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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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我们是一类人

    赵鱼晚疾步如风,拽着程北枳一路狂奔到书房,将程北枳推进去用力的关上门,程北枳揉了揉手腕,拧眉盯着赵鱼晚,“你发什么疯?难道你宁愿苍生怨声载道,也不愿接受皆大欢喜的局面?”

    “皆大欢喜?”赵鱼晚亦步亦趋的靠近程北枳,冷哼:“何来的皆大欢喜?你所谓的皆大欢喜就是让我放你出宫,堵上悠悠众口?程北枳,你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吗?你以为寡人看不出那个人是你制造出来的逼寡人就范的导火索?程北枳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难道不知道为何皇后之位悬空?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赵国的皇后是谁,但我知道一定不是我,赵鱼晚,无论我是否爱别人,我必须告诉你,我不爱你,但是我答应过师傅替她照顾你保全你,赵鱼晚我不会害你,我所做的不过是你尽早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的东西?”

    赵鱼晚一把将程北枳拉入怀里,垂眸盯着她的眼睛,目光一凛:“我想要的,从头到我,就只有你!”

    程北枳蓦然抬起头来,她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最为虚伪最会说谎的人是姬无奢,可现在她却发现,天下乌鸦一般黑,赵鱼晚比起姬无奢的虚伪和谎言更胜一筹。

    她忽而一笑,赵鱼晚的眉头便紧锁起来,手腕上的力量更重,几乎捏碎了程北枳的手腕,她吃痛蹙了蹙眉心。

    “你笑什么?”

    程北枳抬眸对上赵鱼晚的眼神,眼神似古井无波,淡然笑道:“我笑你的虚伪,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可是你做的那一件事是爱我的?你把我送入冷宫,我险些惨死,程美玉每次设计坑害我你视而不见,却转手用我清除了异己,所谓的皇后之位悬空,你不过是为了牵制魏瑱想要彻底的收回魏藤手中的势力,你为了程美玉,为了太后,为了魏瑱,为了权力和地位,你哪一次不是把我推出去,我不过是你手上的筹码,你爱我?你爱我所能给你创造的价值对吗?”

    赵鱼晚一愣,眼神如浓墨一般散在程北枳的身上,他窄了窄眼眶,“我送你入冷宫,你收获了医术和毒术,我放任程美玉对你的小伎俩,可哪一次你真的吃了亏?太后的兵权确实是你帮我收回,如此,我还你一个皇后之位,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程北枳扒开赵鱼晚的手腕,“对,我没有不满足,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不是爱!这是交换,是你肯定我的作用,给我的一些甜头,而这些甜头对我来说本就是虚幻!”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赵鱼晚,如若这一次你贬我为奴,送我出宫,方可保全你在中国的帝位稳固,我必定会给你寻来噬心蛊的解药,如此你便高枕无忧,安稳无虞!这比买卖合算!”’

    赵鱼晚目光一顿,失落难以言喻,都缩在秾丽的眼眸中,波澜壮阔。

    “我问你,在你的心里,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爱意?”

    程北枳亦是目光坚定的看这赵鱼晚,“从来没有!”

    这个答案虽然赵鱼晚心知肚明,可是当这几个字亲口从程北枳的口中一个一个的冒出来,赵鱼晚还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插了把匕首一般疼痛,他看这程北枳的脸,看的眼神越来越模糊。

    程北枳回望她,轻叹一声:“被装的难过,你根本没有这么伤心。赵鱼晚我们是一类人,儿女情长不过是欲望中最微不可闻的一隅,你想要的是权利和地位,可世上最公平选择便是你选择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便要承受绝无仅有的孤独!”

    赵鱼晚哑然失笑,“你是这么看我的?”

    “我怎么看你并不重要,赵鱼晚,魏藤怕是已经在入宫的路上了,你若再这般拖下去,怕是得不偿失……”

    “你算得如此精准,每一个人都是你棋子,你故意让魏瑱发现你的秘密,你算准她将这个秘密不动声色的透露给程美玉,而程美玉对你的恨意促使她迫不及待想除掉你,你甚至知道魏家跟大祭司的关系,故而以巫蛊为计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甚至连魏瑱会通知魏藤稳固自己的地位都在你的谋划之中,为了出宫,你还真是机关算尽,不择手段啊!”

    赵鱼晚惊叹,他半垂着眼睑慵懒的看这面前这个风露清霜的女人,抬手滑过她精致的脸颊,她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赵鱼晚却从未感受过如此遥远的距离……

    他终究是留不住她了!

