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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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你要的真相

    年三十,天下大乱!

    姬国新帝姬无奢继承大统的第一件事,便是邀九州七国各君王于中秋节姬国相聚,共同商议如果度过蔓延成灾的瘟疫和饥荒。

    赵国皇宫多处走水,传闻烧死了一位贵妃,正是姬国远嫁的娴安公主,赵国大乱,赵鱼晚震怒,举城搜捕刺客,人心惶惶!

    闲云王女倒是未曾想到,禾呈真的能从赵国弄到粮食,一万旦粮食运到了她的闲云府,闲云大惊失色,好消息也传到了洛樱国的皇宫之中,女王大喜,洛伽蓝举荐有功,赐万金,封为洛樱国第一王女!

    洛伽蓝本该欢喜,只是见粮食到了程北枳却未归,心中起了一抹异样。

    天玑城中城主出关,观天下变化,神情莫测,命天玑城弟子关了山门,不再接受任何外界的生意,似是要密谋什么大事!

    楚姜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一,赵国的气氛似乎没有往年热闹,就连宫中的宴席也取消了,魏瑱白白忙活一场,也终是松了口气,她不知道锁千秋跟玉玲珑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她聪明的很,此时不知不问才是明哲保身。

    程北枳虽然退了烧,却依旧没醒,这般沉沉的睡着已经是两天两夜了,楚姜为她诊脉,一时三刻也是诊不出什么端倪来,不禁大汗淋漓,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毒性,似是在她体内游走灵活,单单想要捕捉到它的位置,都十分困难,脉象时而宽宏如江河滔滔,时而孱弱如小溪涓涓,时而刚烈如利器,时而绵软如锦帛,波诡云谲,变化万千。

    姬无奢急切,紧蹙着眉心,憔悴的如同中毒的人是她一般,“怎么样?”

    楚姜摇头,“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此毒不似是美人骨,师兄即时剔除了腐肉毒血,毒血尚未侵入血脉,可为何这脉象如此诡谲啊!不像是中毒……”

    “那枳儿为何还不醒?”

    “师兄莫急,等我再探探……”

    楚姜全阖着眼,似是要钻入程北枳的血脉中一般,他屏息凝神,将毕生所学都集中在三个手指上,搭在程北枳的脉络上,似是这么精神力顺着程北枳的脉络钻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腹中的医经和师傅的教诲在脑海中翻山倒海!

    突然师傅曾经提过的一句话,钻入了楚姜的耳朵中,“毒分虚实,虚者实也,实者虚也,若知毒源而则不辩其虚以解,而若不知毒源便以实证反之而策,辨其虚气也!”

    “我知道了!”

    楚姜窦然睁开眼睛,“是毒气!师兄虽然及时的剔除了腐肉和毒血,可是毒气已然钻入了她的体内,由此所以她中毒的症状并不明显,甚至没有开始变化,只是这股毒气却隐匿在她体内,流窜不知,虽然无法进入她的血脉之中,可却激起了她自身营卫的反抗,使得五脏六腑十二经脉无法各司其事,故而昏迷不醒!”

    “你是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毒气逼出来?”

    楚姜眉心浅皱,看了看姬无奢,“大师兄,你说的容易,那是毒气啊,气息本就是无形之物,于人身体内流窜,更是难以捉摸把控,别说是我了,就算是师傅,都未必能把毒气逼出来,更何况,若是让师傅见到她,别说是救她了,恨不得她早点死!”

    姬无奢目光一顿,心中苦涩难言,他坐在程北枳的床边思了一瞬,便将她抱起来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楚姜大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大师兄,你干什么?”

    姬无奢目光幽静,声音中满是疲惫和嘶哑,他已经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了,别说是饭菜了,就连水也只是寥寥喝了两口,“既然天玑城是一线生机,那我就要带她去找师傅。”

    楚姜哑然,呆若木鸡般看这个丧心病狂如同疯了一般的男子,无奈扶额,“你先把她放下,虽然我无法把毒气清除,但是我能让她醒过来,你若真想救她,还要从长计议……”

    姬无奢目光一愣,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到楚姜身上,“为何不早说?”

    楚姜委屈,“谁知道你这般着急……我又没见过你如此急躁到上丧失理智的样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姬无奢从新将程北枳放在软塌上,楚姜也不敢耽误,从怀中掏出一个羊皮包,层层打开,里面排列着一排银针,楚姜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从中取出银针,探着程北枳身上的穴位下针。

    “我虽然能让她醒过来,暂时压抑她体内的毒气,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毒气平时不足为患,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冲破桎梏进入她的脏腑血脉,那时美人骨的毒性被滋养许久怕是更加霸道了,我身上带了三颗定坤丹,一月一颗,可保毒气不入脏腑血脉,若是三月之内,能找到将毒气逼出体外的办法那便是万幸,若是不能,三月后也只能看她自信的造化了……”

    一说起定坤丹,楚姜就是心疼,“这定坤丹,可是我楚国的国宝,大师兄,我心疼!是真的疼!”

