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
“沐离，还有多久到阎江市？”
在一架形制特别的飞机上，韩戚开口问道。
“快了快了！”
“不过戚哥你还真别说，基地那群老家伙竟然真能给你批下这架最新的tacair-x。这身板，这速度，这装备，啧啧啧……”沐离啧啧称奇，显然对操控在手的飞机十分满意。
司马月井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脸沉思，显然对他们交谈的内容并不感兴趣。
没过多久，司马月井突然打开腕部的设备，一副全息地图展示在自己面前。
“奇怪了……”
韩戚注意到他的动作，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湖？”司马月井皱着眉望向窗外低声自语道。
“到了到了，已经看到阎江市了！”沐离连声招呼道。
司马月井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对飞行有些不适应。不过已经到了目的地，他也不再纠结这个突然出现的湖泊，脸上恢复常态，随口问道：“阎江市现在什么情况？”
沐离连点几个特殊按钮，随即一串数字报告传送到司马月井眼前的投影。
“场域损毁83%，城镇损毁65%，异种威胁度为虎级。”
“……”
“嗯？虎级灾害？评级没有出错？”
司马月井看得不由发愣。
韩戚亦是仔细过了一眼，道：“这怎么可能？不对呀！那家伙身为迭代种中的超越型异种，灾害级别至少在鬼级以上，怎么才是虎级？”
沐离摇摇头，道：“这我可不清楚，不过眼下的阎江城的情况恐怕用虎级评定，倒是有些委屈了……”
“什么意思？”司马月井挑着眉头问道。
“两位老大，你们还是自己亲自过眼吧！”沐离苦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已经化为实时图像的风挡。
只见阎江城上空缓缓蠕动着一条黑色的洪流，虫群疯涌于高楼林立的街道之上，每一个画面的切换便如实况版的十八层地狱，各种凄厉的惨状不断冲击着几人心理防线。
“这图像……”韩戚涩声问道，脸色无比难看。
“是直接转接阎江的监控，每一个画面都是正在发生的……”沐离解释道。
“这也太多了，别说阎江的武装力量根本抵抗不了，就算是我们一只一只杀，等到杀完了，恐怕阎江城早就成了死城……”韩戚叹了一口气，似乎对阎江的灾情既是同情，但更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马月井虎目圆瞪，一双铁拳攥得青筋爆裂，下意识的狠狠朝着机舱内壁砸去，吓得沐离不由大吼道：“快！快拦住他！”
幸亏韩戚手疾眼快，一把拦住他，劝道：“队长，你冷静一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司马月井暴跳如雷，咆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几万人去死？”
一直躲在后仓休憩的莉娜被他们的争吵声惊醒，揉着眼睛走出来，迷迷糊糊的问道：“你们在干嘛？已经到阎江了吗？”
三个男人同时回过头，一双双被血色布满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莉娜一个激灵顿时被吓得清醒，骂道：“你们有病吧！”
“到了！”沐离幽幽的说道。
司马月井叹了一口气，闭目沉思了良久，道：“看来阎江保不住了，只能先救人，救一个是一个……”
“只能这么办了。”
韩戚点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案。
“沐离，你呆在飞机上调度，有情况随时报告。”司马月井看着少年交代道。
“是。”沐离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谨慎和肃穆。
“其他人跟我下飞机……”司马月井看向其他人，目光凛然。
“准备战斗！”
“是！”
……
众生研究所，地下临时指挥部。
“报告市长，西南与西北城区已经完全陷落，东南城区交火激烈但恐怕无法支撑太久，目前只有郊北城区保存率仍保持75%以上，但阎江市全面沦陷恐怕只是早晚问题。”
