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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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那谁去请安

    楚姜躬身行了一礼:“娘娘说笑了,你若不出狱,明日谁去给太后请安那?”

    “太后如此轻巧就放我出去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等着我那吧……”

    楚姜掩唇轻笑:“你说那?”

    程北枳沮丧:“看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应是如此。”

    “怕了?我明日便安排你逃出宫如何?”

    程北枳抬眸看他,不屑冷笑:“那你可太小看本宫的胆子了,不就是请安?我倒是不信太后她能吃了我。”

    程北枳昂首挺胸,亦步亦趋的从牢房中阔步走出,气韵斐然,神采内生。

    楚姜忽而一愣,尊贵的女子他见过无数,即便是九洲第一美人洛迦兰也从未让他如此憾然。

    程北枳,当真只是玄姬国一个将军的庶出之女?

    如若真是如此,那平定六国,踏破九州,引琉璃国入世破而后立的天下凤主将会是那般华彩?

    不过这世间本就光怪陆离,麒麟影还是如此神出鬼没,更何况是天下凤主那?

    芙蕖早就等在大牢门口,见程北枳出来便迎了上去,皱着眉心道:“芙蕖不知当讲不讲的。”

    程北枳点头,芙蕖便上前一步附在程北枳的耳旁道:“姬国和赵国的战事已起,赵鱼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路凯旋,已经一连夺下了五座城池,程将军亲率十万兵马从边关凉城急撤回丰都,欲正面迎敌。”

    程北枳目光一跌:“回去说。”

    赵国和姬国还是打起来了……

    延边战事吃紧的事情虽然早有耳闻,可是东方凌白若生二心,以姬无渊的谋略权术是绝对斗不过赵鱼晚的。

    无论此战谁胜谁负,最后凄惨流离的还是百姓。

    “当权者的欲望,往往是建立在老百姓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基础上的,这五座城会有多少冤魂无处可依啊……”

    程北枳感叹,姬国终究是她的故国,如若可以,她不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枉死。

    芙蕖摇摇头,皱眉道:“并非如此。”

    芙蕖给程北枳斟了杯茶道:“赵鱼晚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个幕僚,说是有通天的本事,他随军之后,这支部队便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如果这还算不上什么稀奇的话,最为稀奇的是,这个幕僚所参加的每一场战役都是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这一遭赵国才会如此顺利连下五成,赵鱼晚许诺,只要他练下十座城池,便招他回国封大将军,将潇荃手下的精兵一半交给他统帅。”

    程北枳微诧,勾唇道:“这九州还有这般谋士?”

    芙蕖摇头:“他不是模式,是上阵杀敌的士兵,传说他从军时,老兵见他细皮嫩肉,面若冠玉,身材修长而清瘦,都觉得活不过一次混战,谁想他一路过关斩将从普通侍卫升为队长,前锋,最后成为将军手下得力干将,才不过一月光景。”

    程北枳越听越是感兴趣,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掩盏便问:“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芙蕖皱着眉想了片刻,程北枳轻啜一口淡茶,方才含在口里,芙蕖突然想起了,兴高采烈道:“我想起来了,叫什么巫舍,说是学过几年穹庐之术。”

    程北枳双眸一跌,噗的将口中还未咽下的茶水如数喷到了芙蕖脸上,芙蕖瞋目而是,翘着唇一脸不悦。

    程北枳擦了擦嘴角,连忙掏出手帕递给芙蕖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惊讶,对不起啊芙蕖。

    芙蕖不依,撅着嘴竟有一丝娇憨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程北枳清了清嗓子道:“不是,若是你知道这个巫舍是你主子,想必你也会如此惊讶。”

    果然,芙蕖活见鬼一般的盯着程北枳。

    程北枳诚然点头:“你可能不知,你家主子与我初识用的便是这个化名,巫舍。”

    这回呆若木鸡的便成了芙蕖:“你说巫舍是我家主子?”

    程北枳倒是松了一口气:“是他我便放心了,打仗这种事就让他们男人去做吧,顾好自己便是替他分忧了,消夏怎么样了?”

    “按照你的吩咐,已经饿了她几天了。”

    “明早带我去看看她。”

    程北枳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芙蕖不慎看了一眼,愣是不寒而栗,她平素里杀惯了人,按理说天不怕地不怕,却还是有些许忌惮程北枳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程北枳看起来唯唯诺诺,柔婉温淑,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是她偏偏最擅长的就是扮猪吃老虎,将那些把她当成小猫咪的人狠狠的咬死在一口尖厉的虎牙之下。

    方才想起,第一次见程北枳的时候是麒麟影的选拔,她为了进入麒麟影当时只想着杀之而后快,换好那才的选拔出了岔子,否则她还能否如此完成的站在这里还真未有定数,想来,也是捡了一条命回来。

    “芙蕖,你想什么那?换不回去休息?”

