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曹孝的另一面
第四百三十一章曹孝的另一面
画月面有动容，不过没有说话，只是模样平静地看着沐娇。
“你起来。”沐娇声音还是凉薄阴冷，“我不可能带你见大哥。他现在身处牢狱之中，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他的。”
“可是你认识俊武皇子，还有安乐公主，对……你认识他们，你可以帮到我的。”安之尧不依不饶，捉住沐娇的手腕，继续央求。“我只要见凌晗一面便好，只要见到他便够了……”
沐娇慢慢地将手抽出，迎着安之尧期待的目光，干脆泼了她一盆冷水。
“对不起，我没法带你去牢里。这太冒险了，你不值得。”
她说得很慢，没有绕圈子，并且确定每个字安之尧都听进去了。
安之尧一个劲地摇头，迫不及待地想要说服沐娇，却又被沐娇凌厉的目光震慑。沐娇缓缓站了起来，“你要见沐凌晗，通过我断是不能。要么死了这个心，要么就去叨扰别人。”
“画月，我们走。”
画月点头，跟在沐娇的身后来到门边。沐娇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不过将身子半转过来。
她动作很小，不过安之尧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重新燃起希望。
可是，沐娇接下来的话，切切实实将这希望彻底破灭。
沐娇说。
“我让他们准备了些糕点，应该很快便能送到包厢，你可以尽情地吃，反正账我已经结了。对了，你要珍惜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下次吃这种精致的糕点，会是什么时候了。”
说罢，关门离开。
其实酒肆的糕点非常一般，如若是以前的安之尧，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甚至还会觉得入口便是侮辱。
可惜此一时，彼一时。
出了酒肆，沐娇寻了辆马车，报出质子府的地址。
进到马车画月闭眼养神，沉默一路之后，沐娇浅浅叹了口气，“画月，我刚才不是太绝情了？”
画月摇头，以手势告诉沐娇，她做得对。
沐娇以为安之尧还会继续纠缠，也做好了和她打持久战的准备，只没想到其后的几天，安之尧并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去店铺收拾印章印泥也没有遇到她。
她似人间蒸发一般，寻不到踪迹。
不过这对沐娇而言，正好。
眼不见为净。
另一方面，齐霄已经在宫里给沐娇安排了一处空着的宅子，用来做造纸工坊，还特别征求的沐娇的意见，在工坊里开了两口井，方便取水。
齐霄对造纸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似乎真是为了莘莘学子着想，一心一意生产竹纸。
沐娇选了几个本分老实的伙计回来帮忙，再加上齐霄安排的宫人，很快便是够了，将他们分成几组，由操作熟练的老人带新人，很快便
按部就班地生产竹纸。王公贵族好奇竹纸的生产过程，隔三差五便有人过来参观。
沐娇都是耐心接待，任由他们四处走走看看，若是真感兴趣，还可以上手操作。
她不知道这些王公贵族将来仲窛和太子是否需要笼络，反正不能得罪。
沐娇组织伙计生产，却感觉似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她被那样的目光折腾得浑身不舒服，便让伙计们继续忙碌，自己悄悄挪动脚步到了外面。
将偷窥那人，抓了个现行。
只是沐娇意想不到，那人竟然是曹孝。曹孝见到沐娇，面色尴尬，不过轻轻咳嗽用以遮掩。
“殿下，你怎么在这？”
大抵因为对齐霄深恶厌绝，所以沐娇对曹孝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碍于来人皇子的身份，再加上仲窛现下和齐霄并未撕破脸面，甚至表面还在一条船上，故而沐娇面上对曹孝还算客气。
“我来，看看。”
曹孝神色恢复如常，不过眼眸冰凉地从沐娇身上掠过，“我听说你最近在弄什么竹纸，似乎很有意思，我便过来看看。”
“好的。”沐娇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不过还是点头，将曹孝领了进去，“殿下您好好看着，倘若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在下很乐意为您解释。”
沐娇自问自己这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却见曹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纠正起沐娇话语上的错误。
“就你这竹纸，我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就算有，也轮不到你个女流之辈给我解释。”他看不上沐娇，而且十分嘴硬。
