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追妻:夫人有点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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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回家

    路上,如许有些不大想和云渐寒说话,一个人策马在前头,只要云渐寒稍稍靠近,就加快马鞭,只可怜玉林的马儿腿短,追得辛苦。

    休息时,云渐寒给玉林使了个眼色,后者马上将包袱打开来,高声说道,“哎呀!公子,这栗子糕、大肉包、酱板鸭、桂花糖、焦切糖……这么多好吃的,我们先吃哪个?”

    云渐寒虽和玉林在说话,眼睛却瞥向如许,只见她耳朵动了动,显然听进去了,脖子微微转过来。

    玉林又说,“要不还是去林子里转转,也许运气好,能碰到野鸡野鸭呢?”

    眼下是冬天,林子里哪有野鸡野鸭,如许肚子饿了,倒是有点想吃酱板鸭。这么想着,鼻尖便飘来鸭子的香味,原是云渐寒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手里用油纸捧着两个鸭翅,轻轻推了推她,“吃鸭子吗?”

    如许生气他早上对云姬的态度,但九宫和桃源境敌对三千年了,不是一朝一夕能化解恩怨的,如此一想,气便消了,转过身来抓起一个鸭翅塞进嘴巴里,但还是忍不住说,“以后我和师父想见面怕就难了,你为何还要这样和我师父说话。”又自言自语般地说,“罢了,我知道你们势不两立,没有打起来已经很好了。”

    云渐寒一笑,捧着另一只鸭翅没有吃,显然是都给她的。

    如许吃了鸭翅还想吃肉包子,玉林便辛辛苦苦地生火烧水,顺便热包子。他年纪不大,伺候人的活计做起来却麻利,如许不好意思叫一个小孩子忙来忙去,便推了云渐寒一把,“你怎么叫玉林一个人做呢!快去呀!”

    玉林忙说,“没事的!少夫人,我可以的!”说罢更卖力地烧火热饭。

    如许瞪了一眼云渐寒,他微一挑眉,走过去抢了玉林的活,“去坐着吧,我来。”

    玉林假惺惺推拒了两下,然后欣然跑去和如许挨着坐,如许分他一只鸭翅,眉眼一弯,“玉林,你医术都是跟着周大夫学的吗?”

    玉林点点头,“周大夫人很好,医术也好。”他嚼着酱板鸭,道,“不过天下医术最好的,还得属九宫,所以这一次我求了少主带我去九宫,我要好好学医呢!”

    如许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嗯!”

    “那……那他们能起死人、肉白骨吗?”

    玉林哈哈一笑,“少夫人您说笑呢!起死人、肉白骨,那得是神仙呢!天下医术再好的人,也不敢放这样的大话。“

    如许眼底闪过失望,去啃剩下的鸭翅,玉林看着她脸色,问道,“少夫人可是有什么烦恼?”

    如许淡淡一笑,“没有。”

    越是西行,人烟就越是稀少,入目满是壮阔河山,万里晴空如洗,星河垂坠,好似苍茫天地只余他们几人,可以任

    凭海阔鱼跃、天高鸟飞。

    羽山就远远地落在前方,因周围地势开阔,所以看上去似触手可及,她就像一个安静的少女一样苍茫矗立在云海间,山顶白雪皑皑,云雾环绕,如一颗明珠镶嵌在天地间,历经万年的沧海桑田,仍不灭其光芒。

    如许远远地看着,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就要回家了……

    山脚下有一处极其密的林子,即便是白日里,阳光轻易也穿透不来,只有斑驳的些许光影落在矮木上,云渐寒牵着如许的手,小心地避开泥泞。

    如许走了大半日,感觉路渐渐地往上仰,体力消耗不少,她倒还好,玉林年纪还小,没什么武功底子,走得气喘如牛,连连喊不行。

    云渐寒便停下来歇歇,顺便吃点东西,他一摸如许的手,汗津津的,指尖凉得如沾了水。

    “你的父母都是很和善的人,我爹娘也很期待见到你,他们都很好说话,你不要紧张,有我呢!”

    心事被挑明,如许脸色微红,杏眼微睁圆了,问道:“他们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像我这样,会不会让他们失望?”

    云渐寒摸摸她的脸颊,笑起来,“怎么会呢?你什么样子他们都很喜欢。”他想了想,又说,“我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是我这一辈唯一的女孩,他们都争着要抱你,几乎是爱不释手。我也……”

    “你怎么?”如许歪头看着他,算算年纪,自己刚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八岁,是要懂事的年纪了。

    云渐寒干咳一声,回忆起往事有些尴尬。

    记得面对这个新出生的小妹妹,他也又好奇又欢喜,常常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去逗她,有一次不小心没控制住力道,竟将她的手臂弄脱臼了,被父母罚扫了一个月的地。

    后来有一次师父抱着她问他,“寒儿,喜欢曦儿吗?”