    芙蕖这才回神,退了出去,第二天一早芙蕖带程北枳去见了消夏。

    初来皇宫的时候,芙蕖便将皇宫的地形和宫殿楼阁的分布摸了个清清楚楚,当然这也是麒麟影的尊上交给她的人物之一,于是芙蕖便是选择了一处御花园和锁千秋必经之路的院落中隐藏在浣衣局和冷宫中间僻静荒芜的院子。

    这里平素里都是水声和敲打声,加之冷宫里的鬼哭狼嚎,即便多了被困在笼子里消夏的惨叫和呼救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而程北枳和芙蕖即便是出现在这里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能轻松的搪塞过去。看了这处地方,程北枳便对芙蕖又多了几分赏识。

    这个女子,虽然心思毒辣狠戾,却粗中带细并非有勇无谋的莽撞之人,有这样的人在身边,程北枳能更加安心。

    腐朽的院落中,枯木从立已有一人多高,因无人打理而显得荒芜,尘土的气息扑鼻而来,程北枳嘴角微翘:“这倒是个好地方,就是以后修缮起来怕是要费上一番周折。”

    “修缮这里做什么?锁千秋不是住的好好的?”

    程北枳不答,只是唇角勾了勾,抬眸道:“进去吧。”

    芙蕖关上了院门,通过一人多高的枯草路径走到屋子门前,从袖口掏出一把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屋门上落下的铜锁,屋子里所有的门窗都被芙蕖钉上了模板密不透光。

    木门乍一推开,温煦的阳光从门外射进来,丝丝缕缕的落到消夏的脸上,消夏蜷缩在铁笼子里的一角,阳光刺过去,她疲敝不堪的挑起眼帘,眸子被阳光一刺,落下泪来。

    适应了片刻,她拧着头看向门口,模糊看见门口站在程北枳的人影,便用尽全身的力气扑了过来。

    几天未曾进食,早已饿的饥肠辘辘,这么一动便是天旋地转袭来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消夏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笼子上,一点点的爬起来,抬眸望着程北枳。

    “给……给……给我……一口……饭,给我一口饭吃吧……”

    程北枳不疾不徐的渡着步子,一步步走向消夏,程北枳的影子一点点笼罩在消夏的身上,如同万斤重的山峦压在她的头上。

    程北枳叫芙蕖打来笼子,她俯下身去蹲在消夏的面前,程北枳不疾不徐的抬起皓腕,捏起消夏更显消瘦的下巴。

    消夏刚来到锁千秋的时候还有些圆润,一张瓜子脸还微微看起来有些福气,如今饿了几天,加之芙蕖将此处收拾的阴森恐怖暗无天日吓的芙蕖怯生生不敢再多生心思,多少还是消瘦了几分,这一身的骨肉倒是看起来更加骨感带着一丝残花败柳惹人疼惜的凄楚。

    程北枳低垂睫羽轻颤,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眉心却浅浅的揪在一起,似是心疼般,词句幽婉叹道:“多美的一张脸啊……瘦了!”

    消夏的身子陡然一惊,心惊胆跳的瞪着程北枳,她想挣扎却又不敢动弹,身体柔弱的似乎喘气都极其疲惫。

    “我一个女人,看起来都有几分不忍心了……”

    程北枳摇了摇头,指腹轻柔的落在消夏苍白的脸上微微撩开她笼罩在脸上有些粘腻的发丝,垂了垂眸子:“若是让陛下看了,他那般怜香惜玉,定是会将你都放在心上……”

    程北枳提了提消夏的下巴,一字一顿道:“好好的疼。”

    “给……给我口饭吃吧……娘娘……求你了……”

    消夏苦苦哀求,泪水就从她明亮的眸子中一串串落下来。程北枳见她目光中再无丝毫挣扎的欲望,全然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便弯了弯唇角道:“芙蕖,把食盒拿过来。”

    芙蕖将食盒放在消夏的面前,将其打开,里边放了几盘色味俱佳的菜肴,香气从中飘散出来,溢满了整个屋子。

    消夏更是双眼放光,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似是疯狗一般扑了上去,也不顾其他芙蕖递过来的碗筷,便抓了一把塞到自己的嘴里,呜咽呜咽的吞咽起来,看样子真是饿坏了。

    芙蕖搬来了一条板凳放在一旁让程北枳坐下,程北枳敛了敛裙摆,手托着腮,若有兴致的看着消夏,人在生死面前从来是谈不上尊严和矜持的。

    看消夏吃到了一半,程北枳扶了扶身子,长发从她的肩膀上滑下来,遮住了她一半清丽绝尘的脸颊,发丝在日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光给她的侧颜也渡上了一层华彩,程北枳噗嗤一声笑开,小心翼翼道:“消夏啊,你一向谨慎,今日倒是疏忽了,这饭菜可未曾查验过,你就不怕里边有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