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暮云秋雨（中）
张全福回到家中，拿上早已备好的贺礼，和夫人一道来到了菜市口去参加泸宣武的大婚典礼。他们二人赶到的时候喜台周围早已站满了人，没办法，这泸镇守就好这口，即便没钱备礼物，遇上这事也得来为他壮壮场面，要是没来被他知道了那可没有好下场。
张全福在人群中一眼就瞅着了熟人，他拍了拍前头一个汉子的肩膀，那中年汉子回过头来，看见是张全福和他夫人，上前就是一拳，张全福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笑骂到：“我说，泸四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见面就动拳头啊。”那中年汉子也是爽朗的大笑着：“哈哈，咱们两还讲客气啊。”说完两人都上前一步给了对方一个扎实的拥抱。
“对了，阿福，你看见我家泸生没，我看他昨晚喝醉了没喊他，自个儿先过来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来了没。”阿福是张全福的小名，而眼前的这位中年汉子则是泸生的爹泸四清，也是张全福过命的兄弟。
张全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起来，略显惋惜的对着汉子说道：“泸生这孩子，唉……”
原来，在来的路上张全福两夫妇碰到了泸生，泸生似乎心不在焉，向他打招呼也没听见似的，半天才回过神来，只是一个人低着头踱着步。他们也就没再打扰泸生，只是嘱咐了一句要他记得过来，便往菜市口来了。
菜市口东头，一条身影缓缓的从街口挪了出来，低着头，身子微微的摆着。“泸生哥哥你来啦。”一个轻快的声音钻进了泸生的耳朵里，他慢慢的抬起头来，一个身着粉色罗衫的少女颔首低眉站在身旁正望着自己。泸生挤出一个微笑来：“燕子，是你呀。”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往前面走。
少女也看出了泸生的不悦，嘟着嘴，一把拉住了泸生的胳臂，“泸生哥哥，燕儿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不想理燕儿了啊？”泸生被拉在了原地，但是依旧没有抬起头来。
“没，燕儿，我没事，我没生你的气。你在这看吧，我上那边去。”随即泸生伸出手来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燕儿顺着泸生手指的方向看去，恰恰发现了张全福两口子和泸生的爹。“泸伯伯，张叔，张婶，生哥哥就在这我一起看娶新娘子，不过去啦。”她脆生生的喊了一嗓子。
周围的居民听见了，都把目光投向了这边。看见燕儿挽着泸生的手，张着小嘴可爱模样，都笑了起来，张全福三人在那边也都咧开了嘴。
被大家注视着，燕子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别看啦，别看啦，燕儿不好看，新娘子就快出来啦，新娘子可比燕儿好看多了。”少女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在人群的一角，一位年轻男子望着那位叫燕儿的少女，又看看身旁的女子，努力的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想笑就笑吧”女子淡淡说了句，身后的白发老者却是恍若不见，抬起头来朝天空望去。恰巧此时一片乌云遮住了日光，天突然间暗了下来。要是张全福在这里准能认出他们来，没错，三人正是昨日深夜来福来酒楼饮酒的客人。
“泸老太爷到。”一声高亢的通报声把众人吸引了过去。
一身蓝底鹤纹稠衣的泸老太爷由仆人领着，后边跟着管家和四名黑甲护卫从西侧往喜台上走去。
泸宣武和胡师爷赶忙迎了上来：“爹，您老说我不争气，嫌我先前取的那些女子不合您的意思。这回这位儿媳可是名门闺秀，绝对不会丢您的脸面。”泸宣武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的谄笑。
旁边的胡师爷赶忙补充道：“老太爷，没错，这莺莺姑娘和咱们大人那可真是人中龙凤，郎才女貌，绝配，绝配啊！”泸宣武看着胡师爷，微微的点点头，显然这番话让他十分受用。
泸老太爷却是狠狠的瞪了胡师爷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往喜台上走。这泸老太爷本就对儿子整天吊儿郎当不满，这胡师爷不但不把儿子往正路上领，还成天变着花样的给儿子找乐子，本想找人替了他，可儿子却死活不干。泸老太爷对这胡师爷自是厌恶至极，心想这门婚事八成又是他给撺掇的，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看。
胡师爷吓出一身冷汗，知道自己马屁拍的不是地方，赶紧矮着身子躲到一旁去了。泸宣武却浑然不觉，和父亲一同登上喜台。
