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沉默的人（2）
亦修远的脸上写满了疲惫。
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他的身心都显得非常疲乏，急切的需要一场睡眠。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s市机场，室外温度零下三摄氏度。请您……”
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混杂着机舱中人们的交谈，很快就变得令人烦躁起来。
亦修远仿佛没有听到，他站起身来，挤出一丝微笑，从容不迫的沿着阶梯走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了阶梯末端，将那些纷扰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穿过机场到达大厅，沿着通道内的指示牌往前走，十分钟后，他从6号门走了出来。
门外是一条小路，几辆汽车正静静地停着。
亦修远向其中一辆黑车走了过去。
这是一辆国产suv，它在亦修远走近之后打了个双闪，接着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从内打开了。
方炜那张熟悉的脸从驾驶座的车窗伸了出来，他粗着嗓子冲亦修远喊叫。
“快上车！要冻死老子了！”
“你还是这幅公鸭嗓子。”
亦修远不疾不徐的登上suv，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后，这才偏过脑袋，重新打量起驾驶座上的男人。
方炜看上去比在英国时要成熟，他的眼睛里除了见到老同学的欣喜，还有一分隐隐的狂热，但是他伪装的会很好。
“神探——你他妈可算是回来了！”
方炜伸出拳头重重的捶了亦修远一下。
神探是在英国时他们给亦修远起的绰号，亦修远当时的表现至今都让人难忘。
亦修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方炜曾是他的忠实跟班，整天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去给他找“案子”。这样的狂热分子如今进了警队，也算是把热情挥洒对了地方。
“我先带你去酒店，等你安顿好了我就陪你逛逛！”
方炜说着压下手刹，挂了个档便一脚油门踩下。
“嗡——”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车子还没出去五米远，方炜却只能无奈的靠边停车，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瞄了一眼上面的电话，他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喂——范队。”
“......”
“什么？”
“好！我知道了。”
“是！”
他急匆匆的挂断电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说。
“修远，要不你自己打车走吧，队里有点急事，我必须过去一趟。”
“你去吧。”
亦修远猜到了他说的急事是什么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这时方炜的眼睛忽然一亮，他灵机一动，又拉住了亦修远，不知觉间脸色好了很多。
“算了——我还是捎着你一起过去。”
亦修远仿佛没觉得意外，他镇定自若的重新系上安全带，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
他太了解方炜了，既然发生了案件，岂有把他撇下的道理？
“开车吧。”他说。
黑色的suv发出低沉的吼叫，像一头苏醒的猛兽，它嚎叫着，冲着市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
......
车辆经过郊区，穿过高楼林立的繁华街道，最终来到了这个有些破旧的小区。
这是一片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建筑，因为种种原因，这些房屋的质量并不过关，很多建筑都成了危房，住户也大多搬了出去。
但却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他们留下的原因也非常简单。无非是没钱。
这里就形成了一种城市发展的特有产物——城中村。
方炜按照指示来到这里，他不停的四处张望，终于在一片低矮的民房中找到了那栋9号楼。
楼下已经停满警车。
“你在车里等我。”
方炜停好车后，拔下钥匙交给亦修远，叮嘱了他一句，接着一路小跑着进了9号楼。
爬上二楼之后，他才发现楼道里挤满了人，有穿着警服的警察，但更多的是楼里的居民。
费了好大的力气挤进201室，范志新在门口挡住了他。
“怎么回事？到现在才来？”
方炜很怕这个领导，挤出一丝苦笑，眼睛却已经在四下打量。
范志新瞪了他一眼，招手叫过来一个年轻警员，阴沉着脸说。
“小周，你跟他说说情况。”
方炜赶紧求救似的望向周立。
周立把他推到一边，翻开手里的本子，开始叙述情况。不知怎的，方炜觉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怀疑本市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凶杀案。今天上午辖区接到报警，报警人情绪慌张，说是在自己家里发现了碎尸。”
“碎尸案？”方炜吃了一惊。
周立把头偏向屋里的两个女人，小声说。
“经过我们询问，发现碎尸的是乔丽丽，那个女大学生。而将碎尸带回家里的却是她母亲——”
周立说着冲年纪较大的女人努了努嘴，“我们问话她也说不清楚，反反复复的在那里念叨什么猪肉猪肉的。倒是她女儿告诉我们，她以为那个袋子里装的是猪肉，所以才会把一塑料袋的碎尸拎回家里。”
“这种鬼话你们也信？”
方炜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尸体就算再碎，也不可能和猪肉混为一谈。
“你自己去看看吧。”
周立没搭理他，合上本子走到了一边。
方炜瞥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背后冒出了冷汗，整个屋子的气氛实在是太怪了。
他看到两名法医正挤在客厅拐角，于是一个箭步走了过去。
两名法医都拿着双筷子，围着地上的一口炖菜锅在忙碌。
方炜站在他们身后。
法医就像是食客一样，仿佛他们在做不是现场勘验，而是在涮火锅。一条条的筷子般的碎肉被他们从锅里捞了出来。
“尸块是在锅里被发现的？”
方炜轻声问了一句。
跟他相熟的法医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方炜看到他的脑门上满是汗珠。
