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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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龙为君凤为穆

    “东方,东方你等等我!诶,东方……”

    东方凌白举步如风,即便是在陡峭而狭窄的楼梯上依旧身轻如燕,而程北枳下口就吃力了些,加之披风厚重,便是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自然是追的辛苦。

    而东方凌白似乎也没了往日的好脾性,看背影也知其怒意冲到了天灵盖!

    “东方,你慢些,等等我呀!”

    程北枳一喊,目光一票未见脚下的台阶,身影一滑便跌了下去,“哎呀……”

    东方凌白听见身后的动静,目光一紧,登时停下脚步转身双手撑住甬道两侧,卡在了楼梯上,程北枳一跌稳稳的撞到了东方凌白的怀里。

    “呃……”程北枳脚踝吃痛低嘶一声,东方凌白声色急切:“你……没事吧!”

    程北枳连忙从东方凌白怀中退出来,站在一节台阶上,正巧能平视东方凌白的眉宇,稍有些局促道:“没,没事!没事……”

    东方凌白眉心拧了拧,冰冷的面容稍有些回温,眸子下移落到程北枳的脚腕上,掀袍蹲下身去,缓缓抬起了程北枳的脚腕,摸了摸,突然发力一扭,程北枳疼得嘶了一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东方凌白方才抬头道:“如此,方才是没事了。”

    程北枳目光扑朔,突然觉得她跟东方凌白之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男女之间的事情,清楚的很,若是有什么不清楚,无非是一个拼命装傻,一个死命不说。再无二至……

    如今,程北枳有些分不清,是她无法继续装傻,还是东方无法死命不说,总之在他们之间这种似旖旎,似试探,似惶恐的关系越发千丝万缕辨不清了……

    沉默一瞬,东方凌白便像是妥协了一般,轻叹一声。

    “夜深了,回去吧……”

    东方凌白抬手伸到程北枳面前,“你的脚怕是走不了了!”

    程北枳有些怯懦,思忖片刻,终是把手搭了上去,东方凌白手一提便将程北枳整个人拦腰抱在怀中,他的发丝垂下来划过程北枳的脸颊有一丝痒……

    他步伐稳健,目视前方,如此看来倒像是程北枳是那个心思不纯粹的人!

    “方才的事……对不起!”

    东方凌白垂眸睨了程北枳一眼,轻叹:“我不怪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见他眼中的酸涩,程北枳更是不适了,方才她是真的怕东方凌白把姬无音丢下去,这么高的千里目掉下去可就没命了,更何况程北枳总觉得姬无音就是个马前卒不过是打前阵来的,他的身后定是还有幕后主使,而且能驱使姬无音的人,不知是什么身份背景,而他话里话外或是与母族有千丝万缕的关联,若是他死了,线索不就全断了!一心想着他不能死,倒是没想到能让东方凌白如此不适。

    “东方,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

    东方凌白忽而驻足问:“怕我杀了他?”

    程北枳点头,东方凌白注视着她的眼睛,无声苦笑:“如此,算了……”

    程北枳一愣,想着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否则东方凌白的脸色怎的更难看了些,只见他极力克制,可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似乎失望透顶的神色,程北枳也知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菜惹得东方凌白如此难过,便更是三缄其口不敢再多说一句,火上浇油了。

    夜已深,即便是歌舞升平的洛樱国的街道上也平添了些萧条,小商小贩都忙着收摊回去休息,烟花酒巷也都熄了灯火,剩下更夫在外看守粮站忽明忽暗的灯笼,一条并不远的路途,偏生像是走了一辈子那么漫长。

    突然,东方凌白开口,声音难得不似他往日的温润,转而有些沙哑暗淡:“枳儿……”

    “恩?”程北枳抬头看他,正对上他微微下垂的眼眸,睫毛茂密遮住了半截心事。

    “于你而言,什么是你最想要的?”

    程北枳一愣,没太听懂东方凌白究竟是想问些什么,见她迟疑,东方凌白朱唇微牵:“你想去天玑城找救赵鱼晚的解药,我可以帮你。你想报父母的血海深仇,无论是姬无奢还是天玑城我亦可以帮你,你说你愿为我金戈铁马打下万里江山,此后那?此后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程北枳目光一沉,像是心口压了块大石般,沉甸甸的喘不上起来,是啊……

    此后那?

    此后,我究竟想要什么?

    程北枳自然是不知如何回答的,故而她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东方凌白也不在逼迫她,道:“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九州尚未归一,你欠我的承诺未完成,你不可背信弃义,弃我而去……可好?”

