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游记
字体: 16 + -

第15章 发兵震阳关

    被吕云训斥了一通,演武场的新兵都没了精神,完颜四杰也呆立当场,完全摸不透这个总教习的脾性,暴风骤雨只在一瞬之间,兄弟四个明明败得极惨,反而被其狠狠赞赏了一番。正当众人还没缓过神来之时,观战众人当中的几位营守发话了:“大家都散了吧,吕教习一向如此,每年的新兵在他眼中都是最差的一批,不必太过介怀,最近军情吃紧,都各自回营加紧操练去罢。”被开解了一通,众人心中郁闷稍稍缓解,不过对吕云的心理阴影就此落下了,个个勤加练习、奋勇当先,荆竹关兵势进一步雄壮,那是后话了。

    吕云跟随王顺赶到都督府面见百里景行,吕云还没进门,他的大嗓门先传了进去:“我说,景行老弟,我他娘的正在演武场教训那些生瓜蛋子,如此急匆匆的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百里景行闻声望去,正见着吕云****上身跨门而入。“云老哥,快往里面请,我唤你来,却是有事相商。”他的手右在桌上弹了几下,左手一挥,对王顺吩咐道:“将门带上,你去前庭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我与吕教习有要事相商。”王顺听言走出房间将房门带上,房中只留下百里景行和吕云二人。

    “云老哥,快快坐下。”示意吕云在他对面坐下。“老哥,震阳关的形势你可心中有数?”

    “这哪能不清楚,震阳关守将曹庆平已在关内死守半月,虽数次击退南韶贼子进攻,兵将也是死伤无数,据报,可战之兵已不足万余。”

    “那老哥可知我王兄除了从南极道派唤三位道士前往,便再无其他增兵之举。”

    “老弟,此事我也略有耳闻。只是国主已做此决断,我等也只能静候前方战报了。”

    “云老哥,依你之见,这震阳关之围是否能够得以化解。即便乐天真人道法通天,南韶国也绝不是吃素的,国主齐炎州与泸陵王行踪尚未可知,难保二人将会择时入侵我南隋。我有意与你同去驰援震阳关,不知你意下如何?”百里景行虎着脸,眉毛拧成了川字。

    “这。”吕云乍一听百里景行之言,没了言语,随即话锋一转:“我正有此意,景行老弟你真是说到哥哥我心里去了,天天窝在这个鸟荆竹关内,面对这那些榆木疙瘩一般的生瓜蛋子,这日子可都淡出鸟来了。即便你不说,哥哥也早想找点乐子去了。”

    百里景行如同早已料到吕云会有如此反应一般,眯着眼笑笑的看着吕云:“老哥,我预备率五千龙骑卫与咱们一同前往,你看如何?”

    “太多,太多,有咱们兄弟两出马,何用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再说,如若调动兵马过多,与众人也不好交代,我看两千足以。”吕云大手一挥,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对了,我今日在演武场和四个小子切磋了一番,四人武艺不凡,我有意此次将他们一并带上,也让他们长长见识。”

    “但听老哥你的安排,这是我的螭首印,你去龙骑将军范疆处传我将令,只说出关巡防,调陷字营二千精锐于拒马道外待命,明日五更发兵震阳关。”百里景行从腰间取下一枚无角的龙形铜符印交与吕云。

    吕云拿了兵符屁颠屁颠的跑去调兵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将两千龙骑卫单排妥当,他又来到新兵营中找寻完颜兄弟四人。防城巷的枪术校场中,四兄弟刚演练了一阵,正聚在一处攀谈。

    “二弟,今日吕教习为何说你的招式有形无实,你的怒雷劲可是让我吃过不少苦头。”说话之人正是四人当中的大哥完颜青,最喜着鹅黄色衣物。

    “我也不知,许是这招式不招吕教习待见吧。”一身玄黑打扮的完颜玄无奈的摇摇头。

    “二哥,别想那么多了,咱们练咱们的,哪用那个什么病罗刹来管咱们。”红衣加身的完颜空大声嚷道,显然对吕云仍然耿耿于怀。“我倒不这么认为,咱们完颜家的枪法确实乃家族绝技,是老祖宗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但单凭今日吕教习轻易便将咱们制服,便容不得咱们在他面前再有半分傲气之心,反正我完颜朗是打心底里服了。”蓝色衣裳的完颜朗与完颜空乃是一对双生兄弟,性格却迥然不同,完颜空心高气傲,轻易不服人;完颜朗却向来虚心,愿意接受旁人的长处。

    “哈哈,你们四只小鬼,又在背后议论我吕某人,是否今日切磋的不痛快,如若要找我麻烦,我随时奉陪,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吕某人手可黑着呐!”吕云边笑边向完颜四杰走来。

    “属下不敢!”四人见是吕云来了,都恭身抱拳说道。

    “好了,小鬼们莫要紧张,我此次来找你们是有好事要告之你们。”吕云看见四人略带紧张的神情,笑得更欢了。

    “吕教习请讲!”