    云渐寒点点头,“曦妹好看,软绵绵的像雪花一样。”

    “那以后给寒儿做媳妇好不好?”

    云渐寒虽然才八岁,但已知晓男女有别,依稀是明白事理的。他脸颊红扑扑的,盯着云曦刚睡熟的容颜,只觉得她就像雪做的小仙女一样,可爱极了。

    “寒儿以后愿意守着曦妹,一步也不离开她。”

    孩童的稚语逗得两家家长捂嘴欢笑,这桩婚事算是当场定下了。

    云渐寒抱着如许在怀,摸着她的手指一根根轻揉慢捏,笑道,“你看,我们是天赐的缘分,从你一出生就已经和我绑在一起了。”

    如许低低一声轻哼,耳朵泛红,傲娇不已,“谁要跟你绑一块儿……”

    云渐寒笑道,凑过去亲亲她的嘴唇,“是我,我要和你绑一块儿。”

    剩下的路不多了,但是山路陡峭,两旁尽是悬崖,所谓的路,不过是只供一人上下的

    窄道,玉林跟在他们后面,不时往脚下深渊看去,吓得心惊胆战。

    就凭这崎岖难走的路,九宫也难以让寻常人到达,倒果真是个隐居的好去处。

    走了小半日,路终于宽阔起来,沿途的冰雪似被神女轻轻地一拂,消融无形,两旁尽是小草和野花,宛如初春。

    如许有些惊讶,原以为羽山如此巍峨耸立,山上必定冷如冰窖,没想到实则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山门石柱白沉沉,宛如神话中的南天门,横书九宫二字,远远地看去,气派不凡。

    门口早早迎立了若干侍女,一个个纤腰瘦体,白衣如羽,仿佛天宫仙娥,那山门下站着两男两女,皆着白衣,衣袖随风微微扬起,气度出众,虽远了看不清他们的神态,但殷切的目光却让如许深切地感觉到了。

    如许深深吸一口气,心跳略略加快了。

    云渐寒攥紧她的手,回头冲她一笑,“别紧张,有我在。”

    如许嗯了一声,然而那声音轻得就像飞絮飘入风中,一下子飘远了。

    她走前几步,眼眶慢慢热起来,只得用力地眨眼,才勉强看清前路。

    四个人,她很快就分清了谁是自己的母亲,只因那是唯一一个因等不住而急步过来的女子。

    她看上去年轻极了,宛如刚过二十岁,皮肤白如雪花,五官精致得好似画出来一般,美得我见犹怜,如许从未料到自己的母亲竟然那么好看,自己同她相比,真的太过平凡普通了。

    “曦儿……我的孩儿……你是我的曦儿!”她泪如滚珠,冲到如许面前,深深地看着她许久,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如许心砰砰跳着,眼泪哗地落下来,心心念念的母亲就在眼前,她的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一样,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完全看不清楚东西,只能看到一道白影跟着云莞莞大步过来,继而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曦儿,我是父亲。”

    她用力眨落眼眶里的眼泪,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子。

    他亦十分年轻,看起来不过与云渐寒一般年纪,一身温和如玉的气度,与自己的母亲站在一处,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如许张了张口,极嘶哑地喊了一声爹。

    短促嘶哑的一个字,却仿佛能摧毁世上最牢固的堤坝,瞬间将她心里所有的坚忍全都摧毁殆尽。

    这就是她的家人啊,她期盼了二十年,原来他们也在盼着自己……

    云若心中十分激动,但他是父亲、是丈夫,他不能过于失态,他拉开了妻子,柔声道,“莞莞。孩子刚回来,快带进去好好认认人,再休息一下,好不好?”

    云莞莞这才缓缓松开了如许,然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一眨也不眨一下。她

    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全然没有云渐寒说过的疯癫之状,如许微微放了心,或许自己回来了,她真的就好了。

    她亦紧紧拉住云莞莞的手,止不住地笑,眼泪还挂在眼睛里,看上去狼狈极了。

    云溱和云盈是云渐寒的父母,亦走了过来,目光不住地打量如许,略有几分疑色,但并未表露出来,只十分温和地说,“曦儿这些年在外受苦了。”

    云渐寒喊了一声父亲母亲,继而对如许道,“小许,这是我的爹娘。”

    云渐寒的父母……

    如许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称呼。

    云若和云莞莞一样,一双眼睛落在女儿身上,一看她露出为难的神情,便道,“寒儿来信说你们已在丹阳成婚,既和寒儿结为夫妻,便跟随他喊一声父亲母亲吧。”

    如许脸颊飞红,乖巧又顺从地喊了一声父亲母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