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誉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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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当天晚上,结束了一天的讲座活动,吴彤捧着听众献上的鲜花,搭乘出租车来到了银珠大酒店。这是讲座主办方为她预订的下榻地点。吴彤级步走进酒店的旋转门,门里的几个服务生立刻一起冲她糊

    躬问候。吴彤点了点头,问:“有人来找过我吗?””是的。刚才有两位警察同志来找您,说是有紧急公务,现在正在休息区等候。”一个女服务生脸上带着职业微笑朝身后示意。吴彤顺着服务生的手望去,见小包探长和李警官正坐在休息区的

    沙发上朝她招手。吴彤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朝休息区走去。“两位警官辛苦了,不过我女儿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难道你们没有帮我找到她吗?”吴彤的语气有些急促。小包探长故作惊讶地说:“哎呀,你还记得你女儿啊?整个下午都没有再来电话,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她呢。”

    吴彤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不关心!我是因为有工作实在走不开,所以才……你们到底有没有接到我女儿?”“吴彤女士,你脾气怎么这么差,没说几句话就着急上火啊!”小包探长单手插兜,回了吴彤几句。眼看吴彤就要发作,李警官连忙出声打圆场:“你女儿目前还在警局,有专人照看。她一切都好,请放心!”“什么?在警局?”吴彤一皱眉,“我不是让你们接到人后直接送到这里来吗?你们为什么把我女儿留在警局?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和她母亲单独谈。”小包探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请先坐下来吧,吴医生。”吴彤被小包探长的气势震慑住了,下意识地握紧双拳,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顺从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小包探长抬手叫来服务生,给吴彤倒了杯红茶,然后语带关切地说:“吴医生后来的讲座还顺利吗?你手里的鲜花是听众送的吧?看来讲座很成呢。”对于小包探长忽然转变话题,吴彤故作镇静中又带着一丝心惊胆战,含糊其辞地回答:“还好……”“吴医生这几天一直在四处演讲,一定很累吧?脸色看上去似乎很不好。”

    “的确……最近本来就有些感冒,再加上讲座一个接一个,都是很早就定好的,推掉哪个都不行。所以我一直都在忙,这一个月坐飞机的次数比我过去一年的都多。再这样下去,身体还真有点儿吃不消了。”吴彤叹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听上去真是辛苦呢。”小包探长一脸同情地说,“而且吴医生不

    仅要承受高强度的工作,心理上还要饱受煎熬。即使是住在这种高档舒适的宾馆里,也无法得到真正的放松,只是想想就觉得痛苦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彤持杯的手微微一颤。“我说错了吗?”小包探长眨眨眼,“难道你心中没有丝亮的恐惧、不安、后悔……以及良心上的谴责?”随着小包探长的话,吴彤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白,她嘴唇微微颤抖地说:“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吴医生,”小包探长紧盯着吴彤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

    们相信,你并不是蓄意犯罪,只是面对一些突发状况头脑不冷静,才

    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难道你宁愿自己的后半生都活在恐惧与良心谴

    责的双重精神压力下,也不打算自首吗?”闻听此言,吴彤的身子猛然一震,杯里的热茶水漾了出来,溅在手背上,本人却仿佛浑然不觉。

    吴彤咬住嘴唇,捧着杯子的双手几乎要将杯子捏碎。“自首什么?我又没犯罪,干吗要自首!”她强作镇定地说。小包探长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摇摇头说:“经过我们调查,

    死者洪羽柔曾经是你的大学师姐,然后你们又曾在同一家医院供职,

    对你相当照顾。你们两个认识的时间算起来也有七八年了,为什么当

    初我们问你时,你说和她并不是很熟呢?”。“既然你们已经去调查了,就应该清楚我为什么这样说。”吴彤不动声色地把问题又踢了回来。“以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似乎洪羽柔是出于嫉妒你的成就,才突

