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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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故人不故

    “倒是想不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小茶肆做出来的茶点还有几分香甜,小姐,你也吃。”

    蒹葭微微垂了垂眼角,眸色便有些混沌,随即便晕倒在茶桌上,三人陆陆续续都跟着倒下。

    “头儿,都迷倒了!”

    “带去交差,这可是条大鱼,都机灵点!”

    于是三五人便磨刀霍霍而来,就在他们得意拿着绳索要将几个人捆上手脚的时候,突然寒鸦窦然睁开眼睛,三两下就将几个人打倒在地。

    “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等不过是坐地山匪,何来他人指派?不过是见姑娘招摇想夺上些银子罢了!”

    程北枳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走到劫匪面前,睨了眼他脚上的锦靴,“我若是没看错,你足上的锦靴是紧俏的云纺雪秀,即便是达官贵人也不尽可取,你本有此财势即便是劫财,也该选在一处官道不是吗?”

    劫匪面色一变,眼底掠过一丝惊诧,“既然小姐是明眼人,那我等也明人不说暗话,在我靴筒中有一份悬赏令已经遍布九州七国,高价买取小姐的项上人头!”

    寒鸦迅速从劫匪的靴子中取出一张纸来,程北枳打开一看上面的画像果然是自己,然而在这张悬赏的画像中还画着一朵朱砂色的祥云,程北枳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图腾,便问:“发布悬赏的是何人?”

    东方凌白余光中瞟到了一角,目光一凛,从程北枳手中去取过了纸张,眸子暗了暗,垂眸道:“是天玑城。”

    “天玑城?”

    程北枳轻笑,“如此可是东方兄失算了?”

    东方凌白抿了抿唇角,便拔出了竹叶青,长剑一挥,便一个活口都没留下,程北枳目光一滞,东方凌白便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如临大敌一般:“此地不可久留,今夜之前我们必须到达蒲婴。”

    寒鸦搀扶起不省人事的蒹葭追了上去,其余的话东方凌白便是一句没再多说,那朵红色的云朵便像是在程北枳的心中扎下了根一般挥之不去。

    她不去天玑城,可天玑城却高价买取她的人头,所为何故?

    看东方凌白的表情,此事非同小可!可紧赶慢赶,还是未在天黑之前到达蒲婴,东方凌白谨慎的很,见不远处有个村庄,落几处人家烟火,便停了下来。

    “前边是一片密林,入夜进去太过危险了,今夜我们就在这个山庄借宿一晚吧!”

    程北枳忽而笑了,东方凌白紧缩眉心,忐忑问:“你笑什么?”

    仔细看他此刻的样子,草木皆兵,如临大敌,程北枳从未见国东方凌白这般样子,摆手道:“天玑城当真这般可怕?我从未见你如此慌张的样子,即便是在战场上,一人孤胆面对千军万马,你亦没有此刻的惊慌。”

    东方凌白轻叹了一口气,“天玑城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千倍万倍,它背后的势力蔓延九州七国,你若是觉得姬国已经在九州中颇为强大,就要明白天玑城的实力,可一举血洗姬国,振臂一挥便可称霸九州也有未可知,其深不可测,我在其中长大也未窥得几分!”

    若是旁人说出此话,程北枳未必会听得几分,难免觉得其中太过夸大其实,可是由东方凌白说出来,她便是深信不疑,母亲的信中提到过,天玑城怕跟琉璃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年能踏破灵隐,分裂九州为七国,自然是有翻云覆雨的能力了……

    如此,难不成姬无奢就是忌惮天玑城的威严,才不得已害死了娘?

    脑袋中一闪而过这个可怕的念头,程北枳猛然清醒过来!苦笑自己到了这个时候但凡逮到一点机会就想着给姬无奢平反真是愧为人女!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东方凌白在前方引路,这条路沟壑纵横,崎岖不堪,看起来倒是比前方的密林还要艰险几分,可东方凌白却轻车熟路一般攀岩而上,无疑走的是其中最为安全省力的路径。

    “东方兄,你来过这里?为何对这条路如此熟悉?”

    东方凌白脚步一顿,“我们还要再快一些,天色黑透之后,这条路便会隐没了!”

    程北枳点头,跟在东方凌白身后,他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可是只言片语中都透露着他来过这里,并且对这里十分熟悉,爬到山坡上,顺着烟火,东方凌白终于在一处院落中停了下来。

    院门紧锁着,他扣了扣门栓,不一会听着门辄响动,从屋子里走出一位妇人,打开了门,就在看到那妇人第一眼的时候,程北枳睁了睁眼,妇人亦是愣怔了片刻,才让出通道:“快进来!”

