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道终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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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法事

    谢敏学脱了外衣,躺到炕上,将蜡烛吹灭放到一边,打算起夜的时候再用上,门外却突然响起一阵“叩叩叩”的敲门声。

    这声音极轻且慢,谢敏学一开始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福婶或明叔,只是此时天色已晚,一般来说,福婶一家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来找他的,是有什么急事吗?

    这么想着,谢敏学连蜡烛都来不及重新点上,急忙下了地,摸索着跑过去开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没有福婶或明叔,不仅没有他们,昏暗的月色下,门外一个人影都瞧不见,只有冷风一阵阵地灌进门来,教谢敏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他皱着眉转回身去炕上拿了蜡烛点燃,小心翼翼地护着火苗到门外重新看了看,还是不见任何人影。这附近本就没有其他住户,他又是住在土坡上,周围空旷得很,躲都没地方可躲,但他也确实听到了有人敲门,又是幻听吗?

    满心疑虑地关上门,躺回炕上,谢敏学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门再被敲响,便再次吹熄了蜡烛,却不想火苗刚刚熄灭,门外便又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

    谢敏学终于感觉有些不对了,他紧了紧手上的蜡烛,没有动作,只沉声问道:“外面是谁?”

    “叩、叩、叩”

    外面的人像是用敲门声回答他一样,仍旧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不会再开门的。”谢敏学接着说了一句。

    外面的人还是不说话,等了半晌,连敲门声也听不见了。

    谢敏学躺在炕上猜测外面究竟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半晌没有头绪,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谢敏学在屋子的前前后后都好好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也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去县城上班了。

    棺材铺子开门很晚,谢敏学并不着急,用厉叔昨天提前给他的银钱在早点摊子上吃了两根油条、一碗粥,才带着打包的两个饼子去了棺材铺。

    厉叔早就在后院开始忙活起来了,谢敏学打了招呼,将饼子递给厉叔。厉叔一边接过饼子,一边对他说道:“我一会儿出去做法事,你留在铺子里看店。”

    谢敏学点头应了,忍不住问道:“厉叔,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厉叔抬起头来看他,道:“你以为我要去坑蒙拐骗?”

    谢敏学忙辩解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看厉叔似乎对这方面有不少研究,而我又比较好奇,所以才想问问。”

    厉叔却答非所问地说道:“知道我为何会用你吗?”

    谢敏学迟疑着摇了摇头,厉叔接着说道:“因为之前的伙计太喜欢好奇……”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定定地看着谢敏学,用一种森然的语气说道:“然后他就死了。”

    谢敏学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还以为这位厉叔是个严肃得不得了的长辈,没想到也会有这种恶趣味。

    厉叔显然不愿意告诉谢敏学太多有关于鬼怪的事情,谢敏学也不好再自讨没趣,只得讪讪地跑到前面开店门去了。

    接下来的一个上午依旧没有什么客人,晌午过后,天色突然暗沉下来,谢敏学正担心是不是要下雨,店里便呼啦啦涌进来五六个客人,直嚷嚷着要买些纸钱和元宝,还问他店里卖不卖符箓。

    谢敏学手忙脚乱地给他们找齐了要买的东西,算好了价钱,至于符箓之类的东西,厉叔不在,他是不知道店里有没有的。

    这几人明显是认识的,进了店里还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谢敏学抽空听了一嘴,似乎是在说附近某户蔡姓人家死了人,死者不甘心,变成恶鬼回来报仇的事情。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这蔡大勇可真不是个东西,他那娘子好歹还是个双身子,这下一尸两命,姓蔡的不仅连个尸首都不肯收,此番还找来个道士,好教她们魂飞魄散,实乃黑了心肝肚肠之人。”

    另一人说道:“要说还是那蔡康氏自己命苦,蔡大勇不肯为她收尸便罢了,连她自己生身爹娘都不肯将她安葬了,当真是造孽。”

    “就是苦了咱们,这无冤无仇的,不过就是做了回邻居,也要受那蔡大勇拖累,我那房子现下便是送人家,都未必有人肯要了。”这人说着还狠狠地叹了口气,拿上纸钱,率先离开了。

    其他几人也是纷纷叹气,分别结账离去,谢敏学给最后一人结账的时候拉住他问道:“这位大哥,你们说的是哪家事?这附近闹鬼吗?”

    这人约莫二十来岁,却是刚才说那“蔡大勇可真不是个东西”的人,他一脸的愁色,听了谢敏学的问话便答道:“还不是前边朱衣巷尾姓蔡的那家,不知从哪找来个道士做法,原本还好好的,这一做法反而惹得那女鬼狂性大发,他姓蔡的倒是跑得快,只苦了我们这些邻里,今晚还不知能不能闹鬼呢,好歹给她烧些纸钱,好教她明白冤有头债有主,莫要带累咱们这些无辜的旁人。”

    正是因为猜测这道士说的就是厉叔,谢敏学才忍不住多嘴一问,这位大哥也是个古道热肠的,当下便给他从头开始细细地说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