    似乎,今日东方凌白说的很多话,她都未听真切,似乎,今日所有的人说的所有的话,她都未听明白,终是有了一句她听得明白的话了,于是程北枳想都没想就急着重重点头!

    那时,她只是觉得,九州归一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九州纷争不断,以东方凌白的才识和胆魄,也至多不过三年五载,这时间足够她想明白那么漫长的日后了……

    可惜,她终究是忘了,东方凌白的才识和胆魄他若不想九州统一,或许她穷其一生也难以见这九州归一……

    任何事情的开始或许都未曾料想过程中的诸般苦恼,已经物是人非的诸般不得善终……

    人,终究是贪婪的!

    那夜回到闲云的府上,蒹葭和寒鸦都吓坏了,惨白着一张脸,东方凌白盯着寒鸦,皱了皱眉:“下次你家小姐若再生曲折就是你办事不利。”

    寒鸦垂头拱手道:“东方公子息怒,寒鸦记下了。”

    蒹葭也大气不敢出,就连上药的时候也是怯生生的。程北枳突然问起:“寒鸦,可有什么消息?”

    寒鸦摇了摇头:“我跟蒹葭确实又去过那家别馆,可是去没见到那位男倌,我二人先还以为是男倌有了生意,可是枯等一晚,再没有见过那男倌出现,我便起了疑心,却不想在那男倌的房里,见他,已经死了!”

    程北枳一惊,“死了?”

    寒鸦点点头,“是,死了!”

    程北枳皱着眉,心中不禁思忖起来,是谁杀了他那?姬无音?

    应该不是!姬无音一只同自己在一起,应是没有闲暇去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东方?

    或许寒鸦洞悉了程北枳的心思,沉道:“我检查了房间,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且那男倌并非死于刀剑而是死于淬了毒的暗器,这暗器颇为古怪。”

    寒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帕,层层打开,最中间包裹着一枚银灰色的飞镖,就在镖柄上,还刻着一个图案。

    程北枳看的仔细,越是看的仔细,越是觉得有种似曾相似的错觉,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忽而消失不见了。

    会是在哪里见过那?

    想来想去,她目光忽而落到蒹葭床角的包袱上,包袱皮掀开了一角。露出雕花木盒的一角,电石火光间,程北枳终于想起在哪里再见过这个图案了,就是在她娘亲留给她的梳妆盒上。

    程北枳指了指包袱,“把那个盒子给我拿来!”

    程北枳拿着盒子观察了许久,打开后又将里边的玉玺和灵隐爻系数取了出来,蒹葭见程北枳来回的看这盒子,不解道:“小姐这是在看什么?你抱着这个木盒子可有许久了。”

    寒鸦也附议,“主上莫不是觉得这盒子有什么蹊跷?”

    程北枳便道:“太后驾鹤西归时,曾与我说过,娘亲留给我的这个盒子里内涵玄机,当初我便觉得打开这个盒子已是机缘巧合,可是盒子的开关是娘亲小时候常与我玩的数字游戏,我能解开也是情理之中,娘亲知道我会打开盒子,所以说玉玺和灵隐爻,连同那封信,都算不上玄机,盒子中应是另有蹊跷!”

    蒹葭看那绒布笑了笑说:“小姐,寻常的匣子底部的铺垫都是红色的,这个确实金色的,这可是小姐说的蹊跷之处?”

    寒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蒹葭这无意的一句倒是提醒了程北枳,她便让蒹葭寻来了剪刀,将铺垫剪开提起来,竟然发现这盒子中有夹层,表面上竟然是飞镖的那个图案!

    抚摸着木板的凹陷,程北枳试探的将飞镖扣了进去,没想到竟然十分契合!程北枳尝试着转动,没想到竟然触发了盒子的机关,将飞镖和木板合成一体,踢着飞镖竟然将木板提了起来,在这盒子的底层,竟然还藏着一个凹槽!

    凹槽中放着一块牛皮纸一般的东西,程北枳抬头,“蒹葭,去把门关上。”

    蒹葭神色紧张,连忙去关了门。

    程北枳拿出牛皮纸,在烛光下打开,上面的文字竟然一字一行的显现出来,密密麻麻的一片,几乎微不可见!

    “这是什么字?”

    寒鸦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瞳孔一震,惊觉:“主上,这应是灵隐文,这上面记载的应是灵隐国不为人知的国史!”

    程北枳震惊不已,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寒鸦你认得灵隐文?”

    寒鸦点头,一目十行的阅读着牛皮纸上记载的东西,手指竟然有点颤抖,喃喃自语道:“灵隐皇族分龙凤,龙为君,凤为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