“不是？”
方炜有些疑惑，但当法医将一个证物袋放在他面前时，他的疑惑就全都解开了。
袋子里躺着一条碎肉，与他见过的所有碎肉不同，这条碎肉的末端，残存着一块小小的指甲。
(本章完)
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他的身心都显得非常疲乏，急切的需要一场睡眠。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s市机场，室外温度零下三摄氏度。请您……”
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的声音，混杂着机舱中人们的交谈，很快就变得令人烦躁起来。
亦修远仿佛没有听到，他站起身来，挤出一丝微笑，从容不迫的沿着阶梯走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了阶梯末端，将那些纷扰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穿过机场到达大厅，沿着通道内的指示牌往前走，十分钟后，他从6号门走了出来。
门外是一条小路，几辆汽车正静静地停着。
亦修远向其中一辆黑车走了过去。
这是一辆国产suv，它在亦修远走近之后打了个双闪，接着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从内打开了。
方炜那张熟悉的脸从驾驶座的车窗伸了出来，他粗着嗓子冲亦修远喊叫。
“快上车！要冻死老子了！”
“你还是这幅公鸭嗓子。”
亦修远不疾不徐的登上suv，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后，这才偏过脑袋，重新打量起驾驶座上的男人。
方炜看上去比在英国时要成熟，他的眼睛里除了见到老同学的欣喜，还有一分隐隐的狂热，但是他伪装的会很好。
“神探——你他妈可算是回来了！”
方炜伸出拳头重重的捶了亦修远一下。
神探是在英国时他们给亦修远起的绰号，亦修远当时的表现至今都让人难忘。
亦修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方炜曾是他的忠实跟班，整天唯恐天下不乱，到处去给他找“案子”。这样的狂热分子如今进了警队，也算是把热情挥洒对了地方。
“我先带你去酒店，等你安顿好了我就陪你逛逛！”
方炜说着压下手刹，挂了个档便一脚油门踩下。
“嗡——”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车子还没出去五米远，方炜却只能无奈的靠边停车，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瞄了一眼上面的电话，他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喂——范队。”
“......”
“什么？”
“好！我知道了。”
“是！”
他急匆匆的挂断电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说。
“修远，要不你自己打车走吧，队里有点急事，我必须过去一趟。”
“你去吧。”
亦修远猜到了他说的急事是什么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这时方炜的眼睛忽然一亮，他灵机一动，又拉住了亦修远，不知觉间脸色好了很多。
“算了——我还是捎着你一起过去。”
亦修远仿佛没觉得意外，他镇定自若的重新系上安全带，脸上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
他太了解方炜了，既然发生了案件，岂有把他撇下的道理？
“开车吧。”他说。
黑色的suv发出低沉的吼叫，像一头苏醒的猛兽，它嚎叫着，冲着市中心的方向疾驰而去。
......
车辆经过郊区，穿过高楼林立的繁华街道，最终来到了这个有些破旧的小区。
这是一片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建筑，因为种种原因，这些房屋的质量并不过关，很多建筑都成了危房，住户也大多搬了出去。
但却有一部分人留了下来，他们留下的原因也非常简单。无非是没钱。
这里就形成了一种城市发展的特有产物——城中村。
方炜按照指示来到这里，他不停的四处张望，终于在一片低矮的民房中找到了那栋9号楼。
楼下已经停满警车。
“你在车里等我。”
方炜停好车后，拔下钥匙交给亦修远，叮嘱了他一句，接着一路小跑着进了9号楼。
爬上二楼之后，他才发现楼道里挤满了人，有穿着警服的警察，但更多的是楼里的居民。
费了好大的力气挤进201室，范志新在门口挡住了他。
“怎么回事？到现在才来？”
方炜很怕这个领导，挤出一丝苦笑，眼睛却已经在四下打量。
范志新瞪了他一眼，招手叫过来一个年轻警员，阴沉着脸说。
“小周，你跟他说说情况。”
方炜赶紧求救似的望向周立。
周立把他推到一边，翻开手里的本子，开始叙述情况。不知怎的，方炜觉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怀疑本市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凶杀案。今天上午辖区接到报警，报警人情绪慌张，说是在自己家里发现了碎尸。”
“碎尸案？”方炜吃了一惊。
周立把头偏向屋里的两个女人，小声说。
“经过我们询问，发现碎尸的是乔丽丽，那个女大学生。而将碎尸带回家里的却是她母亲——”
周立说着冲年纪较大的女人努了努嘴，“我们问话她也说不清楚，反反复复的在那里念叨什么猪肉猪肉的。倒是她女儿告诉我们，她以为那个袋子里装的是猪肉，所以才会把一塑料袋的碎尸拎回家里。”
“这种鬼话你们也信？”
方炜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尸体就算再碎，也不可能和猪肉混为一谈。
“你自己去看看吧。”
周立没搭理他，合上本子走到了一边。
方炜瞥了他一眼，忽然觉得背后冒出了冷汗，整个屋子的气氛实在是太怪了。
他看到两名法医正挤在客厅拐角，于是一个箭步走了过去。
两名法医都拿着双筷子，围着地上的一口炖菜锅在忙碌。
方炜站在他们身后。
法医就像是食客一样，仿佛他们在做不是现场勘验，而是在涮火锅。一条条的筷子般的碎肉被他们从锅里捞了出来。
“尸块是在锅里被发现的？”
方炜轻声问了一句。
跟他相熟的法医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方炜看到他的脑门上满是汗珠。
“不是？”
方炜有些疑惑，但当法医将一个证物袋放在他面前时，他的疑惑就全都解开了。
袋子里躺着一条碎肉，与他见过的所有碎肉不同，这条碎肉的末端，残存着一块小小的指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