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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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尴尬行动

    穆科长无法给他们答案,关于怎么解释泉村没有寺的现象。

    他们经过一家采石场,机器轰鸣,工人们把大石头砸成小一点的,再把小一点石头投进机器,根据需要,把石头加工成各样规格的小石块和砂,用来或制作水泥砖,或用来做其它建筑材料。卖给村民,村民买回来的水泥砖,用砖盖房子。

    所以,要想在山村里盖房子,就得要买砂石,买了砂石与水泥混合在一起,加水搅拌后,把料放进制砖的模具里,在制砖机上振动,等振动得踏实了,再去掉模具,往地上一放,就成了一块中空的水泥砖,凝固后,等水泥砖达到养护期,那砖就可以用来盖房子了。

    穆科长说:“这个采石场是王支书弟弟开办的,很赚钱,生意一直不错。口碑不错。”

    经过一处水坑,水坑下方一米左右的地方,是一个约有四立方米的小水池,里面的水已经溢出,水量可以,水质看上去有些差。

    不过,这个没有化验过,尚不知道是否可以直接作为人畜饮水使用。

    王支书家就在坡下面。地头还种着一些桑树,叶片挺大的,可能是改良或者嫁接的品种,只是没有占据主要的地,在土质不好。巨石附近才种上三两棵。为什么会这样?

    王支书远远地迎出来,欢迎他们来到泉村。

    穆科长上次来坪村到水源处取水样拿回去化验的时候,顺便来看过王支书,他们认识。

    季柯南也认识王支书,他和陈主任一起去县委会参加饮水项目签字仪式。当时他们还互换了电话号码。

    王支书见了季柯南认识,马上伸手来握,季柯南向他介绍沈静。

    王支书说:“欢迎欢迎!”

    沈静主动和他握手。然后他们坐在一楼的客厅谈一下,这次来泉村干什么。

    王支书表示支持。

    他说:“陈耳东主任今天要卖小猪仔,比较忙,他说就不过来了,下次来了他陪我们。这次就由我带你们去看看。”

    季柯南说:“边走边聊好吗?”他们都起身,以行动表示了同意。

    沈静问:“泉村有什么传说吗?”

    王支书笑着回答说:“很多人都好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也弄不清。只是听老人说,这里以前有一座庙,香火旺盛。这里是荆楚和蜀渝的水路交通要道,山高路险,远游的和尚看中这里,就在这里住下来,谁知一住就是一千多年。这个村因白泉寺而得名,至于后来为什么没有寺庙,可能是‘运动’那会儿,被砸烂了。也可能庙里走了水,堂堂庙宇顿时化作焦土,成了灰烬。只剩下了一眼白泉水,不停地流,就是大天干,也不干涸,虽然水在干旱季节会变小一些,但附近几十里的人都到这里来取水。”

    原来是这样。

    一条村级公路从泉村横腰穿过,路上路下的农户都可以顾及到,分布还算合理。

    “刚才那股泉水,就是我家屋后的,就是白泉泉源,你们看水质怎么样?”王支书说道。

    “外观上看比较浑浊。”

    “上面有个采石场,可能对泉水有影响吧?”王支书说。

    “是的,采石场肯定要用炸药,爆破时,因为震动,对水路造成影响,可能会该路。要注意才好。”

    “是的,我要给我弟弟做做工作,在找一个新的地方采石打砂。”王支书说。

    “是啊,别让泉水消失,否则不好向后人交代。”穆科长补充道。

    “要说活水,还有一处在一组,可能要多走一会儿路。”王支书说。

    “你都六十好几岁来了,都没问题,我们年轻,当然更没问题了。”穆科长说。

    季柯南看着穆科长的头顶上的细发,随风飘动,如同刚才看到泉水里的几根水草,在随波逐流,忍不住笑了。

    沈静悄悄用肩膀碰了他一下。他会意,没再笑下去。

    “只有两处水源吗?”穆科长问。

    “大的水源就这两处。其他都不可靠。天干三十天,就完全没有了。”王支书说。

    “我明白了。”穆科长说。

    “那村民吃水怎么解决的呢?”季柯南问王支书。

    “大部分靠天下雨,把雨水收集起来,吃雨水。”王支书说。

    “那和荷村的情况差不多。”季柯南对沈静说。

    他们看到一家农户吃水的情况就属于收集雨水的类型。

    这家不算很穷,在屋后建有一个两立方米的水池,在水池上方三米远处,有一口水缸。

    水缸里有水,缸底下是泥。

    水缸上方是一根楠竹,剖成两半儿,竹节那里用刀把隔断去除,伸向上方的沟里。

    只要下雨,从上方的树林里来的雨水,顺着水沟,流到那半截竹筒里,再到缸里,再到水池里,顺着细细的塑料管流到农户家的厨房,厨房里有一口石缸,这口石缸用四块较平整的石块,用水泥焊接而成,不是从一大块石头里慢慢凿出的坑。农户家百分之八十都用这种方式解决吃水困难。

