猩红，盯着殷有时，看的殷有时心中苦涩的蹙了蹙眉。
“殷有时，你告诉我，我七哥是不是让你去南姬，去，去杀我哥？七哥要对我哥下手了吗？”
殷有时忍不住抱着她，轻抚脊背，“凌娜，你别难过，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你七哥不会对你哥动手的，他并没有让我去杀你哥。”
“真的吗？”
“恩，真的！”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殷有时忽而一笑，“说让我好生待你，若是我胆敢欺负你，姬国的大军便要踏破我殷国山河，只为你这个妹妹出上一口恶气……”
噗嗤，东方凌娜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我这个七哥，最会唬人了！他才舍不得，谁的黎民不是百姓那？他不舍百姓跟着受苦！”
清明过后天气回暖了许多，终究是春深了些，隐隐有些花草芬芳的端倪，争先的花开在枝头，绿芜也乐得推着程南橘出去转转，虽然这位南橘姑娘看不见，可嗅一嗅新鲜的空气总是件神清气爽的事儿！
“这几日主儿安静了许多，可是有什么心事？”
绿芜见程南橘默不作声似在假寐忍不住问了句，程南橘回神微微笑了笑，“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做一些没有缘由的梦，绿芜，来这里之前你可认得我？关于我的事儿，你知道多少？可否讲与我听？”
绿芜面色稍显为难，好在东方凌白来了，绿芜便识时务的退了下去，关于这位姑娘的过去，怕是也只有王上一个人知道了吧！
东方凌白端着药汤，漫步走来，“又梦到了些什么？”
程南橘微微一笑，寻着声音望去，“你来了！”
“恩！总有人说你不好好服药，只有我看这你喝方才能安心些！”
东方凌白在程南橘面前的石桌前旁坐下，汤匙送到了程南橘嘴边，药气飘过，程南橘微微顿了顿，东方凌白察觉手抖了下，蹙起眉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程南橘摇摇头，“没有，只是今日你急促了些，这药还未凉就递了过来，怕是要烫到我！”
东方凌白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复又吹了吹，才递过去，程南橘今日极为乖巧，并未为难他，反倒是东方凌白有些不安，“你方才说做了很多碎梦，都梦了些什么？”
“很多，可是醒了又都记不起来了……”
“恩。”
“你今日来有话跟我说？”
“橘儿，下个月我要带兵出征楚国，怕是许久才能归来……”
“恩。”
东方凌白看这程南橘，眼中有一丝忐忑，“在此之前，只有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宜嫁娶，我们的婚事就定在那一日，可好？”
程南橘一怔，转头目光模糊一片，“为何这么急？不是说要等我眼睛医好以后……”
东方凌白突然握住程南橘的手，“橘儿，此行颠簸凶险，我不能带你一同前去，在出发前我必须给你一个身份，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方才能安稳。”
“我不需要身份，我身在这木樨园，不会出去的。”
“你是不会出去，可是若有人起了歹心要进来害你又当如何？”
“可是……”
东方凌白面色沉了沉，“橘儿，你不想嫁给我吗？”
程南橘沉了沉，摇头回答，“不是，我只是未想到你会突然如此仓促……”
东方凌白轻笑，“不仓促，这一日我一直都在准备，我等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怕晚上一天就会失去很多与你相守的光阴，橘儿，我们成婚吧，好吗？”
“可，我的眼睛……”
东方凌白将她抱在怀中，如同珍爱的宝贝一般，“这一去楚国，我要亲自带兵，不知战场上会遇到什么凶险，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如若你不想与我成婚，我等便是，只是如若我回不来了……”
程南橘一惊，“你别乱说，你一定会平安的回来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何其幸运，征战沙场十余载还留的这条命在，只是不知这幸运还能持续多久，如若我死了，倒也没什么不甘，可如若说还有什么可惜，那应是未能娶你过门吧……”东方凌白笑了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无妨，既然橘儿不像嫁，那我便让宫人停下操办，我们再找日子！”
心中似是扎了一根刺，程南橘也跟着紧张起来，脑海中突然出现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沙场厮杀，你死我活，即便是强兵悍将，终是血肉之躯，又有谁能躲得过刀剑无眼那？她不知道自己脑海中为何会有这些清晰到几乎是身临其境的片段，一如记忆般！可此刻她却十分担心，她握了握东方凌白的手，“无妨，出征前沾一些喜气也算是吉利事，既然已经着手在准备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真的？”
东方凌白眸色一亮，眉眼满是得意，程北枳嗤笑，“一国之君竟如此不稳重？若让人瞧了去定是让人笑话。”