    “这么晚,是谁来了?”

    屋里走出一位男子,见到东方凌白便是一跪,东方凌白上前虚扶了一把:“赵王折煞在下了!”

    而那妇人正是桑月!

    即便此刻她穿着洛樱国的服饰,再无半分大祭祀的威严和神秘,如同寻常妇人一般低眉颔首,可还是被程北枳一眼就看了出来。

    而东方凌白的一身赵王,也验证了程北枳的猜测,她就是桑乐,如此便是了然,东方凌白口中的故人应就是桑月。

    一天舟车劳顿,大家应是都累坏了,桑月安排好客房,赵王跟东方凌白似有话说,寒鸦环顾四周,便跟程北枳赞叹,这个地方的机关陷阱林立,天衣无缝,水滴不漏,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的手笔,无论如何,今日能好好睡一觉了。

    经历了白天的蒙汗药的洗礼,蒹葭便感觉行走江湖甚是危险,便跟寒鸦寸步不离一同去睡了。

    桑月帮程北枳准备好了被褥,程北枳便斟了杯茶道:“桑月姐,我们好久不见了。”

    桑月点点头,坐到程北枳对面,“确是好久不见。”

    她长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一丝闪躲怯懦,皱眉道:“你可曾恨我?”

    程北枳一怔,桑月摇摇头道:“我不知晚儿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以前不是这个性子的。”

    程北枳这才回过神来,“你说这件事啊!不怪你我又为何恨你,桑月姐,你救过我的命。你是我的恩人!”

    “可我终究是害了你,害你卷入了赵国的纷争中,后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程北枳摇头,“桑月姐,你大可不必如此,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可谓因祸得福了!”

    桑月叹息,“如此也好,你既然离开了赵国,就不要再回去了,物是人非,这天色变换的紧,虽然我不知你为何会和东方大人一道而来,可看得出来,东方大人对你呵护有加。”

    桑月抓住程北枳的手,“这才是你的福气。”

    程北枳忽而笑了,“桑月姐你误会了,我跟东方兄,是挚友。”

    桑月微微一笑,拍了拍程北枳的手背,“是你一厢情愿把人家当友,怎知人家心里想的可是跟你郎情妾意也未可知。”

    “别说我了,说说你和赵王是怎么回事?那日赵王大婚究竟发生了什么?”

    桑月目光一跌,摇了摇头,“过去的事了,不说了,不说了……天色晚了,干了一天的路,你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再来与你说话!”

    程北枳点头,可看着桑月的背影,程北枳总是觉得哪里透露着怪异。

    累了一天,程北枳躺在床上,一闭眼,似乎自己深陷一个巨大的迷局,所有的一切都讲她拉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越陷越深,很快就要将她淹没在其中,她拼了命的想逃,可是却像是被推入了沼泽中,越是挣扎越是沉重的陷入。

    姬无奢的脸出现在面前,他面容寡淡,似十分心伤,声音都透着绝望,“枳儿,你相信我,我怎么可能会害你那?来,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我会保护你的!”

    而另一边,是东方凌白,他面色沉重,似十分愤怒,声音中满是震惊,“枳儿!你竟然还为他找借口?你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了?你忘了你爹是怎么被他统领的定远军请君入瓮的了?把手给我,只有我能替你报仇!”

    程北枳不知该如何选择,她越陷越深,污泥似乎已经没过她的胸口,马上她就要溺毙了,混乱中,她顾不得想很多,便闭着眼睛把手伸到了姬无奢面前。

    似乎,就连她自己也被自己这个决定吓了一跳,她穆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豆大的汗滴顺着额头掉下来,一滴,一滴,打在她的手背上!

    或许是她惊呼出声,引来了东方凌白破门而入,见程北枳枯坐在床上,便疾步而来,“枳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程北枳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无碍,做了个噩梦……”

    桑月也紧跟着进来,“或许是认生了,昨夜劳累,故而生了癔症。”

    程北枳点头,东方凌白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你别怕,悬赏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只要我们在这里躲上两日再去蒲婴,便不会再有麻烦。”

    “解决了?你是如何解决的?”

    程北枳惊讶的看着东方凌白,东方凌白勾了勾嘴角,附在程北枳的耳边低声道,“我派人更改了悬赏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