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陛下尽欺臣
字体: 16 + -

第八十八章 她爱的人,是下凡的天神

    楚奕央寅时便起了,穿好了衣服,弥澄溪还瘫瘫软软睡得沉。她的睡颜像含苞未放的花,静好,与世无争,只属于他一个人。楚奕央翘起嘴角一笑,又翻身上床,用手指轻轻描摹她的眉眼,手指滑过脸颊停在她的唇边。她的唇像诱人的樱桃,柔软甜美,楚奕央忍不住亲了上去,将她的唇镀上一层水光,然后又一下一下地亲吻她的脸、耳朵和脖颈。

    弥澄溪就这样被无数个亲吻给痒醒了,睁开迷离的双眼。

    楚奕央见她星眼微饧脸颊上两团可爱的潮红,不禁又是神魂荡漾,可她的身体哪里吃得消,情事刚毕她就脱力地昏睡过去了,还是自己去净房打了水给她清理了身体,又从衣柜里翻找出亵衣亵裤给她穿好。

    “这个,”楚奕央拿起了一条亵裤给她看,“怎么处理?”白色的亵裤上晕开了一团血花。

    弥澄溪揉了揉眼睛,待视线清晰,看到上面的血花时,脑子也瞬间清醒了。“这……”她咕噜一声翻身而起,伸手将亵裤抢了过去藏在身后,“我……我来处理。”她的声音沙哑,脸色涨红到了耳根。

    “好。”楚奕央笑,伸手环抱了她,“那我回宫去了。你今日休沐吧。”说罢,在她的脸颊上印了一吻。

    弥澄溪撇了撇嘴,“无故休沐,惹人生疑。我可以去立班的。”

    “你的声音——”

    “我就说我轻微风寒。”

    楚奕央眉头一挑,用狐疑的眼神看了看她,又低头往她身下看——

    看的是衾被,可弥澄溪一紧张,双腿一缩,也正是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是穿着亵裤的。

    陛下竟然还帮自己找了干净的亵裤穿上!弥澄溪的脸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你下得了床再说吧。”楚奕央掐了一把她的脸肉。“睡吧。”说着,又托着她的头,将她放倒在床上。

    “嗯。”弥澄溪嘴上应着,眼睛却还睁得大大的。

    楚奕央无奈,只好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快睡。”

    “我想看着陛下出门。”弥澄溪如是说。

    楚奕央吁了一口气,只能让步,“好。那你要好好补眠。”说罢,捂住她眼睛的手又换做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抚。

    “好。”

    起身,往房门走去。关门前又最后看了一眼——弥澄溪正趴在床边,对他挥手。

    楚奕央只觉得满心柔软和甜蜜。

    我爱你,此生不渝。

    *

    到御书房时果然没有见弥澄溪上值。

    楚奕央翘起嘴唇笑了一下,心里有些得意,可马上又有些担心,一想到她眼泪汪

    汪的样子,他的心都快化了。

    而弥澄溪这只小兔子辰时才抖着脚下床,用过早膳后,书桃和她提说昨夜云润宁来找的事,昨日是顺意节,云润宁出宫回家过节,应该是来和自己道一声“顺意康乐”的,便没去在意。在床上又躺了半个时辰,她又活蹦乱跳了。兰芝进门见到她时刚皱起眉头,她就赶紧说自己今天是便装暗访,换上衣服就拉着阿松走了。

    不在御书房上值就觉得一天过得很快,在街市游玩逛买,再回到家很快又是晚膳时间了。用过晚膳,在院中散步消了消食,又在书房里看了一会书,觉得闷热难耐便命阿松他们把摇椅搬到院中。

    一边打着绢扇仰头看天上的星星,一边想着不知道陛下现在是不是应该在沐浴——啊,陛下的身材真的太好了,宽肩窄腰大胸肌……而身上那些伤也实在令她心疼。

    忽然听到阿松的声音传来,他说:“在书房看了书,觉得闷热,这会儿在乘凉。”又听见脚步声,像是引着人前来。

    弥澄溪从摇椅上起身,透过丛丛花草,她看到她爱的人正朝这边走来。

    她爱的人,披着星月之光,像下凡的天神一样,熠熠生辉。

    弥澄溪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这院子倒真是清凉。”楚奕央先出声。

    弥澄溪这才回了神,“呃……嗯。奕哥哥。”自己刚才在干什么?没有流口水什么的吧?弥澄溪抬手擦了擦嘴巴。

    阿松颔首一礼,退下去了。待他走远,楚奕央才忙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往弥澄溪手里塞。

    是个小小的瓷罐,装膏药、小药丸的那种。弥澄溪大惑不解,看着“天神”。

    楚奕央压低着声音:“这是给你涂在那处的。”

    弥澄溪刚要问哪处,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瞬间就脸红起来。

    两人相视,静默。气氛安静得诡异。

    过了一会儿,楚奕央又低低地问:“疼不疼啊?”

