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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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你真不善良

    隔着湖面,程北枳观察着身后的人,他并不高大,脏兮兮的衣着跟富丽堂皇的皇宫有些格格不入,蓬松杂乱的头发遮盖住眉眼,拿着短剑的手颤颤巍巍。

    他不是杀手,很有可能是突然起兴。

    即便是衣着褴褛可仔细一看不难发现,底料的尊贵精致。

    能一副叫花子的模样在皇宫中肆意妄为还不被侍卫阻拦,此人身份怕是非常尊贵。

    这是赵鱼晚的后宫,整个赵国最为戒备森严的地方,如果不是武艺高强的杀手根本无法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

    程北枳正等待着歹徒下一步的动作,隔着游廊的拱桥,赵鱼晚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似一道光影如流星般划破苍穹。

    程北枳只感觉的耳旁的风丝浮起了长发遮住眉眼,身后便传来咯吱一声,刺客开始大吵大叫起来。

    “你敢折断我的胳膊,你竟然敢这么欺负我,你不怕我把你……”

    赵鱼晚目光清冷,一脚踹在那人的胸口,低压着嗓音道:“还不快滚?你当真不想活了?”

    “你……你……你给我等着,我会杀了你的!”

    “要杀我就冲着我来,离女人远些,你的样子会吓坏她们。”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呜咽着嗓子一溜烟跑走了,程北枳皱眉心中隐着一个巨大的谜团。

    “你没事吧?”

    程北枳没心思回答,张口便问:“他是什么人?”

    树荫下赵鱼晚眉眼如星落在程北枳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冷道:“与你无关,下次他若是再找你麻烦,你教训他就是了,就像教训玉儿一样。”

    程北枳目光微顿道:“我可没教训你的玉儿,只不过没有中了她的圈套罢了。”

    “你早就知道她的计划,可是你偏偏不拆穿她,还配合她演戏。直到最后她兵荒马乱自己露出马脚,你甚至不用多解释一句,就让她溃不成军,苦肉计没演成,却让所有人都觉她心思歹毒,狡兔三窟,步步引你入瓮,你是她的亲妹妹她都容不下你,更何况是别人,这便是让后宫中人人自危。她想害别人就更不容易了,无疑是让你立威。别人想害她也要更加深思熟虑,你是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呵呵。”程北枳轻笑,唇角上翘,弯出一个恰似嘲讽的弧度:“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我真是对不起你的玉儿。按照你的说法,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被她坑,被她害,让所有人都认定是我绞尽脑汁设计陷害我姐姐,让整个后宫容不下我才是对的?”

    “杀人诛心,程北枳你的反击是让程美玉在这个深宫中自顾不暇,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唯有借刀杀人才能让自己的手不沾血。你丝毫都不善良。”

    程北枳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是什么理论?程北枳顿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爱情果然都是盲目的。

    你就被她害一下又能怎么样?

    你就让她高兴就好了,你被后宫误会有什么重要的?

    你都不让玉儿害你,你真是不善良!

    在赵鱼晚到心中,只要不是他的玉儿占到了便宜,都算是欺负了他的玉儿!

    面上的笑容不减,程北枳似乎并不想再跟赵鱼晚聊他的玉儿了。

    经过赵鱼晚身边的时候他却突然拉住程北枳的手,目光阴鸷的落在程北枳的眉目上冷声道:“我话还没说完,谁让你走的?”

    “腿长在我自己的身上,我凭什么不能走?”

    月光落在程北枳清丽的容颜上,渡一层波澜,澎拜的激荡在赵鱼晚的心头,他目光一顿,心中燃起一团火热来,她的倔强和冷漠刺激着赵鱼晚想将其摧毁蹂躏的兴趣。

    他倏然附身下去,薄唇似要印在程北枳殷红的唇瓣上,程北枳窄了窄眼眶,用力将赵鱼晚推开。

    赵鱼晚回过神来,带着恼羞成怒的阴森,用力拉住程北枳的手腕,将她按在身后的树干上,一手掐着她的下巴,恶狠狠道:“程北枳,你敢拒绝我?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赵鱼晚卷土重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程北枳的双眸,似是要将她眼神中的清高和孤傲一同碾碎,程北枳眼神中射出碎芒,袖口的银针抖到手中,朝着赵鱼晚的脖颈后刺过去!

    寒芒在夜色朦胧中一闪而过,赵鱼晚鹰隼微睁,一把抓住程北枳的手腕,程北枳嘴角已经浮上破釜沉舟的诡笑,阴测测道:“如果你非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我奉陪到底。”

    赵鱼晚冷着眸子问:“你的坚持有什么意义?你早晚都是我的女人!”