刘宪楷平静的点点头，但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这可是整整八年的心血，每一个街道，每一座大楼，每一片城区都是他亲手参与规划与督建，要说能坦然面对简直是骗鬼！
但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失去理智。
他颤抖着声线，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民众疏散的情况怎么样了？”
“由于及时展开撤退计划，目前进展顺利。”
嘀嘀……嘀嘀……
alc的警报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再次令所有人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八十公里外，异常高能波源消失。”
“嗯？”
“什么情况？难不成是他？”刘宪楷心底突然出现楚寻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怔怔的看着大厅内巨大的投影。
还未等到所有人回过神，alc却再次响起冰冷的通告。
“发现异常高能波源。”
“目标数：3个。”
“警报，警报！异常连接，异常连接！”
紧接着，alc投影上瞬间弹出一张少年稚嫩的面孔。
“喂喂？test！test！”
众人惊愕的看着画面中的少年正在调试麦克，表情一时间变得极为精彩。
“咳咳，我自我介绍下。我是联盟某番队特种作战队员，沐离。鉴于阎江市目前灾害情况，我队已开始展开救援行动，希望阎江民众及各级官员积极配合，保持镇定。”
这突如其来的讯息瞬间点燃所有人求生的意志，原本泯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天呐！竟然是总部！联盟派人来了！”
“有救了，总部终于来救我们了！”
“哈哈，我们可以活下来了！”
短短几十秒而已，所有人仿佛经历了一生所有的大起大落，认识或陌生的众人抱头相拥喜极而泣，没有什么比生的希望更令此时的人们振奋与激动！
刘宪楷一直紧攥的铁拳这一刻终于松了下来，那张一直凶神恶煞的面孔此刻竟也变得无比柔和。
但他很快又重拾起自己的责任，连忙招呼一旁眼眶发红的陈局，道：“快，快调集军队与他们会合，尽最大可能配合他们的行动！”
“alc，将民众撤退路线图实时转发给这个人，让他们的人先把普通民众转移出城！”
毕竟城内的情况已经危机重重，纵然有联盟派来的武装前来救援，但若稍有懈怠，仍是会造成不可弥补的巨大过错！
刘宪楷有条不紊的调度着一切资源，只要有一线机会，他仍然希望能最大限度保留阎江市的建制！
枪林弹雨的世界并没有波及到躲在地下酒窖的寻氏姐弟，但阴暗沉闷的空间，却让他们愈加沉默，两个人即便紧挨在一起，可心与心之间却莫名多了一层隔阂。
寻朔一言不发的看着通讯器上不断刷新的疏散撤离的通知，幽深的蓝光映衬着那张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是第七次发布撤离通知了。”
寻朔若无其事的小声自语道。
寻汐面无表情，只是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听说有特殊部队参与救援，让我们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
“嗯。”
“我们还要继续躲在这里么？”
“嗯”
随着一口浑浊的深呼吸，寻朔黑着脸站起来，道：“你要一直这样任性到什么时候？嗯嗯嗯的，你能不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现实！”
“嗯。”
寻汐紧了紧怀中的酒瓶，仍是一脸漠然。
“嘶……呀啊啊啊啊！”崩溃的寻朔拿自己的姐姐毫无办法，捂着头发出难以自持的咆哮，宣泄着这份无奈与愤怒的情绪。
“你等人在哪？他来了吗！”
“现在的阎江城人人自危，他根本就不会来！”
“你还要做多久的白日梦，多久你才愿意看清事实！”
一声声质问回荡在不大的酒窖内，然而寻汐仍是不为所动，安静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寻朔无计可施。气得直哆嗦，一时二人之间的交流再次陷入僵局。
酒窖内突然毫无预兆的震动起来，寻朔不由安静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分辨这看起来不同寻常的状况。
