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位不保:妃生凰命吾为天
字体: 16 + -

第52章 怕不是禽兽吧

    程北枳一愣,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成一个无比尴尬的笑,眼皮一抽,嘴角也跟着抖起来,想骂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骂起。

    东方凌白侧头凝望程北枳哑然失笑的表情,抬脚勾过一个圆木凳子就敛衣坐下,眯了眯眼睛说:“肤若凝脂,玲珑有致。乍一眼望去竟还有一丝明艳耀眼……”

    话还没说完,程北枳就扬臂抽了过去,激起浴缸中的一圈圈涟漪,东方凌白也不恼,慵懒的擒住她的手腕,眼帘一垂,嘴角勾着坏笑顺着她还在滴着水珠的手臂往下滑,看的程北枳脸烧的火辣辣的。

    “东方凌白你此般就有些过分了!”

    “这好似小姐第一次叫在下名字,往昔小姐都是称在下东方的,于此看来小姐也是会好好说话的,往昔都是借着由子调戏在下。”

    东方凌白爽朗一笑,放开她的手腕,侧身掬起程北枳背上的一捧青丝,从木桶中抽出来。

    “你做什么?”

    东方凌白垂头若有似无的瞟了眼程北枳道:“身体我都摸过了,一头青丝而已,你倒紧张?”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勾起木桶上垂着的毛巾,轻柔的擦拭程北枳青丝上的水珠,热气从木桶中缓缓升起,萦绕在空气之中,淡淡的雾气将东方凌白也晕染的带着几分仙气。

    程北枳不由一痴,曾无数见他纵横沙场,冲锋陷阵的杀伐决断,却从未见他如此这般闲云野鹤,悠悠然如画中仙。

    虽然是穿着一身最为普通简陋的夜行黑衣,却依旧遮不住他浑然天成的贵气,卸掉盔甲之后,这贵气中便藏匿了几分阴柔妩媚。

    “东方,你竟生的如此貌美,以前我却从未发现。”

    “我美吗?”

    东方凌白抬眸对上程北枳悠悠目光,嘴角噙一丝笑意。

    “美啊!只可惜是个男人。”

    忽而程北枳又想了想说:“不对,是男人也不可惜,一人一马,大杀四方。深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方寸间取敌将首级,你也是这般清风朗月,那时我便觉,这世上最浑浊的血,都不能将你玷污。”

    “在你眼中,在下倒是有几分不可方物了?”

    “东方,你本就不可方物,你别这么自卑嘛!”

    东方凌白手上的动作一顿,收了嘴角的笑意荏苒,他缓一缓抬头,狭长美眸睫羽微颤的凝望程北枳委屈道:“小姐口中这世间浑浊的血都玷污不了的人,却终被小姐玷污了个完完全全。看来是在下百密一疏,想小姐不该对在下有如此不轨的心思,是在下疏忽了。也低估了自身的美貌。”

    程北枳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对东方凌白她似乎又有了新的理解,这件事怎么说吃亏的也是她吧!怎的这东方还一副被人占了便宜的小媳妇样,倒是让她觉得可怜兮兮的。

    东方凌白叹了口气无奈道:“也罢,此事权当在下少不更事,倒霉算了。”

    他抬起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程北枳,那眼神看的程北枳生生的发毛,,总觉得他没有存着什么好心思,往木桶里缩了缩身子,瞪大眼睛一脸防备的颤声问:“你,你,你想干什么?”

    东方凌白也煞有其事的往前凑了几分,笑意深邃,双眸染墨,像是一个扰人的旋涡道:“小姐,你我,孤男寡女。今夜,月黑风高。清风和畅,红烛绵长。如今你又于在下面前焚香沐浴,你说在下不做些什么是不是浪费了天公作美,这眼下的一番美景良辰?”

    “你你你……你别瞎说,这不是什么良辰美景,你是上苍对这个世间美好的注释,怎么能做如此落井下石之事那?”

    见程北枳惊得香汗淋漓,眼神中染上慌乱,几乎要蹭翻木桶,东方凌白悬在半空的手捉了毛巾,轻柔的给她擦了擦额头上挂着的汗珠道:

    “别躲了,我要是生了什么心思,你哪里躲得开?”