    然和你翻脸成仇的。”李警说。“呵呵,说起这段往事,实在是令人心寒呢。”吴彤面带挖苦地一笑,“本来羽柔学姐一直都很照顾我,我比她晚毕业一年,被分配到的医院也恰好是同一个,所以就特别依赖她。说实话,以羽柔学姐那种脾气,能容忍她的也就只有我了。偏偏她还自我感觉良好,对外界的言论浑然不觉。当时我想,整个医院就这么一位同窗,对我又那么照顾,脾气差点儿也就忍了吧。但是,自从听说我被医院选拔出国

    进修后,学姐的态度立刻就变了。不仅当面对我冷嘲热讽,背地里还

    和别人说我的坏话。我开始以为,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我这个学妹比

    她强而已,过段时间就会平静下来。谁想到,等我从国外进修回来,学姐对我的敌意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烈,甚至影响到了我们正常的工作沟通。直到后来,医院领导实在看不过去,把她调去了县城里的分院,我这才松了口气。”说到这里,吴彤长叹了口气,“学姐调职后的第二年,我因工作出色得到提拔,去了医大附属医院。我们两个已经有快三年没见过了,所以我才说和她不很熟。因为她给我留下的记忆实在不怎么美好。”“原来如此。”小包探长点点头,“目前看来,即便你们已经很

    久没有联系,洪羽柔对你的敌意也依旧没有减退呢。”“真的?”吴彤下意识地捂住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

    “老实说,和洪羽柔的父母接触后,我也觉得洪羽柔有些心理问题。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应该被剥夺生命。”小包探长说,“吴医生,我们想知道,今天上午你下飞机后,洪羽柔有没有和你电话联系过?你有没有见过她本人?”“没有。”吴彤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快三年没联系了,前不久我还换了手机号。她怎么可能知道我现在的手机号码?”

    “吴医生的手机号,相信只要询问老同学或同事,应该不难得到吧?”李警官不以为然道。“没有!”吴彤再次予以否认,“我下了飞机就直接打车去会场了,根本没有接到过电话!”“吴医生,你说谎了。”小包探长冷不丁地高声插话道,“真奇怪,

    如果你真的与这件案子毫无瓜葛,为什么要在这种小事上说谎呢?”

    吴彤全身又是一震,手中的杯子几乎快要握不住了。她努力深呼

    吸平复住心情,咬着牙说:“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哪里说谎了?”

    小包探长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根据你提供的打车票据,我们找到了那位载你去会场的出租车司机。他亲口跟我们说,你坐车时一直在低头摆弄手机。”“我、我那是在刷微博!难道还有规定说不让乘客在车上玩手机?”吴彤对小包探长怒目而视。“好,就算你是在刷微博,而不是在与谁发信息交流。”小包探长

    做了个妥协的手势,“但是,从机场到会展中心,只有几十分钟的车

    程。你却让司机开着车毫无目的地在市区转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开往会展中心,就连司机都察觉到你不对劲。对此你又如何解释呢?”

    “我……”吴彤被问得张口结舌,手指不自觉地剧烈颤抖着。小包探长确信,吴彤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只要再往前推一把……

    “吴医生,我们拿着洪羽柔的手机到电信部门做了通信记录恢复。现在,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死者洪羽柔在今天上午8点15分曾经用手机拨打过你的电话号码,但是并没有接通。随后她又改为发短信,并且发了十几条。那时候,你正在出租车上吧?”在小包探长的盘问下,吴彤终于放弃了挣扎,全身骨头仿佛散架一般靠在沙发上,“是的……今天上午下飞机后,洪羽柔确实给我手机拨过电话,我也看到了来电提醒,但是我实在不想和她再有联系,就没接。哪知道她紧接着发来一连串短信,说什么一定会让我在讲座上出丑。我和她在短信里吵了几句,感觉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就收起手机,没再回复。”