剧烈的晃动伴随着爆炸声在头顶轰然响起，酒窖的天棚随之被掀开一个大洞。
“小心！”
危难之际，顾不得之前二人的小打小闹，寻朔没有丝毫犹豫飞身扑在寻汐的身上，用身体死死护住她。
碎落的石块尘埃很快将二人掩埋。
但好在最先落在寻朔身上是一些宽条地板，垫在身上倒是将碎石卸去了很多重量并挡了下来。
只是稍稍用力一推，寻朔便轻松的从废墟里将姐姐拉了出来。
“没事吧？”寻朔关心的问道。
寻汐摇摇头。
寻朔看着她仓惶的神态心中一疼，对路承的恨意不由又莫名加深了许多。他扬起头望着头顶的窟窿，地窖大半的天棚碎裂，连楼梯也断了半截。
“再不走，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鬼情况！”
寻朔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后便对寻汐说道：“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你要做什么？”寻汐担忧的看着他。
寻朔没有回答，反而将之前散落的木板收集起来，顺着那被毁的台阶爬了上去，用木板撑在断开的中间，一连垫了几大块后他才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寻找绳子，只能取出怀里预先准备的匕首，将眼前所有裸露的电线一一割开，编成一股长绳丢了下去。
“姐，接住！”
“系在身上，我把你拉上来！”寻朔冲着下面喊道。
寻汐这一次终于没有任性，听从了他的话，将绳子系在身上。
幸亏她的身子十分纤瘦，不过就算这样，以寻朔的年纪将一个成年人从三米多深的地下将其拉起，尤是憋红着脖子费尽全力这才把她安全救出。
寻朔瘫坐在地面上，喘着粗气大汗淋漓。但看见东方一抹微光已然泛起，此时的心情却说不出的放松。
“天终于亮了……”
然而，在他轻松眺望黎明前第一缕曙光时，却全然没有注意自己的头顶上已然密布着杀机四伏的阴影。
噗……
在微暖的晨曦中，一个冰冷到无法察觉的微小声音划破阴霾的空气。
滴答……滴答……
“下雨了？”
寻朔迷惑的揉了揉脸颊，只觉的有些粘稠和湿润，不由抬起手。
一抹娇艳的鲜红霎时晕染了他的双眼。
“血？”
他怔怔的望着掌心，如同一座沉默的石雕。
那一刻，他没有勇气回头。
在一架形制特别的飞机上，韩戚开口问道。
“快了快了！”
“不过戚哥你还真别说，基地那群老家伙竟然真能给你批下这架最新的tacair-x。这身板，这速度，这装备，啧啧啧……”沐离啧啧称奇，显然对操控在手的飞机十分满意。
司马月井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脸沉思，显然对他们交谈的内容并不感兴趣。
没过多久，司马月井突然打开腕部的设备，一副全息地图展示在自己面前。
“奇怪了……”
韩戚注意到他的动作，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湖？”司马月井皱着眉望向窗外低声自语道。
“到了到了，已经看到阎江市了！”沐离连声招呼道。
司马月井揉了揉太阳穴，似乎对飞行有些不适应。不过已经到了目的地，他也不再纠结这个突然出现的湖泊，脸上恢复常态，随口问道：“阎江市现在什么情况？”
沐离连点几个特殊按钮，随即一串数字报告传送到司马月井眼前的投影。
“场域损毁83%，城镇损毁65%，异种威胁度为虎级。”
“……”
“嗯？虎级灾害？评级没有出错？”
司马月井看得不由发愣。
韩戚亦是仔细过了一眼，道：“这怎么可能？不对呀！那家伙身为迭代种中的超越型异种，灾害级别至少在鬼级以上，怎么才是虎级？”
沐离摇摇头，道：“这我可不清楚，不过眼下的阎江城的情况恐怕用虎级评定，倒是有些委屈了……”
“什么意思？”司马月井挑着眉头问道。
“两位老大，你们还是自己亲自过眼吧！”沐离苦笑一声，伸手指了指已经化为实时图像的风挡。
只见阎江城上空缓缓蠕动着一条黑色的洪流，虫群疯涌于高楼林立的街道之上，每一个画面的切换便如实况版的十八层地狱，各种凄厉的惨状不断冲击着几人心理防线。
“这图像……”韩戚涩声问道，脸色无比难看。
“是直接转接阎江的监控，每一个画面都是正在发生的……”沐离解释道。
