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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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争锋相对

    明明都是一身白衣,几番针锋相对下来,一身缥缈中也透出零零星星的血色,猩红从一招一式中渗出来,两人都是杀红了眼,竹叶青的一抹葱绿在光影流转中闪着诡异的光彩,似是毒蛇吐信,一点点蚕食着老城主的气力,终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城主稍显颓势,逐渐有败下阵来的架势……

    师傅的气急败坏,徒儿的不知悔改,便是此时这禁地中天崩地裂生死之争,谁都不肯退让,程北枳被安置在墙角嗳气,似是每一次小心翼翼的呼吸,都能牵动身体的四肢百骸引发撕心裂肺的疼痛,汗水不停,滴滴点点从额头上掉下来,让人心悸,身体中混乱的气息逐渐的跟她融为一体,她心中似有疑惑,这股突如其来的气息是什么?

    突然程北枳杏目微张,难道是……

    是,是美人骨?!

    如此想来,应是方才银针刺穴时这股在身体中流窜许久的毒气正好找到了契机,趁虚而入!终于侵入了程北枳的身体里,程北枳忽而有些释怀。

    她嘴角绽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终是天命不饶人,这楚国至宝定坤丸一连吃了三颗,却依然没有阻止美人骨的毒气入骨,难道这还不是天意吗?

    果然是谁的底盘向着谁,也怪不得门口那块破石碑,摸一下都炸出血花来!

    自古以来,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所谓的歪门邪道开门收徒的师傅,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即便是倾囊相授不藏私的师傅,也总是会留下那么一两手不教给徒弟的!

    防的就是忤逆犯上,为的就是有一天遇到这样的情况,拿出来清理门户,而东方凌白此时就是这个要被清理的门户。

    老城主谢天玑也是找准了一个机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银针,趁着东方凌白不注意嗖一下刺入了东方凌白的项颈,程北枳骤然缩了缩眼眶,原来所谓不屑天下人的天玑城,而且是一城之主德高望重的谢天玑作为师父竟然对自己的嫡传徒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果不其然,程北枳连忙看向东方凌白,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红痕,而此时这道红痕竟然一点点炸开,延长,逐渐蔓延到额头和鼻根,可以看出他在极力的隐忍,可那些隐藏在他清寡外表下痛苦依旧像是要溢出来一般,狼狈不堪的谢天玑也终是找到了一个缝隙来调整自己慌乱的神色,终是一点点气定神闲起来……

    反之,东方凌白的克制就显得越来越吃力,他虽然勉强的撑着竹叶青站立,可是面目已经开始猝不及防的狰狞起来,双眸猩红几乎透支了体力,最后终是痛苦的蜷缩在地面上!

    谢天玑调理好气息,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意,“哈哈……凌儿,看来昔日为师在你身上种的蛊终是排上了用场,你我师徒一场,你为了一个女人竟与为师闹到这般境地!为师真是心痛啊……”

    美人骨融入了骨血之中,此时也不过就是一种世上无解的慢性毒药罢了,调息了这段时间已经逐渐压制了毒性,好在有定坤丸的加持,程北枳扶着石壁一点点站起来,同样回之以清冽的笑声好轻蔑,“呵……今日天玑城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为了一己私欲以巫蛊术加害自己嫡传徒儿的师傅这九州七国怕是不多!”

    “哼!妖女,若不是你蛊惑了我的徒儿,他怎会变得如此离经叛道不分黑白?”

    “妖女?”程北枳扬眉,目不斜视的盯住谢天玑,“城主怕是谬赞了!以我一己之力,至今倒不曾记得自己做过如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怕是担不起城主这张口便来的称号!”

    谢天玑大怒,屈指指着程北枳,面色引愤慨而扭曲,“你需要强词夺理,你的血是这九州瘟疫唯一的解药,你死,则九州明主生!你生,则九州明主亡!老夫苦心培养的徒儿,一个,两个,皆为你变得面目全非,不分错对,定是受你蛊惑的结果。如此,你还觉你不是妖女?”

    “呵呵……”程北枳一垂眸,倒真是被这个老头子给逗笑了,她眯着眼,抬眸打量这个满身狼狈的老头子,“那我倒要问问,这九州万民如何才能活命?这蔓延四海的瘟疫如何才能平息?”

    谢天玑冷眼相对,“你死!只要你死,你的血能救众生……”

    “你说什么?救?”程北枳冷笑,“我堂堂一个你口中的妖女,凭什么要让我救天下众生?即便是退一步,倘若我救了天下众生,就该是神女,而你称我妖女,你算是什么东西?!”

    “你!”

    谢天玑一时语塞,转瞬眼底生出一抹歹毒,“你休要强词夺理!救天下众生的是我天玑城,是我谢天玑。你不过就是个药引罢了!”

