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出城
“此事非同小可，我拿不了主意。你不如随我去衙门一趟，同大人当面商谈。”
赵锦光正有此意，无需柳明月多说，主动起身出门。
左盼微抬下巴，看向登上马车的柳明月，说道：“我就不去了，免得碰上不想看到的人。”
马车不隔音，左盼的话，赵锦光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
在柳明月掀帘坐下前，透过车窗说道：“还是上来吧！这儿离你们住的地方，至少要走半个时辰…我不介意绕点路。”
左盼：……我介意。
本打算出声拒绝，柳明月递来的手，硬是打断了她到嘴边的话。看着对方适时流露出的乞求，她终是不忍拒绝。顺着对方的臂力，登上马车。
“你们谈的事情紧要，不用送我到门口，将我放这路口即可。”
赵锦光观左盼面上清冷，先因人上车而活泛起的心思，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在萌芽之中。
“柳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车内温度随着左盼和赵锦光的冷脸，越降越低。
柳明月见状，充当二人间的和事佬，希望缓和二人的关系。
可惜，一个认为面子受损，一个认为自己没错。说来说去，关系不仅没有缓和，反而越搞越僵。
无可奈何之下，柳明月只得识趣闭嘴，任由左盼二人互相怄气。
“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直接回去，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柳明月拉住左盼再三叮嘱，等人点头应允，消失在街道拐角，才让马夫控马前往衙门。
……
翌日晌午。
聂飞将殷傅寄来的第二封信，于饭桌上递给左盼。
看她溢于言表的欣喜，神色复杂。眸中失落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不知饭桌上的人，除左盼，皆将他的心意瞧得明明白白。
柳明月看不过去道：“大人已经决定和赵家合作，用五张出城令换赵锦光手里的三百石粮食。”
“五张？我没听错吧？”
左盼难掩吃惊的模样，令柳明月失笑点头。
昨日，他得知左安尧硬是将二十张出城令压减到五张时，也是这般错愕不已。如今看左盼这样，心中对左安尧的钦佩不禁加深一分。
“除了出城令，我爹还应允赵锦光什么？”
商人做生意最注重的便是利。
赵锦光绝不会让赵家吃亏，他能同意左安尧这等占他便宜的要求，定是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了。
最后吃亏的说不准是看似占了便宜的衙门。
面对左盼的冷静，柳明月
投以一个赞赏的目光。
“衙门将会抽选十五名衙役，和赵家选出的十人，组成一支运粮队，到邻县及附近村落收购粮食、草药。”
“价钱方面？”
“当是以低价收入。”
左盼困惑追问：“官府均可用低价收入物资？百姓没有怨言吗？”
柳明月摇头，竖起四根手指，说道：“卿琼国只有四个县有这样的权利。前提还要是边线动荡，才可使用此权。”
“若是有人违背这个前提，上面也查不到吧！？”
“盼儿能想到，朝廷自是也会想到这点。”
柳明月耐心道：“这四个县的县令手里都有块御赐的令牌。只要此令牌让别地官员看见，便会上报至户部，派人前来调查是否达到前提。若是没有，依据掌令者收购之物的价钱，予以罪罚。”
“按你这么说，应该不止赵家一家想同官府合作吧！”
“与大人合作的不是赵家，只是赵锦光。”
左盼不明追问：“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胃口有限，撑破肚皮，也不过是此次运粮的十分之一。若是同赵家合作，怕是全部都填不满他们的胃。”
……
一阵敲门声，打破房内寂静。
左盼收起殷傅写给她的信，理平袖口褶皱，起身开门。
“聂飞？下午不用回衙门吗？”
“不是，我……”聂飞欲言又止道：“你知道我…此次担任运粮队的队长，要出城数天……”
左盼仰面笑道：“我知道。明月中午讲过此事，你当时也在场的。”
“嗯…我，还以为你忘了。”