    “不卫生,肯定不卫生。”沈静说。

    “那没办法。这里缺水啊。在缺水的时候,农户有的还将牛脚踩的窝窝儿里的水取来饮用。”王支书说。

    “真的?”沈静惊讶地张开了小嘴儿问,看起来非常幼稚。

    “是的。这里的确缺水。要不,就不会请你们来帮助解决饮水困难了。”穆科长说道。

    他们走到一组的水源处,穆科长看了水,这里的水源周围比较干净,没有采石场,也没有什么庄稼,没有农户居住,人来人往的迹象也没有,是个比较合适的水源。

    穆科长很高兴,对王支书说:“这里的水从外观上看,没有问题。”

    “那就好。你啥时候来取水,我好做安排。”王支书说。

    “下次来坪村的时候,我一并来泉村把水样给取回去吧。”穆科长说。“那最好,节省一次路费或者油费。”季柯南说。

    看完了水源,他们沿原路返回。

    王支书安排了他的妻子给他们准备了午饭。

    穆科长打电话问送他们来的师傅走到哪里了。

    那师傅说,要到下午才回,这一会儿正在吃饭。他们只好到王支书家,既然已经准备了,那就只好去吃了。

    火星基金会这个机构要求他们不准在农户家吃饭,似乎不合情理。

    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想回到住处吃饭,几乎不可能,等回到宿舍,天都黑了,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要根据情况随时做一些调整。机构是担心他们吃了人家的嘴软,怕违犯原则,以后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这个也完全没必要。第一年,他们的项目款是通过县主管局来使用的。即便他们吃了人家的饭,也会给伙食费,不要钱,也可以,想办法给他们买点东西,价值相当就行了。

    午餐比较丰富。

    原来,洋芋(土豆)可以做很多菜。

    洋芋丝、洋芋片、洋芋猪蹄汤、油炸洋芋片等,还有其它的菜,像韭菜炒鸡蛋、花生米、韭菜鸡蛋汤、皮蛋、煎豆腐,加上一些时新的蔬菜,都是自己种的,没有任何的污染,吃起来格外香。

    也许是爬山走路,累了,饿了,吃起来觉得爽的缘故。

    反正中餐吃得很舒服。

    饭后,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穆科长接到师傅打来的电话,要他们上去,车已经来了。他们就和王支书告辞,季柯南对他说:“以后我们搬到了坪村,会经常来这里看你的。”

    “好的,好的,欢迎,欢迎。”王支书笑眯眯地说。

    他们就这样爬上上午下车的位置,车已经在那里等他们了。因王支书家到村级公路的路比较陡峭,一般的车不敢来,只可以走摩托车,而且技术要非常好才行。

    上了车,季柯南和沈静坐在后排,考虑到穆科长年纪大了,他身上又没什么肉,坐在后面颠簸得难受。穆科长让来让去,还是勉强地坐在他们前面。

    车在村级公路走得东倒西歪的,沈静就势趴在季柯南的身上,睡着了。

    他不忍喊醒她,就让她睡吧。

    车很快就到了县城,师傅把他们送到了宿舍,又载着其他人回疾控中心了。

    沈静睁开眼睛,说:“不好意思。”

    季柯南说:“没关系。”

    刚说完,他就后悔。

    一看腿上,湿了一大片。

    季柯南说:“沈静,我明白你说的‘不好意思’是什么意思了。你看你看。”他指给她看他裤子湿的地方,她说:“那有什么嘛,不就是湿身了么,没什么了不起。我给你洗不就得了。”

    “湿身的事情不算小啊。”他说。

    “好啦,好啦,脱裤子,我给你洗,别废话了。”沈静说。

    “干嘛不进来,在打嘴仗啊?”多哥说。

    “没什么。沈静有些晕车,说胡话。”季柯南打圆场道。

    多哥在家已经修好了电灯,他在家练习普通话。

    也过了一个比较充实的一天。晚上多哥做饭。简单的饭就是,吃面条。多哥最怕吃面条,但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沈静也主张吃面条。多哥今天没下乡,总觉得亏欠了什么,就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去厨房了。

    吃完饭,他们在一起学习。

    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宿无话。

    早晨起来,季柯南发现他的裤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