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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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奴婢该死

    程北枳来不及多说,只道一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无奢,我等你回来接我。”

    姬无奢蓦然点头,握着程北枳的手即便是诸般不舍,依然缓缓松手,噎在喉咙里的还是咽了回去,此刻,他只想让程北枳安然脱身。

    不等程北枳出去,小厮却生生硬冲进来,将程北枳头上的斗篷压的更低,将怀中的托盘一把塞到她的手上,便不由分说道:“这里是赵国,你当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陛下可是把衣服给你送来了,明日由不得你不出席婚典。”

    话音刚落赵鱼晚的步子已经踏入牢房,见牢房内一片狼藉,微皱了皱眉。

    “怎么?七殿下又发脾气了?”

    赵鱼晚轻笑着踏进,程北枳就站在小厮身旁进低着头,好在赵鱼晚经过她身旁时并没有停顿,程北枳这方才松了口气,却不想赵鱼晚竟然朝着桌上天地烛的方向走去,程北枳的心又一次提起来。

    跟着赵鱼晚的步伐,一步一高……

    赵鱼晚沉着眸子,不动声色,就在那矮几旁蹲下身去。

    程北枳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混乱,姬无奢缓缓从软榻上直起身来,他虽是身陷异国,却丝毫不像是一个颓败的弱者,即便是寄人篱下,气焰全无,依旧被赵鱼晚要耀眼那么几分。

    赵鱼晚的目光就落在那天地红烛上,程北枳就盯着他,从袖口蹭出一枚飞镖来,估摸着此镖出手,若是能杀了赵鱼晚,带着姬无奢逃出赵国能有几分胜算?

    正想着,赵鱼晚突然将手下的天地红烛推到一边,从红烛下拾起一卷白纸来缓缓打开,程北枳的样子翩然与纸上,赵鱼晚眉头一挑勾唇道:“这是程北枳,原来以前她长这歌样子,不知何时才能看到。”

    “明日就是我跟程氏姐妹的大喜之日,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感谢你锦上添花给我送来的一对美人,虽然程北枳容颜尽毁,好在我大赵泱泱,治好她并不在话下。”

    姬无奢轻笑:“看来你喜欢的是她的脸。”

    赵鱼晚目光一横,望像姬无奢道:“那你又是喜欢她什么?值得你为她抛国弃位做起阶下囚来?”

    姬无奢摇摇头:“我不喜欢她,我只是上辈子没爱够她,这一生再无选择。前世我负了她的,这一世轮回,我定是要变本加厉的宠还给她……”

    姬无奢缓缓抬起头来,模糊的焦距越过赵鱼晚积聚在程北枳身上,嘴角噙笑,眸子中都是夺目的星光,灼灼如期。

    一字一顿道:“你们赵国不是信封祭祀回魂吗?我们就是如此,她只知她前世先走一步,却不知我是殉在她身侧,才换来守护她这一生漫长的轮回。为了她,我如何……都是情愿!”

    “呵。”赵鱼晚都当是姬无奢惊世骇俗的情话,便道:“真可惜,余生你便只能在这里臆想发疯了,不过,为了感谢你千里迢迢送啦的美人,我还是决定邀请你参加明日的婚宴。”

    赵鱼晚瞟了程北枳一眼,程北枳的脸遮在斗篷下,早已泪眼婆娑,两只手紧握着托盘发抖,她咬着唇,心里乱成一团麻,兜兜转转都是姬无奢三个字。

    前世,她死后发生了什么?她突然有点想知道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赵鱼晚不悦道:“还不把衣服送过去?”

    小厮在一旁看的忐忑,便垂头道:“回陛下,按照殿下的吩咐来这里的都是新来宫中的聋哑奴才,未听见殿下的吩咐。”

    小厮将程北枳手中的托盘夺过来,然后指了指门口,程北枳便朝着门口哆哆嗦嗦的跑了出去。

    牢房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阵打翻陈设的声音和姬无奢隐忍不发的低吼,伴随着赵鱼晚的轻笑,就再无其他声响,程北枳双眶含泪,再无其他声响。

    程北枳发了疯的想去看看,可是她的理智却告诉她,不行!

    赵鱼晚再怎么折磨姬无奢都不会丧心病狂到杀了他,可是如若她回头了,结果另当别论!

    与其一时意气,不如确保明日的计划万无一失!