    突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响:“魏将军,没有陛下的旨意你不能进去!魏将军!魏将军……”

    “让开,都给我让开!”

    “魏将军,你不能进去……”

    声音越来越近,程北枳挑了挑眉梢:“他来了,下旨吧!”

    赵鱼晚迈着步子,每一步都有千斤重,看这他的背影,程北枳忽然心中有些酸涩,孤独是什么?或许就是这一个没有退路的不回头吧!

    赵鱼晚摊开一章布帛,提笔时蹙着眉看程北枳,终是稳稳的落了笔,往事一幕幕从眼前掠过,从初见程北枳开始,到如今,她从来未曾属于过她,可是他却像是失去了一样最为宝贵的东西!

    程北枳也恍然松了口气,就在魏藤推开门的一瞬间,赵鱼晚拂手将一卷圣旨砸到程北枳的面前,冷声呵斥:“将罪妃程北枳削去妃位贬入奴籍,流放皇陵,没有我的旨意不得离开皇陵半步!”

    程北枳屈膝,双手捡起地上的圣旨,沉声道:“臣妾接旨!”

    杀气腾腾的魏腾愣在门口,在他身后是不计其数的文武百官,密密麻麻的站了两排,此刻都目瞪口呆的望着书房中的一切。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俯首下跪,震耳发聩的声响传来:“陛下圣明!”

    魏藤晚了一步,也跟着跪下去,牙齿咬得咯嘣作响,原本准备的口诛笔伐皆被面前的一道圣旨打了回来,兴师动众竟然为赵鱼晚做了嫁衣,空空的憋了一腔的怒气无处释放!

    临行前,回春哭的稀里哗啦,程北枳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小主儿,奴婢知道你从未将奴婢当做自己人,为何小主儿可以带着蒹葭,带着寒鸦,偏偏要讲回春留下,小主儿让奴婢如何活下去,奴婢自刎算了!”

    说着回春便朝着柱子撞了过去,程北枳目光一横,寒鸦便将回春拦住,程北枳蹙了蹙眉:“回春,你放心,赵鱼晚会为你寻来新主,我不是不要你了,只是你更愿意留在陛下身边不是吗?”

    回春一愣,程北枳起身擦了擦她的眼泪,“别哭了,每逢初一十五,将瓶子中的药丸给陛下服下,可缓解他的不适。”

    “娘娘为何不亲自交给他?陛下若是知道娘娘是心系与他的,必然欢喜。”

    程北枳摇头轻笑,有些人终究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一夜程美玉和魏瑱都来了锁千秋,各怀心腹事,却都被守在门口的罗刹给挡了回去,程北枳最后一次躺在榕树枝干上,半垂着眼睑看空中变化无常的月色,终是觉得赵鱼晚也并非彻头彻尾的无情寡意,至少他知道,她不想在见程美玉和魏瑱。

    赵鱼晚担心程北枳的安全,故而派罗刹亲自押送程北枳入皇陵,这个消息传遍了九州七国,掀起轩然大波。

    民间皆言赵鱼晚独宠锁千秋中的那位姬国郡主,不顾生灵涂炭国运崎岖,此谣言不攻而破,饥荒来的猝不及防,赵鱼晚当机立断,开仓赈济灾民,接纳邻国逃荒而来的灾民,声名在外。

    许多他国灾民慕名而来,赵鱼晚借机大庇天下寒士,将荒废土壤开阔出来,将万数流民编入赵国疆土,国力增强了许多。

    此事惊动了天玑城,天玑城派出许多弟子,散入九州七国,不知道在寻找些什么。

    程北枳带着蒹葭和寒鸦立在赵国边境的山头上,去守皇陵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有了麒麟影和寒鸦,加之护送的是罗刹,脱身不费吹灰之力……

    赵鱼晚终究是放了她,尽管他十分的不情愿!

    “主上,我们去哪?”

    程北枳看了看远处一座围绕在群山中朦胧的琉璃瓦,问:“那边是天玑城的方向吗?”

    寒鸦望了望,“是!”

    “就去那边!”

    蒹葭看了看连绵不尽的山路:“小姐,就这么便宜那个程美玉和魏瑱了?”

    程北枳轻笑一声:“我何时如此善良了?你忘了,消夏还在锁千秋,她必然是绞尽脑汁想活下去,我走时便给她留了三个锦囊,如此一来,她们的日子未见好过……”

    寒鸦和蒹葭相视一眼,皆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却又不得不瘪瘪嘴,“小姐你真贼!”

    程北枳敲了敲蒹葭的脑袋:“死太便宜了,我要让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所有,万念俱灰时就死不得才是她该接受最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