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王爷自己绿自己15
“晏王爷怎么会来这里？”林阮纯见了晏虔也不避讳，走上前去，语气带着调侃，旁人听了绝不会真的把这个打扮寻常的男人当作王爷。
“还问我呢。”晏虔一直在揉自己的太阳穴，好不容易好受一点，被她这一问，又开始突突乱跳，“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敢去画舫门口，还玩英雄救美，真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林阮纯似笑非笑：“王爷又是抱着什么心思去画舫的？”
晏虔连忙摆手：“我不混那种场所的，就是隐隐觉得熟悉，不知不觉就走过去了——”
话题成功被带偏，她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好啦，逗你玩的。你不是王爷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这么不经逗？”
晏虔面对她时常有火发不出，憋屈得很，连带着脸颊不由自主地鼓起来，像只小仓鼠。
不过他还没忘了自己本来要问的问题：“说真的，为何来这种地方？我看你带的这些东西，是在卖艺么？”
林阮纯坦然地点头：“没错，我还会几手，出来露给大家看，每天捧场的人不少。”
“干什么来做这种行当？钱不够花？”晏虔皱眉，“我寄给你的那些银子，都用光了？”
“哪些行当啊？”林阮纯对他这嫌弃的语气相当不满，“我靠自己双手吃饭，怎么被你说得很见不得人似的。”
“你寄过来的银子当然够花，太够了，但我不想用。”她耸耸肩，“市井小民，每天不出来干活却一直不愁钱，时间久了难免让人怀疑，引来些不怀好意之人就麻烦了。况且我有手有脚，自己挣饭吃是理所应当。”
晏虔被她弄得没脾气，末了只能再三劝她自己小心，尽量少出来抛头露面，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两人并排走着，到岔路口时就该分开，晏王爷的山庄往左，林阮纯的小破屋往右。但他显然不准备回山庄，跟在林阮纯身后，亦步亦趋。
“放着好地方不住，跟我做什么？”林阮纯头也不回，笑道，“晏王爷想换换口味？体验一下清苦生活？”
“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罢了。”他低声道。
“好着呢。”
林阮纯引着他进了自己住的村庄，到了很里面的一间瓦房，开门进去，从头到尾不避讳他。
她倒没说假话，屋里东西不多，干净整洁，清贫归清贫，能果腹是一定的。
她从床底下拖出来一只小箱子，里面全是他托人送过来的银子。
“喏，都在这儿了。”她把箱子推给他。
晏虔环顾四周，怎么看这都是只有她一个人住。那位不知是死是活的意中人连影子都没。
他正思索她在王府临别前那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冷不防看到一箱银子，突然就搂不住火了。
“这都给你了，就是你的，还回来做什么！”晏王爷表情狰狞，把箱子又推回去，有点气急败坏，“给我收好！”
林阮纯料到还钱不会顺利，但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火。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好效果，她叫他先在凳子上坐会儿，她去烧饭。
“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她笑了笑，“我肯定比不过王府大厨，也比不过外头的高级馆子，还请王爷多加包涵了。”
“你那相好可是尝过好多次了……”晏虔小声咕哝一句，落进她耳里。林阮纯背对他笑出一朵花。
她做饭很娴熟，半个时辰工夫几道菜就上来了。全是家常菜，阵容的确比不得王府的厨子，但很有一番地方风味，晏虔相当给面子，添了两次饭。
晚餐过后林阮纯收拾碗筷，晏虔起身：“我来洗碗好了。”
她一脸惊异：“你？”
“洗碗我还是会的。”晏虔严肃道，“你做饭，我洗碗，公平分工。”
这小王爷的思想倒是挺现代化。林阮纯忍俊不禁，将碗筷推给他：“好啊，厨房后头有水缸，你跟我来。”
晏虔把碗摞成一摞，乖乖巧巧地跟在她后面，听她讲该如何操作。她交代完注意事项就回到房间内，不出五分钟，晏王爷空着手过来了，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两只手背在身后，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
