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追妻:夫人有点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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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醉后

    外边天已经亮了,可以听到街头来去的人声,偶尔飘来一缕缕早食的香味,家家户户都已开始炊烟袅袅,开始了一日的作息。

    如许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焦灼崩溃,找了一夜回家的路……

    她打了个哈欠,眼眶连着脑袋有些痛,余光看过去,发现云渐寒早就已经起了,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旁的架子上放着一小盆冷水,底下是烧开了冒着热气的一壶热水。

    她抿唇一笑,掀被穿衣,待下了楼,发现云渐寒和舒夜明坐在大堂里,点了一桌子早食,正吃呢。

    “哟!小师娘!”舒夜明举着筷子招招手。

    如许坐下,满桌子有肉包、豆浆、大饼、油条还有馄饨面,很丰盛,她没睡稳而头疼的脑袋似乎好了许多。

    云渐寒将热气腾腾的馄饨面送到她面前,又端了三四个水煎包到她面前。

    “都是刚出锅不久的,吃吧。”

    如许暗暗吞了吞口水,迫不及待开始吃起来。

    舒夜明长这么大,虽知云渐寒是真的拿自己当儿子看待,但他一贯奉行的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棍棒教育,何时对自己这么好过,因此很是艳羡。

    “师娘,师父对你可真好。”

    云渐寒丢过去一个肉包子。

    舒夜明笑嘻嘻接了,忙说,“谢谢师父!”

    吃到一半,如许道:“哥哥,待会儿我们去哪儿玩?”

    “这两天我有些事,你叫夜儿陪你。”

    如许一怔,“什么事?”

    舒夜明凑过去小声又神秘地道,“大事!”

    如许更是好奇地盯着云渐寒。

    “别听夜儿胡说,不过是一些小事。睢阳夜儿熟悉,让他带你好好玩。”他盯着如许,忽然伸手在她唇边一拭,擦去一小片馄饨皮。

    如许看到他指腹上沾着的馄饨皮,呀地一声,忙拿手背胡乱抹了几把嘴巴,半点淑女样子也没有,活脱脱一个山野里的猴子。

    她点头,又叮嘱,“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他一笑,摸了摸她的脸颊,大步走了。

    睢阳她是第一次来,但听云渐寒的意思,这儿他不仅很熟悉,而且在这里有许多认识的人。这一路走来,只要是稍微大一点儿的县城,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她越发地好奇,云渐寒……到底是做什么的?

    舒夜明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叼着包子不由得往后躲了躲。

    “夜儿,你师父到底干什么的呀?”

    舒夜明咽下最后一口,喝了点豆浆,反而问道,“师娘与师父认识这些日子,不知道吗?”

    如许摇头。

    “既然师父没告诉你,那我就不能乱说,不然会被揍的。”

    如许白了他一眼,“怎的,你师父难道是个作奸犯科的?”

    “怎么可能!”

    “那

    有什么不好说的!”

    舒夜明挠挠头,十分为难,“师娘就莫为难我啦,反正时候到了,师父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只要相信师父就对了。”

    如许心知这小子对他师父忠心耿耿得很,她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再赏了他一个白眼,扭脸上楼了。

    舒夜明看着她走,轻轻呼了一口气,目光落在满桌子的残羹冷炙上,忽然一个激灵,“诶……!我没钱付账啊!”

    如许昨夜没睡好,白日里越发困倦,也懒得出去走了,便窝在房间里继续睡觉。本只是小憩,没想到这一睡连午饭都错过了,再睁眼时,已经日薄西山了。

    她哎呀一声坐起来,整个人彻底精神了,忙起身穿衣,恰好外边传来叩门声,舒夜明嚷着,“师娘,师娘你起了没?”

    “来了!”她系上衣带,稍微拨拉了头发,过去开了门。

    舒夜明抱着两坛子酒,站在门外冲自己笑得贱兮兮,不等她侧身让路,自己就挤了进来。

    “你可真能睡,我都敲了好几回门了。”他将酒坛子放在桌上,单手叉腰,眉毛一挑很是自得,“下午我出去转了一圈,忽然闻到一阵酒香,那香味,简直勾魂动魄!我循着那酒香一路找啊找,拐了七八个巷子,终于在一户世代酿酒的人家手里得到了这酒,师娘你来闻闻看,是不是贼香!”

    如许不爱喝酒,所有的酒对她来说只有烈不烈的区别,哪能分辨什么香不香的。她瞟了一眼酒埕,凉悠悠地说,“勾魂动魄?你这酒是狐狸酿的吗?当心一坛子的狐臭味!”

    舒夜明哎哟地一声,打开酒封,道,“你自己闻,香不香?”

