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黑请关灯
夜凄凉，宋鲲在这个夜晚如何都睡不着，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五十，他隔着墙都能听见隔壁的鼾声，今夜，所有情绪都不肯放过他，想靠睡梦掩护，也终究是失败了。这几年，他尝试过很多办法，故意避开这一天，可就算生物钟已经乱七八糟，却还是能在这一天到来时如此清醒。宋鲲在床上片刻都不能继续，他起身悄悄开了门，屋外都属于梦境的统治，唯有他这一角已被遗忘。他从门缝里看见那椭圆的月亮懒懒挂在天上，又快到了所谓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可是他再也不会有所谓的团圆，这一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地步，无人可对他的人生负责，包括他自己，如果当初……可惜只是如果。宋鲲想到这里，情绪渐渐有些把控不住，他迅速蹲下身，将自己的心紧紧围住，这几年他每回都在濒临消亡中又再次死灰复燃，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的苟活有什么价值，可是他后来慢慢习惯了，这样活着或许才是最大的惩罚，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这个不寻常的日子，宋鲲的行为也有些不合常理。他关上门，从柜子底翻出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三人笑靥如花，那也曾经幸福被人羡慕的家庭，也终究只留下了这唯一一张合照，幸福能定格吗？显然不能，这张照片现在已经是一场悲剧的见证，当初多美好，现在多痛楚。所有信仰的崩塌都是从那一天开始，宋鲲的人生从那天开始就被终生放逐，那个辉煌的宋鲲已经消失，留下的不过是一条深海的丑陋鱼怪，在黑暗中藏匿，遗忘自己有多不堪。
在筒子楼呆的时间越长，大家对他的飘忽不定也就习以为常，没有过多的邻里叨扰，没有必须的人情来往，这一站是宋鲲最为舒适的伪装，筒子楼的残存仿佛就是为了收藏宋鲲今后的人生。要想从一个地方消失原来也并非想象那般困难，这世上无人会挂念他，自然也无人会去找寻他。其实他不必主动，被动就会被消除，想到这里，宋鲲哑然一笑。
情绪低到最低点，自然就有了口腹之欲，宋鲲突然很想吃点什么辛辣刺激的，他再次打开门，戴上口罩，朝着那边角的便利店走去，与往常不同，这回的宋鲲顺着拿了好几样东西，也不再多徘徊，这样的异常引起了店员的注意，他打着哈欠说，
“哟，今天这么快啊，不再逛逛吗？”
宋鲲对于这打破常规的对话稍显诧异，楞在那里，店员也不计较，麻利装完袋子就递给宋鲲，宋鲲付了钱，低着头赶紧推门出去了，却和迎面而来盯着手机的舒心撞了一个满怀。东西散落一地，两人都急着说抱歉，那四目相对时两人同步的表情逗乐了对方，舒心拾起地上散落的啤酒，
“想喝酒啊，要个伴儿吗？”
舒心把酒递给宋鲲，宋鲲接过，迟疑了一下，
“走吧。”
两人肩并肩走着，舒心问他，
“去你那里喝还是我那里？”
“我那里没打扫，乱。”
“那去我那里吧。”
两人回了舒心的屋里，这是宋鲲第一次进门，屋子里有些凌乱，各种花哨的衣服堆在角落，舒心也不遮掩，随意指了一张椅子，
“坐吧，我看看你都买了啥。”
舒心从宋鲲手里拿过那个袋子，一样样捡出来，语调就像一个小女孩，
“呀，这个好吃，这个也不错，眼光很好嘛。”
宋鲲在椅子上坐下，却迟迟不动，
舒心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又问到，
“你不喝吗？”
宋鲲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口罩，舒心醒悟，
“你是不想让我看见你长什么样子是吧，那我们把灯关了行吧。”
宋鲲还是没有说话，舒心有些生气，
“那这样吧，我把灯关了，谁也看不见谁，这样总行吧？”
舒心起身把灯关了，两人在黑夜里对峙，宋鲲犹豫了许久，环视周围的确看不清了，这才把口罩摘下，打开了一厅啤酒，
两人各自喝了一会儿，在夜的掩护里开始对话，
“你是不是在学英语？”
舒心有些欣喜，觉得宋鲲原来也在关注自己，
“是呀，你怎么发现的？”
“我听见英语对话，估计你是在学，你想继续读书吗？”
“嗯，我想去国外重新开始。”
“去国外就能重新开始吗？”
“那也不能在这里耗死吧。”
“那你研究好学校什么的了吗？”
“嗯，都选好了，只能考完托福，攒点学费就走人。”
“那祝你成功。”
宋鲲与舒心在黑夜里碰了杯，舒心语气有些失落的问，
“你还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没有。”
“好吧，也不一定能去成，万一钱不够，什么都只是空谈。”
“所以你拼命挣钱？”
“因为我还有一身债要还啊。”
“哦，好吧。”
“不好奇吗？不继续问问吗？”
“这些事情没必要知道。”
“好吧。那我能问问你的事情吗？”
“还是别了吧，我没什么特别的。”
“你本身就是会勾起别人好奇的存在，总会让人想了解更多啊。”