“真的吗橘儿？你真的……同意了？”
程南橘幽幽一笑，眼角微弯，东方凌白眉心一顿，这种笑以前只有姬无奢才能见到几个，“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记得的人，我早晚都会嫁给你啊，只是怕我带着这眼疾，让你为难……”
“橘儿……”东方凌白顿了顿，“如果……如过有一天，你发现我并未你记忆中那样，你会离开我吗？”
程南橘想了想，“你会负我吗？”
“当然不会！”东方凌白立即举起三根手指，“我东方凌白发誓，我若负了程……”
程南橘连忙捉住他的手打断，陪着一脸起宠溺的笑，“那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凌白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说的话都这么奇怪？即便我想离开你，我一个瞎子怎么离开？离开你，我又能去哪里那？”
“橘儿，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只要有我在，任谁都不能伤害你！”
程南橘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微微颔首，笑意逐渐退去，心中多了丝晦暗不明的情愫来，药换过了……
可转念一想，程南橘更吃惊的是她为何能嗅出药气的变化？不止如此，就连其中有多种药材，这方子用于阴虚体质固本培元的药效都一清二楚，她从不记得自己通晓医理药材，为何脑海中会生出这般印象来？
难道是跟最近频繁的梦境有关？
“我点头，但我没想到，七哥掏出了匕首，他突然朝着其中一头狼冲过去，一刀刺瞎了那狼的眼睛……”
殷有时窄了窄眼眶，“是头狼！”
东方凌娜点头，“恩，是头狼，七哥怕狼群伤害我便先下手为强刺伤了头狼吸引了狼群的仇恨，借着他便跑向了与我相反的方向，可是他并未跑远，他怕有其他野兽趁虚而入伤害我，我还记得，那天我哥带着救兵回来时，七哥满身是血，身体被狼群咬伤，高烧不退，烧了三天……而我和我哥，什么事都没有，甚至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其实七哥本可以第一个跑走，他虽不是太子，可是世人都知道他未来定能继承皇位。他那时才七岁，还是个孩子，即便他跑了也没人会怪他，可是他去一个人引开狼群来保全我这个表妹，后来，我哥也吓坏了，我第一次见他哭的声嘶力竭，歇斯底里，他拼了命的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七哥说的计划都是骗人的，他根本没时间跟我哥商量对策，那时我哥吓坏了，他想的是如何减少损失，他觉得我死定了，所以他才会拔腿就跑，应是后来遇到了人问他何以如此惊慌，他才如实道出了我们的处境，而七哥冲过来一方面是保护我，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吸引狼群注意掩护我哥逃跑，他并未想过自己！”
东方凌娜眼眶一红，将头埋在膝盖中，呜咽了起来，“他想的，是如何让我和我哥都活下去，所以我想不通，为什么？为什么我哥会造反？为什么他会跟七哥闹到这步田地？为什么？为什么……”
殷有时颇有些震惊，震惊之余，他不得不重新认识一下面前这个飞扬跋扈，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女孩，其实在这看似没心没肺的外表下是一颗七窍玲珑心，东方家哪里会有蠢笨的孩子？相反，东方凌娜极为聪明通透，聪明到任人都瞧不出她的聪明来！
她之所以哭，就是明白，他哥的选择已经有了结果，东方凌白，根本不是姬无奢的对手！
可是，她又不能恨姬无奢害了他哥，因为他从未想过去害东方凌白，小时候是，现在是，将来应该也是……
真正能杀死东方凌白的不是旁人，而是他心中的嫉妒！
殷有时想去安慰她，手刚伸过去，东方凌娜突然抬起头来双目猩红，盯着殷有时，看的殷有时心中苦涩的蹙了蹙眉。
“殷有时，你告诉我，我七哥是不是让你去南姬，去，去杀我哥？七哥要对我哥下手了吗？”
殷有时忍不住抱着她，轻抚脊背，“凌娜，你别难过，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你七哥不会对你哥动手的，他并没有让我去杀你哥。”
“真的吗？”
“恩，真的！”
“那他跟你说什么了？”
殷有时忽而一笑，“说让我好生待你，若是我胆敢欺负你，姬国的大军便要踏破我殷国山河，只为你这个妹妹出上一口恶气……”
噗嗤，东方凌娜破涕为笑，擦了擦眼泪，“我这个七哥，最会唬人了！他才舍不得，谁的黎民不是百姓那？他不舍百姓跟着受苦！”
清明过后天气回暖了许多，终究是春深了些，隐隐有些花草芬芳的端倪，争先的花开在枝头，绿芜也乐得推着程南橘出去转转，虽然这位南橘姑娘看不见，可嗅一嗅新鲜的空气总是件神清气爽的事儿！
“这几日主儿安静了许多，可是有什么心事？”
绿芜见程南橘默不作声似在假寐忍不住问了句，程南橘回神微微笑了笑，“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做一些没有缘由的梦，绿芜，来这里之前你可认得我？关于我的事儿，你知道多少？可否讲与我听？”
