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字体: 16 + -

第179章 你怎么在这

    秋月憋着眼泪,不敢哭出声响,喉咙中还是漏出丝毫的哽咽声被掩藏在语气的颤抖中,低垂着眸子月牙形的指甲抠进手掌而不自知:“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是奴婢说错话了……”

    这样的咬牙切齿已经记不清楚是多少次了,深深扎入心中的那根刺也随着血液似乎蔓延到四肢百骸,无时不刻不在撕扯着她的愤怒。

    程美玉冷笑一声,目光更加寒冷,伸手捏起秋月的下巴,“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跟着我委屈你了?你是不是恨的化成程北枳那个贱人幻化的傀儡,你是不是也不想当奴才妄想成为主子?你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私下里,宫中的小太监都夸你有几分姿色,你也不要以为本宫看不到你对皇上搔首弄姿的贱样子!”

    程美玉是善妒的,这一点没有人比秋月更加清楚,她顿时吓破了胆子,连忙扑通扑通的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从小就跟着小姐,生是小姐的人,死时小姐的鬼,随小姐远嫁赵国,就把小姐当成唯一的亲主,不敢生半分的二心啊娘娘……”

    “不敢?”程美玉冷冽一笑,挑了挑眉梢:“那就是当真有这个心思没这个胆子咯?”

    秋月更是吓坏了,便毫不留情的抽自己耳光,抽的嘴角渗血,只要程没有不开口她就不敢停下来,程美玉哂笑,可转念一想,毕竟秋月这个贱婢说的没错,在赵国,就这么一个知根知底的人了,摆了摆手:“滚出去吧,一点用都没有!”

    左思右想,程美玉还是觉得留着锁千秋始终是个祸害,不如先下手为强!只是那件事后,锁千秋已经被封了,可见陛下是有意保下那个妖精的!如此不能硬来,只能想想迂回的法子!

    坐以待毙不是法子,程美玉还是决定去锁千秋转转,看看有木有什么一举多得的法子,倒是没想到,刚到锁千秋门口,除了看到两排整装待发的侍卫之外,还看到了心事重重的魏瑱,随即掩唇轻笑起来。

    “今天是吹的哪儿的风啊……倒是把深居简出的妹妹也吹来了。”

    程美玉往前度了一步,朝着锁千秋的门口扬了扬下巴,“怎么?看风景啊……”

    魏瑱目光一抖,回过神来,也跟着轻笑,“姐姐不也是来看风景的?不然那?莫不是姐姐也听到了什么消息,便沉不住气了……”

    程美玉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魏瑱便急着开口道:“姐姐,你说这陛下为何如此偏心那?这一院子的奇花异草如今都被锁起来无人欣赏真是可惜,你说这锁千秋就此荒废了何不是暴殄天物,都不如一把火烧了,省的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扰得人心痒难耐……姐姐,你说那?”

    程美玉眼睛微眯,斜眸睨了魏瑱一眼,魏瑱低头笑了笑:“瞧我这张嘴,这话我可只与姐姐说了,姐姐可莫要告诉陛下,以免哪日一语成谶这锁千秋真的着了火,陛下顺藤摸瓜怀疑到妹妹头上来,妹妹可是吃不消……”

    “哼,呵……”程美玉冷笑一声:“你看着两排侍卫站的整整齐齐,这火啊,怕是着不起来了。”

    程美玉随便指了指其中几个侍卫,“你看这个,那个,还有里边的那个,可都是罗刹手下的心腹,是陛下亲卫队中出类拔萃的侍卫,除非啊,天降霹雳火,才能烧了这锁千秋吧!”

    看这程美玉摇曳而去的身影,魏瑱的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了,鸣翠冷眸瞪了程美玉一眼,“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魏瑱一摆手,挑了挑眉梢,“别小看了这个女人,她的城府可比她的外表殷实的多。她看似嚣张跋扈,实则有勇有谋,所表现出来的跋扈也不过是为了让人看轻她扮猪吃老虎罢了……”

    “娘娘,你是想到了什么了吗?”

    “鸣翠你去帮我做件事。”魏瑱凑到鸣翠耳旁低语几句,鸣翠的双眼放光,难以掩饰的崇拜,拍手道:“娘娘真是冰雪聪明,奴婢这就去!”

    赵鱼晚下了早朝就回了书房,可是今日他却心神不宁,无心批阅奏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些残缺破碎模糊而又历历在目的画面从眼前时不时飘过,挥之不去!