    姬无奢白了他一眼,不言语,握着程北枳的手,心乱如麻,三个月!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银针停了一炷香的时间,楚姜便开始收针了,随着银针从程北枳的穴位中拔出,程北枳的意识也一点点恢复过来。

    钻心的疼痛瞬间从小腿处瞬间袭遍全身,引得一身颤栗,额头顿时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姬无奢取了帕子去擦,出于本能的防御程北枳猛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双眸窦然睁开,冷眉瞪着姬无奢。

    却又在看到这张脸的一瞬间,面色微顿,痴痴然般不知所措。

    姬无奢摸了摸她的脸颊,心疼的眉心都纠结在一起,眼中似有碎芒,浮着一层薄霜,嘶哑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枳儿别怕,是我!你渴吗?我去给你拿杯水来?”

    程北枳缓缓松了手,力气似是被抽干一般,跌了下去,她凝眸看了看小腿,血色透出来,只觉得脑中混沌,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怎么了?”

    “你中了……”楚姜的话还没讲完,顿时被姬无奢的一个眼刀吓得后退两步,索性不提,“我去给你倒水……”

    打了个幌子一溜烟跑了。

    姬无奢守在床侧,程北枳凝眸回忆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记得自己坐在藤椅上假寐,次一番轮换,为何姬无奢会在身侧,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感觉整个人都如同飘在云端一般,昏昏然……

    “枳儿,锁千秋的油墨混合熏香的味道便是迷药,你被迷晕了,有人放了火,我带你离开了宫中,这里是赵国的边境!”

    程北枳的声音似薄冰,“你怎么在这?”

    姬无奢伸手想去触摸程北枳苍白的脸颊,程北枳却转过身背对着她,心中波涛汹涌,些许不可与认知,她凝着眉,轻咬唇瓣,终是混沌的开了口,“那夜,樱都集市中我不是在做梦,我取下面具的那个人是你,对吗?”

    姬无奢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程北枳只觉得鼻尖掠过一抹清凉,她微微抬头,正对上姬无奢那张俊逸美极的脸,只是不知为何,这张脸却染着哀伤,看得人心里难受。

    程北枳却觉得若是做梦也就罢了,可她此刻这般清醒,这样苟且就难看了些,她想从姬无奢的怀中挣脱出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姬无奢的头抵在程北枳的头顶,瓮声从耳旁传来,“对不起枳儿,都是我的错,我告诉你真相,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一并告诉你!”

    程北枳神色惊诧,抬眸看着他碎雾朦胧的眼睛,拧了拧眉。

    “你娘并非死于天玑城的算计,是她算计了天玑城,流苏的任务不是去杀你娘,你娘身上的白磷粉,是她自己准备的。流苏的目标是穆行知身上的一块玉佩,故而她会出现在穆府门口,看到火烧起来,流苏也是惊了以为生了什么变故……”

    程北枳原本满怀期待的脸色上逐渐透出失落,她原本以为自己终是能解脱了,姬无奢终于原意对她坦诚,她终于有了一个能够原谅他的理由,可偏生,她燃起了满心的希冀,听到的却是他这般敷衍的借口。

    哀莫大于心不死,饶是一颗不死的心,此刻也逐渐死了去……

    程北枳觉得双眸发烫,似是要流出灼热的岩浆来,有气无力的声音听着似心碎,“我等……我等着你对我坦白,等来等去,就是等了你这般的敷衍?姬无奢,你不仅骗我,利用我,你还让我爱上你,我非但杀不了你,还与你诸般苟且,你如此作践我,可是高兴了?你曾无数次骗我,说你的命是我的,如今,我不要了,你可否行行好,杀了我?这个无法替母报仇的孽障,不该活在世上……”

    姬无奢一听更是惊慌了,他紧紧握起程北枳的手,“枳儿!你为何不信我?”

    说罢,又是喉头一紧,“你口口声声说我只要给你一个理由你便信我。可是你真的能做到吗?如若你能做到,我何苦要瞒你,我何苦等你恨不得杀了我,你以为眼睁睁看你把匕首插到我的心口里,我就好受吗?你究竟是舍不得杀我,还是怕我死的太舒服故意让我生不如死折磨我?程北枳,就是在报复我你就是想折磨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