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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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我相信你

    像是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也如同泡沫一般被击碎,程北枳再也找不出一个理由让自己相信,这一切不是姬无奢的苦肉计。

    太后入殓之后,天已经黑了,皇宫中设有慰劳各国使节的国宴,等待赵鱼晚回宫主持。

    “北枳,晚宴你同我一同出席吧……”

    程北枳摇摇头,“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也好,你本就不喜欢热闹,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赵鱼晚欲言又止,眼神中漏出一丝歉意,“至于册封程美玉的事情……”

    程北枳一摆手,“你不用跟我解释,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生气了?”

    “你知道我不在乎名利……”

    赵鱼晚目光一跌,不禁暗嘲,对啊,程北枳怎么会在乎这些琐事?她本就丝毫不在乎他,不在乎他身边有多少女人,不在乎这些女人为了他如何明争暗斗,更不在乎他对她是否有爱意有埋怨。

    这都是与她无关的事情!

    程北枳见赵鱼晚失神,出言提醒,“陛下,文武百官还在等着你主持国宴……”

    赵鱼晚拧眉,“难道我在你身旁就多待片刻都让你这么不自在?”

    “没有,只是陛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吗?”

    赵鱼晚早就听腻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便一把拉过程北枳,试图亲吻她的额头,程北枳却像是早有预感一般,闪躲开了。

    赵鱼晚一愣,摔袖而去。

    程北枳便转身回房间了,赵鱼晚走了两步,一回头,看程北枳已经进屋更是心中百味杂陈。

    你在期待什么?

    期待这个本就没把你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女人对你有片刻的守望和停留吗?

    赵鱼晚你堂堂一国君主,为何要将自己陷于如此卑微的境地?!

    程北枳怀揣着心中的猜想,将母亲生前留给她的木匣子端出来摆在面前,仔细的观察,却发现这盒子竟然不是能轻易打开的,里边似乎有什么机关。

    盒子的侧面有几个圆形的按钮,程北枳把盒子放在耳边,听着按下按钮发出的细小声响,反复琢磨了许久,试探的按照顺序按下去。

    嘎吱一声,盒子竟然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封信,是娘的笔记!程北枳连忙打开,果然是娘亲留给她的。

    第一句便是,见字如晤,枳儿,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娘恐怕已经不在人世了,原本娘想瞒你一辈子,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可是,机缘巧合,天意岂是我们区区凡人能够掌控的了的?你的命运终究是藏不住了……

    九州原本是一个庞大的国家,名曰灵隐,乱世生变,几百年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人,个个身怀绝技有超脱世人的本事,他们身上都有一个标记如同七彩琉璃,祸乱灵隐,使得灵隐国破灭,分裂成如今九州七国,而我灵隐势单力薄便隐于各国之中,只有王族血脉延续灵隐国玉玺,娘已经是灵隐王族中最后一支血脉,于是娘逃出了灵隐,有了你。

    如今,你便是灵隐王室最后的血脉!

    程北枳看完信,缓缓的闭上眼睛,所有的事实都想着程北枳猜测的方向发现,联系信上所说的一切,那天玑城怕就是娘所说的琉璃国吧!

    程北枳把信件放在胸口,紧紧的抱着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娘亲一般,泪水滴下来,掉落在木盒子里,竟然在里边发出幽幽的翠绿色光,程北枳低头看了看,盒子里是六块白玉的爻牌,还有一个四四方方上面雕刻着上古神兽的印玺,如此看来,应该便是灵隐国的传国玉玺了!

    书信上最后一句,便是如同符咒一般紧紧的扣在了程北枳的心尖上!

    山河破碎,贼人祸我子民苦苍生。

    灵隐不灭,惟愿凤主收复旧山河。

    程北枳窄了窄眼眶,一字一顿道:“天!玑!城!”

    突然有人敲门,程北枳连忙将灵隐爻藏起来,起身去开门,却不料站在门口的是东方凌白!

    他依旧一身月白,站在月光下染了一身的华光,腰间佩的那把长剑竹叶青色,还带着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剑穗,记忆犹新!那是程北枳看这蒹葭一针一线缝好的。

    他手上提了两个棕褐色的瓷坛,上面蒙着红布,隐约能嗅到些酒香。

    程北枳眉心微微顿了顿,东方凌白许久才开口道:“欠你的解释不知如何开口,就提了两坛酒来壮胆。”

    就像是一块压在胸口的巨石,顷刻间烟消云散,这一句不知从何开口的解释胜过千言万语的解释,就方才这一个眼神,程北枳便相信了他!

    这是东方凌白曾为她出生入死换来的信任!