“这也太多了，别说阎江的武装力量根本抵抗不了，就算是我们一只一只杀，等到杀完了，恐怕阎江城早就成了死城……”韩戚叹了一口气，似乎对阎江的灾情既是同情，但更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司马月井虎目圆瞪，一双铁拳攥得青筋爆裂，下意识的狠狠朝着机舱内壁砸去，吓得沐离不由大吼道：“快！快拦住他！”
幸亏韩戚手疾眼快，一把拦住他，劝道：“队长，你冷静一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司马月井暴跳如雷，咆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几万人去死？”
一直躲在后仓休憩的莉娜被他们的争吵声惊醒，揉着眼睛走出来，迷迷糊糊的问道：“你们在干嘛？已经到阎江了吗？”
三个男人同时回过头，一双双被血色布满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莉娜一个激灵顿时被吓得清醒，骂道：“你们有病吧！”
“到了！”沐离幽幽的说道。
司马月井叹了一口气，闭目沉思了良久，道：“看来阎江保不住了，只能先救人，救一个是一个……”
“只能这么办了。”
韩戚点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目前唯一的解决方案。
“沐离，你呆在飞机上调度，有情况随时报告。”司马月井看着少年交代道。
“是。”沐离稚嫩的脸上多了几分谨慎和肃穆。
“其他人跟我下飞机……”司马月井看向其他人，目光凛然。
“准备战斗！”
“是！”
……
众生研究所，地下临时指挥部。
“报告市长，西南与西北城区已经完全陷落，东南城区交火激烈但恐怕无法支撑太久，目前只有郊北城区保存率仍保持75%以上，但阎江市全面沦陷恐怕只是早晚问题。”
刘宪楷平静的点点头，但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这可是整整八年的心血，每一个街道，每一座大楼，每一片城区都是他亲手参与规划与督建，要说能坦然面对简直是骗鬼！
但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失去理智。
他颤抖着声线，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沉声问道：“民众疏散的情况怎么样了？”
“由于及时展开撤退计划，目前进展顺利。”
嘀嘀……嘀嘀……
alc的警报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再次令所有人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
“八十公里外，异常高能波源消失。”
“嗯？”
“什么情况？难不成是他？”刘宪楷心底突然出现楚寻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孔，怔怔的看着大厅内巨大的投影。
还未等到所有人回过神，alc却再次响起冰冷的通告。
“发现异常高能波源。”
“目标数：3个。”
“警报，警报！异常连接，异常连接！”
紧接着，alc投影上瞬间弹出一张少年稚嫩的面孔。
“喂喂？test！test！”
众人惊愕的看着画面中的少年正在调试麦克，表情一时间变得极为精彩。
“咳咳，我自我介绍下。我是联盟某番队特种作战队员，沐离。鉴于阎江市目前灾害情况，我队已开始展开救援行动，希望阎江民众及各级官员积极配合，保持镇定。”
这突如其来的讯息瞬间点燃所有人求生的意志，原本泯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天呐！竟然是总部！联盟派人来了！”
“有救了，总部终于来救我们了！”
“哈哈，我们可以活下来了！”
短短几十秒而已，所有人仿佛经历了一生所有的大起大落，认识或陌生的众人抱头相拥喜极而泣，没有什么比生的希望更令此时的人们振奋与激动！
刘宪楷一直紧攥的铁拳这一刻终于松了下来，那张一直凶神恶煞的面孔此刻竟也变得无比柔和。
但他很快又重拾起自己的责任，连忙招呼一旁眼眶发红的陈局，道：“快，快调集军队与他们会合，尽最大可能配合他们的行动！”
“alc，将民众撤退路线图实时转发给这个人，让他们的人先把普通民众转移出城！”