林阮纯看他这心虚的模样就猜到发生了什么，叹了口气：“还剩下几个碗？”
“明天我们去逛集市，我赔给你一套新的。”他小声说。
这就是一个碗都没剩下。她起身走过去，轻轻敲了敲他脑袋：“不会洗你逞什么能！”又去抓他背在身后的手，果不其然，上面有几道血口子。
她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笑：“王爷这金贵躯体，因为帮我洗碗流了血，我可是个大罪人了。”
“不要这么说吧，没有的事。”他蹙着眉头，不太乐意。
又问：“他之前有帮你洗过碗吗？”
晏王爷越是对她口中那个意中人感兴趣，她越是笑得灿烂，憋都憋不住：“有啊，当然有，不过洗得很糟糕，不如不要他来。”
晏虔听了这个评价，稍稍好受点，眉头也舒展开了。
他以为自己频繁提到那人，会让林阮纯不高兴来着，毕竟她曾说他早就忘了她，又说他已经死去。不管这话真假，她似乎都没有得偿所愿。
但他又忍不住老是去提，暗中拿自己跟他比，也不知道是跟谁较劲。
林阮纯给他腾出另一个小房间，叫他今晚委屈一夜，明天可千万别在这里住了，有山清水秀的山庄不享受跑来她这里窝着，简直没天理。
“苛待王爷，这个罪名我担待不起。”她笑道。
“阿纯，不要一口一个‘王爷’好不好，我听着不舒服。”晏虔叹了口气，“太生分了。”
“那王爷觉得该叫什么好？”
林阮纯心中其实非常想管他叫“小钱钱”，好像这么叫了她就真的能发大财。她看着他，一脸期待，差点就要搓手了。
然而晏虔只给了一个很没创意的回答：“叫‘阿虔’吧。”
她很敷衍地点头：“再说吧。”而后就赶他去睡觉，说明天要去集市，得赶早。
翌日清晨，晏王爷起得比她还早，洗了把脸就端端正正坐着等她安排行程。林阮纯带他出去吃了早饭，而后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前一夜说好要赶早买碗筷，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优哉游哉的。
“碗筷什么时候都有的卖，先带你在周边走走吧。”
她带着他逛来逛去，又走到那处画舫门前。晏虔看到这个地方，脑子里就像有东西在晃荡，弄得他头晕眼花还想吐。
林阮纯像是没觉察到他难受，轻声道：“我和我那意中人初次见面就在这儿，当时我被一些泼皮无赖围着找麻烦，本来能自己动手解决，他非得冲上来帮我，结果被人一拳揍得爬不起来，还是我救的他。”
这话在晏虔听来一点也笑不出，她的语气太甜蜜了，没给他留半点嘲笑的余地。
他只能干巴巴地问一句：“后来呢？”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们经常一起出来玩，聊天逛集市，也就这样。”她声音越来越轻，“再后来，他就走了，也把我忘了。”
晏虔想安慰她，又觉得忘了才好，纠结之下说：“你怎能确定他是忘了？”
“他走之前跟我有过约定，会回来找我，但一直都没有来。就算不是忘了，也跟忘了没两样。”
他们几句话说了太多个“忘”，晏虔恍惚间觉得他们被狗附身了。
但其实也的确跟狗没差别。他酸楚地想。还不是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没命地跑，还换不来一个回眸。
想想比大户人家的爱犬还惨一点。起码人家还能被主人顺毛，抱在怀里爱抚。
他脸色惨白惨白的，林阮纯终于注意到，问他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晏虔摆摆手，说要继续逛，并且表示希望把她和她那意中人走过的所有地方都逛一遍。
林阮纯没有拒绝，真的带他走。当年他们相处的时间是长，但走的地方归根到底也就那几个，这个城镇本身面积就不大。走完一圈后她才拉着他去买碗筷。
夕阳西下，她还是在自己的小屋里煮饭，晏虔怎样都不肯回山庄，还要在这里住一晚。林阮纯无奈，看着他差人把衣服杂物搬过来，也只能认了。
总不能把王爷撵出去睡大街吧。
正好他留一晚，石头给她的传家宝也能派上用场。
晏虔只觉得今晚的林阮纯分外温柔，什么都顺着他，与他说话时带着哄小孩的意思。他莫名不安，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于是缠着她想问出点什么。
她摸摸晏王爷的脑袋，笑道：“我不打算走，也不打算撵你走，这么紧张做什么？就算你回王爷府，我也还在这里住着，不搬家，你想寄信过来，或者想来找我，都是可以的。”