泸翼走上喜台，直接就在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坐定。儿子这婚是年年结，自己这个当爹的自然也得年年来，对这过场他早就驾轻就熟了，他也懒得掺和，坐在椅子上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泸老太爷来了，那么这婚也该开结了。礼官在台前使尽浑身解数的给泸家父子歌功颂德了一番。台下的居民们神情木然的拍着手给了几个掌声，台上的泸老太爷更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正当礼官词穷句尽的时候，泸宣武自己走上前来，吩咐胡师爷开始接收贺礼。对于儿子这当着众人纳礼的爱好，泸老太爷亦是无话可说，既然管不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儿子有什么长进，对泸宣武也就渐渐放任自流，只希望这宝贝儿子能坐稳这镇守他就求神拜佛了。
收到贺礼后，礼官高逐一喊送礼者姓名和礼物样式，泸家的家丁则站在喜台上将贺礼挨个向居民展示。结了这么多回婚，送礼也送了这么多回，贺礼自然是毫无新意，家丁也好，礼官也罢，也都是一脸的木然。整个菜市口气氛尴尬异常，偏偏泸宣武一个人却在喜台上喜笑颜开，颇是得意。
张全福对泸四清说了句：“四哥，我也过去了。”捧着带来的礼物给胡管家去了。
礼物收完了，这回该正式拜堂了，泸宣武更是兴奋异常：“胡管家，快吧莺莺迎上来把。”胡管家立马对着下人吩咐了一番。
“新娘子到！”不多时，一位女子头戴凤冠，肩披霞帔，身着红罗长裙，莲步轻移从喜台背后转了出来。
“泸生哥，快看，快看，这回的新娘子好漂亮啊。”这时泸生才抬起头来往喜台上瞥了一眼，瞧见台上那体态婀娜的女子，泸生心中一阵刺痛，头埋得更深了。“彤儿”一声低低的呼唤不自觉的从泸生的嘴里挤了出来。
刚走到喜台楼梯中正的新娘子仿佛有感应一般，把头向泸生这边转来。人群跟着新娘子一齐看了过来，因为泸生还是低着头，所以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燕儿身上。燕儿脸唰的一下红了，忙喊到：“都说了不要看燕儿啦，新娘子姐姐多漂亮，大伙儿快看新娘子呀。”说完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见泸生仍旧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自己，新娘子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快走两步，走上了喜台。
泸宣武可是早就等不及了，新娘子还没站稳就走过去将她拉到了泸老爷子跟前：“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莺莺姑娘。”
泸翼这才睁开眼，看了看眼前即将过门的儿媳。“敢问这位姑娘是何出身啊？”
新娘没搭话，泸宣武倒是抢着说了：“爹，莺莺她爹是泸北州大通商会的会长。”
泸翼脸上略带怒意，大声训斥着儿子：“没问你，你给我闭嘴！”泸翼也是心中有火，儿子办婚事从来也没告诉过他女方家中的情况，甚至连姓什名谁都不清楚。
泸宣武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他爹，见泸翼发怒了，也不敢多说话了，只得耷拉着脑袋挨着新娘站着。
“大通商会会长，那这么说你是黄启山黄会长的千金了？”
新娘子点点头：“黄启山正是家父。”
“听小儿说你叫莺莺？”
“回大人，莺莺是我乳名，我随母亲姓司马，单字一个彤。”
“哦？我与启山兄也有几面之缘，可从未听说过他有如此一女。”
“实不相瞒，我乃父亲私生，年前父亲才遣人寻着我母女二人，方才认祖归宗。”
泸翼对她的话也是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自己与黄启山非亲非故，虽然自己去泸北与其打过几个照面，他的家事自己又能知道几何，况且自己也已有三年未去过大通商会了。刚想开口再细细探究一番，一旁的泸宣武耐不住性子嚷了起来：“爹，莺莺没什么问题的，你就别瞎问了，我们还等着拜堂呢”
泸翼拿这宝贝儿子没办法，虽然对眼前叫司马彤的女子疑虑重重，但也只能先完婚，让人防着她点，再迅速派人去泸北黄家查个究竟。
泸翼叹了口气：“开始吧”。一旁的胡管家伸手示意礼官开始拜堂。“一拜神灵！”泸宣武一边磕着头一边傻笑着，口水从嘴边；流出来还浑然不觉。反观一旁的司马彤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正在拜堂的不是自己。
“二拜父母”听到这几个字，泸翼这时才想起刚刚要问却没有问的事情，忙打断了礼官“慢着！”
他把眼睛慢慢的移到司马彤脸上，厉声问道：“司马姑娘，能告诉我为何你孤身一人来到这暮云镇吗？”
“爹，请允许我站起来告知你原因。”泸翼对着她点点头。“起来说！”
“其实我此次来，是为了办一件我不得不做的大事。”
“哦，何事？”泸翼斜眼望去。
司马彤一字一句的说道：“杀了你！”
