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如宝:大叔,抱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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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学画

    姜乐梨与第五风通话完的第二天,就在餐桌上对江父江母表白了自己的志愿。

    随后江母便为她请来了整个b市最好的油画老师,是一个留着长发很有艺术气息的中年男人。每天的白天不间断地上课,把学校的事务也给停了,办理了暂时休学。

    江母看着她认认真真拿着铅笔从头开始学习画鸡蛋的模样,心疼道:“小梨,这么多年努力的功课全都白费了,你又要从零开始学艺术,你不心疼自己过去的努力吗?”

    姜乐梨是新手,脸上鼻子上都不可避免地都沾上了铅笔灰,一张白皙的小脸看起来脏兮兮的,可她全然不顾,抬起头来粲然一笑:“这个世界上,徒劳无功并不稀奇,努力就能有回报才是好运气。”

    看似乐观的精神状态下,有着一颗悲观的心灵。江母暗暗叹了口气,这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和毅力,小梨太过有主见,内心也太强大,有时候她也会怀疑地问自己,自己的儿子是不是真的有些配不上她。

    姜乐梨先是从最基础的素描学起,从最开始的拿着铅笔在空白的颇有质感的素描纸上画一道道的线条,练到手不抖,划出的线条均匀笔直之后,再进行简单立体图形的构型。

    这么一连串下来,不知不觉两个月就过去了,时光很快穿梭到了五月份,她的鸡蛋已经画得颇神似逼真了,终于才开始练习油画的基本操作,开始动了油彩,这么一动,一不小心就搞得满屋子都五彩斑斓的,雪姨想替她打扫房间的时候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只摆摆手说不用了,久而久之,她的房间成了杂乱之中又带有自由主义的绚烂涂鸦室。

    她不知道废了多少张画作,在老师的帮助下,她的油画总算基本入了门。

    这位老师不止为她上普通的油画练习课,锻炼审美力的鉴赏课也上过不少,她得以系统地欣赏了从巴洛克时代到超现实主义的经典画作和画家,其中,她最爱的便是后印象主义流派,她可以静静地看着梵高的《乌鸦群飞的麦田》、《罗纳河上的星空》看一整个下午,那艺术老师总是笑她太感性。

    “你是我教过最感性最伤感的女学生。”

    姜乐梨浅浅一笑,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不知藏了多少情绪:“曾经有人说过我有悲情的气质。”

    “对对对,”艺术老师一甩小辫子,“就是这种感觉。此人眼光犀利啊。”

    几个月下来,姜乐梨已经和艺术老师成了好朋友,这男人留着一个小辫子,浓眉大眼,身材瘦削,一个鹰钩鼻显得有些许狡猾。

    老师问她:“这么多油画大师,你最喜欢哪个画家?”

    她笑笑:“高更与莫奈。”

    “哦?”老师点点头,“都是印象主义。”

    她说:“我最讨厌现实主义写实。”

    老师:“那你应当最讨厌素描吧。”

    她点点头:“之前学素描的时候你没看到吗?我都要疯了。”

    “为什么喜欢高更和莫奈?”老师又饶有兴趣地问她。

    姜乐梨嘴角噙着笑:“高更是因为读过《月亮与六便士》,在我心中,他已然富有魅力,莫奈则是因为喜欢他的画作。”

    莫奈的《睡莲》早已被她临摹了不下五遍,却一遍都不满意,她的画中少了一味药,少了些许神韵。

    一天,她沮丧地把一副精心画了一个礼拜的画作从画架上取下来,一把揉成了个团子,随手就扔到了一边,此时老师正推门进来,那团子就落在了他的脚边。老师顿了顿,弯腰把那团子捡了起来。

    姜乐梨有些慌张:“老师,是我画废了的,不必看。”

    那老师却把画作伸展开,幕布上画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脸的部分已经完成,相貌中有些许北欧人的高挺与倨傲,但脖子以下是空的。

    “画的很好啊,”老师有些惊叹,“此人有些眼熟。”

    姜乐梨摇摇头:“我画不出他的神韵来。那种温和与凌厉完美融合的韵味,我画不出来。”

    老师皱着眉想了半天,这才惊呼道:“这不是华烛集团的总裁吗?”

    姜乐梨有心转移话题,轻轻笑道:“老师,你刚刚眉头紧锁的样子,再加上一个鹰钩鼻,像极了我想象中的福尔摩斯。”

    老师笑了,“不知道柯南道尔同不同意。”

    终于,很快便到了六月份,第五风安排的考核时间就在六月五号,六月三号的晚上,她与老师道别:“我要去考试了,以后我们或许是同行。”

    她没有与老师说自己的导师是第五风,只说了清联大学美院。

    老师凝视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加油。我也是从那里毕业的。”

    她点头:“谢谢你,这几个月教会了我很多。未来有缘再见。”

    老师突然走过来,抱了抱她。姜乐梨身子一颤。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我忘不掉的一个学生。希望我们还会见面。”

    姜乐梨点点头,也尴尬地抬起手来礼貌客气地抱了抱他,道:“老师辛苦了。”

    他放开了她,定定地看她,眼神有些失落:“你不明白,小梨。你不明白我。”

    不少艺术家都有些冲动和感性,甚至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就像高更抛妻弃子,远走他乡,就像这位老师,会对萍水相逢的一个学生产生古怪的感情。

    那老师走的时候就像丧家之犬,孤高的背影带着落寞,背上背着一套画具,像是流落天涯的旅人。江父说过,他是一位流浪艺术家,偶尔投靠画廊为生,曾靠着一副《海中的玫瑰》而闻名全国,他的名字好像叫……闻霁。

    ……

    六月四号,江觅要忙着高考,而江寻还在上学,只好由江母亲自送姜乐梨到车站,到了清联大学所在的x市再由江寻接应。

    上午坐的高铁,五个小时便到了,她带的行李很少,只一套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和画具,再无其他,她手里提着精巧的小包,背上背着画具,下了车,在x市的出站口处看到了江寻。

    少年还是那副清高俊秀模样,挺拔的身材与出众的相貌使他在车站的人山人海中仍是那么的扎眼。

    姜乐梨举高了手,冲着他打招呼。江寻显然也看见了她明丽同阳光般耀眼的脸庞,照亮了整个灰暗拥挤的车站。

    她总是看得到别人的美,却习惯性忽略自己的。她心中叹江寻皮囊好,却不知是“我见青山多妩媚,不料青山见我应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