    可就那么一瞬间,程北枳的心却疼得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

    眼睛都跟着酸涩起来,原来这一切,这一切让她误认为是生死契阔的深情,那九死一生的执念,不过是姬无奢坑骗她所布下的骗局!姬无奢啊姬无奢,为了骗我你也算是煞费苦心,如此可算不枉费我对你的痴心一片?

    “程小姐可愿听在下解释?”

    程北枳回神,看了看东方凌白手上的酒坛,嗤笑:“若想解释清楚,两坛怕是不够吧……”

    东方凌白一愣,冷峻的面容上竟然有了些许的惊诧,怔怔的瞧着程北枳,程北枳大敞开房门,指了指屋里一角。

    “不过,我这还有许多!”

    东方凌白微微垂头,半垂的眼帘遮住眉眼中一丝窃喜,嘴角勾起一个恰似勾魂摄魄的弧度,便是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程北枳便觉他是月白色的,从来不招惹尘埃,若是对他生出什么心思来,便都是亵渎,这世上怕是无人能配上他的好了吧……

    东方凌白果然没有食言,进屋便仰头喝干了两壶上好的竹叶青,许久没有闻到这熟悉的味道,程北枳都有些嘴馋,看这东方凌白如此暴殄天物便伸手去夺酒坛,可不料为时已晚,程北枳便拧着眉不悦的嗔,“真是不朋友,我可是许久没有喝过这么好的竹叶青了,你大老远带来都不说给我留一口喝……”

    东方凌白一把擒住程北枳的手腕,“当年我来不及带你走,赵鱼晚意欲挑起两国争端,已下伏兵夜袭我姬国边境,七殿下下令命我回姬国报信,八百里伏兵我是杀出赵国的,回到姬国之后我便昏迷了半载,我想来救你,可彼时你已稳居妃位。我……”

    如若没有发生诸多事端,程北枳或许会怀疑东方凌白所言的虚实,可如今,她却想都不想便道:“我信你,且从未怪你!”

    接着程北枳也开了两壶酒一口气喝干,“对不起,我曾怀疑东方兄妄想谋权篡位做姬国的新主,才以姬无奢作为筹码同赵鱼晚换取利益,出卖我们,对不起!”

    东方凌白微愣,目光变了变,却绽了丝笑意,“我不怪你,你思及如此也是人之常情,怪只怪我当年没能在你走你和七殿下。”

    程北枳忽而笑道:“罢了,都过去了,如今我好端端的,东方兄大可不必耿耿于怀。”

    程北枳转着酒杯忽而举杯道:“来,喝酒,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忽而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像是数九寒天中雪后挂在屋檐上的冰凌,“三更半夜,姬国使臣堂而皇之在女子闺中喝酒,是否有些欠妥?”

    两人闻声望去,姬无奢黑着一张脸斜靠在门梁上,目光冷厉的盯着东方凌白。

    程北枳抬手便砸了一只酒坛过去,火气蹭的一下涌了上来,随手抽出东方凌白的竹叶青佩剑就刺了过去,姬无奢面色更冷,躲开酒坛侧身揽住程北枳的腰身,一只手擒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枳儿,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你不要因为跟我生气就……”

    “狗贼,拿命来!”

    “枳儿!”

    东方凌白目光一闪,也一个健步迎了过来,看似是在控制程北枳,实则让姬无奢不得不放手,“七殿下,别来无恙!”

    “东方凌白,你背信弃义,如今竟然还敢接近枳儿!”

    “七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凌白听不明白,不如殿下此番便虽凌白回姬国,皇上甚是想念殿下,日日挂在嘴边,若是他知道殿下还活着一定欣喜万分!”

    三人纠缠在一起,东方凌白却失踪将程北枳护在身后,往昔记忆翻涌上来,以前出征的时候在战场,东方凌白也总是这般将她稳稳护在身后,在东方身上怕是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是伤是为了救程北枳了吧!

    “东方,你我的账便由你我来算,不要牵扯上枳儿。”

    “殿下言重了,凌白没有什么账要跟殿下算……”

    忽然,寒鸦破门而入,“陛下朝这边来了。”

    东方凌白沉声问:“七殿下还不走?赵帝怕是容不下殿下私自来叨扰贤妃。”

    姬无奢冷笑,亦是挑眉,“那东方将军那?难道赵帝容不下我便能容得下你一个姬国使臣深夜与他的妃子喝酒?这个颜面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程北枳怒急,便道:“姬无奢你不许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姬无奢眉心一蹙,思忖再三,还是飞身一跃,回手却洒下一只飞镖朝着东方凌白的方向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