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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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 自我压榨

    任道是自觉地闭了嘴。

    自信的人不会解释原理只会阐述结果,晁千琳明显对珠玉在前的晁千神芥蒂尚存,才会一反之前无所谓的态度,解释这许多。

    看来走这一步,她也没什么把握。

    

    其实在任道是眼里,晁千琳与欣朗的交际简直玄幻。

    她这个师出无名的灵辖,没有背景也没有资历,只有张脸可以倚仗,和王长胜等人打交道的次数屈指可数,真的能把这只停留在他人眼前的影响力持续蔓延到她不在场的地方吗?无论是言灵还是契约,离了她的光环,都还有效吗?

    曹一鸣不像好奇心爆棚的学者那么好忽悠,那个商人默许她今日玩笑般的叫嚣只能让任道是想到,对方若不是始终关注着万神教隐蔽的资本动向,便是从了卫语信的手段。

    可是卫语信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一个身加数亿的老总对万神教青眼相待?

    他从后视镜里打量着陷入睡梦的卫语信,再次想起这个男人超能力以外的力量。

    不提“第一信徒”这种虚无的名头,至少他曾经是晁千神的对手。他和晁千神都是在表世界摸爬滚打过的角色,经营团体和运营资本的关窍说不定真的比他们这些正经八百的里世界人强上许多。

    晁千琳看车里气氛沉闷,心思也不免更重了些。

    她的手机震动不停,消息都来自万神教的左右护法。

    这二人一个是国内连锁餐饮企业的老总,在岚大学习ba课程的时候被晁千琳吸入万神教后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是美籍华裔的交换生,父亲是国外某大型商超品牌的老总,资产比欣朗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一个在家和企业中可以拍板一切却资金有限,一个在家和企业中作用鸡肋,背后资产却充足得很,各有着各的难题。

    不过,他们不会把这些难题说给晁千琳,晁千琳也假装不知道,从不询问。

    决定组建教团的时候她就决定当个恶人,做不到像晁千神那样无视一切,她就干脆不去了解,也未尝不是个方法。

    可惜这个方法到这时有些失效。

    因为万神教最近两天的风评受挫,大批飞天意面教徒一样的跟风者被舆论洗刷,教众质量虽然被提纯,数量却折了四分之三,原本十四万的信徒锐减到三万五,几乎都是岚城周边城市里见过晁千琳本人的人。

    经过右护法,那位进修金融风控相关专业的留学生的计算,欣朗上次套现可得资金大概在一点五亿美金左右,分摊下来,每个教徒需要缴纳人民币30017元。

    三万多块,不算小数,更何况万神教的教徒大部分是积蓄约等于零的年轻人。要他们掏钱,万神教会面临三万五千次左右护法式的难题,教徒数量必定会再次缩减。

    是的,晁千琳虽然嘴上说让信徒交会费,实际上万神教根本就没有会费。

    人确实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诱惑,却更惧怕损失既得利益,更何况这所谓的利益只能算马斯洛三角顶层的自我需求,缴纳会费要伤害的却是底层的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

    晁千琳原本有着天命强加给主角的自信,偏偏因为此刻命魂的缺失失去了这种盲目,不得不在高门槛准入和疯狂扩张、自损提纯中选择后者,放弃了利用为集体付出后更加珍惜集体的人性,选择了用共同敌人巩固集体的保守方案。

    而且,即便她知道不顾这三万五千个家庭,压榨自己需要的利益才是恶人所为,却还是得用在曹一鸣面前说出那句话来逼迫自己,才能走出这一步。

    不过她确实逼进了自己,要怎么在一下午的时间了把钱要上来也是问题。

    两个护法的优势在这时体现了出来。

    在一个稳定的团体中,副手争功以保持构架平衡是个利用人性弱点的小技巧,左护法几乎在听到晁千琳决定的第一时间就主动上缴了全数家产,把需要分摊的总数削掉了两亿。右护法那边的也消息不断,全是他与父亲谈判的进度汇报。

    晁千琳盯着屏幕发了大半天的呆,终于还是打断了他们短视的僵持“更高的位置不光意味着更多付出,也意味着更多权利,你们的职责可不只是压榨自己。”

    这二人这才想起大头还是要从教众身上来,忙问道“神使是要起诉欣朗对吧?”

    “对,我想这两天的网暴也该把大家的情绪积累充分了,这些钱就是我们开始反击的第一步。不过还是那句话,我的时间不多,不要拖沓。”

    “了解。”右护法回的干脆,晁千琳的手机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又在万神教核心成员的小群里发了一句“晚上请大家吃饭,大山栏的红榜,六点半。”

    关了消息提示,晁千琳一抬头就看到凑到她头边的奚钩月,被吓得一缩身子。

    奚钩月老老实实地回了后座,问“聚餐带我吗?”

    “当然带,我怕自己被那群人拆了。”

    任道是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笑声“那带不带我啊?”

    “你把我们送回家就去把红榜包下来吧。”

    “陛下,你不能换只羊薅毛吗?”

    晁千琳笑道“就不,反正卖的是你的面子。”

    任道是再次尬笑起来。

    六点半,晁千琳带着奚钩月走进红榜,酒吧中心排好了半圈桌椅,二十几个男男女女早就等在当场。

    汤丰年见到算得上熟悉的晁千琳竟然呆了一瞬,从前的谄媚硬是变成了敬畏,连招呼都没敢打,只端着准备好的酒水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

    那二十几人也是如此。

    晁千琳在那连续一周的视线洗礼中适应了这种状况,淡定地走到离所有人足有五六米的中心那桌。

    卫语信自然地接过她脱下的大衣,像个侍者一样站在她身后,见她落座,才对周围人摆摆手,让他们一同坐下。

    “大家,别那么拘谨,今天够冷的,来的路上都顺利吗?”

    离她桌子最近的左护法应道“顺利,顺利。最近雪灾越来越严重了,好多公司和学校都放了假,路上公共交通也少了,这时间完全不堵车。”

    晁千琳点点头,笑道“今天还有几位客人,大家可以先随便聊聊,等他们到了再开餐。”

    说是随便聊聊,一众人却全都把视线对准了晁千琳。

    她能镇定自若地和魔谈笑风生,任道是就不怎么自在了,只在心里好奇她到底还请了谁。

    

    可惜两者都不是,没多久一股故意外放的庞大妖气就突兀袭来,引得任道是干笑不止。

    “夭夭,桃之,你们好慢啊。”

    晁千琳起身打着招呼,那二十几人登时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吓得夭夭倒退一步。

    “这是搞什么啊?”率直的猫妖蹿到晁千琳身边坐下,不明所以。

    桃之却跟着任道是干笑起来,指了指外面“那二位也到了。”

    汤丰年极有眼色地又去看门,迎进了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二伯,二哥,好久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