他这才稍稍安定一点，去她那个简陋的客房睡了。
待他睡熟，林阮纯轻手轻脚过去，走到他床边，将石头的那个玉玺拿出来，轻轻贴在他额头上。
她将他们共有的那段记忆送了进去。
“还问我呢。”晏虔一直在揉自己的太阳穴，好不容易好受一点，被她这一问，又开始突突乱跳，“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敢去画舫门口，还玩英雄救美，真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林阮纯似笑非笑：“王爷又是抱着什么心思去画舫的？”
晏虔连忙摆手：“我不混那种场所的，就是隐隐觉得熟悉，不知不觉就走过去了——”
话题成功被带偏，她看着他局促不安的模样就忍不住笑：“好啦，逗你玩的。你不是王爷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这么不经逗？”
晏虔面对她时常有火发不出，憋屈得很，连带着脸颊不由自主地鼓起来，像只小仓鼠。
不过他还没忘了自己本来要问的问题：“说真的，为何来这种地方？我看你带的这些东西，是在卖艺么？”
林阮纯坦然地点头：“没错，我还会几手，出来露给大家看，每天捧场的人不少。”
“干什么来做这种行当？钱不够花？”晏虔皱眉，“我寄给你的那些银子，都用光了？”
“哪些行当啊？”林阮纯对他这嫌弃的语气相当不满，“我靠自己双手吃饭，怎么被你说得很见不得人似的。”
“你寄过来的银子当然够花，太够了，但我不想用。”她耸耸肩，“市井小民，每天不出来干活却一直不愁钱，时间久了难免让人怀疑，引来些不怀好意之人就麻烦了。况且我有手有脚，自己挣饭吃是理所应当。”
晏虔被她弄得没脾气，末了只能再三劝她自己小心，尽量少出来抛头露面，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两人并排走着，到岔路口时就该分开，晏王爷的山庄往左，林阮纯的小破屋往右。但他显然不准备回山庄，跟在林阮纯身后，亦步亦趋。
“放着好地方不住，跟我做什么？”林阮纯头也不回，笑道，“晏王爷想换换口味？体验一下清苦生活？”
“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罢了。”他低声道。
“好着呢。”
林阮纯引着他进了自己住的村庄，到了很里面的一间瓦房，开门进去，从头到尾不避讳他。
她倒没说假话，屋里东西不多，干净整洁，清贫归清贫，能果腹是一定的。
她从床底下拖出来一只小箱子，里面全是他托人送过来的银子。
“喏，都在这儿了。”她把箱子推给他。
晏虔环顾四周，怎么看这都是只有她一个人住。那位不知是死是活的意中人连影子都没。
他正思索她在王府临别前那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冷不防看到一箱银子，突然就搂不住火了。
“这都给你了，就是你的，还回来做什么！”晏王爷表情狰狞，把箱子又推回去，有点气急败坏，“给我收好！”
林阮纯料到还钱不会顺利，但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火。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好效果，她叫他先在凳子上坐会儿，她去烧饭。
“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她笑了笑，“我肯定比不过王府大厨，也比不过外头的高级馆子，还请王爷多加包涵了。”
“你那相好可是尝过好多次了……”晏虔小声咕哝一句，落进她耳里。林阮纯背对他笑出一朵花。
她做饭很娴熟，半个时辰工夫几道菜就上来了。全是家常菜，阵容的确比不得王府的厨子，但很有一番地方风味，晏虔相当给面子，添了两次饭。
晚餐过后林阮纯收拾碗筷，晏虔起身：“我来洗碗好了。”
她一脸惊异：“你？”
“洗碗我还是会的。”晏虔严肃道，“你做饭，我洗碗，公平分工。”
这小王爷的思想倒是挺现代化。林阮纯忍俊不禁，将碗筷推给他：“好啊，厨房后头有水缸，你跟我来。”
晏虔把碗摞成一摞，乖乖巧巧地跟在她后面，听她讲该如何操作。她交代完注意事项就回到房间内，不出五分钟，晏王爷空着手过来了，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两只手背在身后，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
林阮纯看他这心虚的模样就猜到发生了什么，叹了口气：“还剩下几个碗？”