    如许浅嗅一口,还真是,这酒不似寻常的酒,带着一股清冽的幽香,有点儿像寒冬腊梅。舒夜明自己倒了一杯饮,不住地点头,也给如许倒了一杯,“唔,甘甜醇正,好喝好喝!师娘也尝尝?”

    如许狐疑地接过,先是鼻尖嗅了嗅,再拿舌间舔一舔,察觉到味道后,才一饮而尽。

    “如何?”

    她眯起眼睛,也点头,“好喝!”

    舒夜明坐下来,又是一人一杯,“反正师父今天回来得迟,我们且敞开了喝!来!”

    如许很少喝酒,一方面是家中管束,另一方面是她接触过的酒皆不好喝,所以也就不爱喝。舒夜明得来的酒乃是用梅花酿制,浸泡了数种果子,喝起来有些甜甜的,不似酒,倒似果饮。

    她一连喝了好几杯,忽然道,“光喝酒没意思,我去叫些吃食来,顺便当晚饭了,你等会儿喝!”说罢打开房门,叫来小二要了四五个菜,催促他们尽快上。

    “师娘,你和师父住一个屋子,怎的还分床睡呢!”他老早就发现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大些,一张小些,

    小的是如许睡得,大的是云渐寒的。

    如许脸色微微一红,道,“我们又不曾成亲,怎能睡一个床?”说这话时心里略觉心虚,其实先前两人住在马车里的时候,因空间有限,可以说是相拥而眠的。她忽然觉得脸颊热得很,似是酒意上涌,忍不住不耐地挥手,“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些!”

    舒夜明弯唇一笑,似浮花浪蕊,贼兮兮,“师娘可比我这个小孩子还小一岁呢!”

    如许两眼一瞪,还未说话,外边传来叩门声,紧接着是店小二的声音传来,“客人,饭菜好了。”

    两人仿佛没了大家长管束的两个孩子,且甩开了腮帮子吃吃喝喝。待两坛酒见底时,舒夜明已经喝不动了,虽是果酒,但喝多了也觉得头昏脑涨,他走过去开窗子透气,背靠窗户,手肘撑在窗沿上,脚一颠一颠的。

    “师娘,我跟你说,你知道哪里的肉最好吃吗?”不等如许问,自言自语道,“是朔方!朔方郡的烤全羊,哎呀那个滋味!师娘你要是这辈子没去吃过都后悔!”

    见如许并不回复自己,他唤了她一声,然而如许始终坐在那里,一只手支着头,脸颊酡红,却面无表情。

    “师娘……你怎么了?”他手一撑跳下来,在她眼前晃两下,她终于有了反应,却开始掉眼泪,和旁人哭起来不同,她是一点儿声响也没有的,安安静静,只睁着一双眼睛,不住地流眼泪。他这才有些发慌,摇了摇她肩膀,道,“师娘,你是醉了吗?我扶你去睡觉吧。”

    他刚扶住她肩膀,门外便又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是云渐寒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小许,开门。”

    舒夜明硬着头皮开了门,不等云渐寒看清楚一桌子的狼狈,便恶人先告状,“师父!师娘下午非要说要喝酒,我执拗不过只能去买了些果酒,原以为只是果酒不会有事,没想到师娘好似喝醉了,您来得正好,快去瞧瞧吧!”

    云渐寒眉头一蹙,大步走进来。

    她似乎失去了一切感官,无论旁人怎么和她说话都一概不理,两眼发直地盯着前方,泪如泉涌。

    舒夜明心道小师娘喝醉了就是一小哭包啊,怕云渐寒怪罪,不敢多留,脚底抹油,溜了。

    云渐寒低头看着她不断地流眼泪,暗暗叹气,坐下来掰着她的肩膀转过来,与她对视,耐心劝道,“小许,你喝醉了,我给你洗洗脸,待会儿你喝点醒酒汤,就去睡觉,好吗?”

    如许僵直的眼珠子终于动了一动,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然而那一眼却叫她目光骤变,若说原来的眼泪只是溪水绵流,这下便是汹涌而出。

    她张开口,却非如平时那般喊哥哥,而是颤抖着尾音,“阿……寒。”

    云渐寒目光倏地变了,抓住她

    伸过来的手,急促地问,“你喊我什么?!”

    她似想起什么,眼泪顿收,猛地去扯他的衣襟,云渐寒由着她动手,只一把便被她扯开上衣,露出了一片紧实的胸膛。目光所及,可以看见他本该光滑一片的胸口处,有一道褐色的剑伤,正位于心口,十分凶险的位置,因曾溃烂过,即便痊愈许多年了,仍留下十分丑陋的疤痕。

    她捂着嘴,脸色苍白,泪如雨下,身子仿佛被抽干了气力,软软地从凳子上滑落,跪在地上。

    “对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