毕竟城内的情况已经危机重重，纵然有联盟派来的武装前来救援，但若稍有懈怠，仍是会造成不可弥补的巨大过错！
刘宪楷有条不紊的调度着一切资源，只要有一线机会，他仍然希望能最大限度保留阎江市的建制！
枪林弹雨的世界并没有波及到躲在地下酒窖的寻氏姐弟，但阴暗沉闷的空间，却让他们愈加沉默，两个人即便紧挨在一起，可心与心之间却莫名多了一层隔阂。
寻朔一言不发的看着通讯器上不断刷新的疏散撤离的通知，幽深的蓝光映衬着那张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是第七次发布撤离通知了。”
寻朔若无其事的小声自语道。
寻汐面无表情，只是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听说有特殊部队参与救援，让我们积极配合他们的工作。”
“嗯。”
“我们还要继续躲在这里么？”
“嗯”
随着一口浑浊的深呼吸，寻朔黑着脸站起来，道：“你要一直这样任性到什么时候？嗯嗯嗯的，你能不能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现实！”
“嗯。”
寻汐紧了紧怀中的酒瓶，仍是一脸漠然。
“嘶……呀啊啊啊啊！”崩溃的寻朔拿自己的姐姐毫无办法，捂着头发出难以自持的咆哮，宣泄着这份无奈与愤怒的情绪。
“你等人在哪？他来了吗！”
“现在的阎江城人人自危，他根本就不会来！”
“你还要做多久的白日梦，多久你才愿意看清事实！”
一声声质问回荡在不大的酒窖内，然而寻汐仍是不为所动，安静的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你……”寻朔无计可施。气得直哆嗦，一时二人之间的交流再次陷入僵局。
酒窖内突然毫无预兆的震动起来，寻朔不由安静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分辨这看起来不同寻常的状况。
剧烈的晃动伴随着爆炸声在头顶轰然响起，酒窖的天棚随之被掀开一个大洞。
“小心！”
危难之际，顾不得之前二人的小打小闹，寻朔没有丝毫犹豫飞身扑在寻汐的身上，用身体死死护住她。
碎落的石块尘埃很快将二人掩埋。
但好在最先落在寻朔身上是一些宽条地板，垫在身上倒是将碎石卸去了很多重量并挡了下来。
只是稍稍用力一推，寻朔便轻松的从废墟里将姐姐拉了出来。
“没事吧？”寻朔关心的问道。
寻汐摇摇头。
寻朔看着她仓惶的神态心中一疼，对路承的恨意不由又莫名加深了许多。他扬起头望着头顶的窟窿，地窖大半的天棚碎裂，连楼梯也断了半截。
“再不走，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鬼情况！”
寻朔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后便对寻汐说道：“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你要做什么？”寻汐担忧的看着他。
寻朔没有回答，反而将之前散落的木板收集起来，顺着那被毁的台阶爬了上去，用木板撑在断开的中间，一连垫了几大块后他才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寻找绳子，只能取出怀里预先准备的匕首，将眼前所有裸露的电线一一割开，编成一股长绳丢了下去。
“姐，接住！”
“系在身上，我把你拉上来！”寻朔冲着下面喊道。
寻汐这一次终于没有任性，听从了他的话，将绳子系在身上。
幸亏她的身子十分纤瘦，不过就算这样，以寻朔的年纪将一个成年人从三米多深的地下将其拉起，尤是憋红着脖子费尽全力这才把她安全救出。
寻朔瘫坐在地面上，喘着粗气大汗淋漓。但看见东方一抹微光已然泛起，此时的心情却说不出的放松。
“天终于亮了……”
然而，在他轻松眺望黎明前第一缕曙光时，却全然没有注意自己的头顶上已然密布着杀机四伏的阴影。
噗……
在微暖的晨曦中，一个冰冷到无法察觉的微小声音划破阴霾的空气。
滴答……滴答……
“下雨了？”
寻朔迷惑的揉了揉脸颊，只觉的有些粘稠和湿润，不由抬起手。
一抹娇艳的鲜红霎时晕染了他的双眼。
“血？”
他怔怔的望着掌心，如同一座沉默的石雕。
那一刻，他没有勇气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