沐娇略显遗憾地摇头，不过便冲曹孝点头，非常乖巧地改了言语。
“殿下说得是，这天下就没有您不知道的事。是我自作主张的，不过倘若您有什么指教，方便可以言明。”
曹孝这才满意地点头。
沐娇摇头，果然这都什么心性脾气，辛亏她刚才出言调和，不然就曹孝的性子，估计她又没有好果子吃。
曹孝没有理会沐娇，已经认真看了起来。
他来到正在拓印书籍的伙计面前，指着木块做的活字问沐娇这是什么，沐娇便向曹孝解释了活字块的使用和原理，顺带给曹孝演示了一遍。
“这可比直接手书方便太多，倒是不错。”曹孝虽然看不上沐娇，不过对活字块的评价尚算公允。
“谢谢殿下谬赞。”沐娇非常配合地谢过了曹孝的赞美，曹孝又看了眼活字块，皱眉琢磨。“不过依着我说，倒是可以将木块改成铁块，木块虽然方便雕刻，但是容易磕碰损伤，也不利于长时间存储，还要经常更换，不能一劳永逸。”
沐娇有些意外，没想到曹孝竟然一语中的，点明了活字块可能遇到的问题。
“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来用铁
块虽然可以长时间存放，但制作成本太高，而且对工匠的要求也是极高，费时费力，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刀币，只能用木块暂代。不过现在工坊归了朝廷，经费应该充足，时间上也比之前宽裕了许多，倒是可以考虑殿下您的意见。”
沐娇这话听着是好话，也肯定了曹孝的想法，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曹孝眉头皱紧，不过将沐娇上下打量了番。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沐娇摆了一道。
偏偏沐娇对他来了兴致，又在接着问。“除了对字块的改良之外，殿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阿娇都是洗耳恭听。”
曹孝倒是不客气，接过沐娇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
“既然竹纸可以拓印文字，那也可以拓印字画，只是字画颜色不同，之后还要重新填色，多了一道工序。”曹孝一边说，一边自己就给出了答案，自己把自己的建议否了。
“不止填色麻烦，更重要的是，字画拓印之后填色，感觉会失了原来的神韵。”
沐娇补充道，言语之中带着遗憾。
拓印技术固然很好，但却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并非所有地方都能用上。
（本章完）
画月面有动容，不过没有说话，只是模样平静地看着沐娇。
“你起来。”沐娇声音还是凉薄阴冷，“我不可能带你见大哥。他现在身处牢狱之中，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他的。”
“可是你认识俊武皇子，还有安乐公主，对……你认识他们，你可以帮到我的。”安之尧不依不饶，捉住沐娇的手腕，继续央求。“我只要见凌晗一面便好，只要见到他便够了……”
沐娇慢慢地将手抽出，迎着安之尧期待的目光，干脆泼了她一盆冷水。
“对不起，我没法带你去牢里。这太冒险了，你不值得。”
她说得很慢，没有绕圈子，并且确定每个字安之尧都听进去了。
安之尧一个劲地摇头，迫不及待地想要说服沐娇，却又被沐娇凌厉的目光震慑。沐娇缓缓站了起来，“你要见沐凌晗，通过我断是不能。要么死了这个心，要么就去叨扰别人。”
“画月，我们走。”
画月点头，跟在沐娇的身后来到门边。沐娇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不过将身子半转过来。
她动作很小，不过安之尧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重新燃起希望。
可是，沐娇接下来的话，切切实实将这希望彻底破灭。
沐娇说。
“我让他们准备了些糕点，应该很快便能送到包厢，你可以尽情地吃，反正账我已经结了。对了，你要珍惜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下次吃这种精致的糕点，会是什么时候了。”
说罢，关门离开。
其实酒肆的糕点非常一般，如若是以前的安之尧，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甚至还会觉得入口便是侮辱。
可惜此一时，彼一时。
出了酒肆，沐娇寻了辆马车，报出质子府的地址。
进到马车画月闭眼养神，沉默一路之后，沐娇浅浅叹了口气，“画月，我刚才不是太绝情了？”
画月摇头，以手势告诉沐娇，她做得对。
沐娇以为安之尧还会继续纠缠，也做好了和她打持久战的准备，只没想到其后的几天，安之尧并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甚至去店铺收拾印章印泥也没有遇到她。