    弥澄溪立即噘起嘴,一脸委屈,“疼啊!”这一声是委屈的发泄,而后她自言自语似的道:“没那么粗就不会那么疼吧。”

    楚奕央听到了,脱口就是:“这个没办法啊,妹妹。”——

    恰到他说这话的时候,兰芝和书桃端着小食来了。两个人皆是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弥澄溪和楚奕央齐齐后脊一凉,拘谨得不敢喘大气。兰芝和书桃倒是笑得很是热情。

    “毅公子,这是紫苏桃姜水,不知道您喜欢喝温的还是喝凉的?”兰芝问。

    “呃……凉的就好,凉的就好。”楚奕央没对谁这么拘

    谨过。

    兰芝微笑着,将那盏凉的紫苏桃姜水放在靠近他的手边,又把温的那盏放到弥澄溪那里。接着又将一碟紫苏桃姜放在中间。布置完毕后,与书桃一齐颔首一礼,便退下了。

    待两人都走远了,弥澄溪拿着那罐药,好奇地问:“你哪里来的这药?”

    楚奕央不想让弥澄溪误会他临幸过承恩女官了,赶紧道:“我让慕云锦帮忙买的。”

    弥澄溪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撑下两个鸡蛋,“慕……慕大人?”

    “嗯。”楚奕央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口渴,便端起那碗紫苏桃姜水来喝。

    弥澄溪还是不敢相信,又问:“大理寺少卿慕大人?”

    楚奕央一口气将那盏紫苏桃姜水喝完,正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嗯,没错。是大理寺少卿慕云锦。”

    弥澄溪感觉被一道雷劈了个外焦里嫩。我的个天啊!居然让慕云锦去买这个?!想象着慕云锦顶着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进人家铺子,肯定把人家老板吓得以为要抄店。

    紫苏桃姜是非常普通的农家小食,这样粗俗的东西自是不会出现在御食里的,楚奕央尝了一片渍桃子,那酸甜爽脆的口感立即被俘获了他的胃,他又连吃了两片。

    “我也给你备了东西。”

    “哦?是什么?”楚奕央好奇又高兴。

    弥澄溪拉起他的手,带着他回到卧房。

    打开大衣柜,里面还有一个上了锁的箱子。楚奕央看着弥澄溪将打开箱子,然后她指着崭新的亵衣亵裤和一件月色蚕丝睡袍,含羞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楚奕央看了看那码得整整齐齐的亵衣亵裤,又摸了摸那睡袍,柔软丝滑得让他心头痒痒,乐开了花。

    他抱了抱弥澄溪,低头问:“你这是要我入赘吗?”

    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人敢让天子入赘吧?弥澄溪撇了撇了嘴,“入赘是男方自己带衣服来。”

    楚奕央一听,抬手就要脱衣服,弥澄溪吓得脸都绿了,赶紧抱住了他求饶:“哥哥,哥哥,咱君子动口不动手。”

    楚奕央大笑了起来,弥澄溪这才知道他是逗自己,气得“哼”了一声,转头整理箱子里的东西,不理他。

    楚奕央见箱子里还有之前自己写给弥澄溪的信,惊喜道:“你还留着呢。”

    拿起那叠信时,有个东西从中掉落,低头一看,发现竟是一串槐花压成的花签。楚奕央将花签拾起,突然又是惊喜又是讶异,问道:“这是我在馨兰斋送你的那串槐花?”

    “嗯。”

    楚奕央又往箱子里看了看,里头

    还有几天前送她的那匣子红玉髓,突然懊恼道:“今天急着拿药给你,忘了拿要给你的礼物了。”

    “嗯?”弥澄溪蹙眉。

    楚奕央笑了笑,凑近她耳朵道:“是送你的‘成人’之礼。”

    弥澄溪正脸红,楚奕央突然指着蚕丝睡袍说:“这个你可以自己去买,但是,”手指又指向亵裤,“这个你也不可能让阿松阿泽去买吧?”不然怎么解释?

    “就是叫阿松去买的呀。”弥澄溪见楚奕央瞪大了眼睛,笑了笑,“我有一个哥哥,他与我是同母异父——”

    楚奕央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也不对呀!他不会自己买吗?还要你送?

    “他在辽州出家为僧。”

    楚奕央心口一凛,诧异非常。这么一说,马上就想起了弥夫人在嫁给弥先生前有过一段姻缘,只是那人并非良人,不思功名进取还花天酒地,和离后还泼污前妻,正是这样弥夫人才行走到晔朝各地,写下了不少诗词。

    “那你与他倒是兄妹情深。”楚奕央又瞟了一眼箱子里的亵裤。

    弥澄溪见他这是醋了,便笑着道:“因为哥哥待我极好,还救过我的命。”

    “嗯?怎么回事?”

    “哥哥长我十一岁,他十七岁时便在只身去了青州,以做挑货为生,每近学堂散学他就会挑着货担到学堂门口摆卖。直到两年后,有一日我从树上摔下,他以身相护,却被树枝在右脸上划出一道大口子。”弥澄溪说到此次,心痛得快哭出来,楚奕央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我爹从京中赶去道谢,这才知道了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他父亲毕文霖逝去的第二年,我爹去过毕家表示有意要收他做义子,可却听说他离家出走,了无音讯,想不到竟是到了青州,隐姓埋名暗中守护了我两年。”说到这里,弥澄溪终是忍不住落了泪。

    楚奕央也跟着心疼,忙掏了帕子给她擦眼泪。

    弥澄溪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后继续道:“哥哥及冠时,我爹还给他取了小字,想让他入国子监,但哥哥却选择出家为僧。”

    两人静默了许久。

    “哥哥在哪个寺出家?法号是什么?”楚奕央问。

    “感业寺。法号元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