新娘的话让整个菜市口顿时安静了下来，司马彤的话音不高，却让台上台下的人请了个真真切切，此时乐师也忘了继续吹奏，一时间人们都愣在了原地。
坐在喜台上的泸翼脸闪过一丝惊异的表情，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听使唤了。
司马彤掀起盖头来，满面怒容，眸内血丝遍布，她从凤冠内取出一柄两寸余长的细剑狠刺向泸翼。
(本章完)
张全福在人群中一眼就瞅着了熟人，他拍了拍前头一个汉子的肩膀，那中年汉子回过头来，看见是张全福和他夫人，上前就是一拳，张全福身手敏捷，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笑骂到：“我说，泸四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见面就动拳头啊。”那中年汉子也是爽朗的大笑着：“哈哈，咱们两还讲客气啊。”说完两人都上前一步给了对方一个扎实的拥抱。
“对了，阿福，你看见我家泸生没，我看他昨晚喝醉了没喊他，自个儿先过来了，也不知道那小子来了没。”阿福是张全福的小名，而眼前的这位中年汉子则是泸生的爹泸四清，也是张全福过命的兄弟。
张全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起来，略显惋惜的对着汉子说道：“泸生这孩子，唉……”
原来，在来的路上张全福两夫妇碰到了泸生，泸生似乎心不在焉，向他打招呼也没听见似的，半天才回过神来，只是一个人低着头踱着步。他们也就没再打扰泸生，只是嘱咐了一句要他记得过来，便往菜市口来了。
菜市口东头，一条身影缓缓的从街口挪了出来，低着头，身子微微的摆着。“泸生哥哥你来啦。”一个轻快的声音钻进了泸生的耳朵里，他慢慢的抬起头来，一个身着粉色罗衫的少女颔首低眉站在身旁正望着自己。泸生挤出一个微笑来：“燕子，是你呀。”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往前面走。
少女也看出了泸生的不悦，嘟着嘴，一把拉住了泸生的胳臂，“泸生哥哥，燕儿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不想理燕儿了啊？”泸生被拉在了原地，但是依旧没有抬起头来。
“没，燕儿，我没事，我没生你的气。你在这看吧，我上那边去。”随即泸生伸出手来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燕儿顺着泸生手指的方向看去，恰恰发现了张全福两口子和泸生的爹。“泸伯伯，张叔，张婶，生哥哥就在这我一起看娶新娘子，不过去啦。”她脆生生的喊了一嗓子。
周围的居民听见了，都把目光投向了这边。看见燕儿挽着泸生的手，张着小嘴可爱模样，都笑了起来，张全福三人在那边也都咧开了嘴。
被大家注视着，燕子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别看啦，别看啦，燕儿不好看，新娘子就快出来啦，新娘子可比燕儿好看多了。”少女的话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在人群的一角，一位年轻男子望着那位叫燕儿的少女，又看看身旁的女子，努力的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想笑就笑吧”女子淡淡说了句，身后的白发老者却是恍若不见，抬起头来朝天空望去。恰巧此时一片乌云遮住了日光，天突然间暗了下来。要是张全福在这里准能认出他们来，没错，三人正是昨日深夜来福来酒楼饮酒的客人。
“泸老太爷到。”一声高亢的通报声把众人吸引了过去。
一身蓝底鹤纹稠衣的泸老太爷由仆人领着，后边跟着管家和四名黑甲护卫从西侧往喜台上走去。
泸宣武和胡师爷赶忙迎了上来：“爹，您老说我不争气，嫌我先前取的那些女子不合您的意思。这回这位儿媳可是名门闺秀，绝对不会丢您的脸面。”泸宣武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的谄笑。
旁边的胡师爷赶忙补充道：“老太爷，没错，这莺莺姑娘和咱们大人那可真是人中龙凤，郎才女貌，绝配，绝配啊！”泸宣武看着胡师爷，微微的点点头，显然这番话让他十分受用。
泸老太爷却是狠狠的瞪了胡师爷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往喜台上走。这泸老太爷本就对儿子整天吊儿郎当不满，这胡师爷不但不把儿子往正路上领，还成天变着花样的给儿子找乐子，本想找人替了他，可儿子却死活不干。泸老太爷对这胡师爷自是厌恶至极，心想这门婚事八成又是他给撺掇的，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看。
胡师爷吓出一身冷汗，知道自己马屁拍的不是地方，赶紧矮着身子躲到一旁去了。泸宣武却浑然不觉，和父亲一同登上喜台。
