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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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明月掩不住星辰的轨迹

    半个时辰的时间过得十分的快,秦青桐感觉才刚刚开始,其实巳经到了尾声,大好的山河美丽多姿,但是她却不得不困守在这似乎小得出奇的鲛人宫里。

    静极思动,秦青桐也不例外,只是她更擅于掩饰自己的想法,陪秦青溪玩了会儿,在柳青嗣不赞同的眼神中才眉目含笑的回到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

    但是她的内心并不像的外在神情一样无拘无束,而是孤独得比天上没有星辰陪伴的圆月还要形单影只。

    秦青桐将从柳青嗣那里拿回来的丹药,拨开泽华的叶子小心的将丹药埋在泽华根里,如果是以前,看到泽华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跟,秦青桐就算是没有密集恐惧症,起码也会觉得恶心巴拉的,但是也无现在一鲛人一莲花因为契约的缘故,

    秦青桐竟然觉得有了几分的可爱,可惜这样的可爱只能秦青桐自己一个人欣赏喜欢,最想听到被夸奖的莲花,不知道睡得如何的天昏地暗,到现在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而其他的人,也没有人可以与秦青桐分享这一份欢喜与可爱,翠绿的叶子漂亮得一点儿也不像是真的一样,拨开每一片叶子也找不到一个花骨朵更何况是花朵,

    秦青桐是满怀期望而来,满心失望而败兴,忽然想起第一次遇见泽华时候的样子,将泽华池子里的灵液收了一半到自己的空间里,将带在手腕上的镯子里的那些不认识的石头费尽心思的挑选出最漂亮,最让秦青桐感到舒服的石头小心的将泽华的根埋起来。

    折腾了一大晚上,秦青桐才心满意足的收手,不知道是因为心理的原因,还是真的这些石头真的对泽华有帮助,秦青桐觉得泽华的叶子似乎更绿了,隐隐的似乎在吹过窗台的微风里欢快的起舞。

    每日的锻体是秦青桐铁打不动的必休,除非陷入沉睡中,不然秦青桐就没有一日不用药浴淬体的,

    今天也是同样如此,哪怕现在巳经累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秦青桐还是咬着牙将用来锻体的药注进药池里,给自己打了几个净尘术,褪去碍事的衣衫,闭着眼睛,咬咬牙一下子就跨进药池里,

    果然比平时还要痛上三分,秦青桐闭着眼睛,吸着气,努力的放松自己,尽最大的努力不要浪费这一池子的药,

    虽然身为鲛人族的公主,秦天的掌上明珠,几乎这片大陆上的东西,除了自由,就没有秦青桐得不到的,但是每天锻体的药,秦青桐只要一想到她看到的那张方子,都忍不住的吸气。

    也许是昂贵的诱惑,秦青桐忽然觉得细细密密的疼到灵魂深处的那点痛,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秦青桐的脑子里不停的回想今天的功课,默默的在脑海里反复修改自己总结的心得,

    直道那种痛不在深入灵魂深处,而是慢慢的变成能痒死人的那种痛苦的时候,秦青桐默默的将脑海中的所有杂念排除干净,在药池中五心朝天开始运转自己的功夫,

    不过这只是漫长的修炼的开始,秦青桐因为传承的原因,并不能只修炼一种功法,而不得不碧海锁青天和岁暮天寒两种功法同时修炼,

    并且维持在一种奇妙的平衡之下,除此之外因为血脉的原因,她的身体的强度并不似一般的鲛人,所以她必须要锻体,既然要锻体,自然有特殊的锻体功夫,

    一个好的捕猎者从来不缺乏耐心,现在的秦青桐似乎也是这样一个捕猎者,所以就算几套功法运转下来,着实枯燥又乏味,但是秦青桐也从来没有抱怨和放弃过。

    当秦青桐从药池里爬出来的时候,巳然是深夜,就算是在青柳殿中,秦青桐还是感受到了深夜里的寂寥,不过赶时伤怀也好,悲春伤秋也罢,也只有是在清闲不劳累之时,才有这功夫,这精力去苦苦探求罢了。

    而现在巳经累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的秦青桐来说,她只想躺在她的绮罗堆里,沉沉的进入梦想。

    然而哪怕是如此,秦青桐也还是不敢睡将秦天送她的报晓花从窗台上抱到了床头的桌子上,又在报晓花的根部埋好相对应时辰的星辰石,

    方才一下子扑到自己柔软华丽的大床上,连泽华每日的晚安问候都省下了。

    “即便是明月,也遮掩不住星辰走过的轨迹,费尽心思粉饰太平,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大祭司你又何必为此而自囚自己?”

    冷漠得没有一点温情的声音里即便一如既往的难听,但是里面又何尝没有迷茫与困惑。

    白发祭司的眼中似乎空无一物,又似乎透过被明月遮掩得明明灭灭的星轨看到了还未曾发生但是终将发生的命运。

    “天命是落在你我所有生灵身上的枷锁与惩罚,然天命终有尽时,而鲛人族却不一定能等到那穷尽之时,祭司的天命从始至终都仅仅只是为了鲛人族的存在而存在。

    用那些纯净幼小又强大的灵魂去侍天,终究不过是一个两可之间的猜测罢了。”

    不论是白发祭司还是那个近乎没有一点温情的冷漠声音,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她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而那些纯净幼小又强大的灵魂她们更明白是什么。

    鲛人虽夺天地造化,素来得天道宠爱,然这世间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守恒,因此鲛人的每一个幼崽都十分的稀少珍贵,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鲛人里最穷凶极恶之辈,也不会轻易对幼崽下手,哪怕是仇人之子也同样如此。

    而她们竟然想要用这一辈所有的幼崽来换一个模棱两可的未来,说不清是她们巳经疯了,还是巳是退无可退的绝境地步?

    “既然巳经有了决断,又何必摇摆不定,我终究背叛不了自己的使命,你好好准备,未来接受族长,王位罢。”。

    从风里传到亘古永夜里的叹息,不知道藏着多少的柔情与眷念,像是说与自己,又像是说与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