    “月色玲珑,你不去找你的玉儿非要来我这找什么晦气?你若是为你的玉儿出气,你要杀要剐都随意,就是别来恶心我,被程美玉碰过的东西,我都觉得恶心!”

    东西?难道在她心里他甚至不是个人,而是东西?

    赵鱼晚嘴角勾起一丝冷咧的笑意问:“程北枳你为何这么生气?你是在气我还是在气你自己?气你自己的心不听话爱上我了?如若不是你为何这般介意我心疼玉儿?你是在乎我的,你想独占我,即便是你算计玉儿,也是妒忌我跟她的夜夜春宵?”

    程北枳的心一顿,竟有一瞬的慌神,姬无奢的笑浮现在脑海中,那次她撞见后花园中,程美玉扑到他怀中,他冷漠的推开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姬无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生气和恼怒,都是因为她怕,她怕自己不能好好的等他回来。

    眼泪猝不及防的从眼眶中挣脱,如洪水猛兽一般,将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倾泻其中,姬无奢已经走了一月有余,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可有人在身旁照顾他?他的伤好的如何?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接他?

    先是无声落泪,委屈的紧了,就成了小声的哽咽,继而是不顾一切的号啕大哭。赵鱼晚吓了一跳,心中渺茫的念头都被程北枳瓢泼大雨般的泪水浇熄,再无一点苗头。

    一瞬的惊慌失措后,赵鱼晚愣怔的放开了程北枳的手腕,皱着眉问:“你,哭什么?”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赵鱼晚的心中肆无忌惮的蔓延开,不知悲喜。程北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好似知道了答案一般,在心底勾起了一丝蜜意。

    程北枳只顾哭的伤心,赵鱼晚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别哭了,我不逼你就是了。”

    夜凉如水,程北枳的裙衫在冷风的吹拂下略显单薄,软玉般白润的肌肤若隐若言,赵鱼晚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傻傻站在一旁。

    程北枳哭的累了,索性坐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膝,良久,赵鱼晚想要抱起蜷缩在树木前的程北枳。

    程北枳才避之不及的推开她,撒腿就跑。

    赵鱼晚怕追的紧了她会跌倒,就稳稳跟在她身后,直到她跑回锁千秋,将门反锁起来,赵鱼晚就站在门口,嘴角噙一丝笑意。

    心中却像是被塞了什么进去满满当当的。

    那一夜他没去玉玲珑,反倒回了自己的寝宫。

    一夜发酵,程美玉跟程北枳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在宫中穿的沸沸扬扬,程美玉的恶毒和善于心计都被添油加醋描绘的出神入化。

    而程北枳的与世无争,心思单纯的假象也被宫中的人津津乐道,程美玉气的跳脚,可她偏偏理亏,不敢再造次。

    恶狠狠的恨不得将程北枳活活撕了喂狗!

    经过昨晚惊心动魄的一遭,程北枳痛定思痛,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太过危险,在姬无奢未回来之前,她如鱼肉,赵鱼晚就是刀俎。若是他发起疯来,她根本就没有招架的余地。

    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强大起来,她需要很多很多无人打扰的时间!

    程北枳爬到树上,垂着双腿兜圈圈,筹谋着自己的计划,正巧看到芙蕖在院子中晒衣服。嘴角勾着笑容道:“芙蕖,你过来!”

    芙蕖看着坐在树上的程北枳走过来,站在树下看她。程北枳也不下去,压低了声音说:“你放出风去,就说那花匠死的特别惨,惨的啊,怕是都投不了胎了。”

    “嗯?”

    芙蕖微微一愣,还想问什么,正巧程北枳就开口了,“你还记得上次你带我去的地方吗?那里的风景很好,我还想再看看,下午你带我再去一次!”

    程北枳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怕再碰到那个疯子便道:“还有,你路过后花园烟波亭外的石桌下,给我找一块丝帕,里边包裹的东西千万别丢了。”

    芙蕖点头,她倒是也懒得管程北枳的闲事,主上只是说保证她的安全,只要人不死,芙蕖倒是乐得程北枳能吃上一些苦头,杀杀她的锐气。倒是没想到程北枳这个人并非徒有其表,寻常人很难让她吃亏,期待就更加强烈了。

    芙蕖也不多话,就去宫中转了一圈,看似无意的在御花园后的亭子中放了块丝帕就回来了,下午程北枳就跟着芙蕖七扭八歪的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果然芙蕖并未让她失望,一进院,潇荃就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