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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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位列四妃

    芙蕖双拳紧握,紧抿的嘴角微微向下,眼神中满是震惊和不解,程北枳转身,双眸冷透。

    “芙蕖我知你是姬无奢的人,从此我二人不共戴天,我念你跟我许久便给你一个机会,如若你留在我身边,便要对我忠心不二。如若你做不到,我也不会伤害你,今日我便送你出宫。”

    芙蕖缓缓转过身来,眉心扭曲,眼眶一跌,心底倏然生出一股震惊来,这个冰冷似乎没有温度的眼神,竟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她曾见过无数次,只是不是在她的眼眶里,而是在姬无奢的眼神中,此时程北枳的决绝和冰冷跟姬无奢像了个十成十!

    乍看之下还有些海市蜃楼的错觉。

    见芙蕖不言语,程北枳嘴角便勾起一个不屑的笑意:“如此尚且考虑许久,去收拾东西吧,今夜我潜回春送你出宫。”

    芙蕖猛然回神,叩首道:“小主儿,芙蕖并非二心,只是一时间未缓过神来!”

    程北枳眼尾扫过芙蕖,“又何必为难自己?若是他日我命你剑锋瞄向姬无奢你岂不是误事?”

    “小主儿……我……”

    程北枳一摆手,冷了冷眸子,轻笑一声:“也罢,看这也是碍眼,你且准备一下,带上那个郎中一并出宫吧!”

    芙蕖还想说些什么,程北枳已然没了听下去的意思,摆摆手下了逐客令,芙蕖跟了程北枳许久也不知自己是否当真了解他,只是她了解姬无奢,如若他们真有几分相似,此时程北枳定是听不下任何解释的。

    她相信的永远是她自己的判断。

    冷静的时候总比冲动来的多一些,如若爱上姬无奢是冲动,那么认清现实放弃爱他便是她绝大多数的冷静……

    “小主儿,保重!”

    程北枳眉梢微微一跳,见芙蕖推开门,方才开口清浅道:“回去告诉姬无奢,再见面时我必须会……”

    嘴角似是绽开一缕魅惑万千的笑意,风露清愁般:“取他性命!”

    芙蕖脚步一顿,片刻退出了房间,程北枳果然信守承诺,当晚就讲芙蕖和江湖郎中送出了宫中,当时楚姜也钻了空子,打着程北枳的幌子推了个巨大的楠木箱子出宫。

    芙蕖站在皇宫门口,停了停脚步。

    “回春,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小主儿!”

    回春皱眉,有一丝不舍:“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小主儿为何非要逐你出宫?”

    芙蕖轻叹一声便当做了回答。

    程北枳取回凉城兵符和官印一事,龙颜大悦,赵鱼晚当即便下了诏书,册封程北枳为贤妃,本应迁居到玉玲珑旁侧。

    程北枳住惯了锁千秋,赵鱼晚便遂了她的意思,只是对她遣散了锁千秋的下人,只留下回春和一个叫蒹葭的丫头伺候颇有微词。

    “我喜欢清净,除了这两个,其他下人一半是程美玉的眼线,一半是太后娘娘的眼线,留着何用?”

    赵鱼晚闻言应允,宫中便传出话来,锁千秋的奴婢芙蕖不知做了什么事儿触怒贤妃,被逐出宫,贤妃一气之下遣散了奴才,锁千秋只剩下贤妃和两个宫女伺候,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了。

    是夜。

    月色朦胧,程北枳还是喝了那晚黑漆漆的药汤,她勾了坛桂花酿飞身上了榕树,侧卧在树干上,三千发丝垂下,垂眸,两行清泪滑下,染满月华。

    烛火绰绰,程美玉大发雷霆罚玉玲珑一众宫婢跪了一夜,原本清瘦的身影轻咳几声竟然咳出血丝来。

    熙熙攘攘,赵鱼晚招来了所有的暗卫,分派了各自不同的任务,逐批出宫。最后一批只一人带着赵鱼晚亲笔写下的一封密函,信封上写着四个字,东方凌白!

    忙忙碌碌,楚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姬无奢给救了过来,可他方一睁眼就呢喃着微不可闻的枳儿两字,不足片刻又昏了过去。

    彻夜难眠,太后娘娘不知为何总觉惴惴不安,连夜让寒鸦出宫请来一位高人。

    蒹葭倒是从未想过自己再一次跟小姐重逢竟然是这般境地,来不及许久,就只得将奄奄一息程北枳扶回房中,照看一夜,便也是哭了一夜。

    “她怎么样了?”

    蒹葭呼吸一滞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吧。”

    蒹葭却不起来,叩首哽咽:“多谢殿下救命之恩,蒹葭会提小主儿记下这份恩情,来生当牛做马自是报答殿下。”

    赵江歌虚扶一把摇头道:“你家主子与我也算有缘,你大可不必如此。”

    “只是,只是……”蒹葭的头垂的更沉,嗡嗡道:“小主儿情况特殊,还望殿下能守,守口如瓶!”