    程北枳收回了手心中的飞镖,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流出血来,她顾不上多想连忙转还院子里。

    东方与白,途径御膳房时,雄鸡报晓,天色渐明。

    程北枳的一袭黑衣显得格外刺眼,她便更加快了脚步,见四下无人,便从树木后的一个缝隙中钻到院子中,又将入口挡好。

    烛火还没熄灭,还可见她做的人偶在晃动,屋子里还传出回春的闲言碎语:“小主儿,你不知道陛下是多么的宠你,你看这翡翠玉,在赵国可是独一份那。”

    “小主儿,奴婢可得好生将你的东西收拢好,明日你跟陛下成婚,你就不必在住在这里了,陛下命人给你修缮的院子奴婢是见过的,那牌匾上烫金的大字儿写着锁千秋,可气派了……”

    “小主儿……你……你跟陛下好好的……”

    程北枳听着心中一酸,推门而入。

    回春惊愕之余,忽的从床榻上惊起,将程北枳身后的门关好,一把将凤冠拔下来,小声地问:“小主儿,你可安然无恙?”

    程北枳顿然点了点头。

    “陛下昨夜来过了。”

    程北枳骤然提起身来盯着回春,回春点头道:“小主儿放心,奴婢按照小主的教给奴婢的话说给陛下听,陛下果然未进屋就走了。”

    程北枳刚松了一口气,回春便面色苍白道:“但是……”

    程北枳回眸,回春咬着唇说:“陛下说今日让你以真面目示人。”

    “他怎么会知道的?”

    “他怎么会知道的?”

    主仆两人异口同声喃道,程北枳是信得过回春的,否则昨日赵鱼晚不会那么晚才去天牢,可是赵鱼晚这句话定是有所根据。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程北枳便问:“这几日,都谁来过院子?”

    回春想了好久,突然醍醐灌顶道:“对了,一日,姬国公主程美玉的婢女秋月,说是她家小主儿十分思念小主儿,想来见小主儿一面,奴婢见小主儿从来不曾提起那姬国公主就没放在心上搪塞回去了,可是那秋月姑娘不死心,奴婢给小主儿拿晚宴回来的时候见她仓皇从后院中奔走。”

    “后院?”

    回春又仔细的想了想,点头道:“对,就是后院。”

    程北枳道:“可是离你倒药渣的地方不远?”

    回春点头,程北枳便把整件事情猜到了十拿九稳,定是程美玉拿这药渣做了文章,才让赵鱼晚有了这样的判断。

    程北枳不以为意道:“今日,她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以后不要去御药房取药材了,每月例假的时候,你出外探亲时从外面带回来就好。”

    “是。”回春想了想又道:“主子要这么多药材做什么用?”

    透过铜镜程北枳不深不浅的看了回春一眼,回春眼皮一抽,猛然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多嘴,是奴婢逾越了。”

    程北枳淡然起身,屈身扶起回春,半垂着眼帘道:“回春,你是我在赵国最亲近的人,我从未把你当作奴婢看待,初见你便觉你与我投缘,就把你讨要过来待在身边,日子久了,难免会熟悉一些,你不必如此拘礼。”

    回春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眼神倒是缓和很多:“小主儿,时候不早,奴婢还是给你沐浴更衣吧。”

    回春手刚搭在程北枳腰间的缎带上,程北枳便道:“不必了,长幼有序,今日赵鱼晚不会来我锁千秋的。直接着婚袍吧。”

    回春是心思澄净之人,顷刻间就拿捏好了与程北枳之间的分寸,顺从的为程北枳穿着起婚袍来。

    程北枳估摸着回春前前后后取来的这些药材,相比赵鱼晚都已经在御药房查到了记录,还好她有所试探,取来的都是一些性温无毒的药材,若是赵鱼晚闻起来,倒是也能解释。

    程北枳也是方才知道不久,在赵国擅长用毒的不止是桑月,还有长在桑月家的赵鱼晚。可入药门者则师而随,若是学毒,便学不得救人的本事。若学了医,便是没了杀人的本事。

    可程北枳是个异类,她没有师傅,她只是背下了古来今往有一本算一本的医书,药书,还有毒经,这样一来,她便是自成一派。

    程北枳为了找到赵鱼晚把姬无奢藏在什么地方,每日废寝忘食跟踪赵鱼晚,才找到了那个小厮的一个马脚。

    一路跟下去,才发现,他对赵鱼晚并非忠心耿耿,而是不得已而为之,赵鱼晚用毒控制着小厮一家老小的性命,他不敢不忠。

    也是程北枳幸运,竟然被她撞到一次小厮家的幼童毒发,根据症状,和小厮喂给他的解药,程北枳竟然找到了能完全解除毒性的药物。

    钻研的药大部分是让回春从御药房拿来的,极少一部分,是小厮从宫外带来的。

    程北枳写的是个字母方,母方便是给小厮配的解药,子方便是益气补血,清肺下淤的药方,查起来倒也无妨。

    “戴这个吧。”

    程北枳将一个黑铁的发簪递给了回春,回春的手指竟被发簪刺出了血来,拧着眉惊道:“奴婢该死,竟然让小主儿在大婚之日见血,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