    “你不担心她会出现在会场给你难堪吗?”李警官问。“担心,但是也没有办法啊。这场医学讲座是早早和主办方约定好的,估计会有很多人来参加,总不能因为担心就不去了吧?”吴彤的右手拇指神经质地摩家着手中的杯子,“而且正因为担心,我上出租车后才没让司机直接开去会场,而是让他开着车在城里兜圈子,消磨时间。我真的有些害怕,不知道洪羽柔到底想干什么,就又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直给她发信息想问个究竟,但她要么隔很久不回,要么就无厘头地回复几条‘等着瞧’‘到了再说’的消息。最后我什么都

    没问出来,只是白惹了一肚子气。我看了看时间,再不去会展中心就

    来不及了,于是让司机驾车开往会场。直到约定的讲座时间快到,我

    才抵达会展中心,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我匆匆上楼,去洗手间快速补

    了个妆,就上台了。”“这么说来,吴医生你在讲座开始之前并没有见到洪羽柔本人?”李警官问。“是的。”吴彤点点头,“直到你们告诉我她出事了我才知道她真的在会展中心。”“对于洪羽柔的死,你有什么想法吗?”小包探长问,“毕竟她

    去会场的目的看来是为了对付你,可是最后出事的却是她。而且,出

    事地点你也曾经出入过。这点实在不能不让人多想啊。”“那个厕所又不是专供我使用的,会展中心的员工和其他一些宾客也是可以使用的。难道我进去过就代表我就是凶手?真是不可理喻!”吴彤愤愤地说,“再说,以羽柔学姐那种性格,没人能忍受得了她。比起揪着我这个与她快三年未见过面的人不放,你们不如去查查她现在供职的医院,绝对会发现一大堆和她有更大矛盾的人!”“你这话倒是真说到点子上了。”小包探长忽然打了个响指,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杀死洪羽柔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一名医生。”吴彤脸色一怔:“这话怎么说?”“经家属同意,法医解剖发现,死者的心脏被细小的尖锐器具刺中,伤口小得仅有铅笔尖那么大。然而,位置却相当刁钻精准,刚好穿透被害人的心囊,刺中了心脏瓣膜,导致心脏堵塞。这样造成的创口,不仅微小难以被发现,而且还能一击致命。除了精通心脏手术的心外科医生外,有谁能做到这点呢?”“照你这么说,洪羽柔也有可能是自杀了?”吴彤面不改色地说,“她想给我的讲座造成混乱,所以才故意选择在会展中心自杀。别忘了,她和我一样,都是心外科医生。”“话虽如此,但是我们在现场没有找到凶器。难道你认为死者在

    刺中自己的心脏后,还有力气销毁凶器?”李警官冷笑一声。“也许她还有同伙帮忙,或是其他什么情况。这些都是你们警方应该调查的吧?我怎么可能清楚!”吴彤毫不示弱地说道,“这么说,你们就认定我是凶手了?别忘了,我可是曾经当着你们的面,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让你们检查了,里面根本没有可以作为凶器的东西!”“当时的确是没有发现。”小包探长不慌不忙地说,“从死者胸前伤口的形状及深浅判断,嫌疑人使用的凶器应该是一根长度在10厘米左右、金属制的尖细物品。根据会展中心的监控录像和工作人员廖鑫宇的证词,我们可以确定,你在今天上午抵达会展中心时,头发是用发答盘在脑后的。而当你从洗手间,也就是案发现场出来后,头发就披散了下来。”

    “真是荒唐!”吴彤猛地一拍桌子,不顾酒店大堂里其他人投来的

    惊愕目光,起身冲小包探长怒声道,“难道我连改变自己发型的权利都没有吗?这种小事居然也能成为指控我的证据,你们真是太荒谬了!”面对吴彤的失控,小包探长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沙发上,甚至连

    一丝表情都没有变:“改变发型,当然算不上什么证据,那是你的权利。但是刚才你也说了,案发后,你将随身物品全都掏给我们看了,

    却唯独不见那根你用来盘发的发簪。这点你如何解释呢?”

