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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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 灵辖迷思

    奚满月说这墓是私自修造,原因有三。

    一是这三幅壁画之中,墓主人的体积都比皇帝要大,这种事若是在封建集权的年代被发现,相关人士一定都要被砍脑袋。

    二是第三幅壁画上,墓主人在满朝文武之中跪地承着太监颁下的圣旨。圣旨上隐约可见四个小字,“封武安君”。

    画面表现的显然是他因为第二幅画中的军功受到了赏赐,可他的不满和伤心却与第二幅画上一样生动逼真。这种表情明目张胆地在画中展现,绝对是大不敬。

    三则是因为,这墓完全出于地下,只有地宫,没有地上的陵园。按第三幅画来看,墓主这等受封得地的藩王,不合规制地刻意隐藏坟墓,联系前两点,只能得到这个结论。

    可是晁千琳居然说这墓是灵辖所修,又是为何呢?

    晁千琳指着画中一个同样表情悲怆的官员,对奚满月说“你从前见过这种打扮吗?”

    奚满月这才发现那个混迹在人群中的小小官员。

    他头发及肩,头上戴的不是宋代男子常戴的幞头、纱帽,也不是官员上朝需戴的进贤冠,而是一顶露着上方发髻,外圈有檐,贴近面部的耳边位置垂着两条珠玉串儿的古怪帽子。

    他身上的衣服也是黄色,却与皇室的黄色不同,看起来更深更重,腰间的黑色束带宽得和近两年秀场上的流行款式类似,衣摆短短的,只到膝盖下一两寸,露出全是绑腿穿着黑靴的双腿。

    最奇怪的是,他腰上坠着一杆铜烟袋。

    晁千琳解释道“这就是正统灵辖的装扮,这个男人,是个金系灵辖。我师傅也有这样的衣服,只是颜色和他的不同。”

    “黄色的就是金灵辖?”

    晁千琳摇摇头“正常灵辖的服装都是近白的灰色,只有腰带的颜色有所区分。金灵辖黑色,木灵辖铜绿色,水灵辖黛色,火灵辖檀色,土灵辖月白色。他可能在为皇家办事,被赐了黄袍。”

    “这么说烟袋不是其中一部分喽?”

    晁千琳无奈地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杆烟袋,烟草不是明代才进入中国的吗,这时候的烟袋是干什么用的?”

    奚满月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又仔细向画中看去,这才发现大殿上居然还有其他人也是这副打扮,腰带都是黑色的。而且,他们的表情或悲伤或愤怒,都不怎么好看。

    墓主受封的“武安君”可算是战功可受的封爵顶峰,这种表情着实奇怪。

    疑惑实在太多,奚满月只能先问晁千琳可以解答的一个“为什么说是灵辖修了这座墓呢?”

    晁千琳道“你看这个。”

    她照亮了那个带着烟袋的灵辖,只见他的腰带上有几个不易察觉的白色符号,弯弯曲曲,正是灵辖特有的文字。

    “那天看到字条之后,我又温习了一遍灵辖的文字,基本能看懂这些。这里写的,应该是‘绘画’或者‘编纂’。”

    她又把手电光转回第二幅图,墓主人头顶上方,有一个人悬空站立着,因为他的面积太小,之前奚满月根本没看到。

    他的装扮同样是金系灵辖,腰间也坠着一杆烟袋,和第三幅图中的明显是同一人,而他的脚下也有几个小字。

    “这里写的是‘帮助’或者‘整合’。”

    她再转回第一幅图。

    奚满月这时才发现,那孩童所在的华丽庭院之中,围观的侍从和宫女间也有金系灵辖的存在。

    而那个儿时的墓主刀刃上,同样有几个小字。

    “这里字符结尾的黑白两个圆点说明这是个人名。这三个词连起来,应该是指某个人帮助整理了这座陵墓的壁画,这画中有这么多金系灵辖存在,这座墓肯定和灵辖脱不了关系。”

    奚满月点头应和,赶紧走向第四幅壁画,在上面寻找有用的信息。

    这幅壁画与前三幅笔画之间间隔了一幅画的空白距离。画中的墓主此时已经续起了胡须,身侧莺燕环绕,庭院之中乐姬弹奏,舞姬起舞,美人们各司所职,一派享乐姿态。

    可墓主人只是拿着酒杯面无表情,似乎没什么兴味。

    二人都在画中寻找那名金系灵辖,却没再看到他的身影。

    晁千琳问道“这讲的是什么呢?墓主人不近女色?”

    一直像个影子一般的白明居然说话了“他没事可做。”

    晁千琳和奚满月都一起看向他。

    

    奚满月扯扯晁千琳的衣摆,用手电筒对准墓主人的头顶“那儿还有符号。”

    晁千琳连忙看过去“这是……一个地名?”

    “读不出来具体含义吗?”

    晁千琳为难地说“上面的符号有可能是火、南方、风或手的意思,下面的符号有可能是水、北、天或眼睛的意思,没有上下文,只看这个实在读不出来。”

    奚满月皱起眉头“这么说,之前那几个符号,也有可能不是你所说的含义。”

    晁千琳点点头“是的,不过有灵辖参与是肯定的。”

    “这倒是没错……”奚满月说着,又下意识地用手电四下照了一番。

    她们走进来时已经大概查看过一遍这个房间。和之前的那段墓道一样,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摆放,只有这一侧的墙上画着壁画,这时再次寻找依旧没有什么新发现。

    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第五幅壁画时,晁千琳和奚满月都发自内心地认同了白明的说法。

    这幅画一改之前人物繁多的大场景描绘,整个画面上只有两个人物。

    左侧一身青衣的男子自然是墓主,而右侧着白衣的女子似乎独得画师青睐,身段气质仙逸出尘,柔媚之中带着些许英气,一双杏眼避开对方的目光,似是嗔怪似是娇羞。

    这单方面的一见钟情表现得这般,对比之下,前一幅画中,墓主人的空虚与无趣透骨而出。

    不得不说,这画师的技巧甚是高明。

    清秀娟丽的画风下,人物面部简洁清晰,可无论是之前墓主人的嗔怒、凶狠、悲凉、无聊,还是这张画上的惊艳与入迷,眼神的表达都极为到位。

    晁千琳和奚满月正要再去寻找符号,忽听见她们走来的方向传来一阵沉重急切的脚步声。

    两束强光刚要朝那边照去,一个人影已经压到切近,把她俩的手电筒打落在地上,扯住她们往东侧冲去。

    二人刚要反击,就听见那人叫道“快跑!”

    虽然看不到样貌,这声音却分明是任道是。

    晁千琳和奚满月被蛮横地力道拉着,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都没开转,人已经被扯进了下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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