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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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萧太后在哪

    因为在那瞬,应声而来“当”的一下,那长剑已在半空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

    宝禄王一剑劈空,顿怒上心头:“什么人!”他嚷声大喝起来。

    什么人又来当这程咬金!

    一袭深蓝色的长袍就已然落在了慕沉川的跟前,将那小姑娘挡在了身后,她一瞧便能知晓是谁,蓝衫。

    蓝衫负手在后,隔着丈远的距离,目光看向宝禄王时没有什么尊卑和畏惧感,甚有些不将人放在眼中。

    宝禄王自然是不识得这个男人的,他冷笑一声双手一扬:“本王爷就知道你还有同党!”竟还有胆子上来救这细作,都是北魏的奸诈小人,今日就该来个一网打尽!

    老王爷一摆手,周围的侍从们都涌了上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包围在中央,偶有几只火把的光芒浸透了不远的灯花,将众人的脸庞都照的半明半暗,他悻悻然的笑了一声,倒是没有了方才的恼怒和急躁,这一男一女两个北魏人来闯厌晋的煪娥公主府,将婚礼搅和的一团乱还图谋不轨刺杀小公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脱罪之词。

    “萧太后与你们北魏和谈不过数月之久,怎么,现在就开始兴风作浪了起来,宵小便是宵小,鼠辈即使鼠辈,背信弃义,怕是家常便饭,”他还要数落数落,可不是,全天下皆知,萧太后本着一颗与北魏和谈的心双手将白川与汾临都归还了你们,怎么——你们这些无耻之徒现在翻脸不认人伤害我西夜公主还把厌晋搅的一团糟,是看不起我西夜萧太后还是——“不将我等皇亲贵胄放在眼中?!”

    宝禄王喝声之下中气冲天,他指着满场封王拜相之人,这里可都是西夜有头有脸的人物,容得你们这几个小贼兴风作浪不成,若是传了出去,他们西夜的皇亲可就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

    “北魏之人,无耻之徒!”

    “不过些许贼子,尽使的下三滥诡计。”

    “北魏泱泱大国,自九五之尊驾崩便是群龙无首了,怎么如今的摄政王没有管好你们这些鹰犬,直叫如今胆敢来我西夜胡作非为?!”

    周围的王侯们七嘴八舌的就叫嚷了起来,顿时嘈杂的声响都盖过了夜风吹拂火把时发出的呼哧声,群情激奋恨不得现在就将北魏的宵小一并逮出去血债血偿。

    宝禄王听着自己身后的七嘴八舌,他冷笑,这夜风竟也不觉凉薄反而更添燥热:“你到底是何人。”他问的不是慕沉川,问的是蓝衫,这身形颀长的男子身手可不简单,不像小家奴细作倒更像是什么刺客杀手,倘若真有这番本事又何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出面来刺杀小公主,岂非画蛇添足,所以宝禄王多了个心眼。

    蓝衫听着这些皇亲贵胄的嚷嚷,他嗤笑了声,掸了掸衣袖上沾染到了些许落叶:“在下诚如老王爷所言,不过一条家犬罢了。”他话里有着几分自贬,可是从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卑微的神色,甚至他还用此身份,引以为傲。

    宝禄王的眼睛眯了起来,有些气度,也有些风度。

    他抿了抿唇就看到身边的赫连郅缓缓步上了前来,男人的眼底里没有了畏惧和仓皇之色:“只怕这小丫头身后的人,可不只是条家犬这么简单。”他的唇角下意识的扯动了下。

    蓝衫他虽然没有交手可也听闻了不少,谢非予身边那些如影随形的护卫,个个器宇轩昂身手不凡,从来不叫人轻易见了他们的本事和相貌,唯独这一位是一直妥帖的跟随在佛爷身边做那位人上人最明面上的侍从。

    踏。

    清浅的脚步声就好像隔着重重花影疏叶而来,又好似就落在你的耳边身畔,宝禄王心头猛然一跳,他顺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人头攒动却纷纷让开了小小的夹道,就在那挡在跟前的蓝衫身后,火把的光芒在这一瞬间被夜风吹的偏斜将所有人的目光和身影都晃成了重影摇澜。

    踏。

    鞋履已经落在了人群之中。

    金丝的绣纹上流转着万般琼花落下的剪影,珠玉尚不能描绘的流光将凤羽的尾线拖曳,艳红的衣衫即便隔着重重花影也叫你明目舜华,如寂寂夜中凭升的一蹙烟火,却永不落寞。

    所有人呼吸一滞带着些许的低喘却在这一刻都不敢放声说话,不,就好似只要这个男人站在你的面前,你便连开口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都会搅扰了他与身俱来的半点僻静,他长袍逶迤拖曳过花瓣和微尘如蛊惑人心的金翅凤羽,红衣宛然桀骜在侧,似乎平添的不过几缕意乱*情迷。