泸翼走上喜台，直接就在正中的一张太师椅上坐定。儿子这婚是年年结，自己这个当爹的自然也得年年来，对这过场他早就驾轻就熟了，他也懒得掺和，坐在椅子上便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泸老太爷来了，那么这婚也该开结了。礼官在台前使尽浑身解数的给泸家父子歌功颂德了一番。台下的居民们神情木然的拍着手给了几个掌声，台上的泸老太爷更是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正当礼官词穷句尽的时候，泸宣武自己走上前来，吩咐胡师爷开始接收贺礼。对于儿子这当着众人纳礼的爱好，泸老太爷亦是无话可说，既然管不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儿子有什么长进，对泸宣武也就渐渐放任自流，只希望这宝贝儿子能坐稳这镇守他就求神拜佛了。
收到贺礼后，礼官高逐一喊送礼者姓名和礼物样式，泸家的家丁则站在喜台上将贺礼挨个向居民展示。结了这么多回婚，送礼也送了这么多回，贺礼自然是毫无新意，家丁也好，礼官也罢，也都是一脸的木然。整个菜市口气氛尴尬异常，偏偏泸宣武一个人却在喜台上喜笑颜开，颇是得意。
张全福对泸四清说了句：“四哥，我也过去了。”捧着带来的礼物给胡管家去了。
礼物收完了，这回该正式拜堂了，泸宣武更是兴奋异常：“胡管家，快吧莺莺迎上来把。”胡管家立马对着下人吩咐了一番。
“新娘子到！”不多时，一位女子头戴凤冠，肩披霞帔，身着红罗长裙，莲步轻移从喜台背后转了出来。
“泸生哥，快看，快看，这回的新娘子好漂亮啊。”这时泸生才抬起头来往喜台上瞥了一眼，瞧见台上那体态婀娜的女子，泸生心中一阵刺痛，头埋得更深了。“彤儿”一声低低的呼唤不自觉的从泸生的嘴里挤了出来。
刚走到喜台楼梯中正的新娘子仿佛有感应一般，把头向泸生这边转来。人群跟着新娘子一齐看了过来，因为泸生还是低着头，所以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燕儿身上。燕儿脸唰的一下红了，忙喊到：“都说了不要看燕儿啦，新娘子姐姐多漂亮，大伙儿快看新娘子呀。”说完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见泸生仍旧一直低着头没有看自己，新娘子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快走两步，走上了喜台。
泸宣武可是早就等不及了，新娘子还没站稳就走过去将她拉到了泸老爷子跟前：“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莺莺姑娘。”
泸翼这才睁开眼，看了看眼前即将过门的儿媳。“敢问这位姑娘是何出身啊？”
新娘没搭话，泸宣武倒是抢着说了：“爹，莺莺她爹是泸北州大通商会的会长。”
泸翼脸上略带怒意，大声训斥着儿子：“没问你，你给我闭嘴！”泸翼也是心中有火，儿子办婚事从来也没告诉过他女方家中的情况，甚至连姓什名谁都不清楚。
泸宣武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他爹，见泸翼发怒了，也不敢多说话了，只得耷拉着脑袋挨着新娘站着。
“大通商会会长，那这么说你是黄启山黄会长的千金了？”
新娘子点点头：“黄启山正是家父。”
“听小儿说你叫莺莺？”
“回大人，莺莺是我乳名，我随母亲姓司马，单字一个彤。”
“哦？我与启山兄也有几面之缘，可从未听说过他有如此一女。”
“实不相瞒，我乃父亲私生，年前父亲才遣人寻着我母女二人，方才认祖归宗。”
泸翼对她的话也是将信将疑，但转念一想，自己与黄启山非亲非故，虽然自己去泸北与其打过几个照面，他的家事自己又能知道几何，况且自己也已有三年未去过大通商会了。刚想开口再细细探究一番，一旁的泸宣武耐不住性子嚷了起来：“爹，莺莺没什么问题的，你就别瞎问了，我们还等着拜堂呢”
泸翼拿这宝贝儿子没办法，虽然对眼前叫司马彤的女子疑虑重重，但也只能先完婚，让人防着她点，再迅速派人去泸北黄家查个究竟。
泸翼叹了口气：“开始吧”。一旁的胡管家伸手示意礼官开始拜堂。“一拜神灵！”泸宣武一边磕着头一边傻笑着，口水从嘴边；流出来还浑然不觉。反观一旁的司马彤却是一脸的平静，仿佛正在拜堂的不是自己。
“二拜父母”听到这几个字，泸翼这时才想起刚刚要问却没有问的事情，忙打断了礼官“慢着！”
他把眼睛慢慢的移到司马彤脸上，厉声问道：“司马姑娘，能告诉我为何你孤身一人来到这暮云镇吗？”
“爹，请允许我站起来告知你原因。”泸翼对着她点点头。“起来说！”
“其实我此次来，是为了办一件我不得不做的大事。”
“哦，何事？”泸翼斜眼望去。
司马彤一字一句的说道：“杀了你！”
新娘的话让整个菜市口顿时安静了下来，司马彤的话音不高，却让台上台下的人请了个真真切切，此时乐师也忘了继续吹奏，一时间人们都愣在了原地。
坐在喜台上的泸翼脸闪过一丝惊异的表情，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听使唤了。
司马彤掀起盖头来，满面怒容，眸内血丝遍布，她从凤冠内取出一柄两寸余长的细剑狠刺向泸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