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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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一个又一个谜团

    不一会太后就差人送来了一个玉髓药瓶,里边放着一颗朱红色的丹药,说是能缓解赵鱼晚的伤势,程北枳就留了个心眼,在药丸上取下了一些药渣,放在丝帕里,收了起来。

    将其余的药丸塞到了赵鱼晚嘴里,赵鱼晚全身冰冷,冷汗不停的从他的额头上留下来,程北枳用方帕擦了擦,突然,赵鱼晚一把擒住了程北枳的手腕,拉到自己的胸口前,半垂着眼睑,慵懒无力的盯着程北枳,颓然道:“是你啊……”

    “你好些了吗?”

    赵鱼晚摇摇头,虚弱的如同一个抱恙的孩童般让人跟着心疼。

    “让你见笑了,如果你想杀我,这是最好的时机。”

    程北枳不屑的白眼:“如果我现在杀你是不是显得太过忘恩负义了?”

    赵鱼晚苍白的嘴角噙着一丝清浅的笑意,眉眼弯弯:“你不一向如此?”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赵鱼晚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从床榻上弹起来,俯身下去,一口黑血吐了出来,程北枳连忙扶着他:“这是怎么了?太后真的是你的母后吗?那为什么你吃了她送来的药还吐起血来来?我去叫太医。”

    程北枳甫一起身,赵鱼晚突然拉住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苍白的脸色中,只有嘴角殷红,挂着一丝鬼魅的笑意,眸光流转道:“无妨,还不是被你气的,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乖一些。”

    程北枳立刻推开她,不悦道:“我看你是装的吧。”

    赵鱼晚一脸委屈的摇头:“不是,这吐的每一口,可都是我心尖血。”

    程北枳轻笑一声:“那你一定不是你母后的心头肉了。”

    赵鱼晚目光一顿,顷刻间黯然下来,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让人有些心疼,程北枳感觉有些局促,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赵鱼晚一摆手,苦笑道:“你不用说了,我自己的母亲我自己清楚,想必你也猜到了。”

    程北枳恍惚一瞬,不知该如何作答,赵鱼晚倒是无所谓道:“我被母后下了噬心蛊。那一口黑血就是我服下解药后吐出的毒血,已经无碍了。”

    程北枳暗自咽了口口水,着实有些惊讶,即便是太后专权,她也很难想象,这天底下竟然会有母亲忍心对自己的儿子下这样的蛊毒。

    转而,她又觉得奇怪,赵鱼晚平素里看不出什么奇怪,没想到他身上居然藏着噬心蛊,程北枳倏然睁开眼睛。

    不止是赵鱼晚,赵江歌身上也有蛊毒,不过是被赵鱼晚的更为阴霸了些,是千丝万缕蛇,堂堂赵国皇子不被世人所知也就算了,还有一个算一个身上都是蛊毒,看来这赵国的宫廷比姬国要复杂,也狠毒多了!

    似是看出了程北枳猝不及防的顿悟,他恍惚笑了笑:“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可以吗?”

    赵鱼晚撇了程北枳一眼,披了件风衣,起身就走,程北枳慌忙的跟上去。

    他一路兜转,最后到了一个庭院,这庭院似乎败落了,平素里也无人打扫,荒草长了一长高,扑鼻而来一股疏离的尘土气息。

    可能是因为噬心蛊的原因,赵鱼晚身体虚弱的很,应景的咳嗽了几声,程北枳眉心一皱:“先回去吧,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太后怕是又要找我麻烦了。”

    赵鱼晚目光一顿,眸中有碎芒闪烁:“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原来还是你贪生怕死。”

    “像你这样明知自己身有噬心蛊,还敢跟母蛊挑衅的人简直就是不珍惜生命。”

    赵鱼晚窄着眼眶看程北枳,冷哼道:“你还真是丝毫都不领情,白眼狼说的就是你。”

    “当初我救你,你不也是反手把我当做人质威胁姬国,这么算来,我白眼狼的程度远不及你,可你我终究不同,今日你救我,就当是还了我当年救你性命的人情。”

    赵鱼晚抿唇,到了喉咙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总觉得程北枳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奇怪。

    从她说的那句,我们原本可以慢慢忘掉,忘掉被他强压下来的痛苦,可是这样的痛苦真的能忘吗?

    赵鱼晚希望她能忘。

    可是本能他又觉得她忘不了,程北枳给姬无奢哭坟他是亲眼见过的。

    赵鱼晚突然沉了眸子,一把拉住程北枳的手腕问:“倘若我死了,你当如何?”

    “如何?”程北枳眼睛刷的一下就亮起来了,赵鱼晚冷哼一声推开她:“你不必说了,寡人不想听!”