    这氛围好像突就凝结了时间与空间。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将所有人的神智都唤了回来,落在院中有着美妙的回响,好像每一片花瓣都曾将声音收纳,是赫连郅,他的脚步也同样轻缓的踏上前来,他就站在宝禄王的身后依旧当着那个卑躬屈膝的义子和门客:“北魏贤王大驾光临,本是让公主府蓬荜生辉。”

    他话语一出便惊了满堂哗然。

    北魏贤王,谢非予。

    今夜究竟是闹出了什么祸乱肮脏事,公主大婚也好,刺客行凶也罢,细作谋逆亦或是贤王驾临。

    宝禄王僵着神色几乎不敢置信:“北魏贤王?”谁人没有听说过谢非予的大名,谁人没有见过谢非予那千江倾月的身姿——谢、非、予,是了——宝禄王突得大退三步。

    他见过谢非予,就在那场西夜与北魏征战连年的兵荒马乱中,曾几何时远远的瞧见风沙漫漫、烟尘滚滚下,一身红衣的男子驾着高头大马却从容不迫,虽然只是隔着烽火硝烟的临风一瞥,宝禄王发誓——

    他不会忘记。

    永远不会。

    那个男人眼角眉梢都是故作的姿态,面对着尸山骨海却没有一分的怜悯,他在看的是一些成王败寇应尽的故事罢了。

    人之所以死,死在毫无自知之明,那些血流成河在男人看来,就是最好的写照。

    谢非予是个玉面罗刹,跃马花间叫人无所适从。

    宝禄王“喝”的抽着气咽了下嗓间的唾液,他的口中只是喃喃的念叨着:“谢非予……谢非予——”他眼珠子四下里不安的转动,“北魏贤王大驾光临我厌晋城,可根本没有通关文牒提呈,突来公主府又是何居心!”宝禄王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很,他指着慕沉川,“这个小丫头是北魏的细作,想来王爷您不会不识得。”否则有怎会出手相救?

    宝禄王的齿间磨蹭磕碰着,那这件事可太好办了——“煪娥公主今夜若是命丧厌晋城,这个责任,王爷您可承的起!”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那起伏的程度已经和那肥胖的大肚连成了一片,“或者……”宝禄王眼珠子转的倒是很快,“或者这根本就是谢家王爷的授意。”

    否则你要怎么解释,身边的姑娘对煪娥公主做下滔天的罪行,现在到底谁才是家国的罪人。

    一个北魏王爷谋害了西夜最受宠的公主,就算萧太后在这里,也不可能为你脱罪。

    宝禄王朝着一旁的王公大臣使了个颜色。

    “谢家王爷您至今还是北魏的摄政王,岂不知此等下作手段?”

    “乌林答老将军莫不就是被某些奸诈小人用着什么卑劣手段逼死在了柏尧城,着实恬不知耻。”

    某些奸诈小人,可不就是你们北魏人作的勾当。

    一众王公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

    这里可是西夜,西夜的厌晋城,就算你有滔天权势,哪怕你是北魏的九五之尊,来到了这里也是西夜人的天下,岂容尔等放肆行凶!

    “那些细作花言巧语,决不能轻饶了他们!”人群中有人高呼了一声,立马附和的声势真真高过了天际。

    宝禄王讪笑了声,谢非予这个男人当初一面之缘便知不可小觑,虽是个人物可在北魏早已人心尽失,整个朝堂无不是被他搅的天翻地覆,要宝禄王说起来,这个摄政王之位未免显的太过刻意虚设,明明就是能自己称王称帝的人了,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故弄玄虚的人,就叫做无耻。

    谢非予呢,就着那些风言风语反而耸了耸肩凉凉一笑,笑里没什么讥诮,许单纯的只觉这些个王公大臣的话未免可笑头顶。

    宝禄王当然知道谢非予为何有如此形色,他再怎么说也是北魏的王爷,还是如今举足轻重的摄政王,若是不明不白死在了西夜,这才叫做兹事体大,虽然口舌之争他们可以占得一席之地,但你要说将这混账男人就地正法,绝不是在场的文武百官亦或皇亲国戚可以私下用刑的。

    “住口!”这嘈杂混乱的氛围中已有人无法忍受怒喝一声跃上前来,粗布麻衣还是未改的行头,萧殊羡,不知是不是公主府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把萧殊羡给惊动了,他站在了蓝衫与宝禄王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