    吴彤的脸色要时间变得铁青,身体晃了两下,像是马上就要昏倒的样子,小包探长乘胜追击,说:“看来我猜的不错,那根发簪就是你用

    来作案的凶器吧?”“不.……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动机,洪羽柔才是想害人的家伙……”吴彤颤抖着双手,气若游丝地辩解着。“至于杀人动机嘛..…”小包探长故意拉长语调说,“你从机场出来搭乘出租车的途中去药店买了口罩。抵达会展中心后,口罩也没有摘下来。直到从洗手间出来,你才摘下了口罩。由此我推断,你戴口罩的目的,是不想在说话时,让别人看见你没有门牙的样子吧?”小包探长的这番话,像是给予吴彤几近崩溃的精神防线又致命一击,她的身体猛地一震,向后倒去,整个人重新跌坐进沙发里。“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假牙的事?”吴彤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是谁告诉你们的?是不是洪羽柔!”“死者怎么可能告诉我们这些。是你女儿周麟,她还跟我们讲了你们夫妻间发生的冲突。”李警官一字一顿地说。“是小麟?”万万没有想到,向警方说出自己费尽心思想要掩藏的秘密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吴彤整个人都傻了,半张着嘴坐在那里呆若木鸡。小包探长用眼神示意李警官先别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地陪吴彤坐着。小包探长心里有数,对方再次开口的时候,就是整个案件真相大白的时候。果然不出小包探长所料,吴彤木然了半响,便像是卸下了肩上的

    所重压似的,身子深深陷进沙发里,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悲哀、几

    分解脱,还有几分嘲讽的笑意。

    “我这个人有轻度洁癖,每次吃完东西都一定要漱口。自从装上假牙以后,这个习惯就更加重了,我总觉得口腔里很脏,很不舒服。所以只要有条件,我就要把假牙摘下来清洗,不管之前有没有吃东西。这已经成了一种强迫症。”吴彤缓缓说道,“下飞机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机场的洗手间清洗假牙。当时洗手间里除了我没有别人,我顿时松了口气,立刻走到洗手台前摘下假牙快速地清洗了一遍。我刚把假牙洗好,还没来得及擦拭,手机就响了,是讲座主办方打来的。我只好抽出张餐巾纸铺在洗手台上,将假牙放在上面。正当我打电话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来,拿走了洗手台上的假牙,然后这人像阵风似的跑出了洗手间。“当时我整个人都蒙了。可以肯定,这不是普通的小偷。没有哪个贼会放着包不偷,专抢别人的假牙。这个人一定是我认识的人,并且目的就是戏耍我。因为清楚我脾气秉性的人都知道,我把面子看得较重。如果没有了假牙,只要我开口讲话,就会露出缺几颗门牙的丑样,根本无法遮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以那副样子出现在讲座上!于是,我不顾一切地冲出洗手间,追赶那个抢走我假牙的人。但是,机场大厅里熙熙攘攘,十分拥挤。我又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快。最后,还是让那个人跑掉了。不过,我从她的背影里认出,她正是和我多年未见的洪羽柔!“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视我为眼中钉,不放过可以

    打击我的机会。显然,这次她成功了。无论多么高明的牙科医生,都

    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为我做好合适的假牙。而我又想不出正当理由取

    消迫在眉睫的讲座,只能出机场后先拦了辆出租车,找到一家药店买

    了口罩戴上,想着实在不行就说自己得了感冒,戴着口罩做讲座。虽

    然有些荒唐,但是总比被人看到自己少几颗门牙的样子好。“正当我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中时,我接到了洪羽柔发来的短信。她在信息里写着:‘现在你终于尝到挫败的感觉了吧?如果你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就来会展中心8层走廊尽头的员工专用洗手间。“这条短信证实了我的想法:洪羽柔就是存心要看我出丑。因为我一心忙着和她发短信,所以才没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去会展中心。我反复劝说交涉无果,洪羽柔执意要求在会展中心见面,我实在没有办法,担心她会做出更加过激的举动,最后只能妥协。“当我赶到会场时,距离讲座开始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我向工作人员提出要去员工专用洗手间补妆。等我进到洗手间内,看到洪羽柔正靠在洗手台前,右手捏着我的假牙晃来晃去。见我进来,她的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讪笑,“想不到风华正茂的吴医生竟然装着假牙。我真是等不及想让你的粉丝们好好欣赏一下你的丑样!”“听到这话,我顿时怒不可遏,让她把假牙还给我。她却用戏滤的口吻说:“你让我还,我偏偏不还。有本事你过来抢啊!”