聂飞自午膳后，一直在等左盼来问他什么时候离开。可惜，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对方的一句询问。
聂飞不经意间显露出的犹豫，让左盼微微蹙眉。不等对方开口，先一步问道：“你是不是有事同我说？”
“不是，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殷傅信里都写了什么。”
左盼闻言，面染绯红，眼神飘忽。
等怀中砰砰乱跳的小鹿平息，才清嗓开口：“没什么，就说他已顺利抵达京城。”
聂飞不是瞎子，左盼面上的变化，他看的一清二楚。想装不明白，可噗噗冒苦水的心，却骗不了自己。
“那就好。”
“你什么时候走？”
期盼已久的询问，突然降临。
聂飞一愣，脱口而出道：“明日一早。”
“我去送你。”
“真的！？”
短短一句话，让聂飞被苦涩挤满的
心瞬间化成绵密的糖浆，甜到舌尖。
“刚还无精打采的，现又如此开心，情绪起伏够大的。”
聂飞没听清左盼嘴里嘀咕，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见人无意回答，也没刨根问底的打算，自然岔开话题。
左盼在聂飞临走前，满怀关切道：“一路小心！记得一定要平安回来！”
溜出指尖的风，于不知不觉间褪去热意，换上刺骨的冷。
夏天即将远去，初秋裹夹着金色的阳光，降临滚滚麦浪。
“夜间天凉，小姐穿的单薄，还是回屋吧！”
左盼坐在院中长势最粗壮茂盛的大树下，微抬下巴眺望远处点缀繁星的夜空，满目心事道：“黄狗他们还没回来？”
慧香：“没有…奴婢已将饭菜热在锅中，小姐不用担心。”
左盼默不吭声。
聂飞离开第三天，熊能离世，何庆受伤，使得边线将士士气大跌。燎原部落趁胜追击，已快突破边线建起的高墙，攻往长清县。
柳明月无暇顾及自身安危，直接向左安尧讲明假死之事。以聂飞远方亲戚的身份，重新坐上师爷一职，随左安尧四处奔波，安抚百姓的同时，与县内驻留的将领商量对策。
“姐姐，哥哥他们回来了！”
黄花脆亮的童音，如报喜的鸟雀儿，瞬间安抚左盼提了一天的心。
黄狗两兄弟依柳明月的吩咐，于大街小巷穿梭，收集消息查看是否有行动诡秘之人。
左盼得知此事，想都没想，直接替黄狗两兄弟拒绝。她害怕身边再有人步善宁的后尘，说什么也不同意。
直到黄狗两兄弟跪地上求她，并再三保证不会出事，左盼才红眼应下。
她无言否决两兄弟为妹妹做出的选择和牺牲。
（本章完）
赵锦光正有此意，无需柳明月多说，主动起身出门。
左盼微抬下巴，看向登上马车的柳明月，说道：“我就不去了，免得碰上不想看到的人。”
马车不隔音，左盼的话，赵锦光一字不落的听进耳中。
在柳明月掀帘坐下前，透过车窗说道：“还是上来吧！这儿离你们住的地方，至少要走半个时辰…我不介意绕点路。”
左盼：……我介意。
本打算出声拒绝，柳明月递来的手，硬是打断了她到嘴边的话。看着对方适时流露出的乞求，她终是不忍拒绝。顺着对方的臂力，登上马车。
“你们谈的事情紧要，不用送我到门口，将我放这路口即可。”
赵锦光观左盼面上清冷，先因人上车而活泛起的心思，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灭在萌芽之中。
“柳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车内温度随着左盼和赵锦光的冷脸，越降越低。
柳明月见状，充当二人间的和事佬，希望缓和二人的关系。
可惜，一个认为面子受损，一个认为自己没错。说来说去，关系不仅没有缓和，反而越搞越僵。
无可奈何之下，柳明月只得识趣闭嘴，任由左盼二人互相怄气。
“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直接回去，不要到处乱跑，知道吗？”
柳明月拉住左盼再三叮嘱，等人点头应允，消失在街道拐角，才让马夫控马前往衙门。
……
翌日晌午。
聂飞将殷傅寄来的第二封信，于饭桌上递给左盼。
看她溢于言表的欣喜，神色复杂。眸中失落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不知饭桌上的人，除左盼，皆将他的心意瞧得明明白白。
柳明月看不过去道：“大人已经决定和赵家合作，用五张出城令换赵锦光手里的三百石粮食。”
“五张？我没听错吧？”
左盼难掩吃惊的模样，令柳明月失笑点头。