    “哦!若是这样的话,我确实是妖女!”程北枳嘴角噙一丝不屑,“我从未受过天下人一点恩惠,天下人就想要的命换自己的命,如此是你口中的大道,是正义!而你以一己私欲也想要我的命去换这九五之尊之席位,亦是大道,是正义!若天下就是这样的道理,万民只顾自己活命不屑杀害他人。这天下的主人颠倒是非黑白利欲熏心,我本该与这样的九州为敌,我本该玉石俱焚也不会半分顺了你的心意!”

    说着!程北枳瞬间从袖口抖出一个药瓶来,拇指一顶便打掉了瓶盖,她嘴角含着邪佞的笑意,肆意的打量着谢天玑惊愕的神情,阴森森问,“只是想问一问谢城主,这天下凤主的血若是染了毒,可还能救这天下众生?可还能打开着神坛,圆了你苦心经营多年的美梦?”

    “你,你,你要做什么?”

    程北枳望了一眼东方凌白,某种多了一丝坚决,“简单!对城主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把解药给他,否则我就喝了这瓶毒药,若是我的血废了,谢城主怕是又不知道要等多少年,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找到灵隐龙族的后裔,只是这龙族和凤族的血是否有一样的功效怕是城主也不得而知,谢天玑,你不要忘了,我是灵隐凤族最后的血脉了!”

    谢天玑一愣,程北枳见他犹豫作势便举起了手中的药瓶往嘴边送过来,谢天玑便慌乱连忙抬手阻拦,“慢……慢着!”

    程北枳手腕一顿,谢天玑眯着眼,一脸的阴险,“我怎知你是不是骗我?若是我给了他解药,他又来找我拼命,届时我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要我给他解药也可以,我必须断他手筋脚筋,杜绝危险!”

    程北枳匪夷所思的看着谢天玑,冷笑一生,“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对你的徒儿都是这般心肠歹毒,你要我如何信你悲悯九州万民?谢天玑你果真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笑话!”谢天玑冷哼,“我谢天玑从未有这样的徒弟,为了一个女人丧失理智的人能有什么出息?留他一条命已是仁慈!”

    “那这么说,这笔交易是没法谈了!”

    程北枳又将毒药往嘴边松了松,谢天玑更是慌了,“等等!你要让我如何相信你,相信我把解药给他,你就痛痛快快的把你的血给我!”

    “谢天玑,毒药就在我的手上,我与你做这笔交易便是你最后的希望,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东方凌白扭曲的脸色几乎看不出往日的清冽俊美,他伸着手,身体一点点朝着程北枳额方向吃力攀爬,他的声音嘶哑在喉咙中,含着血泪一点点冲出来,听着有些刺耳,更是引得人有些心痛。

    “枳,枳儿……不,不要……不要……”

    程北枳拧了拧眉,转过头不看他,只是扬眉盯着谢天玑,“这毒药说起来还有些来头,想必谢城主定是有所耳闻,这世间闻名两种剧毒无解,一种是以剧毒以毒蛇为盅,喂入上百种毒药在蛇的身体里发生千万变化,形成新的毒药名曰美人骨!而另一种便与美人骨有异曲同工之妙,便是用成千上百人的尸骨中提炼而出的尸毒,名曰百骨枯……”

    程北枳微微一愣,嘴角笑意更甚,说来此生跌宕倒也离奇,这两种毒药本就稀有,很多世人便都觉这不过是传说罢了,即便是学医学毒者,究其一生,也未必能得其中之一,我程北枳究竟是何德何能?无独有偶,竟然将这世间毒中至尊的两种毒药都据为己有。

    “而我手中这一瓶,恰巧就是其中的百骨枯,谢城主,不急,我程北枳从不强迫旁人作势,给你片刻考虑清楚也无妨!”

    此时程北枳心中竟然有些跳跃,不知这两种毒相遇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变化?就竟哪一个才是毒中之王?

    “不,不要……枳儿……不要这么做……把毒药给我……给我!”

    程北枳躬身,手指颤抖的拂过东方凌白的脸颊,眉心锁在一起,泪也不听话的滴下来,她极尽所能的扯开一丝笑意,在他耳畔小声道,“东方,你要替我好好活着……你为了做了太多事,而我只能还你这一件了……”

    东方凌白伸手去抢程北枳手中的药瓶,拼命的摇头拒绝,“不,不要,我不要你做什么……你什么都不必为我做……给我,把毒药给我……”

    程北枳把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拉开东方凌白的衣襟,露出一个肩头来,果然有道伤疤,程北枳垂眸长吁一口气,似是呼吸都带着颤抖,无字天书上看到的果然是真的……

    最后的那丝犹豫也荡然无存,程北枳站起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谢天玑,“谢城主,你考虑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