    “我问你们,想不想上阵杀敌,扬我南隋国威?”吕云瞬间换了一张脸,严肃的说道。

    “回大人,如若没有报国之志,我等为何要到这军中来,但近日并无兵马调遣的迹象,我等又是刚入行伍的新兵,何时才是我等出征之时!”完颜空脾性最是火爆,当着吕云直言不讳。

    吕云耸了耸眉,那道刀疤也在眉间起伏起来,“既然老子来找你们,自然是有好事,小鬼们速去营房打点行装,明日五更到都督府门前集合,与我还有右军都督一同发兵震阳关,痛打南韶狗。”吕云故意压低了声音,“怎么样,这个消息是不是很惊喜啊?哈哈哈哈。”

    兄弟四人听言也是兴奋异常,齐声道:“喏!”

    “好了,回营去吧,今日好生歇息。”吕云拍了拍完颜空的肩膀,“对了,此乃绝密军机,莫要对任何人说,若是走漏了风声,老子让他后悔托生到这世上。”

    看着如同恶鬼一般的吕云,兄弟四人噤若寒蝉,踮起脚飞快的跑离了校场。

    荆竹关五十里外的大丰镇东头,一间客栈的二楼雅间里,桌上摆了两坛酒,一碟干牛肉,一盘炊饼和三五个下酒的小菜,泸陵王一行人正端坐在桌边。

    “秋水,你看这南隋焚心酿如何,比之我南韶的醉千秋孰优孰劣。”泸陵王举起酒坛,往肚内灌了一大口。

    “要我说,这南隋人个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可这酒可就真差那么点意思了,入口绵柔,毫无辛辣之感,反有丝丝甜意,如女子般扭捏作态。比起醉千秋,那是大大的不如。”说起南隋的酒,秋水是一脸的不屑。

    “喔?你竟如此不喜南隋之酒,我倒与你意见相左。醉千秋烈是烈,可烈有余而力不足,寻常饮者多半抵不住酒的烈性,稍饮即倒,令人闻酒色变。可南隋这焚心酿,入口即化,芬芳四溢,便是女儿家亦能饮上几口,初入时满口香醇,入腹片刻却似烈火焚之,更有愈演愈烈之势,可说亦是另一种烈法。”泸陵王拿起酒坛慢慢地抿了一口,焚心酿顺着他的喉咙缓缓的进入到身体内,他轻轻晃动着脑袋,闭上眼细细品味着这美酒的滋味。

    “哼,我不与你争辩,你说好便是好吧。别说废话,来,干了。”秋水嘟起樱唇,翠眉向上一扬,端起酒坛便要喝。

    泸陵王笑着从秋水手中夺过酒坛,“今日已饮够了,莫要喝醉了,我等明日还得赶路。”秋水还未反应过来,手中的酒坛已经牢牢握在泸陵王手中,她伸出手想要夺回来,却奈何酒坛到了泸陵王手中,任她如何使劲,终是不动分毫。

    “我喝不了,你也别想喝!”秋水佯装生气,手中劲力加重几分,被泸陵王夺去的那坛酒裂成了两半,哗啦一声全洒在了桌上。

    一旁的陆基跳将起来,悻悻地说道:“我说秋水姑娘啊,你自喝你的酒便是,为何要将这一桌的饭菜弄得如斯模样,叫我等还如何吃食。”

    “废物老头,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立马把你的头发拔了,胡子烧了,扒光你的衣服再把你扔到街上去。”秋水踩在凳子上,把一只脚架在桌上,指着陆基骂起来。

    陆基听闻秋水要扒自己的衣服,用双手裹紧了衣服,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不喝便不喝,有何了不起。彤儿妹妹,跟姐姐一道回房歇息去,不要和这些臭男人待在一起。”说完秋水结结实实的瞪了泸陵王一眼,拉起正在发笑司马彤就往外走,见司马彤要走,一旁的泸生麻溜的跟了上来。

    泸生还没走两步,便被秋水喝了回来,“你这个小废物,别跟来,否则我打断你的狗腿!”泸生看了看司马彤想要跟着一同走,可看到秋水那可以杀人的眼光时,他不自觉地又坐回了凳子上。

    见秋水走了,泸陵王也未制止,而是坐到了陆基身边,赔笑的说道:“老师莫要与秋水一般见识,握替他向您赔个不是。”

    陆基摆摆手:“老夫又如何会生一个小姑娘的气,只是可惜了这一桌好菜罢了,泸生,你说是也不是?”

    “我吗?我不知道。”泸生不好意思的摇着头。

    “好了,老师,我还有一事想要问您,您说白日您占了一卦,卦象主战,可是说明日我等会与南隋人有冲突。”泸陵王看向陆基。

    “卦象所指却是如此。”

    “那会否有血光之灾?”

    “卦象虽主战,但并非凶卦。只是你的星命太盛,从卦中我亦无法卜问更多。”陆基顿了顿,“你的命无人可取,如有凶兆,也多半是在我等身上应验罢了,我等小心应对便是。”

    “老师莫要担心,但凡有我在,定保大家平安无事。你与泸生先去睡吧,待我饮完这坛便来。”

    陆基与泸生离开雅间,自去休息去了,房中便只泸陵王一人,他略带沧桑的目光望向窗外,朦胧的月色在树枝的遮挡下显得更不明朗,风轻轻吹过,摇曳着窗棂嘎吱作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