“是吗？那可能是闲吧。”
“你这话说得我没办法往下接了。”
“那吃点东西吧。”
两个人各自吃着桌前的零食，不再说话，喝完之后，宋鲲起身就走了，舒心也不送，也不开灯，借着酒意就倒在床上，她还在回想刚刚那种恍惚的气氛，她在宋鲲面前恨不得掏出心窝，什么都不保留，只要宋鲲想知道，可是，宋鲲对她一副拒之千里的姿态，那种挫败感伤害了她作为女人的自尊，她在宋鲲面前不停的质疑自己，否定自己，仿佛就真的成了一文不值的对象。
感情真的不是一件可以要求公平的事，每个人在感情里都有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有的人可以放心一搏，有的人迟疑不敢交心，有的人受宠，有的人宠人，但大家都乐此不疲，深陷其中。
这个不寻常的日子，宋鲲的行为也有些不合常理。他关上门，从柜子底翻出一张旧照片，照片里的三人笑靥如花，那也曾经幸福被人羡慕的家庭，也终究只留下了这唯一一张合照，幸福能定格吗？显然不能，这张照片现在已经是一场悲剧的见证，当初多美好，现在多痛楚。所有信仰的崩塌都是从那一天开始，宋鲲的人生从那天开始就被终生放逐，那个辉煌的宋鲲已经消失，留下的不过是一条深海的丑陋鱼怪，在黑暗中藏匿，遗忘自己有多不堪。
在筒子楼呆的时间越长，大家对他的飘忽不定也就习以为常，没有过多的邻里叨扰，没有必须的人情来往，这一站是宋鲲最为舒适的伪装，筒子楼的残存仿佛就是为了收藏宋鲲今后的人生。要想从一个地方消失原来也并非想象那般困难，这世上无人会挂念他，自然也无人会去找寻他。其实他不必主动，被动就会被消除，想到这里，宋鲲哑然一笑。
情绪低到最低点，自然就有了口腹之欲，宋鲲突然很想吃点什么辛辣刺激的，他再次打开门，戴上口罩，朝着那边角的便利店走去，与往常不同，这回的宋鲲顺着拿了好几样东西，也不再多徘徊，这样的异常引起了店员的注意，他打着哈欠说，
“哟，今天这么快啊，不再逛逛吗？”
宋鲲对于这打破常规的对话稍显诧异，楞在那里，店员也不计较，麻利装完袋子就递给宋鲲，宋鲲付了钱，低着头赶紧推门出去了，却和迎面而来盯着手机的舒心撞了一个满怀。东西散落一地，两人都急着说抱歉，那四目相对时两人同步的表情逗乐了对方，舒心拾起地上散落的啤酒，
“想喝酒啊，要个伴儿吗？”
舒心把酒递给宋鲲，宋鲲接过，迟疑了一下，
“走吧。”
两人肩并肩走着，舒心问他，
“去你那里喝还是我那里？”
“我那里没打扫，乱。”
“那去我那里吧。”
两人回了舒心的屋里，这是宋鲲第一次进门，屋子里有些凌乱，各种花哨的衣服堆在角落，舒心也不遮掩，随意指了一张椅子，
“坐吧，我看看你都买了啥。”
舒心从宋鲲手里拿过那个袋子，一样样捡出来，语调就像一个小女孩，
“呀，这个好吃，这个也不错，眼光很好嘛。”
宋鲲在椅子上坐下，却迟迟不动，
舒心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又问到，
“你不喝吗？”
宋鲲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口罩，舒心醒悟，
“你是不想让我看见你长什么样子是吧，那我们把灯关了行吧。”
宋鲲还是没有说话，舒心有些生气，
“那这样吧，我把灯关了，谁也看不见谁，这样总行吧？”
舒心起身把灯关了，两人在黑夜里对峙，宋鲲犹豫了许久，环视周围的确看不清了，这才把口罩摘下，打开了一厅啤酒，
两人各自喝了一会儿，在夜的掩护里开始对话，
“你是不是在学英语？”
舒心有些欣喜，觉得宋鲲原来也在关注自己，
“是呀，你怎么发现的？”
“我听见英语对话，估计你是在学，你想继续读书吗？”
“嗯，我想去国外重新开始。”
“去国外就能重新开始吗？”
“那也不能在这里耗死吧。”
“那你研究好学校什么的了吗？”
“嗯，都选好了，只能考完托福，攒点学费就走人。”
“那祝你成功。”
宋鲲与舒心在黑夜里碰了杯，舒心语气有些失落的问，
“你还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没有。”
“好吧，也不一定能去成，万一钱不够，什么都只是空谈。”
“所以你拼命挣钱？”
“因为我还有一身债要还啊。”
“哦，好吧。”
“不好奇吗？不继续问问吗？”
“这些事情没必要知道。”
“好吧。那我能问问你的事情吗？”
“还是别了吧，我没什么特别的。”
“你本身就是会勾起别人好奇的存在，总会让人想了解更多啊。”
“是吗？那可能是闲吧。”
“你这话说得我没办法往下接了。”
“那吃点东西吧。”
两个人各自吃着桌前的零食，不再说话，喝完之后，宋鲲起身就走了，舒心也不送，也不开灯，借着酒意就倒在床上，她还在回想刚刚那种恍惚的气氛，她在宋鲲面前恨不得掏出心窝，什么都不保留，只要宋鲲想知道，可是，宋鲲对她一副拒之千里的姿态，那种挫败感伤害了她作为女人的自尊，她在宋鲲面前不停的质疑自己，否定自己，仿佛就真的成了一文不值的对象。
感情真的不是一件可以要求公平的事，每个人在感情里都有自己要扮演的角色，有的人可以放心一搏，有的人迟疑不敢交心，有的人受宠，有的人宠人，但大家都乐此不疲，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