昨日，他得知左安尧硬是将二十张出城令压减到五张时，也是这般错愕不已。如今看左盼这样，心中对左安尧的钦佩不禁加深一分。
“除了出城令，我爹还应允赵锦光什么？”
商人做生意最注重的便是利。
赵锦光绝不会让赵家吃亏，他能同意左安尧这等占他便宜的要求，定是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了。
最后吃亏的说不准是看似占了便宜的衙门。
面对左盼的冷静，柳明月
投以一个赞赏的目光。
“衙门将会抽选十五名衙役，和赵家选出的十人，组成一支运粮队，到邻县及附近村落收购粮食、草药。”
“价钱方面？”
“当是以低价收入。”
左盼困惑追问：“官府均可用低价收入物资？百姓没有怨言吗？”
柳明月摇头，竖起四根手指，说道：“卿琼国只有四个县有这样的权利。前提还要是边线动荡，才可使用此权。”
“若是有人违背这个前提，上面也查不到吧！？”
“盼儿能想到，朝廷自是也会想到这点。”
柳明月耐心道：“这四个县的县令手里都有块御赐的令牌。只要此令牌让别地官员看见，便会上报至户部，派人前来调查是否达到前提。若是没有，依据掌令者收购之物的价钱，予以罪罚。”
“按你这么说，应该不止赵家一家想同官府合作吧！”
“与大人合作的不是赵家，只是赵锦光。”
左盼不明追问：“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胃口有限，撑破肚皮，也不过是此次运粮的十分之一。若是同赵家合作，怕是全部都填不满他们的胃。”
……
一阵敲门声，打破房内寂静。
左盼收起殷傅写给她的信，理平袖口褶皱，起身开门。
“聂飞？下午不用回衙门吗？”
“不是，我……”聂飞欲言又止道：“你知道我…此次担任运粮队的队长，要出城数天……”
左盼仰面笑道：“我知道。明月中午讲过此事，你当时也在场的。”
“嗯…我，还以为你忘了。”
聂飞自午膳后，一直在等左盼来问他什么时候离开。可惜，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对方的一句询问。
聂飞不经意间显露出的犹豫，让左盼微微蹙眉。不等对方开口，先一步问道：“你是不是有事同我说？”
“不是，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殷傅信里都写了什么。”
左盼闻言，面染绯红，眼神飘忽。
等怀中砰砰乱跳的小鹿平息，才清嗓开口：“没什么，就说他已顺利抵达京城。”
聂飞不是瞎子，左盼面上的变化，他看的一清二楚。想装不明白，可噗噗冒苦水的心，却骗不了自己。
“那就好。”
“你什么时候走？”
期盼已久的询问，突然降临。
聂飞一愣，脱口而出道：“明日一早。”
“我去送你。”
“真的！？”
短短一句话，让聂飞被苦涩挤满的
心瞬间化成绵密的糖浆，甜到舌尖。
“刚还无精打采的，现又如此开心，情绪起伏够大的。”
聂飞没听清左盼嘴里嘀咕，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见人无意回答，也没刨根问底的打算，自然岔开话题。
左盼在聂飞临走前，满怀关切道：“一路小心！记得一定要平安回来！”
溜出指尖的风，于不知不觉间褪去热意，换上刺骨的冷。
夏天即将远去，初秋裹夹着金色的阳光，降临滚滚麦浪。
“夜间天凉，小姐穿的单薄，还是回屋吧！”
左盼坐在院中长势最粗壮茂盛的大树下，微抬下巴眺望远处点缀繁星的夜空，满目心事道：“黄狗他们还没回来？”
慧香：“没有…奴婢已将饭菜热在锅中，小姐不用担心。”
左盼默不吭声。
聂飞离开第三天，熊能离世，何庆受伤，使得边线将士士气大跌。燎原部落趁胜追击，已快突破边线建起的高墙，攻往长清县。
柳明月无暇顾及自身安危，直接向左安尧讲明假死之事。以聂飞远方亲戚的身份，重新坐上师爷一职，随左安尧四处奔波，安抚百姓的同时，与县内驻留的将领商量对策。
“姐姐，哥哥他们回来了！”
黄花脆亮的童音，如报喜的鸟雀儿，瞬间安抚左盼提了一天的心。
黄狗两兄弟依柳明月的吩咐，于大街小巷穿梭，收集消息查看是否有行动诡秘之人。
左盼得知此事，想都没想，直接替黄狗两兄弟拒绝。她害怕身边再有人步善宁的后尘，说什么也不同意。
直到黄狗两兄弟跪地上求她，并再三保证不会出事，左盼才红眼应下。
她无言否决两兄弟为妹妹做出的选择和牺牲。
（本章完）