她似人间蒸发一般，寻不到踪迹。
不过这对沐娇而言，正好。
眼不见为净。
另一方面，齐霄已经在宫里给沐娇安排了一处空着的宅子，用来做造纸工坊，还特别征求的沐娇的意见，在工坊里开了两口井，方便取水。
齐霄对造纸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似乎真是为了莘莘学子着想，一心一意生产竹纸。
沐娇选了几个本分老实的伙计回来帮忙，再加上齐霄安排的宫人，很快便是够了，将他们分成几组，由操作熟练的老人带新人，很快便
按部就班地生产竹纸。王公贵族好奇竹纸的生产过程，隔三差五便有人过来参观。
沐娇都是耐心接待，任由他们四处走走看看，若是真感兴趣，还可以上手操作。
她不知道这些王公贵族将来仲窛和太子是否需要笼络，反正不能得罪。
沐娇组织伙计生产，却感觉似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她被那样的目光折腾得浑身不舒服，便让伙计们继续忙碌，自己悄悄挪动脚步到了外面。
将偷窥那人，抓了个现行。
只是沐娇意想不到，那人竟然是曹孝。曹孝见到沐娇，面色尴尬，不过轻轻咳嗽用以遮掩。
“殿下，你怎么在这？”
大抵因为对齐霄深恶厌绝，所以沐娇对曹孝也没有什么好感，不过碍于来人皇子的身份，再加上仲窛现下和齐霄并未撕破脸面，甚至表面还在一条船上，故而沐娇面上对曹孝还算客气。
“我来，看看。”
曹孝神色恢复如常，不过眼眸冰凉地从沐娇身上掠过，“我听说你最近在弄什么竹纸，似乎很有意思，我便过来看看。”
“好的。”沐娇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不过还是点头，将曹孝领了进去，“殿下您好好看着，倘若有什么地方不明白，在下很乐意为您解释。”
沐娇自问自己这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却见曹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纠正起沐娇话语上的错误。
“就你这竹纸，我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就算有，也轮不到你个女流之辈给我解释。”他看不上沐娇，而且十分嘴硬。
沐娇略显遗憾地摇头，不过便冲曹孝点头，非常乖巧地改了言语。
“殿下说得是，这天下就没有您不知道的事。是我自作主张的，不过倘若您有什么指教，方便可以言明。”
曹孝这才满意地点头。
沐娇摇头，果然这都什么心性脾气，辛亏她刚才出言调和，不然就曹孝的性子，估计她又没有好果子吃。
曹孝没有理会沐娇，已经认真看了起来。
他来到正在拓印书籍的伙计面前，指着木块做的活字问沐娇这是什么，沐娇便向曹孝解释了活字块的使用和原理，顺带给曹孝演示了一遍。
“这可比直接手书方便太多，倒是不错。”曹孝虽然看不上沐娇，不过对活字块的评价尚算公允。
“谢谢殿下谬赞。”沐娇非常配合地谢过了曹孝的赞美，曹孝又看了眼活字块，皱眉琢磨。“不过依着我说，倒是可以将木块改成铁块，木块虽然方便雕刻，但是容易磕碰损伤，也不利于长时间存储，还要经常更换，不能一劳永逸。”
沐娇有些意外，没想到曹孝竟然一语中的，点明了活字块可能遇到的问题。
“我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来用铁
块虽然可以长时间存放，但制作成本太高，而且对工匠的要求也是极高，费时费力，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刀币，只能用木块暂代。不过现在工坊归了朝廷，经费应该充足，时间上也比之前宽裕了许多，倒是可以考虑殿下您的意见。”
沐娇这话听着是好话，也肯定了曹孝的想法，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曹孝眉头皱紧，不过将沐娇上下打量了番。
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被沐娇摆了一道。
偏偏沐娇对他来了兴致，又在接着问。“除了对字块的改良之外，殿下还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阿娇都是洗耳恭听。”
曹孝倒是不客气，接过沐娇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
“既然竹纸可以拓印文字，那也可以拓印字画，只是字画颜色不同，之后还要重新填色，多了一道工序。”曹孝一边说，一边自己就给出了答案，自己把自己的建议否了。
“不止填色麻烦，更重要的是，字画拓印之后填色，感觉会失了原来的神韵。”
沐娇补充道，言语之中带着遗憾。
拓印技术固然很好，但却也有自己的局限性，并非所有地方都能用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