    赵鱼晚觉得羞耻,自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丝蜜意和沾沾自喜!暗自让人上瘾,想再看一眼,似乎手下还有那残缺不全的片刻温存。

    “赵鱼晚你何时变得如此没有出息?你换真是个念旧的人!”

    他嘲笑自己,好不容易捱到了天色一擦黑,他便不受控制一般朝着锁千秋去了。

    锁千秋中消夏魂不守舍的张望着门口,“回春,你说陛下真的会来吗?今日他走的时候还训斥了我,他会不会再也不来了?”

    回春往银丝炭火中添了些香料,垂着眸子道:“陛下一定会来的,这香料是贤妃娘娘锦囊中留下的,既然是贤妃娘娘布下的棋局,就一定算无遗策,娘娘锦囊中说陛下会来,那陛下就一定会来,你放宽心吧。”

    “即便她不在了,你依然这么信她?”

    回春抬头睨了消夏一眼,不轻不重道:“娘娘会回来的,你要记住,你所有的一切是娘娘想给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娘娘之间有何交易,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要忤逆背叛娘娘,否则,娘娘能给你的一切也能不会吹灰之力的夺走,那时,你便再无退路,虽然我不知道你打底是谁,可是你的一举一动除了刻意模仿娘娘,我总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如若我猜的没错,你便好自为之,或许能活下去……”

    消夏一愣,眼神中顿时生出惊恐来,心跟着扑通扑通的乱跳,这慌乱被回春看了个十成十,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她不知道娘娘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觉得陛下可怜,尤为可怜!

    可是,她跟着程北枳的时间久了,似乎也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她便觉得这样也好,娘娘是不会接受陛下的,如此陛下也算是遂了心愿……

    正想着,突然赵鱼晚便推门进来了,消夏表情复杂,鬼使神差的站了起来,都忘了行礼,回春又添了几块炭火,将香料的灰烬严严实实的盖在下面,就退了出去。

    屋里断断续续的发出声响,回春就立在门外,锁千秋冷清的就剩下了她跟这个“傀儡”。

    回春仰头看着院子中那棵在夜色中参天的榕树,光秃了枝丫,只剩下偌大的树冠分割这蔚蓝色惆怅的天空,她也幻想程北枳还在的时候,就喜欢躺在这树干上,喝酒,到酩酊大醉,便睡在上面,风吹散了她的发丝,偶尔会落下两滴泪。

    不仔细,就无人知晓,可她一直都知道……

    程北枳不说的话都埋在心里,就像那些年陛下,不说话的都藏在漆黑如墨的眼眸里,也这般沉默无声的醉酒后,宿在院子中的石桌上。

    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种人……

    “陛下,陛下……”

    赵鱼晚声音嘶哑暗淡,带着一丝毋庸置疑的威严:“不许出声,否则我就杀了你!”

    消夏吓得眼泪汪汪,咬紧了牙关,可偏生赵鱼晚连她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都容不下,“闭上眼睛,一刻都不许睁开!”

    回春的泪滴下来,心中暗自思忖,娘娘你何时回来?你走时留下三个锦囊,可保这个影子傀儡三次免于灾祸,如今她果然用第一个锦囊招来了陛下,独活荣宠。

    你,何时回来?

    “小姐,你在想什么那?”蒹葭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歪着头瞥了眼站在窗口的程北枳,程北枳回神关了窗走到木桌前坐下。

    寒鸦为她斟了杯茶,推到她的面前:“喝杯茶,暖暖身子,明日傍晚,我们便能到达洛樱国的边境,蒲婴了!”

    蒹葭盈盈一笑,“如今还是叫你小姐最为顺口,娘娘什么的,总觉得生分了许多!”

    程北枳还不答话,心中空唠唠的。那天姬无奢跟东方凌白一同消失不见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何会针锋相对?不是君臣吗?东方凌白为何会以下犯上?而姬无奢为何会跟燕国人在一起,他身份败露为何不回姬国?

    姬无奢又在密谋什么,定然跟天玑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诸多谜团萦绕在程北枳的心头,兜兜转转找不到个答案,突然门口传来一丝窸窣的响声,寒鸦目光瞬间亮了起来,摸起桌子上的长剑,剑出鞘寒光乍现,一步挪到了窗子旁。

    蒹葭还是喋喋不休,“我听说,洛樱国这个地方奇怪的很,女人才是天,国君是女人,男人才是陪衬,一个女人能娶好几房夫君那,真想去看看,这九州七国,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一回头看两人的反应,蒹葭一愣,顿时噤声,此刻门口已经映出一个人影,瓷雅的嗓音从外边透进来,“把剑收了吧,我是来找你家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