绿芜面色稍显为难，好在东方凌白来了，绿芜便识时务的退了下去，关于这位姑娘的过去，怕是也只有王上一个人知道了吧！
东方凌白端着药汤，漫步走来，“又梦到了些什么？”
程南橘微微一笑，寻着声音望去，“你来了！”
“恩！总有人说你不好好服药，只有我看这你喝方才能安心些！”
东方凌白在程南橘面前的石桌前旁坐下，汤匙送到了程南橘嘴边，药气飘过，程南橘微微顿了顿，东方凌白察觉手抖了下，蹙起眉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程南橘摇摇头，“没有，只是今日你急促了些，这药还未凉就递了过来，怕是要烫到我！”
东方凌白连忙将手收了回来，复又吹了吹，才递过去，程南橘今日极为乖巧，并未为难他，反倒是东方凌白有些不安，“你方才说做了很多碎梦，都梦了些什么？”
“很多，可是醒了又都记不起来了……”
“恩。”
“你今日来有话跟我说？”
“橘儿，下个月我要带兵出征楚国，怕是许久才能归来……”
“恩。”
东方凌白看这程南橘，眼中有一丝忐忑，“在此之前，只有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宜嫁娶，我们的婚事就定在那一日，可好？”
程南橘一怔，转头目光模糊一片，“为何这么急？不是说要等我眼睛医好以后……”
东方凌白突然握住程南橘的手，“橘儿，此行颠簸凶险，我不能带你一同前去，在出发前我必须给你一个身份，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方才能安稳。”
“我不需要身份，我身在这木樨园，不会出去的。”
“你是不会出去，可是若有人起了歹心要进来害你又当如何？”
“可是……”
东方凌白面色沉了沉，“橘儿，你不想嫁给我吗？”
程南橘沉了沉，摇头回答，“不是，我只是未想到你会突然如此仓促……”
东方凌白轻笑，“不仓促，这一日我一直都在准备，我等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怕晚上一天就会失去很多与你相守的光阴，橘儿，我们成婚吧，好吗？”
“可，我的眼睛……”
东方凌白将她抱在怀中，如同珍爱的宝贝一般，“这一去楚国，我要亲自带兵，不知战场上会遇到什么凶险，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如若你不想与我成婚，我等便是，只是如若我回不来了……”
程南橘一惊，“你别乱说，你一定会平安的回来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何其幸运，征战沙场十余载还留的这条命在，只是不知这幸运还能持续多久，如若我死了，倒也没什么不甘，可如若说还有什么可惜，那应是未能娶你过门吧……”东方凌白笑了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无妨，既然橘儿不像嫁，那我便让宫人停下操办，我们再找日子！”
心中似是扎了一根刺，程南橘也跟着紧张起来，脑海中突然出现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沙场厮杀，你死我活，即便是强兵悍将，终是血肉之躯，又有谁能躲得过刀剑无眼那？她不知道自己脑海中为何会有这些清晰到几乎是身临其境的片段，一如记忆般！可此刻她却十分担心，她握了握东方凌白的手，“无妨，出征前沾一些喜气也算是吉利事，既然已经着手在准备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真的？”
东方凌白眸色一亮，眉眼满是得意，程北枳嗤笑，“一国之君竟如此不稳重？若让人瞧了去定是让人笑话。”
“真的吗橘儿？你真的……同意了？”
程南橘幽幽一笑，眼角微弯，东方凌白眉心一顿，这种笑以前只有姬无奢才能见到几个，“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记得的人，我早晚都会嫁给你啊，只是怕我带着这眼疾，让你为难……”
“橘儿……”东方凌白顿了顿，“如果……如过有一天，你发现我并未你记忆中那样，你会离开我吗？”
程南橘想了想，“你会负我吗？”
“当然不会！”东方凌白立即举起三根手指，“我东方凌白发誓，我若负了程……”
程南橘连忙捉住他的手打断，陪着一脸起宠溺的笑，“那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凌白你今天是怎么了？为何说的话都这么奇怪？即便我想离开你，我一个瞎子怎么离开？离开你，我又能去哪里那？”
“橘儿，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只要有我在，任谁都不能伤害你！”
程南橘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微微颔首，笑意逐渐退去，心中多了丝晦暗不明的情愫来，药换过了……
可转念一想，程南橘更吃惊的是她为何能嗅出药气的变化？不止如此，就连其中有多种药材，这方子用于阴虚体质固本培元的药效都一清二楚，她从不记得自己通晓医理药材，为何脑海中会生出这般印象来？
难道是跟最近频繁的梦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