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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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我要一个真相

    见程北枳瞠目结舌的样子,鸢太妃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的程北枳猛的缓过神来。

    “我问你,可愿与我做比交易?”

    程北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被鸢太妃眸子中的霸气所震慑,又或许被她口中的五毒门给诱惑,反正就是鬼使神差般地点头。

    鸢太妃也是爽快道:“好,我传你我全身技艺,我要你一年内,给我查一个真相。”

    说这鸢太妃从怀中拿出一个珐琅萃玉的瓶子,从瓶子中倒出一颗朱砂红的药丸,推到程北枳面前。

    “这是百毒噬心,毒期一年,若是一年内得到解药便可安然无恙,内毒自解,如若不能便会百毒齐发,三日内全身溃烂成水,无药可医。你若吃下这毒丸,我便收你为徒,传你技艺。”

    槐太妃皱着眉眼了一口唾沫,补充道:“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五毒门的药,非用毒者以毒攻毒无可破。你若是吃了,这世上,能救你的,便只有鸢尾一人,你可愿为这些害人的毒药赌上自己的性命?”

    涉及到生命,程北枳便不敢再含糊,开门见山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鸢尾双眸泪断如玉,原本沉稳的声音竟有了一丝哽咽,道:“我要你帮我找出一个答案,我想知道,我的……我的孩子……呃……呃!”

    鸢太妃突然开始双眼翻白,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槐太妃见形势不好,连忙一手刀劈在鸢尾的脖子上,急切道:“傻站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快!”

    “啊?”程北枳一愣,连忙跑过去帮忙,跟槐太妃一头一脚将鸢尾抬起来往屋里走。

    “快,趁她还未发作,把她扔到我的药缸里去。”

    槐太妃急切到,程北枳点头,跟槐太妃配合十分默契,两人三两下踉跄的把鸢尾放到了药缸中。

    槐太妃随手从身后的药柜上拿起一个篮子,篮子里是晒好的干药材,抓了一把就撒到药缸中。

    鸢尾依旧全身抽搐,双眼翻白。嘴角竟还漾出白沫来,槐太妃不慌不忙的拿出银针,风驰电掣的在鸢尾的头上扎了起来,一把银针不多时就悉数扎到了鸢尾的头上。

    鸢尾终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程北枳目瞪口呆的看着槐太妃惊心动魄的操作,便觉这一套手法,即便是赵国的御医也鲜有人能做到如此干净利索。

    先前还寻思着着槐太妃,真是奇怪,为何要在房中房这么大一个药缸?而且还是全天都温着热水,似是要随时进去泡着一般。可是这一天下来,也不见她去摆弄。

    敢情这是给鸢太妃预备的啊……

    不知不觉冷汗淌了一头,她一边擦汗,一边见槐太妃也松了一口气,叹息道:“鸢尾定时要让你查一查当年她儿子是如何不动声色的在肚子里丢了的。”

    “什?什么?”

    程北枳一时没听清,便又壮着胆子问了一遍。

    槐太妃悠然一笑,嘴角满是苦涩,半垂着眸子,看得出她是真的伤心。叹息道:“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鸢尾也是如此,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她十月怀胎,长在肚子里的孩子,一夜之间,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了,除了一床的血,和肚子上的一条疤痕,什么都没留下!”

    槐太妃如今依旧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垂眸看着程北枳不知道是问她还是问自己,喃喃道:“你说那好好的孩子,眼看就要临盆了。怎得就会没了那?是生是死,到底得有个说法,可这怎么就没了那?”

    程北枳更是瞪大了眼睛,迟疑道:“没……没了?”

    “是说不是那?”槐太妃唏嘘不已:“那时,我们也就是你这般的年纪,芳华盛世,美艳无双,那时觉得陛下的心就会一直拴在我们的身上,只是我们忘了,每年都会有一批风华正茂的女子充盈的后宫中,我们很快就会被陛下宠腻了。”

    程北枳听她冰冷如水的声音,似乎不是再说自己的故事,而是再说这古往今来,每一个身后妃嫔的故事。

    “那时,我跟鸢尾还并不交好,却也井水不犯河水,她先我一步怀有龙嗣,那时正是鸢尾受宠的时候,陛下圣宠无双,加之鸢尾谨慎有加,一直到怀胎十月,眼见临盆的日子就要到了。”

    “也是那稀松平常的一天。鸢尾与往常无异,早早就睡去了,可是当她再醒来时,一切都变了!”

    槐太妃倏然闭上眼睛,轻轻的摇头,长舒了一口气。泪意晶莹,声音也开始嘶哑起来,就连程北枳听来也觉心中一阵酸楚。

    槐太妃缓了片刻才继续开口道:“一切都变了。怀了十个月的孩子不翼而飞,甚至是生是死都没有了个定论,鸢尾整个宫中的人死了个精光,就只剩下她一人,满床的血和肚子上一条被麻绳勒上触目惊心的血痕。

    “后来那?陛下是如何定夺的?可找到凶手了?”

