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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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外传:泸陵王的身世(六)

    云雾之中,道人俯下身子,在苏舜卿腹部的日晷处拨弄着,在他的拨弄下,日晷原本红色的虚影变得具象化起来,那根指针在日晷的表面上投下一道阴影,并随着晷面上的刻度顺时针转动起来。

    苏舜卿周身的光芒也跟着躁动起来,天灵处的火焰涌起一阵金光射向日晷,包裹着身体的蓝色光晕瞬间将整个身体充盈起来,如海浪般在体内激荡,掌心、脚心和眉心处的紫色光柱互相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紫色的五星形状,将日晷牢牢地锁在当中。苏舜卿的身体此时便如同一幅驳杂的画卷,各色光影在其间穿梭往返。日晷上指针影子越转越快,已无法用肉眼分辨,在它的带动下,各色光影在日晷的周围汇成了一道光圈,随着它的转动而转动起来。

    道人先前引来的那道日光却在这时收缩起来,转眼便收窄太半,道人心中暗叫不好,三道灵符瞬间打入日光之中,爆起三团真火,向外抵抗着光圈的收缩,日光与真火几番较量才堪堪止住收缩之势。道人抬起袖袍擦拭了额上渗出的汗:“离祸啊,离祸,贫道可是当真舍不得。唉,谁让贫道爱管闲事呢,既然在此处遇上你,自是你我有缘。罢了,罢了。”那道人一面自言自语,一面从腰间摸出一个青玉色的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到嘴边滴下一滴液体流入口中。

    那滴液体入了肚,道人的身形颤了颤,整个人静止下来,双目紧闭,竟没有了气息,如同死了一般。三个呼吸过后,道人的双目突然睁开,精光大盛,一股浓厚的酒气排浪而出,在这云雾之中炸裂开来,这片空间里霎时弥漫着醉人的酒香。便是这些云雾也如同醉了一般,踉踉跄跄的四处乱窜。

    “小子,这滴酒神可宝贝得紧,你可要给贫道争点气,莫要辜负了它。”道人背后浮现出一个手持酒坛向天而饮的灵像来。“去吧。”道人一声令下,背后的灵像飘忽着冲入苏舜卿体内。

    苏舜卿体内的日晷渐渐从体内抽离出来,带着诸色灵光在他身体上空半尺处疯狂的转动起来,那道日光也与光圈一道越收越紧,向日晷当中流去,被那日晷吸收得点滴不剩。日晷依旧在疯狂的旋转,震动着四周的空气,放出阵阵罡风,割开重重云雾,原本浓云密布的天空瞬间变得清朗起来。

    众人见天空的云雾散开,发出一声惊叫。齐知逊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从云雾中挪开过,云雾散开的那一刹那他似乎在空中捕捉到一个淡淡的身影,他还未来得及细细观瞧,天空中忽然红光大作,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不由得将脸撇过一边暂避锋芒,同时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儿子的双眼。那些抬着头的禁军们猝不及防的被突现的红光笼罩,眼中一阵刺痛,尽皆捂着脸痛苦的嚎叫起来。“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瞎了。”

    齐知逊聚气劲力小心的抬眼看去,空中红光依旧,诸色云雾已经散尽,红光的中心似乎漂浮着一个圆形的物体,但因为太远,瞧不真切。“不该啊,为何竟会是如此反应?”楚咸看出空中异像并非完全出自他手,亦是满脸的疑惑。

    “大巫祝,难道失败了?”齐知逊见楚咸脸色不好,心中也不由得忐忑起来。

    “并未失败,只是这红光之像不似老臣所为。莫非此子在此间有什么奇遇不成”楚咸摇摇头,仍旧凝神看着空中的红光。

    听到楚咸这么说,齐知逊更坚定了方才在那云雾之中还有让人存在,或许是他在舜卿身上做了什么。尽管心存疑虑,可照楚咸所言,舜卿还处在那高空的红光之中,自己亦是只能在此处观望,毫无办法。

    苏舜卿陡然醒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星云之中,自己漂浮在夜空里,周身繁星点点。他被这这这个奇景震撼到了,那瑰丽的星云,摇曳的星轨,还有那不时划过的流星,在这个七岁的孩子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这些只在夜空里闪烁的精灵此刻与自己如次接近,仿佛触手可及。他伸出手来想要抓出一颗在眼前飞逝而过的流星,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成了星空一般的状态,仿佛与这片空间融为了一体,他低下头,目光所及之处却不见自己的身躯,有的只是浩瀚的星空。

    正当他沉浸在这新奇的感官世界中时,这片星空却剧烈的抖动起来,空间中的繁星开始摇摇欲坠,原本间或划过的流星好似成群结队一般,在他的眼前一一陨落,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和痕迹后便彻底消失。苏舜卿感觉浑身燥热,身体好像开始不断膨胀起开,让他异常难受,呼吸也变得局促起来。胸口的憋闷让他积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他张开嘴来吐出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却发现一道炽烈的光芒从自己站立的位置向前直射过去,所到之处的星光变得黯淡,最终归于黑暗。

    光芒接二连三的向四周扫射开去,将这原本深邃幽暗的星空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光芒掠过,伴随着的是一颗颗星星的陨落。数息过后,当光芒停收敛之时,早已是繁星不再,在苏舜卿眼前只剩下一个空洞洞的黑暗空间。他一声惊叫,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他看了看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当中,他竭尽全力的在这黑暗的空间中奔跑,想要逃出它的领域,却发现在这黑暗之中自己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无论身在何处皆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半点不同。

    苏舜卿绝望地坐在地上,想要大哭一场,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流不出眼泪,似乎在这个怪异的地方,自己心中能有所想,眼中能视物,除此之外仿佛如不存在一般,他一头栽倒在这无垠的黑暗当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苏舜卿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王姨娘,王姨娘给他带了最爱吃的桂花糕和糖醋鱼,还抱着自己唱了好多好多的童谣。他将王姨娘带到了延庆殿,见了自己的小伙伴,新认的哥哥——太子齐炎州。他还向齐伯伯请求,让王姨娘留在延庆殿中照顾他,齐伯伯当即便应允了。自己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姨娘,却发现王姨娘不见了,他找遍了整个延庆殿都找寻不着她的身影,他一边跑着一边喊着自己的王姨娘,却忽然摔了一个跟斗。

    苏舜卿从睡梦中惊醒,发现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