    “洪羽柔说完,就想拿着我的假牙走出洗手间。我知道一旦让她离开,我就彻底不可能拿回假牙,而且她还会把我这个秘密大肆宣扬。但是我又不能大声呼叫保安,因为那样只会更快地暴露我的秘密。那一瞬间,我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全身的血液都冲到脑子上,想也没想就扑上去抢。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在洗手间里扭打起来,我的力气没她的大,眼看就要败下阵来。情急之下,我顺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刺了过去。“等我头脑清醒过来,发现发簪的尖儿已经刺进了洪羽柔的胸口。

    平时,为了提高手术成功率,我经常利用心脏模型训练针刺手法,所以这次几乎是本能地将发答刺中了洪羽柔的心脏瓣膜处…….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我吓得手脚冰凉,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我可以起誓,我原本真的没打算杀人,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等说到这里,双手指验痛苦地抽应。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向脑后拢了拢凌乱的发丝,接着说:“虽然我感到极度的恐惧和后悔,但是大错已经铺成,我只能尽可能地为自已洗最娘疑。所以,我将发答拔出来,又抽了张餐巾纸擦掉上面的血,把它夹到挎包里的讲座材料中,紧接着顺手将纸揉碎丢进了垃圾桶内。然后重新装好假牙,将头发梳成披肩状。最后,我把自己和洪羽柔手机里的短信

    记录全都删除了,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离开洗手间。讲座开始后,我翻动材料时顺势把发答握在了手里,十几分钟后,侧幕人员开始配合讲座播放视频。趁着台上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大屏幕时,我把握着发簪的手背到了身后。我坐的是软背沙发椅,厚厚的靠背和座垫之间有一条很深的缝隙,塞下一根发簪完全没问题。虽然那里面很容易积攒灰尘,但是就连家庭主妇打扫卫生时,都很少会把手伸进去清理,更何况是公共场所的保洁员。所以,那里是藏匿发簪的绝佳位置。”根据吴彤的口供,李警官立即派人去会展中心搜查,在吴彤坐过的那张椅子的座垫和靠背之间,果然找到了一只发答,上面隐约还沾着血迹。经过化验,这只发簪上检测到了被害人洪羽柔的dna。

    吴彤被正式批准逮捕。尽管案件很快告破,但是小包探长却丝毫没有感到愉悦与满足。相反,一想到只是因为一副小小的假牙,便葬送了两位医生的大好前途,继而毁掉了两个家庭,小包探长不禁心情沉重。从理性上分析,本案的两名当事人都有过错。一方面,吴彤因为

    禁受不住洪羽柔的挑衅戏弄,冲动之下失手杀人。说到底,导火索只是一副假牙。对心理正常的人来说,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儿事情发怒,甚至动手伤人。但对于像吴彤这样过分在意自己形象,甚至对此吹毛求疵的人来说,却足以让他们失去理智,从而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注重形象、自尊自爱无可厚非,但凡事都要有个度。正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正是这个道理。另一方面,身为被害人的洪羽柔,只因妒忌比自己晚一届的学妹事业有成,心理逐渐因挫败感而扭曲失衡。到最后,其所作所为明显已经发展到了令常人无法理喻的程度。人的一生中,不可避免地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挫折。如何正视由此产生的负面情绪,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掌握的一项生存技能。一旦察觉到自己的心理出现问题,看待事物会产生偏激的想法,就要注意及时调整心态,必要时也可以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千万不要拿这些不当回事,放任其发展,最终只会像洪羽那样害人害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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