    程北枳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便追问起来。

    槐太妃轻笑着抬起头来,像是看三岁孩童一般好笑的看着程北枳问:“凶手?有什么凶手”

    “可这……”

    槐太妃摆摆手打断程北枳的猜测,摇头道:

    “陛下哪管有没有什么凶手?后宫中女子那么多,十个月没有宠幸过鸢尾,早就把她忘了个一干二净了,若是生了个男儿,或许还能母凭子贵,凭借孩子再博来一份恩宠,可是这孩子没了,还死了一宫人,皇宫上下都觉得晦气的不行,皇上请来大祭司做法,大祭司说是鸢尾被上苍诅咒,收回来天子,还带走了一宫的人去哪里侍奉。皇上便不由分说的的嫌恶鸢尾是个不祥之人,将她打入冷宫后便再不敢她的死活……”

    程北枳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只有眼泪簌簌的掉……

    她望了望昏睡在药缸中的鸢尾太妃,此刻她安静侧沉睡,如同无邪的孩童。

    程北枳悲从中来,若是没有体会过,大抵是不懂这种哀莫的,程北枳又何尝不是,心中泛起波澜,她就是这般被人破腹夺子,可是那时的姬无奢根本不顾她的死活……

    程北枳不敢多想!怕是一思及过往,这颗爱着姬无奢的心就更加无处安放。

    “这世间偷活者,大抵都是凭着一股执念!”

    槐太妃感慨道:“这些年,鸢尾就是凭着这样的执念,苦痛的熬到现在。”

    程北枳眉头皱的更深,也更疑惑道:“可为何是我?鸢太妃为何要让我一个姬国人去查这个真相?”

    槐太妃嘴角微微漾开一丝笑意:“鸢尾也不是没找过别人,铁打的冷宫,过路的妃嫔,自从鸢尾来到这冷宫之中来来往往嫔妃无数,鸢尾也曾让其他嫔妃去查过,大多是骗了鸢尾的秘术就翻脸不认人,杳无音讯了。”

    槐太妃轻笑:“也是,冷宫这种地方,但凡出去了,谁还愿意再与之牵扯上那?”

    程北枳顿道:“那鸢太妃定是极伤心吧。”

    “咯咯。”槐太妃摇着头轻笑道:

    “你虽聪颖,可败就败在年纪轻轻,宅心仁厚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鸢尾在深宫中沉浮数载,什么妖魔鬼怪尔虞我诈没见识过?怎会被这些小丫头骗了去?鸢尾是教了她们秘术不假,可也神不知鬼不觉在这些人身上都下了这蛊百毒噬心,那些背信弃义的人,一年内如数香消玉殒,落在鸢尾身上的,不过也是一场空欢喜罢了!”

    程北枳瞠了瞠眼,槐太妃悠悠道:“不过你是第一个,她愿意开诚布公与你的人。想必她对你是看重的。”

    “可是,过去这么多年这些陈年往事早就随着时间飘散了,赵国皇帝都换了三个,我一个姬国人何德何能?能查出二十几年前的事情?”

    程北枳苦笑:“我的命不足为惜,若是让鸢太妃在落得空欢喜一场,北枳过意不去。”

    槐太妃似乎有些惊讶道:“可是这五毒门的秘技?你当真不动心?如若有了这个,你便在这宫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了?”

    “太妃,我又不想争宠,我想回姬国,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

    槐太妃一愣,许久才点点头道:“是啊,这里不是你的家,陛下也不是你的心之所向。”

    她眸子一转看着程北枳问:“你可否想过,你的心上人已经坠崖而亡,日久生情你就爱上赵鱼晚那个臭小子了?”

    程北枳脱口而出道:“不可能,就是他杀了无奢,他!是我的仇人。”

    那一夜程北枳彻夜未眠,一同彻夜未眠的,还有槐太妃,应是在药缸中泡着,鸢太妃那夜没有发疯。

    程美玉回到宫中急疯了的将太医院的御医都唤到自己宫中,她不敢去找赵鱼晚,又怕程北枳的毒蔓延,脾气自然是暴躁的。

    御医们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碍于程美玉正是得宠,个个敢怒不敢言,只能垂头听着程美玉发怒道:“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人竟无一人能看出那贱人下的是什么毒!”

    程美玉扬袖便将桌子上的茶盘摔到地上,瓷片碎了一地,发出清脆张扬的响声,碎片翻滚着正砸在迈步而入的赵鱼晚脚边。

    赵鱼晚眸子一顿,道:“何事引得玉儿如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