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字体: 16 + -

第101章 你的命不值钱

    从身影上来看,那人十有八九是芙蕖,程北枳向来是沉得住气的人。

    那日芙蕖塞到她手中的纸条上姬无奢的字,她便知晓芙蕖并非常人,可是芙蕖不说,程北枳就不问。

    她想,定是锁千秋不安全,芙蕖有所顾虑。

    程北枳跟着那身影七扭八歪,终是钻进了一处无人问津的颓败院子,程北枳推开门,颓败的院子中站着一个女子青衣墨发,程北枳眯了眯眼。

    她终是断定了,芙蕖是麒麟影的人,是那个险些杀了她跟东方凌娜的青衣女子。

    芙蕖回过头,似乎对程北枳站在身后一点也不惊讶,她本就冷漠,更不屑于跟程北枳行礼,经过程北枳身旁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芙蕖不过是个引路人,真正要见她的另有其人。

    果然厢房中走出来一个男子,穿着一身银灰色的盔甲,威武庄严,带着让人胆寒的锐气,若是常人怕是要被这森冷的气魄所震慑。

    但是程北枳没有,她见过不怒自威的姬无奢,见过阴晴不定的赵鱼晚,见过风清月白的东方凌白,这些人都比他身上的阴森更盛一筹。

    说到底也不过死久经沙场的将军,程北枳听秦风说过他的名字,他叫潇荃。

    他曾给过她一个令牌,上面刻的就是个萧字。

    空气死凝固,美人开口说话,程北枳不痛不痒的望他,那日赵鱼晚来的太过及时。

    若是没有准确的情报,和逃亡的位置,他做不到。

    程北枳知道是潇荃出卖了他,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救了潇荃的命,说起来实属侥幸,是她运气好。

    潇荃沉吟片刻,还是先开了口:“是我告诉赵鱼晚你们去向的。”

    程北枳没有答话的意思,只是眼角上挑睥睨着他。

    “我是御前将军,我的使命就是守卫皇室。”

    程北枳眉心一挑道:“你是赵王的人。”

    潇荃一愣,似乎有些诧异。

    程北枳轻笑道:“这并不难猜,如果你以前对赵鱼晚衷心耿耿是因为你中了他的毒,可是你的毒我已经帮你解了,你不走,反而听命于他,只有一个可能,你不想让他做皇帝。你姓潇,而令牌上的萧没有点水,所以你身份是假的,赵王跟桑月在赵鱼晚手里?”

    潇荃的眸色更是震惊,似乎不敢相信程北枳竟然知晓如此内幕,不等他脸上震惊散去,程北枳便问了下一个让潇荃瞠目结舌的问题:“你想让我救赵王。”

    潇荃惊愕,浓眉浅皱,握剑的手都紧了几分。

    程北枳起身,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走到潇荃面前,抬起头来,眼神逐渐冷透,随即生出怒气来,压着嘶哑的嗓音道:“姬无奢饰男人,他或许大度,或许贪婪,或许能不计前嫌,而我不同,那日他摔下悬崖我是看在眼里的,这笔帐我会算在你头上,终是要讨回来的。”

    潇荃倒吸一口冷气,顷刻便后退一步,跪在程北枳面前,垂头道:“程小姐放心,潇某的命是程小姐救的,只是潇某还有使命在身,不敢耽误,只能恩将仇报害了奢王,这笔帐即便程小姐不提,潇某也牢记于心,只要除掉赵鱼晚,潇某任凭奢王和程小姐处置。”

    听了潇荃的话,程北枳反倒安心,他敢承认是他出卖了他们就说明潇荃对他们是忠诚的。

    程北枳垂眸见他沉着,便弯腰虚浮来一把,恩威并施道:“一码归一码,也着实是你救了无奢一命,那骸骨我是见过的,跟无奢像了九成。”

    程北枳至今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赵鱼晚狡兔三窟,寻常手法骗不了他,这尸体是奢王自己做的。”

    程北枳悄然一愣,姬无奢怎么会做这些?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危险的念头,着实让她有些难以置信。

    愣怔片刻,潇荃终于道出了此行的目的,他交给程北枳一张团起来的方帕,程北枳小心翼翼的打开,里边是一片细小的纸屑。

    潇荃道:“赵王所中的毒,就浸在这纸片上,是桑月小姐千方百计送出来的,她说只有你能救他们。”

    “赵鱼晚想害死赵王?赵王不是他亲哥哥吗?”

    程北枳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是赵王爱美人不爱江山,赵鱼晚接下这担子,也算是美事一桩。

    却不想,赵鱼晚鸠占鹊巢也罢,竟然对自己的亲哥哥痛下杀手。

    潇荃皱眉,叹气道:“赵王也是这般想的,可赵鱼晚这毒,已经有十年了,此时即便知道是毒,赵王也不得不按时服用,药已成瘾,停止服用则是暴毙,桑月小姐说你懂医。”

    “我懂医可我不懂毒啊!”