    程北枳眼睛里那希望冉冉升起的感觉硬生生的刺的人心痛。

    程北枳想了下还挺激动呐,要是赵鱼晚死了,她就能安然的等着姬无奢来接她,那时她就能回姬国了,想象一下都觉得开心。

    或许就是看出了程北枳隐藏在眼神中的兴奋,赵鱼晚才从憧憬中回过神来,这个女人可是程北枳啊,嫉恶如仇,心狠手辣,她把姬无奢的死全算在他的头上,尽管他不遗余力无所不用其极的解释,她依然不会轻易原谅他。

    赵鱼晚甚至都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在意她的,只是这一个不经意,他就再也没有洒脱放手的余地。

    “走吧。”

    程北枳跟着赵鱼晚进去,院子中的尘土味儿更重一些,赵鱼晚转动了书房的一副卷轴,眼前一个古木的博古架瞬间从中间劈开,退到了两侧的墙壁中,在中间漏出一条通道来!

    赵鱼晚点了书桌上的烛台,端着烛台走进去,程北枳就跟在身后,没想到这通道内倒是别有洞天,十分整洁干净,看来是有人定期打扫。

    经过一条兀长的走廊,里边的空间逐渐开阔起来,走廊的尽头是一道铁门,赵鱼晚打开铁门之后,里边是两排门窗相对的房屋,前边都盖着厚重的铁皮,看不清里边的光景。

    赵鱼晚在其中一个铁格子面前停下来,若有似无的看了程北枳一眼,按下旁边的一个按钮,铁皮升起来,逐渐漏出里边的光影。

    这是一间牢房,里边关着一个人。身影枯槁。

    “你送来的解药救了他的命,可你心存试探,留下了一半。”

    程北枳一惊,陡然睁了睁眼眶,赵鱼晚倏然笑了,看了看里边的人说:“你很惊讶?”

    赵鱼晚也不卖关子:“潇荃可是我的将军,原本我以为我不会告诉你这些,可是如果那天我护不住你了,我希望你能自保。”

    “潇荃是你的人?”

    赵鱼晚点头:“我想试探一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程北枳轻笑,不屑道:“所以你这是人赃并获,迫不及待的带我来认罪?”

    赵鱼晚摇头,苦笑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我面前。”

    “你什么意思?”

    赵鱼晚轻笑:“能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见识了噬心蛊?这赵国是谁的天下,你不早已心中了然?”

    程北枳扬眉问:“所以,你是太后的傀儡,她才是赵国真正的掌权人?”

    赵鱼晚不答,程北枳啧啧道:“那是可惜,以你的本事和心肠问鼎这九州七国的霸主尚有一线希望,如若当权是那个妇人,便是另当别论了。”

    “九州七国若是真的统一了,那我也算是功成身退。”

    “所以,你是拿姬国下手?”

    “姬国是最好的起点,若是能拿下姬国,其余六国就事半功倍。”

    赵鱼晚睫毛一扫,有些虚弱的扶着椅子坐下,哎声道;“你想的不错,无忧是赵王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我从未怀疑过她,可事情一但败露,她更是生不如死,如此倒不如我杀了她。”

    他看了眼程北枳道:“对不起,我别无选择,只能利用你。”

    程北枳的眸色越来越沉,她忽然觉得赵鱼晚比她所想象的更为深沉,这种深沉被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所代替,让程北枳如置冰窟,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赵鱼晚突然问:“你想离开这里吗?回姬国去?”

    程北枳心间咯噔一下,眯了眯眼睛,谨慎的看着赵鱼晚,缓慢的点了点头。

    赵鱼晚释然的轻笑:“不如你我做比交易,事成之后,我放你自由。”

    “与虎谋皮从来都不是什么聪明的决定,赵鱼晚,你觉得经过之前的种种,我会跟你做交易吗?换言之,你真的会放我回去?”

    赵鱼晚避重就轻,似乎根本没有回答程北枳问题的意思,笑问:“我还以为你看得出,我的命险些都搭在你身上了。”

    程北枳眯着眼,在赵鱼晚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斜睨着他道:“你好歹也是帝王之才,以退为进不是你们贯用的伎俩?所有看似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都是你们用来麻痹对手的障眼法,我若是当真急着跟你做交易,反倒是降低了自己的筹码,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

    赵鱼晚屈指在程北枳面前点了几下,叹气道:“古人诚不欺我,这世上果然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你当真是一点亏都不舍得吃。”

    程北枳侧头,眸子敛了几分,沉道:“在你身上,我吃的亏已经够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赵鱼晚突然笑了起来,神采奕奕的样子倒是看不出一丝孱弱,目光炯炯道:“这才是程北枳该有的样子心如蛇蝎智如狐魅,说正事吧。”

    赵鱼晚一拍手,空荡的走廊中响起回声,不多时便从尽头的铁门后走出一个人来,程北枳猛然跌了跌眼眶,愤然站起身来,双眸迸射而出的愤怒犹如地狱挣脱的猛兽,她极速拔出靴子中的匕首不由分说朝着来人凶狠的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