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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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诅咒

    屁股刚挨着座子,也就是四五分的光景,公交车猛地一下子停住了,我仔细一看,乖乖已经到了我租房的门口,直接开进了我所在小区内。

    我所在的小区,准确的说就是一个都市中的城中村,坐落与繁华之中,却是一身破败。离最近的公交站牌也需要走十五分钟到达,这车怎么会停到这里?

    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习惯不多做思考,干脆的下车而去,迈步向楼上走去,刚走没几步,忽然背后有人叫我,我扭头去看,正是那个带着厚镜片,一路上和我低声说话的老先生。

    “先生,恕小老儿眼拙,看走了眼,不想到先生是个高人。”

    “高人?”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我,我不禁一愣。

    “可否屈尊枉顾到小老儿处一谈?”

    老者说话文绉绉的,更是充满了客气,但是我路上觉得他阴阳怪气的,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我还有事,今日不方便,老先生见谅。”说罢,我转身而去,只想离这老头越远越好。

    “先生慢走,小老儿有礼相谢。”老头快步追上我,在我手中塞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圆不圆,方不方的,上面凸起,两侧有凹,竟然是一个金元宝。色泽暗淡,一看就是一个古物,这东西不是应该出现在电视上吗?不管是不是古物,就这一块金子,应该值不少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见面就塞这东西,所谋极大。不是我应该可以消受的,把金元宝还给老者,扭头就走。

    谁知道这老家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扯着我的一角,哀求道:“先生千万救命,千万救命啊!”

    这么大岁数的人给我跪下,还真有点不习惯,何况看他模样凄凄惨惨的,不禁心软。

    “走。”

    老人喜出望外,陪着我走出小区,早有一辆豪华的汽车停在马路边,司机恭敬地叫了一声老板,老人却是低头哈腰的请我先上车。

    一路向着市区最豪华的地段而去,进入锦瑟家园小区,在一桩独栋别墅前停下。这个地段,这个小区,没有人不知道的,是本市最为奢侈的地段,可以算的上寸土寸金。

    老人将我迎进家门,请入客厅奉茶,像个小学生一样正襟危坐的陪着我,对于这种过于热情的招待,我不是很习惯,直接开口问:“有什么事情说吧。”

    “是!”老人很恭敬,站起身来,向我鞠了个躬,道:“后学张秉承,拜见先生!”

    “张老先生,不敢当,不敢当!”我吓了一跳。

    “入门有先后,达者为师,小老儿虽然痴长几岁,但是在先生面前还是个学生。”

    我有点受不了了,干脆问道:“有什么事情,可以效劳,直管吩咐吧。”

    张秉承坐下来,抿了一口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事情有点复杂,要是从头说起来,还要从我曾祖父那一辈说起。”

    我点了点头,没有打断他,想来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询问浪费时间,我确实很累了,不过他接下来所说的事情立马使得我精神抖擞起来。

    “我们这一家是龙虎山天师一脉的旁支,虽然是旁支,但是张氏天师一门历代受到朝廷优待,我们也多少跟着沾一点光的。只是到了我曾祖那一代,事情不一样了,曾祖惊才艳艳,不甘屈居人下,道法大成那一年,就带着我曾祖母迁移出来,从此客居此地。曾祖父四十岁以前,降妖捉鬼,门庭好不兴旺。我们也算的是当地的一门望族了。”

    我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在听聊斋。

    那一年,有个姓赵的老爷,夜半敲开了曾祖父的门,哭哭啼啼不知和曾祖说了一些什么,曾祖就跟着他去了,一直过了半个月才回来。回来之后就病了,气息奄奄,临终的时候将三个儿子叫到床前,流着泪,说:“爹爹大意了,害得我们家。从此以后一脉单传,五世而亡。”

    说完这些之后,曾祖父便溘然长逝,当时家人虽然伤心,但是不太在意,心中都思量是不是曾祖病入膏肓糊涂了,明明已经有三个儿子了,怎么可能一脉单传。

    谁知道,等到出殡的那一天,大爷和二爷忽然疯了,哭哭笑笑,一头撞在棺材上就去了。

    那时候我的祖父膝下已经有了两男两女,想起高祖的话,惊恐不已,怕这四个儿女再出什么意外,时时精心照料。可是我大伯和二姑还是先后夭折了。只剩下三姑和父亲,祖父放心不下,就将三姑和父亲托付给下人,让他们在乡间置办房产好生照料,这样一来确实有了效果,三姑和父亲一直长到成年都没有再出现什么事情,转眼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祖父给三姑说了一门亲事,花轿吹吹打打一直走到清水桥,三姑忽然从轿中

    飞了出来,她站在桥边哈哈大笑,声音却是一个小孩子,她说:“坏人,你们都是坏人,你们逃不了的。”说完就投水了,等到众人救起来,已经不行了。

    到了我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我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是没有长大便夭折了。

    我知道这一切,有一天都会降临在我身上。

    这是诅咒,时代的诅咒,我破解不了,但是我可以选择,我选择不结婚,不要儿子,我不想自己像祖父、父亲一样,接连丧子,晚年疯癫。

    这一辈子,我过的很潇洒,很滋润,一辈子没有娶妻,我想诅咒应该在我这一代终止。但是不是这样的,一年前一个年青人找到了我,交给了我一封信。

    “我才知道我有一个儿子,已经十六岁了,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很硬,但是看到自己的儿子,我才知道我不行,我做不了无情的人,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他,我也会疯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终于忍不住,提出自己第一个问题。

    老人双眼望着远方,好像陷入了某种追忆之中,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悠悠地道:“我年青的时候不该遇到她的,我以为自己已经绝情绝意,可是见了她之后,我沉迷了。很快我们就走到了一起,那段日子我们很快乐的,从一开始我就告诉她这辈子我不会结婚的,她说了她不在乎,但是有一天忽然让我娶她,我很生气,离开了。”

    我恍然大悟,插嘴道:“因为她有了你的骨肉!”

    老人将头低下,将头埋的很低,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的,如果我知道,我不会的......”

    哽咽了好一会,接着道:“她后来一直没有嫁人,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早早去了,我已经对不起她,不能对不起我们的儿子了。“说着话,老人噗通一下子跪在我面前。

    “先生,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救救他吧!”

    “我我我,我怎么能救!”我看老人是真的伤心,也随他伤感,可是我是一个凡人啊,这样的事情,我以前或者都不回信,我有什么能力可以打破这个宿世的诅咒呢?

    “你能,你能,你可以的。”老人指着我口袋的牌子说道:“你是阳人秉阴值,你可以的,只有你可以!”

    老人接着说:“从祖父那一代就没有放弃,打破这个诅咒,祖父和父亲一直陆陆续续哀求了龙虎山八十年,天师说过,这世上只有你这号人可以为曾祖翻案的。”

    “等等,等等,什么是阳人秉阴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