    程北枳拧着眉如临大敌。他轻笑一声道:“小姐曾救过凌娜一命,作为回报,在下便将祖传东方令赠与小姐。”

    “今日,小姐落难,在下不顾被小姐玷污的损失,救了小姐。凌娜是个只会给在下惹麻烦的扫把星,她的一条命连小姐的贞洁都抵不上,更别提是小姐的贞洁加上东方令了。”

    看着东方凌白不急不缓的动作,和他薄唇开启后漫不经心的语调,即便是不看他狡黠诡谲的眸子都知道他心中敲着一副如意算盘。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北枳一愣,她从未见过如此诚恳的眼神,竟生出一丝惊诧来。

    在程北枳的印象中东方凌白懒散的如银狐,多智近妖如深山老狐,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就是个空手套白狼还能落下一身赞誉的主儿,慵懒无神的眼神从来就没有过真诚这两个字眼。

    他不曾这般真诚的看过任何人!

    程北枳生怕他说出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损招儿来,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生怕错过他眼中一丝一毫细枝末节的变化。

    东方凌白皱着眉心,一字一顿的说:“小姐理应把东方令还给在下!”?!

    程北枳倏然睁开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

    “请小姐把东方令还给在下。”

    程北枳暗忖,就说东方生性冷淡,绝不是这般色欲熏身的人,定是干不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原来这一切都是铺垫,都是诓骗她装出来的假象。

    说到底,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东方令罢了!

    既然如此,他若是想装浪荡之徒吓唬人,那我便装的比他更加的浪荡准能吓到这个装腔作势的真君子!

    想想程北枳都觉得激动不已,眯了眯眸子,大咧咧道:

    “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程北枳妩媚一笑,嘴角勾起一个魅惑万千的笑容,引得东方凌白窄了窄眼眶,心底冷不丁的扫过一丝酥麻!硬是不动声色的直起身来,眼神不听话的迷离了几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风水轮流,竟转的如此快。此刻,程北枳双手撑着木桶,神色悠然,饶有兴致的把东方凌白看着,挑眉道:“不还!”

    “……”

    东方凌白耍起狠来,道:“看来小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对啊,东方,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那?你想做什么就做啊?别客气!从前你我可是过命的交情,区区男女之事,有什么值得婆婆妈妈的?名节这种东西,我不需要的!你开心就好!”

    程北枳呵呵笑着,吃定了东方凌白这个人就是嘴贱,看似轻佻,可是这大姬怕是再也找不出比他更正人君子的人来了。

    与其处于被动,处处被他占便宜,倒不如掌握主动,吓一吓他!

    常言道,兵不厌诈嘛!程北枳把东方凌白刚刚轻佻浪荡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更是青出于蓝的往下一沉身子,双手交叉撑在木桶上,整个人往前一涌,下巴托在双臂上,抬眸,媚眼如丝的勾着东方凌白的眼睛。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无师自通,看的东方凌白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两步,神色慌张了几分,眼下再没有刚刚淡然自若坐怀不乱的风韵!

    他拧了拧眉毛,心中暗自腹诽,这一套下来,就差脱口而出一句,大爷~来啊!快活啊~

    “小姐真的是……”

    东方凌白竟一瞬词穷,找不到一个恰如其分的形容词了!黑着一张脸,拂袖怒道:“小姐真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为了东方令,小姐真是无所顾忌了!”

    程北枳轻笑,“东方,你以为我不知吗?你跟我要东方令,并不是你多在乎这块令牌,你大可以说你把东方令丢了,再补上一块。那我手中的东方令就无疑如废铜烂铁一般毫无作用了。但是你没有。你想要的根本不是东方令。”

    东方凌白的面色缓和了几分。眸子沉了沉。

    “你跟我讨回东方令,就如同要与我割袍断义一般!你要回去的,是一个跟你交朋友的机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东方凌白一愣,眼神复杂的看着趴在木桶边缘,一脸坚定不移的程北枳,嘴角勾着一丝忽明忽暗的揣测。

    “小姐总是提起,以前。小姐以前可是认得在下?为何在下没有一点印象?”

    “东方,我认得你。你纵横捭阖,经韬纬略,你是大姬的英雄,九州七国的豪杰。你是我最好的挚友。”

    “小姐谬赞了,在下没有小姐说的这般神乎其神!你便高抬贵手,放了在下,跟小姐交朋友,怕是要搭上身家性命。这是大姬,姬姓的人在下可是一个都惹不起,也不想招惹。”

    “东方……”

    程北枳咬唇唤了一声,潸然见泪如雨下,前尘往事如滔滔江水一般不绝不休,在她眼前层层叠叠的纠缠起来,她想起,嫁给姬无奢的前一晚,东方竟破天荒的请她喝酒。

    酒过三巡,那夜丰都的千岁山上一片灯火迷离,那夜也是和风朗月,衬的东方凌白眉眼如星,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声音却如那夜喝的竹叶青一般灼烈。

    道:“不要嫁给姬无奢。九州七国可有你想去的地方?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