    程北枳看着纸片皱眉道。

    潇荃继而道:“桑月小姐还传出话来,解药就在宫中。”

    潇荃的话程北枳听了进去,她没有回宫,而是七扭八歪的去了冷宫,路上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程美玉正在园中赏花,见程北枳经过,便想起奴才们说的,锁千秋的小主霸道的很,陛下拿她很是没办法。

    程美玉更是怒火中烧,赵鱼晚夜夜流连玉玲珑不够,远远不够。

    在后宫母凭子贵,赵鱼晚曾说过,他希望程美玉给她生上几个儿子,程北枳一直记在心中,想必赵鱼晚是机喜欢孩子的。

    那么……

    程美玉漂亮的眉眼微微上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嘴角微微漾开一抹笑意道:“秋月,我可是许久没去看看我的好妹妹了?也不知道她脸上的伤好些了吗……”

    秋月像是有什么预感一般,嘴角也生出一抹笑意来道:“自然是的,娘娘真是心善,时刻都记挂着四小姐。”

    “这是自然的,谁然我是她姐姐那,一会就回宫中,把外藩进贡来的雪莲美颜膏送一些给北枳去。”

    程北枳到了冷宫,却不料,槐太妃像是发了疯一样,把她拒之门外。

    酒坛子摔在她的脚边,还将一些破烂衣服和书籍都砸在程北枳身上,甚至把前几日程北枳差人送来入冬的棉被都扔了出来。

    恶狠狠的瞪着程北枳嘶吼道:“你个小贱人,以后再敢来,看我不撕烂你的脸,还不快滚……”

    程北枳不知道槐太妃为什么这么做,可是她余光中却瞥见冷宫中添了新面孔。

    程北枳便想到赵鱼晚是不愿意让她来冷宫的。

    “还不快滚……”

    槐太妃说着又把一个酒坛子丢过来,酒坛碎裂激起的碎瓦片划伤了程北枳的胳膊,程北枳吃痛,似生气了一般。

    怒道:“来人,给我把这些衣裳被褥都拿走,冻死这个不知好歹的死老太婆!”

    侍卫不敢怠慢,就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拿走了,一路送回锁千秋。

    程北枳让回春去找火盆,她关紧了门,就在那堆杂物中翻腾,果然找到了那本医书,除了这个,还有一盒沉香木雕刻芙蓉花纹饰的匣子,打开盒子,里边竟然是一套银针。

    程北枳发现了几块碎石头,看着奇怪,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一股脑收起来藏在床底下,寻思着,应该在房间打个暗格里。

    突然觉得门缝有人,程北枳便装模作样的大骂起来:“死老太婆,不知好歹!”

    人影闪了一下就不见了。

    回春寻来了火盆,程北枳就一边骂一边把东西都烧掉。

    没过多久,赵鱼晚就来了,没有随行的太监,就他自己,见程北枳弄的锁千秋乌烟瘴气,顿时来了怒意,一角踢翻了火盆怒道:“来人,把火扑灭。”

    他拉着程北枳的手紧了院子,用力一甩,程北枳也没有收下留情,反手就在赵鱼晚的胳膊上留下了五道血痕。

    “你敢挠我?”

    “你第一次见我吗?我有什么不敢?”

    程北枳勾唇鄙夷,也算事狠狠的出了一口气,可是她心里知道,她需的找些东西防身了,赵鱼晚很危险。

    “谁给你的胆子在锁千秋起火?你可知你这一院子的树木有多珍贵?”

    程北枳危险的眯了眯眼,开始打量起院子里的树木,赵鱼晚不说,她都不知道,赵鱼晚难不成是喜欢这些植被?她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个弧度。

    赵鱼晚片刻惊诧,心想,坏了!

    他一把抓住程北枳的手腕道:“你要是敢动我的树,我就剥了你的皮,不信,你可以试试!”

    程北枳拧眉不悦道:“放手,我又没烧你的树。”

    程北枳的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木樨香,赵鱼晚看着她微红的脸,脸上的疤痕大数已经隐去,只有仔细看时才会有几丝细痕。

    御医的药果然有用,想来,再过几日,她的脸就要痊愈了。

    赵鱼晚眼下生了一丝旖旎,他忽然垂头,嘴角带着一丝轻挑,微微靠近程北枳的唇瓣,他想吻她。

    程北枳陡然一惊,用力推开他。

    赵鱼晚一顿,眼底有丝毫凉意回转,轻挑道:“你躲什么?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妃子!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若是我高兴,宠幸你也是天经地义。”

    “哈哈……”

    程北枳突然笑了,不屑的眼神稍有些刺痛了赵鱼晚,她仰着头,眉眼含笑,嘴角噙着一丝阴鸷:“赵鱼晚,赵国的皇帝你还没有坐稳,九州七国个个对你不屑一顾,城墙外还有姬国八百万铁骑守着你,你这么多事情没做,就想跟我同归于尽了?我倒是死不足惜,只是何时你的命也这般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