“明天我们去逛集市，我赔给你一套新的。”他小声说。
这就是一个碗都没剩下。她起身走过去，轻轻敲了敲他脑袋：“不会洗你逞什么能！”又去抓他背在身后的手，果不其然，上面有几道血口子。
她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笑：“王爷这金贵躯体，因为帮我洗碗流了血，我可是个大罪人了。”
“不要这么说吧，没有的事。”他蹙着眉头，不太乐意。
又问：“他之前有帮你洗过碗吗？”
晏王爷越是对她口中那个意中人感兴趣，她越是笑得灿烂，憋都憋不住：“有啊，当然有，不过洗得很糟糕，不如不要他来。”
晏虔听了这个评价，稍稍好受点，眉头也舒展开了。
他以为自己频繁提到那人，会让林阮纯不高兴来着，毕竟她曾说他早就忘了她，又说他已经死去。不管这话真假，她似乎都没有得偿所愿。
但他又忍不住老是去提，暗中拿自己跟他比，也不知道是跟谁较劲。
林阮纯给他腾出另一个小房间，叫他今晚委屈一夜，明天可千万别在这里住了，有山清水秀的山庄不享受跑来她这里窝着，简直没天理。
“苛待王爷，这个罪名我担待不起。”她笑道。
“阿纯，不要一口一个‘王爷’好不好，我听着不舒服。”晏虔叹了口气，“太生分了。”
“那王爷觉得该叫什么好？”
林阮纯心中其实非常想管他叫“小钱钱”，好像这么叫了她就真的能发大财。她看着他，一脸期待，差点就要搓手了。
然而晏虔只给了一个很没创意的回答：“叫‘阿虔’吧。”
她很敷衍地点头：“再说吧。”而后就赶他去睡觉，说明天要去集市，得赶早。
翌日清晨，晏王爷起得比她还早，洗了把脸就端端正正坐着等她安排行程。林阮纯带他出去吃了早饭，而后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前一夜说好要赶早买碗筷，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优哉游哉的。
“碗筷什么时候都有的卖，先带你在周边走走吧。”
她带着他逛来逛去，又走到那处画舫门前。晏虔看到这个地方，脑子里就像有东西在晃荡，弄得他头晕眼花还想吐。
林阮纯像是没觉察到他难受，轻声道：“我和我那意中人初次见面就在这儿，当时我被一些泼皮无赖围着找麻烦，本来能自己动手解决，他非得冲上来帮我，结果被人一拳揍得爬不起来，还是我救的他。”
这话在晏虔听来一点也笑不出，她的语气太甜蜜了，没给他留半点嘲笑的余地。
他只能干巴巴地问一句：“后来呢？”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们经常一起出来玩，聊天逛集市，也就这样。”她声音越来越轻，“再后来，他就走了，也把我忘了。”
晏虔想安慰她，又觉得忘了才好，纠结之下说：“你怎能确定他是忘了？”
“他走之前跟我有过约定，会回来找我，但一直都没有来。就算不是忘了，也跟忘了没两样。”
他们几句话说了太多个“忘”，晏虔恍惚间觉得他们被狗附身了。
但其实也的确跟狗没差别。他酸楚地想。还不是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没命地跑，还换不来一个回眸。
想想比大户人家的爱犬还惨一点。起码人家还能被主人顺毛，抱在怀里爱抚。
他脸色惨白惨白的，林阮纯终于注意到，问他要不要找个地方歇歇。晏虔摆摆手，说要继续逛，并且表示希望把她和她那意中人走过的所有地方都逛一遍。
林阮纯没有拒绝，真的带他走。当年他们相处的时间是长，但走的地方归根到底也就那几个，这个城镇本身面积就不大。走完一圈后她才拉着他去买碗筷。
夕阳西下，她还是在自己的小屋里煮饭，晏虔怎样都不肯回山庄，还要在这里住一晚。林阮纯无奈，看着他差人把衣服杂物搬过来，也只能认了。
总不能把王爷撵出去睡大街吧。
正好他留一晚，石头给她的传家宝也能派上用场。
晏虔只觉得今晚的林阮纯分外温柔，什么都顺着他，与他说话时带着哄小孩的意思。他莫名不安，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于是缠着她想问出点什么。
她摸摸晏王爷的脑袋，笑道：“我不打算走，也不打算撵你走，这么紧张做什么？就算你回王爷府，我也还在这里住着，不搬家，你想寄信过来，或者想来找我，都是可以的。”
他这才稍稍安定一点，去她那个简陋的客房睡了。
待他睡熟，林阮纯轻手轻脚过去，走到他床边，将石头的那个玉玺拿出来，轻轻贴在他额头上。
她将他们共有的那段记忆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