    赵江歌轻叹一声,点头道:“这是自然,你放心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我不会让旁人知道。”

    程北枳微微皱眉,苍白的脸色宛若白纸,她转头模糊的视线落在赵江歌身上,她轻咳了两声,蒹葭便嗖的一下窜了过去。

    “小姐你醒了?你渴不渴?饿不饿?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若不是殿下帮忙,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程北枳皱皱眉,抬手拂过蒹葭的脸颊,微微托起她的下巴,凝望许久才道:“瘦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蒹葭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苦命的小姐,你怎么这么命苦,走到哪里都全然为难自己……小姐……”

    程北枳神情一滞,哑声道:“我腹中空乏,你去给我寻些吃食来。”

    蒹葭周身一抖,几乎将唇瓣咬破,强忍着哽咽,豆大的泪滴珠子般往下掉,程北枳顿了顿,敲了敲她的额头:“还不快去?”

    她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中花开花落最终归于尘土,风雨交加稍纵归于平淡,天高海阔须臾归于灰白,漫长的像是一个轮回也急促的似乎只一念,她在其中沉沦,翻滚,摸爬滚打,梦醒便像是流干了泪,用光了力,只觉得像身体被抽空一般。

    又乏又饿……

    “蒹葭去熬些粥来吧……”

    赵江歌轻声提醒,蒹葭才逃也似的跑出屋子去,隔着窗棂似是能听到她本就声嘶力竭却极力隐忍的恸哭。

    程北枳冷不丁的勾唇一笑,抬眸看赵江歌,眼神中已无一丝波澜:“让你见笑了。”

    赵江歌神情一滞,恍惚这个程北枳换了个人一般,痴痴然瞧了半晌才微微摇头。

    “你又帮了我一次。”

    赵江歌拧眉:“你想哭吗?我可以借你一个肩膀。”

    “哈。”程北枳似是听了笑话般,挑了挑眉梢:“哭什么?哭我的蠢吗?”

    程北枳起身还有丝摇晃,赵江歌一把扶住了她,程北枳微蹙眉心,随手从床角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肩膀上,方才定了定身形推开赵江歌。

    “蠢是要改的,哭顶什么用?”

    赵江歌愕然,他曾以为自己是有几分了解程北枳的,可此时他却觉得这个程北枳的狠戾前所未有。

    “你拼了命要保护的如今毁在自己手中,你……”

    听了赵江歌的欲言又止,程北枳在茶桌旁坐下,脸色白了白,停顿片刻的手方才提起茶壶,抬眸似是看个孩子一般瞧他。

    “你想问我如何狠心?可否后悔?”

    赵江歌点点头,程北枳忽而笑了,笑的决绝:“不需要狠心,我不过是舍不得。我若生下他该如何跟他提起他爹?告诉他,他爹杀了我的爹娘?我与他不共戴天?还是留下他似是留着心中的一个幻想?你以为我跟姬无奢还有回头路吗?”

    赵江歌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看程北枳的眼神,方才叹道:“也好,这是你的选择,北枳可有需要我帮你的地方?”

    程北枳点了点头,不深不浅的盯着赵江歌问:“你想做皇帝吗?”

    赵江歌摇摇头:“我生来就不是做皇帝的料,我跟咸鱼不一样,他做得到冷酷无情,我却不行。”

    “所以,你早就知道千丝万缕蛇的一滴母蛊血来自赵鱼晚,你便放弃了解毒?”

    赵江歌目光一跌,眼底布满惊诧,盯着程北枳略显木讷,像是被揭穿了一般。

    程北枳挑眉,“你怕下毒的人是赵鱼晚,所以你查都不想查了?”

    赵江歌只觉得这个程北枳陌生,陌生的他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在她的眼神中是凌驾在一切之上的冷酷,再无半分烟火气息,到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霜美人。

    程北枳也无意跟他卖关子:“或许你不怕下毒的人是他,更怕下毒的人不是他,那日两位太妃曾说过,千丝万缕蛇的两滴母蛊的血必然不是一脉,也就是这二人并无血缘关系……”

    “别说了!”赵江歌猛然打断程北枳的话,正巧蒹葭推门进屋,手上端着香喷喷的清粥,程北枳眸色一低,赵江歌沉声道:“你好好休息,不多时我再来看你。”

    程北枳不言语,心中却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只需在验证一番,怕是不日就能水落石出。

    如此,只能是在去旁敲侧击试一试那高深莫测的太后了。

    程北枳慢条斯理的喝着粥,蒹葭就站在一旁紧抿着唇掉眼泪,程北枳将一碗粥尽数垫入腹中才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来,喝完粥果然有了力气。

    就听门外太监喊道:“德妃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